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毁灭吧,赶紧的 4K
“该怎么办才好？”
林玖转动着手中的签字笔，望着窗外的风景，思绪飘向远方。
他正在烦恼着要么下一节课从学校后门翻出去，要么提前叫外卖送到家门口。
虽然林玖有提前将电饭锅煮好饭，能够节约不少时间，但是他回到家烧菜最少也要五十分钟。如果要保证质量和数量，那么林玖所需的时间还会继续增加。
毕竟家里有王雨婷和林莹莹这两个吃货在，她们的饭量加起来可不是一加一那么简单。
林玖为了保证营养和味道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例如昨天晚上让所有人都满意的豪华晚餐，以及今天早上让姑娘们充满活力的美味早餐。
虽然随便应付也不是不可以，王雨婷就算是吃便利店的廉价食品也会吃得开开心心。林莹莹更不用多说，她是真的一点都不挑食——辣的东西除外，因为小孩子的舌头比较脆弱，吃不得太辣的东西。如果没有选择的话，她也还是会忍着眼泪将辣的食物吃下去，肚子疼总好过饿肚子。
这两个姑娘对味道的要求都很简单，能吃就行，就算是馒头配榨菜也完全没问题。
正因为如此，林玖才打算做好每一顿料理，拯救这两个生活废人。
奶奶曾经说过：“真正好吃的料理能改变食客的一生。”
享受美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尤其是对曾经天天饿肚子的林玖来说。
无家可归，风餐露宿，这些事情林玖都经历过。他辛辛苦苦打工赚来的钱被卑劣的亲生父亲偷走，所剩无几的钱为奶奶做葬礼，本来打算给自己攒的学费分毫不剩。理想破灭，特别想实现的目标也仅有每天吃饱这么朴实无华的要求。在遇到王雨婷之前，林玖都放弃了未来读书的念头。他打算高中毕业后去远一点的地方找个包吃包住的工作，只要能够离亲生父亲远一点就可以。对人生没有半分憧憬，但也不打算随便找个地方一觉不醒。
再沉重也不放弃生活的人，都是英雄。
林玖决定了。
下节课不上了，直接回家。
这么一想，林玖忽然心情舒畅许多。
就在这个时候，他感觉裤兜里的手机抖了一下。
林玖光明正大地拿出手机，发现是王雨婷给他发了消息，下意识地点开聊天软件。
任何一名老师都无法忍受高三学生在自己的课堂上玩手机，不想学就出去，别影响其他同学。
林玖的任课老师也不例外，他本来想说点什么，但是嘴唇抖了抖却说不出话来。任课老师想起了林玖在学校闹出来的那些事情，再加上林玖连续两次考试都是年级第一，当场语塞。
惹不起，打不过，算了算了。
任课老师目光幽怨地看着林玖，转过头继续讲课。
林玖注意到任课老师的视线，为了给对方一个台阶下，他从抽屉里随便抽出一本书挡住手机。从老师的角度来说，这个视角能够看得清清楚楚，掩耳盗铃罢了。不过林玖愿意给他留点脸面，那他也就当作无事发生，只是希望林玖下次能拿出他这门课的教科书。
你上我的课拿出其他课程的教科书，这又何尝不是一种牛头人？
林玖没注意到老师复杂的小心思，也没打算去关心对方的想法。他低头看着手机，发现王雨婷发来一张照片，可惜的是学校的网络并不是很好，图片显示加载中。
手机屏幕里的信号图在不停地转圈圈，有效治疗低血压，并且带来焦虑症的效果。
例如半夜来了雅兴，打算点开某个APP看看最近更新，或者看看排行榜又有什么不错的作品，看到封面还不错，打开来发现图片一直在加载中。心急难耐，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几乎天亮了才睡着。没想到中午睡醒打开手机一看还是没加载出来，血压当场轰轰轰轰得滋上来！
林玖现在就有这种感觉，还试着将手机往窗户的方向靠近，企图捕捉到信号。
就在这时，图片加载出来了。
林玖定神一看。
“我超！”
林玖猛地一拍桌子，声音无比响亮。
