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元素神月神的过往
林夏后背猛然间僵硬下来。
眼前的一片黑暗也无法阻挡她渐渐发凉的后背。
自从遇见阿尔法以后, 她好像……一直都只跟墨羽说话。
墨羽也震惊了，原本瘫软在**的身体‘咻’的下直愣愣坐起，在聊天界面检查很久, 都没有看见出现什么bug。
林夏内心不禁犯怵, 阿尔法竟然能听到她跟墨羽的谈话！
这么说，那么她跟墨羽的谈话肯定被阿尔法听得一干二净。
林夏右手不自觉摸上脖子, 指腹传来温热触感后她才松了一口气, 还好, 脖子还在。
她还没死，还有回转的余地。
“你听错了。”她讪讪回答，头转向左侧：“只有我跟你, 哪里有什么大哥哥？”
在她看不见的右侧，阿尔法眼底飞快划过一道冰冷冰冷：“为什么不肯承认？”
“承认什么？”阿尔法纯真的语气并没有表现的很祥和, 反而带着一股莫须有的压迫感，犹如一块千斤巨石压在林夏身上, 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的语气逐渐微弱，循着声音的方向把头转向右侧，眼前还是一片黑暗，看不见阿尔法此时脸上的情绪：“是你听错了。”
她只能如是道。
在她几番强调下，阿尔法深不可见的眼底如寒潭般冰冷。
他蹲到林夏前方伸出肉嘟嘟的小手，轻轻抚摸林夏只有漆黑的双眼，指尖拂过她长长的睫毛，凑上前，呼出的气息洒在林夏脖子上。
痒痒的。
林夏后背僵硬, 很痒，但是她不敢伸手去挠。
只有看不见的时候才会发现，曾经她不屑一顾的物品究竟有多么恐怖。
紧盯着电脑屏幕的墨羽也不敢大喘息, 生怕被阿尔法察觉到他的存在。
阿尔法无比冰冷的声音中没有携带半点感情：“是吗？是我听错了？”
林夏深吸一口气，强迫她冷静下来。
这声音。
传到她耳边的声音很沉稳，那刺骨的杀意一瞬间把她从天堂拉到十八层地狱，在太阳温暖光芒的包裹下，她还是感觉到寒天雪地般的冰冷从后背一直蔓延到头顶。
这声音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孩子能发出的！
墨羽静静看着屏幕。
屏幕中场景如画，溪流蜿蜒流向天际，金色太阳缓缓升起给大地撒上阳光，一阵微风轻抚过，地面上的嫩草随着风轻轻摇摆。
黑发女人茫然的坐在河边，在她右侧，五岁大小的男孩浑身被包裹在鲜艳如血的血气中。
血气散去后，恢复成年身体的恶魔蹲在女人前方。他张扬的红色长发被风吹起，血红色的双眼中充斥着微不可见的温柔，他左手轻轻抚摸着女人脸颊。
这一幕很唯美。
但……恶魔眼中的温柔只存在了那一刹那。
随即全部被杀气覆盖。
他想杀了林夏。
“是你听错了。”林夏咬牙，再次强调道。
她的声音在颤抖。
林夏害怕了。
她是真的害怕了。
就算看不见，她也能感觉到现在摸在她脸上的手，根本就不是什么小屁孩！
这尼玛绝对是个成年男人！
可现在她孤立无援，就连求救都不敢发出半点声音，即便墨羽听到了又能如何？难道他还能穿过两个世界的通道来到她身边，上演一场骑士救公主的戏码么？！
别开玩笑了。
她可不是什么公主。
墨羽也不可能是打败恶魔将公主解救于水火之中的骑士！
“好，是我听错了。”阿尔法指腹沿着她的脸颊向下滑，经过林夏洁白的脖颈时停顿了下，他左手握住林夏脖子。
没有用力气，只是简单掐了下。
林夏瞬间感觉喘不上气，仿佛快要被人掐断一般，完全无法呼吸！
看见她因为缺氧憋红的脸，阿尔法轻呵了声，把左手收回：“夏娜，我不想被人欺骗。”
他话音落下后，身影渐渐边小。
最后化成了五岁大小的身体。
