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怀疑
直到坐上马自达的副驾驶, 柯南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怎么了，吓到了？”降谷零一声轻笑, 伸手替他扣好安全带。
“没有。”柯南摇摇头, 迟疑了一下，欲言又止。
“看你快被好奇心给憋死了……问吧。”降谷零也不着急开车了，往后一靠, 淡淡地说道, “那个女人还说什么了？”
“就说了你们在拉斯维加斯的那件事。”柯南说着，语气忍不住提高了，“安室哥哥, 上次你只说朱蒂老师拿枪指着你, 你就跑了，但是你没说你是从27楼跳下去的！”
降谷零眨了眨眼睛, “噗”的一声笑出来：“柯南，要是从27楼跳下去，我又不是神仙，哪能好好站在这儿呢。不过是爬到了28楼, 开门出去罢了。”
当然，我还抢了朱蒂的枪, 把她逼进了卫生间，这就不用告诉你了。
“……”柯南干笑，还真是关心则乱了。
想了想，他又试探着问道：“但是, 安室哥哥为什么这么讨厌fbi？”
“身为日本人，讨厌美国警察有什么问题吗？”降谷零疑惑地反问，仿佛理应如此，反倒是柯南问的问题特别奇怪。
“但是……”柯南对于这个不讲道理的理由无言以对, 憋了好久才说道，“既然讨厌fbi，那为什么还要自称是fbi？”
“因为我当时判断她是fbi，但又不能百分百确定，所以抢先自称fbi，她斥责了，就暴露了身份。”降谷零也不隐瞒自己的目的。
“安室哥哥好厉害。”柯南由衷佩服，漫不经心地加了句，“那，安室哥哥是因为公安的任务吗？”
“唔……也算吧。”降谷零点点头。
他自己就是公安卧底，如果成功拿到资料，自然会想办法送回公安的，可惜……想着，他忍不住气道：“都是fbi的错！”
“是指你宁愿毁掉硬盘也不肯让给fbi吗？”柯南无奈。
“当然。”降谷零脸色一肃，正容到，“柯南，以前因为你没接触过，我也没有告诉过你，但是以后你要记住。国与国之间，不谈善恶，只论利益。fbi可以利用，可以一定程度上合作，但是，绝对不可信任！”
他的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魔力，让柯南愣愣地点了点头。
“好了，我们回家吧。”降谷零愉悦地说道。
柯南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犹豫了一下，又咽了回去，改口道：“我可以去博士家玩游戏吗？”
“可以啊。”降谷零闻言，把车子开出了停车场，“我送你过去，然后去买菜……晚上想吃什么？”
“安室哥哥做的都好吃。”柯南答了一句，看着他的侧脸，又忍不住想起园子的话：如果安室先生是什么黑暗组织的成员的话，怎么可能每天正事不干，就买菜做饭带孩子嘛。
降谷零知道他在想什么，但并没有太在意。
连朱蒂都不能确定他是不是组织成员，何况柯南。
不过话说回来，莱伊……不，赤井秀一居然没有告诉fbi，倒是让他有些意外。
大不了，下次打架的时候少揍他两拳好了！
把柯南送到阿笠博士宅门口，降谷零没有进门，掉头去了超市，买完东西回家。
“这么晚。”黑川凛抱怨。
降谷零看了看时间，决定做个最简单的炒饭当午餐，一边笑着说道：“理事官想要美国那边的资料和fbi谈条件，我正头痛呢，目暮警部的电话来得正好——工藤新一一出门就遇案子，真的是被诅咒了吧？”
“那小鬼没和你一起回来，是发生了什么？”黑川凛问道。
“唔……他大概对我的身份起疑了。”降谷零一声叹气。
如果早几天，朱蒂抖落的那些根本不算什么，他随便就能糊弄过去。甚至有把握倒打一耙，在柯南心里把朱蒂洗成组织打入fbi的卧底，从此之后朱蒂说的话他都不能信。只可惜……昨天琴酒扫射东京铁塔，偏偏扫到一半又突然偃旗息鼓。工藤新一这么聪明的人，就算没有爱尔兰的提醒，也会想明白当时塔里有组织的成员。
这么一来，就不好忽悠了呢。
“那就让他查吧。”黑川凛自信绝对没有留下任何证据。柯南可以猜测可以推断，但是不可能证明零是组织成员，除非之后抓到现场。何况，就算真的暴露了……嗯，也不是大问题，反而算是锻炼柯南的一道考核。
从各个方面的考核。
“那些fbi，真讨厌啊。”降谷零抱怨。
“但是这一次，公安至少拿到了主导权，不是吗？”黑川凛笑着顺毛。
