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你给我等着
黑川凛和大上祝善的交易谈得很顺利。
大上祝善为了黄昏别馆的宝藏传说, 几乎是倾家**产买下的这栋乌丸莲耶的旧宅。可他偏偏迟迟找不到宝藏，这个时候经济状况已经不堪重负到了崩溃的边缘。
而作为白川制药的社长白川彦一愿意以一亿日元的价格把他从这个死循环里拯救出来，他也可以喘口气了。
事实上大上祝善在答应面谈的时候, 就已经同意了, 剩下的不过是讲价。
对于这花出去的一亿日元, 黑川凛毫不心痛。
黄昏别馆整个一座黄金屋，区区一亿日元算什么？
虽然他不记得原著中柯南怎么搞定那个挂钟机关了，但明知道黄金在哪儿，有必要纠结机关吗？直接把外墙敲了不就行了。
何况, 傻瓜才会一次性震碎外墙暴露整座黄金屋。财不露白，慢慢运走不好吗？
要是这么多黄金直接暴露, 不是他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日本官方也不会当做没看见。
对黑川凛来说, 组织毁灭之前，必须先把自己需要的人和东西都转移, 剩下一个空壳子，到时候就留给降谷零做功绩。
卧底七年, 王者归来, 怎么也该升个职什么的吧？
解决完黄昏别馆的事，他就拿着事先买好的票，登上了返回东京的新干线。
而绿川遥和深田广仁则是带着犯人上了前面一节车厢。隔着连接处移门上方的玻璃, 抬头就能看见。
黑川凛摸了摸袖口的刀片，顺手从包里抽出那本没看完的《红与黑》继续读。
虽然他相信赤井秀一能创造奇迹，毕竟这位就是柯南世界的狙击之神。然而, 为了以防万一，他也做好了万一失手的准备。
如果赤井秀一没能做到，就由他亲自动手。只是后续对诸伏景光比较麻烦一些。
眼看距离预定的地点越来越近, 黑川凛放下书本，揉了揉眼睛，装作看风景的样子眺望窗外。
赤井秀一一小时前就已经来到这个地点做准备。
为了追求子弹的穿透力，他选择的地点和新干线轨道不到百米，当然不能大刺刺把狙击枪架在车子引擎盖上，那只要有一个乘客往外看一眼就会引起恐慌。所以，他选择在车内放平了副驾驶座，把枪口架在了车窗上。
以新干线的移动速度，一冲眼绝对看不清楚。
瞄准镜中，新干线呼啸而来。
赤井秀一直起了身体，深吸了一口气，再次弯腰，凑近了瞄准镜，手指松松地搭在扳机上。
黑川凛一抬头，却见到原本坐在犯人身边的绿川遥打开两人之间相连的手铐，站了起来，和通道另一边的深田广仁说了什么。后者笑着点头，坐到他的位置上，把解开的手铐扣上自己的手腕。
绿川遥确认了一下椅背的高度调整得恰到好处，这才像是没事人一样，向着车厢头部的洗手间走去。
黑川凛一声嗤笑，视线再次落回书页上。
“3、2、1……现在！”赤井秀一碧绿色的眸子深沉得像是沉淀的祖母绿宝石，闪耀着璀璨的光芒，手指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
“呯~”玻璃窗碎裂。
“噗——”
“啊~~”
不比被穿透脑袋几乎立刻死亡的犯人，深田广仁还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
而车窗飞溅开的碎玻璃也让车厢内的乘客纷纷惊呼着起身躲避，随即又发现满座位的鲜血，顿时一片混乱。
“怎么回事？”绿川遥大步走回来，喝道，“都别慌乱，我是警察！”
“警察先生，这、这……”一个中年男子颤抖着手指指着深田广仁喊道。
“麻烦去找乘警过来。”绿川遥吩咐了一句，立刻去看深田广仁的情况。
当然，不是怕他死，是怕他不死。
然而，略微一检查，他忍不住暗自心惊。
子弹穿透了玻璃和犯人的脑袋，而深田广仁应该是被玻璃碎裂的声音吸引转头，于是从犯人太阳穴里钻出来的子弹刚好打进了他的左眼，牢牢卡在颅骨上。
这种伤势，如果立刻送医急救，也许还有一线生机。不过这会儿，新干线到达最近的有医院的地方就是东京站了，再换成救护车，那时间都够他死个两三次的了。在这个地方狙击，估计也是特意计算的。
真是……神乎其技的莱伊。
组织有这样的狙击手，真是太可怕了。当时黑川凛提出这个计划，他一直以为是天方夜谭。
然而，莱伊真的做到了。继当年东京铁塔的雪夜双狙击后，再一次创造了奇迹。
“那个，我是护士……”一个年轻姑娘犹豫地站出来。
“那麻烦你了，小姐，请尽力挽救我的同事。”绿川遥正色说道。
“我只能试试止血，子弹打中头部，这……”姑娘有些为难。
“没关系，尽力就好。”绿川遥温和地鼓励。
后面的车厢，黑川凛看完绿川遥正气凛然指挥若定的样子，不禁一声轻笑。
隔了一会儿，乘警匆匆从身边跑过去。
拿出手机，他编辑了一条短信给赤井秀一：【任务完成。】
20分钟后，新干线进入东京站，救护人员抬着担架在站台等候，接上人就跑。
而绿川遥则是留下来处理另一具尸体的问题。
