我有一柄打野刀

第461章 不亏

时间一点点过去,顾判已经用尽了自己所有的手段,却都无法寻找到有效的恢复方法,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一步步逆向生长,反向发展,从可以蹿天入地的江湖高手,慢慢退化成为连路都走不了,吃饭都需要人一口口去喂的“幼童”。

还有身体上那一块块黑红颜色的区域,同样让他生出了老虎吃天,无处下口的无奈感觉。

和以前战斗后负伤所不同的地方在于,此次他根本就没有在体内察觉到有异种力量气息存在的痕迹,这也就意味着找不到引起当前情况的根源所在,无法对症下药去解决问题。

片刻后,他又回到了**,左手托着几颗已经有些发干的惨白眼珠,右手上则冒出一团犹如实质的液态血光,此外从眼前的铜镜看去,自己眉心处还镶嵌着一颗龙眼大小的猩红竖瞳,随着他视线的变化缓缓转动着。

顾判低头看着这几样东西,陷入到沉思之中。

这就是在千眼死掉之后,他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所收集到的全部战利品,其中数量最多的就是惨白的眼球,虽然被陋狗偷吃了一些,但至少还有近百颗之多,可以随意拿来研究消耗。

还有那些被他吸收的犹如**的血色光芒,总量也并不算少,烈焰掌热流也对其一直跃跃欲试,就是那种想要强上,却又犹犹豫豫慢慢试探的样子,这就说明这些血色光芒的品质相当高,已经高到了即便是魔改到如今层次的烈焰掌,都不敢像以往那般不讲道理直接硬上的程度。

最后就是这唯一的一枚猩红竖瞳,在他看来应该就是千眼口中所谓的灵媒,而且是超出那些死物灵媒一等的“活物”灵媒,而且从现在这只眼睛的表现来看,确实也当得起灵动活性这一称号。

这枚猩红竖瞳出现在他的身上纯属意外,也超出了他的预料,回忆起当时挥舞双刃战斧将千眼毙命的那一刻,当斧刃斩过那颗眼睛核心处的漩涡时,他似乎隐隐感觉到了有一滴冰凉的**喷溅到了自己的额头正中,却并没有任何其他不妥的感觉,是以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注意。

直到身体的异状越来越强烈之后,他才骤然发现自己眉心处多了这么一个古怪的东西,并且稍一触碰便痛到极点,仿佛灵魂都要被撕裂般,让人完全无法忍受的剧痛。

正因为如此,他也不敢直接用暴力手段将这颗多出来的眼睛剜掉,只能想办法将其研究透彻后再寻找稳妥的解决办法。

从回到业罗园到寻找,顾判已经研究这些东西数个时辰时间,却一直都没能堪破其中的秘密,用来解除掉自己身上的异状,唯一能够做到的仅仅是让眉心上方的那只眼睛闭上,实在是令人烦躁到了极点。

业火红莲烈焰掌排除,天地无极乾坤借法排除,燃烧鬼面排除,顾判最终不得已只能将目光集中在引灵焠体法上面。

这套功法其实早已经到了只需要经验值加点就能提升的地步,只不过上一次将所有经验值都用来做了火焰头套,所以才耽搁了下来,如今到了难以抉择的时刻,如果再次增强自身的肉身强度,会不会所有问题便迎刃而解呢?

退一万步去讲,即便还是无法解决问题,那也能将他的防御值再度堆积至一个新的高度,给自己在最为虚弱的时候增添一份保命的手段。

说句不客气的话,现在的他就算是站着不动让一个普通内息高手去打,可能将对方累死,也无法伤到他一根毫毛。

不管怎样,给自己套护甲总归是不亏的。

想到就做,顾判深吸口气,当即将昨夜获取到的所有经验值都投注到引灵焠体法之中,没有一丝一毫的保留。

轰!

他猛地瞪大眼睛,张大嘴巴无声嘶嚎,身上的肌肉骨骼撕裂一般的剧痛,简直就如同将他整个人拆成零件再组装回去一般痛苦难耐。

咔嚓!

身下的实木大床塌了,他根本就来不及反应,也没有反应的能力,便重重砸在地上,身体埋没在一片碎木之中,只露了个脑袋出来。

盏茶时间之后,顾判才在血书陋狗的帮助下慢慢站了起来,木桩子一般杵在那里,面色阴沉难看到了极点。

引灵焠体法确实提升了,肉身也大幅度加强了,但是,他面临的“统感失调”问题却并没有得到解决,相反还变得更加严重起来。

他好像已经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若是以前仅仅是大脑下达的命令被错误执行,还能自己强制纠正着艰难挪动走路的话,现在的他自脖子以下几乎都变成了一截枯木,到了无法接收到信号的地步。

“我一会儿不会控制不住直接尿裤子里吧……”

一个诡异的念头在心中闪过,顾判顿时心火暴涨,完全无法控制住自己暴怒的情绪。

“千羽湖……不管那大眼珠子最后到底是不是故意用假消息骗我,老子都要将那鬼地方踏平,杀尽湖中异类,烧火开水,将那水泊做成一个大火锅!”

“我甘霖凉啊,这是真的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了!”

顾判低声咆哮,眼中红炎碧火倏然暴涨,猛地转头看向了房门所在的位置。

咚咚咚……

房门被轻轻敲响了。

“进来!”

他强压着火气与不耐烦道了一声,却并没有见人推门进屋,而是又响起笃笃的敲门声。

“我让你进来,是听不懂人话还是咋地!?”

他原本就暴躁的脾气顿时被轰地点燃,猩红火焰自七窍中汹涌喷出,刹那间便点燃了大半间屋子。

吱呀……

房间门被轻轻推开了,一个人刚刚准备进来,便被汹涌喷薄的热浪给逼得倒退出去。

数个呼吸后,熊熊燃烧的火焰倒卷而回,只剩下被烧得焦黑倾倒的木质家具,还在那里冒着滚滚的浓烟。

一只绣花鞋轻轻踏进了屋内,随后是纤细窈窕的身体,毫无顾忌地站在热浪依汹涌的屋内,四下里环视一周后叹了口气道,“顾千户,你是对我有很大意见吗,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已经烧掉了我多少间屋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