小阿尔法拉开林夏的手，钻进林夏怀里，小小的手臂环住林夏的脖子，脸蛋蹭了蹭林夏脸颊，声音软软的撒娇：“我困了，我还没睡醒，我要再睡会。”
林夏完全不敢动。
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
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后，林夏紧绷着的神经才得到缓解。
她长呼一口气瘫软在地。
面对阿尔法她什么都做不了，那股来自上位者的威胁与帝皇气息，她灵魂深处的魔气险些被唤醒。
她险些跪拜在阿尔法脚下。
那是连她都没有察觉到的悸动。
阿尔法……仿佛是她的王。
林夏闭上双眼深呼吸几口气。
她以前虽然加入过魔族，也只是用游戏角色加入。
现在她是人类。
一个普通到不能在普通的人类。
为什么内心还会对阿尔法产生敬仰和尊敬？
这是林夏怎么都想不通的问题。
“可能是你的错觉。”墨羽声音再度传来：“先休息一会吧，不要想太多，一切都会过去的。”
林夏也很希望，这就是她最近神情太紧张才产生的错觉。
可惜……她能感觉到来自灵魂深处的威压。
她坐在河边，黑色长发随着她低头的动作，两捋头发擦着她脸颊滑落。
头发划过脸颊带来的瘙痒，即便看不见，林夏也能分辨出。
她轻叹一声，细嫩的手指将头发撩入而后。
“我会再也看不见吗？”她喃喃道。
从太阳上散发出的光芒已经超越人眼能承受的范围。
若不是墨羽反应及时，哪怕是坐在电脑屏幕前，恐怕现在结果也会跟林夏没什么两样。
“不，不会的。”墨羽承诺：“按照你现在身体自我修复程度来看，不出三天时间，你就会恢复。”
三天时间……
在外人，三天时间不过是眨眼之间。
但对林夏来讲，她身边跟这个随时都有可能会爆炸的定时炸.弹，短短三天可谓是度日入年。
根本看不到生还的希望。
若是……其他人在，该有多好啊。
想象终归是想象。
如同那镜花水月般，终究是一场幻想而带来的美梦。
梦醒了。
她会回到现实，继续面对黑暗的世界。
尤其在充满幻想的虚拟世界，林夏更想面对现实。
她还有放不下的人……或者神。
林夏就这样抱着阿尔法，安静坐在河边。
阿尔法化作的幼年时期有五岁大小。
粉雕玉琢般的小娃娃，不管是谁看了都会喜欢。
更何况他还擅长伪装。
再把第二个人拐到河边杀害后。
林夏感觉到手边温热的湿意。
鼻尖传来的浓郁血腥味已经告诉她。
在她看不见的世界内，此时究竟在发生什么。
良久。
身后终于没有男人杀猪般的惨叫声。
那股血腥味越加浓郁。
最后听到她面前。
只要她稍微向前靠近，就会碰到令她厌恶的气味。
“夏娜，你渴了吧？”阿尔法稚嫩的童声中充满纯真。
林夏沉默两秒。
她的确渴了。
可同时她也能分辨出。
此时在她前方的，不是甘甜的泉水……
“你不喜欢吗？”阿尔法无辜的问：“我以为你会喜欢。”
林夏摇头：“你喜欢的东西，其他人不一定会喜欢。”
她说完后阿尔法没了动静。
林夏猜想，他可能正在捉摸着怎么杀了她比较好吧。
“哈哈哈……”他笑出声。
他张扬肆意的笑声让林夏忍不住心头一颤。
阿尔法又恢复了成年模样。
从声音中便能听出来。
刚刚他化形成年，是因为想杀了她。
而现在！
怎么才能让林夏不怀疑，阿尔法又对她产生了杀心呢？
当一个人眼睛失明后，她其他的五官会更加灵敏。
她可以闻到鼻尖传来血一般的铁锈味道。
耳边还能清楚听到阿尔法带着杀意的笑声。
稍微伸出手，指尖便碰到还带着一丝温热的粘稠**。
林夏内心不禁一阵绝望。
她命不久矣！
“也是。”阿尔法的笑声戛然而止。
血腥味越来越淡。
紧接着她的手指被人温柔拿起，那人轻轻擦掉她手上的血迹。
林夏扭头看向阿尔法的方向。
“我在你右边。”
林夏小心翼翼的模样取悦了阿尔法。