匆匆赶到东京站的中森银三满头大汗，不过就是押解一个盗窃犯的事儿，怎么会招惹上狙击手，还一死一伤？这让他怎么向上面交代。
绿川遥乖顺地听着上司咆哮，偶尔安慰几句，心里却是一片冰冷。
他能同意黑川凛这个计划，一方面固然是为了保护Zero，急于除掉组织在警视厅的卧底。但若仅仅是为了这个，一个盗窃犯是罪不至死的。
而就是这个不起眼的小偷，18年前曾犯过另一桩入室盗窃案，因为惊醒了熟睡的主人，将夫妻俩杀害后逃跑。没有目击者，加上18年前现场勘验技术的落后，他就此逍遥法外——这些是黑川凛查出来的。
绿川遥就算再不喜黑川凛，但对他的话还是信的。
因为以黑川凛的骄傲，不屑于在这种事上欺骗他。
游走于灰色地带的卧底手上从来不少人命，像是这样缺乏证据法律无法审判，却十足该死的人渣，他并不介意用来发挥一下最后价值。
果然，一通电话打断了中森银三的怒吼。
深田广仁在救护车上抢救无效身亡。
结束了——绿川遥垂下眼帘，却惊觉自己心底并没有太多波动，反而长舒了一口气，仿佛一直以来压在心口的一块石头被踢开了。
至少Zero不会再遇见他这样的事了。
另一边，黑川凛直到离开东京站，这才接起了电话。
这已经是锲而不舍的第五个电话了。
“为什么莱伊会杀了卡西斯？”就算变声器也挡不住朗姆语气里的愤怒。
“……谁？”黑川凛茫然。
卡西斯，Cassis，黑醋栗酒。没想到还是个拿到了代号的成员，难怪让朗姆气成这样。
“深田广仁。”朗姆勉强压了压火气，“他是我插入警视厅的卧底，为什么要杀他。”
“又不是我杀的。”黑川凛无语。
怎么这事一上新闻，朗姆就直接找他？他看起来好欺负？
“我找莱伊有用吗？”朗姆简直暴怒，“组织里都知道，莱伊是日本威士忌的枪。负责日本区的琴酒支使他还要看他心情，除了你还有别人能下这个命令吗？”
“我缺钱。”黑川凛说道。
“……”朗姆满腔怒火都被噎了一下，好一会儿，声音几乎要冲破手机话筒，“你缺钱，为什么要杀深田广仁？”
“我没想杀他，我要杀的是他押送的犯人中村隆。”黑川凛悠然道，“18年前血案的遗孤付了报酬，我接了这个委托赚点外快而已——朗姆，虽然莱伊的枪法一向很准没错，但是一颗子弹杀两个人这种事，你不会觉得他是故意的吧？”
朗姆顿时无言以对。
虽然新闻很快就被警视厅方面压了下去，但网络上已经沸沸扬扬传开一个恐怖的狙击手，网络信息科加班加点也赶不及舆论扩散的速度。
狙击高速行驶中的新干线，一颗子弹杀两个人，如果非说莱伊要杀的人是深田广仁，朗姆都觉得自己是无理取闹。可是，这么倒霉的事怎么也能碰见？卡西斯也许是组织里死得最冤枉的代号成员了。
“你在警视厅若是还有什么卧底，早点跟我说一声，免得又被我‘误杀’了。”黑川凛却是一声冷笑，“我在任务中干掉过两个警察，两个都和组织有关。朗姆，你若是这么有能耐，倒是把我们组织里的卧底先找出来？自家还没清理干净，手倒是伸得够长。”
“你……”朗姆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经过变声器后，变成了一种让人牙酸的诡异声调，半晌才道，“你等着，我很快就会拿到名单，你最好保佑你的人不会出现在上面，就像那个苏格兰一样！”
黑川凛眼中杀气一闪而过，表情也冷了。
那边，朗姆也知道讨不了好，放完狠话，直接挂了电话。
黑川凛摸了摸下巴，又沉思。
朗姆……该不会被他刺激了，提前派库拉索去偷那什么世界卧底名单吧？
不管怎么说，还是通知诸伏景光一声好了，把名单保护好，起码拖到水水晶爆炸之后。
而另一个一看见网上的新闻就看得出下手的人是莱伊的，就是安室透。
波士顿的深夜，安室透只穿了一件松垮垮的浴袍坐在酒店的**发呆。房间里唯一的光源只有他面前的笔记本电脑屏幕，惨白的冷光照在脸上，显得总是亲和的容颜完全呈现出属于波本的阴暗。
比起朗姆，曾经的小队成员之间显然更熟悉。
“这么近距离的狙击，没有必要，反而增加暴露的危险，除非……一开始就奔着一枪两命去。”安室透喃喃自语，“所以，真正的目标是深田广仁，中村隆才是附带的那个。”
想起黑川凛说过“这几天有重要任务”，他又忍不住多想。
“你的重要任务，是暗杀一位警察吗？”他忍不住“啪”的一下合上笔记本，让房间完全陷入黑暗。
手机就丢在不远处的被子上，呼吸灯一闪一闪的，提示有未读邮件。
会是黑川凛吗？他不知道，甚至有点不敢去看。
安室透其实很清楚，黑川凛手上的人命从来不少，但至少黑川凛从未有主动对一个没有纠葛的局外人出手的先例。就像当年在米花大酒店门口，那一场华丽的盛宴，除了目标，无一人死亡。
深田广仁，会是组织的目标吗？为了什么？
越想越烦躁，终于，他深吸了一口气，重新打开了笔记本，翻到航空公司的官网。
波士顿到东京，最早的航班，还有5小时起飞。你给我等着！
想再多，不如直接问。是你说，不会骗我的。只要你说，我就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