米花中央病院事件里，公安逮捕了好几个fbi成员。私自跨国搜查、动用热武器、伤人、妨碍公安任务——桩桩件件下来，坐实了fbi理亏。所以，虽然迫于美国方面压力，最后变成了联合搜查，但公安牢牢抓住了主导权。fbi只是胁从办案，一切行动都要向公安报备，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虽然没能驱逐出境，但却将fbi放到了自己的监管之下。
降谷零弯起了眉眼，将西装外套脱下来，往椅背上一扔，随即长腿一迈，跨坐在黑川凛大腿上，捧着他的脸亲上去，低笑道：“我很满意，这是奖励。”
黑川凛一笑，手掌按着他的后腰，两人又在沙发上闹成一团。
至于午餐？秀色可餐，还吃什么午餐！
另一边，柯南的心情就没这么好了。
“新一，你让我查这种东西有什么用？”阿笠博士操作着电脑，一头雾水。
“这不用管，查就行了。”柯南坚持。
阿笠博士叹了口气，又尝试了几次，终于还是摇头：“不行，这家酒店的系统很厉害，我就算能黑进去，也会被察觉的，太危险了。如果你一定要通过这种手段查，只能找黑川君。”
“就是不能找他。”柯南揪着头发，纠结道。
让黑川凛去查安室透？到时候挨揍的就是自己了！
不过，一家拉斯维加斯的酒店系统为什么这么先进。
当然……他要是知道当初连黑川凛都费了半天劲才黑进去，大概就会心平气和了。
“那怎么办？”阿笠博士一摊手，又问道，“说起来，你为什么要查拉斯维加斯一家酒店的住客名单？”
“有点在意的事。”柯南摇了摇头，又思考了一会儿，拿出手机到一边去打电话。
“喂？柯南君？”好一会儿，诸伏景光才接电话，话筒里还传来“滋滋”的油烟声，“抱歉我在做饭……有事吗？”
“绿川警官的伤怎么样？”柯南首先问道。
“唔……恐怕要在家休息一周以上。”诸伏景光叹气。
“搜查会议的警察，都回去了吗？”柯南直接提起了正事。
“嗯，凶手抓到了，当然散了。”诸伏景光答道，“不过你说的那件事，我不能确定这些警察中间有没有组织的卧底，但绝对都是本人，不是易容顶替的。”
“这样吗？”柯南闻言，心下一沉。
如果没有爱尔兰的遗言，他或许会倾向于警方中的卧底。但是……波本绝不可能是那些警察之一的本来身份。
都不是，于是只剩下绿川遥、安室透，以及……黑川凛。
绿川遥全程在他的视线范围内，那么……剩下两个，他该怀疑谁？
一瞬间，他觉得背后都被冷汗湿透了。
“柯南君？你怎么了？”诸伏景光也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
“没什么，说起来，绿川警官，在对付组织这件事上，公安是不是和fbi合作了？”柯南问道。
“你已经知道了？”诸伏景光惊讶了一下才继续说道，“算是吧，不过，这件事才刚刚敲定，目前还是公安部内部的机密，是谁告诉你的？”
“啊哈哈，今天遇到一件杀人案，嫌疑人之一是fbi搜查官啦。”柯南干笑。
“是吗？那还真是让人困扰。”诸伏景光说道。
“绿川警官，我想问你一件事。”柯南定了定神，沉下声音。
“……稍等。”或许是听出了他的郑重，诸伏景光关了火，走到一边，“好了，问吧。不过你知道的，组织……”
“我不是问组织的事。”柯南打断道，“我想知道，大约一年前，你有没有委托安室哥哥去拉斯维加斯？是什么委托？”
“哎？”诸伏景光愣住。
他没想到柯南会突然问这个，毫无准备地被噎了一下。
一年前，零和黑川凛去过拉斯维加斯，还搞了一出求婚，让黑川凛在他眼前炫耀。不过……他俩在那边究竟做了什么任务，也没告诉过他啊。就算临时编一个……他立刻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以工藤新一的敏锐程度，他刚刚那么一卡，就等同于告诉了答案。就算他现在编出完美的故事，也无法取信于人了。
“绿川警官，安室哥哥真的是你的协助人吗？”柯南问道。
诸伏景光：……救命，我该怎么说？Zero你为什么没提前给我剧本！
柯南靠在墙上，眼神沉静。
脑海中浮现出的，是另一张脸，只有上半部分，一双漆黑的眸子。
如果星野建司和安室透是一个人——
发布会上，星野建司露面的时候，安室透和黑川凛一起，在不远的餐厅破案，这是他亲自确认的，不会有错。可是，他只确认了安室透是本人，却不能保证星野建司也是。
有没有一种可能，那天的星野建司是别人假扮的，比如……贝尔摩得？
柯南觉得，空气有点冷。他明明是想排除安室透的嫌疑的，可为什么越查反而嫌疑越大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