“哦。”林夏闻言转过头去。
她终于能理解到失明人士的痛苦。
她想看清楚阿尔法成年的样子，是否跟梦中很相似。
但偏偏在这个时候她什么都看不到！
她看不见这件事只告诉了墨羽。
为什么阿尔法能听见她跟墨羽的对话？
现在墨羽的权限应该等同于这个世界的创世神才对。
“下次不要再把自己弄脏。”
白皙的手指上没有红色血腥后，阿尔法轻轻摸着她的指腹。
带来的瘙痒让林夏感觉有些不适。
“若是弄脏了。”阿尔法话锋一转，从喉咙里发出的轻笑声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鬼：“我会生气。”
“……”
林夏抽回手指，擦拭着被阿尔法碰过的地方：“请你明白一点，这是我的手指，凭什么要听你的话？”
“呵。”
阿尔法只是轻笑一声。
这一笑彻底击碎林夏心中刚建立起来的层层防御强。
她险些忘记，她的力量在他眼中如同蝼蚁。
她也差点忘记，阿尔法之所以留着她小命的原因，是因为她长得很像夏娜。
夏娜……你究竟是谁？
随着时间的流逝。
太阳落山后，林夏眼前的黑暗才开始渐渐消失。
幸好失明是短暂的。
一想到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在见到阳光。
林夏身体忍不住颤栗。
这是不属于她的世界。
这是从来没有她的世界。
这里是充满西方绚烂魔法、有着神与恶魔的玄幻世界。
阿尔法枕在她的膝盖上沉沉睡去。
见状。
林夏长呼一口气，在脑海中喊了一声墨羽的名字。
“你还好吗？”
听到她的呼唤，墨羽及时出现。
看见林夏完好无损后，墨羽悬在半空中的心彻底放下。
今天发生的一切差点吓死他们三人。
林夏揉了揉眼睛，远处的山水在她眼中只是模糊一片。
但也好了太多。
低头看去，阿尔法熟睡的容颜映入她眼前。
虽然有些模糊，可能看清楚阿尔法此时的容貌，能看见阿尔法不满的蹙眉，微微嘟起的嘴唇，她已经很庆幸。
“墨羽，明天有办法……让我跟白天一样吗？”她纠结半会，说出心中想法：“让他以为我还失明，什么都看不见。”
墨羽皱眉：“你想怎么做？”
林夏抱着阿尔法站起，转身走向帐篷的方向：“我想看看他成年状态，跟我梦中梦见的是否一样。”
“这样我才能分辨，我的梦究竟是什么？预知梦？还是过去的记忆？又或者只是做了一个比较符合心情的梦。”
“有办法。”墨羽沉思了下：“但你同时也要知道，如果被发现，你可能……”
“他不会杀了我。”
墨羽的话还未说完，林夏打断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就算被发现了，只要我有这张脸在，他不可能会杀了我。”
她说完。
墨羽陷入思考。
他想不通为什么林夏会有这么强大的信心，认为阿尔法不会杀了她？
“去调查夏娜。”林夏把阿尔法放到地摊上后，拿出薄薄的毛毯盖住阿尔法的身体：“他……很喜欢夏娜。”
墨羽‘嗯’了声没有拒绝。
也没有明确答应下来。
跟墨羽认识久了，哪怕他只是一个动作、一个眼神，林夏都能明白、了解他接下来要做什么。
她的猜测不可能百分百正确。
也不会是百分百的错误。
首先要知道阿尔法跟夏娜曾经发生了什么，她才可以更加完美扮演这个角色。
或许‘夏娜’在必要时刻说不定可以救下她的小命。
躺倒阿尔法身边，林夏调整了个姿势，枕着左手侧身躺好，双眼凝视着阿尔法的侧脸。
现在他只是五岁大小，也能看出这张脸长大后颜值有多逆天。
红色短发被他压在脑后。
阿尔法突然动了下。
头发随着他的动作偏移到附近。
“墨衍呢？”林夏又在脑海中问了声：“我想知道太阳神艾琳，是在天空城出生的神明吗？”
大陆被开创的百年后，墨衍建立天空城。
在他努力下，用神力凝聚成灵魂的模样，分割下身上的血肉，有将灵魂送入血肉铸成的躯体中。
曙光大陆这才有了神明。
她认为，太阳神只是一个称号，或者已经超越神明的存在。
“小家伙，我可从来都没有告诉你，她在天空城出生。”墨衍带着笑意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就算看不见墨衍的脸，林夏也能想象到他那双好看的双眼，里面满是对她的宠溺。
“元素神自世界初起便存在于世间。”墨衍温和的嗓音如同缓缓流动的山泉，很是好听。
林夏先前的恐惧在他的声音中渐渐消失。
“太阳围绕着世界转动，无处可去的元素之力形成河流涌向太阳，故此太阳中出现神明，她被世间第一片大陆的人类称之为太阳神。
人类不忍太阳神只有称号，没有名字。
从此之后，太阳神有了一个不错的名字：艾琳。”
艾琳诞生之时，这个世界内还没有人类。
也没有大陆，世界只有无边无际的汪洋大海。
这就是元素神。
她们由天地元素凝聚而生，元素始于世界初开时被留下的物质形成。
元素神超越神明，却又被局限在这狭小的世界中。
“世界第一片大陆被称为天启大陆。
艾琳诞生意识的万年后，天启大陆居民发动战争，最强国家想要一统天下，让大陆所有人类均匍匐在他脚下。
战争始于权利，终于大陆毁灭。
那场战斗整整持续了上千年。
人类献给艾琳的太阳神殿也因为这场莫名的真正，被一把火给烧的干干净净。那场大火持续了整整三年，太阳神殿被烧为灰烬。
艾琳神力受损，只能回到太阳养伤。
又过了十几万年，曙光大陆出世。
天空城诞生的万年后，人类出现，大陆运转走上正轨。”
林夏忍不住打断他：“我只想知道艾琳！不想知道你的发家史！”
“……”打断人讲话是件不礼貌的行为：“在太阳里面居住十几万年，没人聊天，无人陪伴。艾琳无法忍受这种孤单，于是来到欣欣向荣的曙光大陆，永远居住下来。”
总结：艾琳太无聊，所以来了曙光大陆。
“那月神呢？”
“月神初化人形时恰好落在曙光边缘，而我又刚好从其他大陆旅游回来，顺手带回了天空城。”墨衍语气逐渐严肃：“虽然你当时很小，只有巴掌那么大，但那时候你跟现在完全不一样！”
“？”
“那时候的你小小一团，整天缠在我身边，一口一个爹爹，比你现在可爱多了。”
“？？”
林夏满头都是问号，这他妈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不过后来你死了。”墨衍双手交叉着放在桌前，叹了声后，才继续开口：“我看到了你的结局，再三叮嘱你，千万不要去魔界。”
可惜的是，老父亲的叮嘱孩子从来不会听。
在墨衍不断叮嘱下，她还是悄悄去了魔界。
在魔界遇见红发红眼的少年，对性格张扬的少年一见钟情。
神与魔本就是相互对峙的极端。
就像是黑与白永远不可能同时出现。
月神爱上阿尔法，本就如同飞蛾扑火。
月神却成了那飞蛾，为爱情奋不顾身，最后堕落成魔。
世界上没有月神，太阳永远挂在空中，不曾落下。
原本墨衍只以为那是意外。
直到他再次见到月神时。
月神已经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躺在横七竖八的乱葬岗中，倾城的容颜被毁，满身都是伤痕。
她死了。
死在魔风呼啸、寸步难行的魔界。
世间没有诞生新的月神，月神死后她的力量归还于月亮，世界经历上万年的时光才恢复往日的平静。
而月神再次来临，是在十万年前。
她一袭红衣出现在云端城池中，双眼茫然的望着周围。
她那时的模样墨衍永远无法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