任课老师被吓了一跳，差点跌坐在讲台上。
全班的人都下意识转过头去，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宁月遥困惑地歪了歪头，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林玖这么慌张的模样，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林同学，你这是……”
任课老师瑟瑟发抖，他在想自己是不是讲错了，明明今天的课程是复习课来着。
林玖攥着手机，中气十足道：“老师！我身体不舒服，申请去医护室！”
你这叫身体不舒服？
你在开什么国际玩笑！
你这一巴掌都差点把桌子拍散架了好吧！
“去吧去吧。”
任课老师差点就拱手请林玖出去了，他巴不得林玖别来上他的课。
“谢谢老师。”
林玖连忙从教室后门离开，在学生们满是羡慕的眼神中闪人。
“老师，我身体不舒服……”
“你闭嘴，我看你身体好着呢，继续复习！你们也不想想还有多少天就高考了，你们今后的人生能不能一帆风顺，就看现在能不能把知识巩固一遍，好好地记在脑子里！”慈眉善目的任课老师瞬间化为雄狮猛虎，凌厉的眼神震慑四方，张口闭口都是高考失利，寄寄寄寄。
“谢谢你，老师，我腰不疼腿不酸了。”
“不客气，上课。”
————
林玖在楼梯间拿出手机。
他看着手机屏幕里的照片，眼睛都瞪大了。
王雨婷发来一张照片，墨宵和王渊在两人的家里打任天堂大乱斗，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
完了。
出大事了。
林玖记得很清楚，昨天没有打扫卫生。
因为昨天是休息日，林玖跟王雨婷中午的时候就出门去美发沙龙店，在外面逛到下午才回家。林玖回到家后马不停蹄地烧菜煮饭，忙碌到大晚上才有时间休息一会儿，还要哄王雨婷睡觉。
作为一名家庭主夫，林玖一想到家里没有打扫卫生就迎接客人，背上仿佛有蚂蚁在爬。
“喂？”
林玖试着打电话过去，王雨婷几乎是秒接了电话。
“我在我在，玖儿你听我说，爸妈来家里了！”王雨婷正色道。
“我看到了……爸妈怎么就来了，也没有打一声招呼。”林玖的声音透露出此刻无奈的心情。
“我妈说了啊，她昨晚就说要开飞机过来。”
“……我以为你是在开玩笑的。”
林玖心情有些复杂。
夏威夷高级技术学院是吧？
我现在申请转学还来得及吗？
“咱妈是为了莹莹才来的？”
林玖想来想去只有这个原因。
王雨婷回答道：“毕竟是我妈。”
“确实。”
林玖很难不同意。
如果是墨宵的话，一点都不奇怪。
林玖没想到的是，王渊也跟着一起来了。
这让林玖感到有些紧张，同时也有说不出的安心感。
林玖从未依靠过长辈，因为他的父母都不是能靠得住的人，更不用说他的亲戚。
林玖的亲戚在林玖家条件不错时会天天过来家里拜访，仿佛没有其他事情做一样。自从林玖的父亲赌钱输到倾家**产，这些人跑得一个比一个还快，生怕林玖的父亲找他们借钱。
久而久之，林玖也变得不再相信人，尤其是大人。
能让林玖信任的人很少，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王渊是其中一个。
林玖问道：“能让爸接一下电话吗？”
“可以是可以，不过玖儿你现在方便吗？”
王雨婷看了一眼时间，她心想着林玖还没放学，现在是在上课吧？
“我现在……老师好。”
林玖抬起头，发现教导主任从楼梯上来，一脸震惊地看着林玖在楼梯间打电话。
教导主任大概做梦都没有想到在自己的职业生涯之中会遇到这种事情，当场抓包学生玩手机也不是没遇到过，但是见到了却说不得的情况还是第一次。毕竟这是林玖，缔造巴别塔传说的男子。无论是堪称妖艳的美貌，还是他曾经做过的事情都随着学生的添油加醋越传越邪乎。
“……你好。”
教导主任笑了笑，装作若无其事地从林玖身边走过去。
也许是林玖家里有什么事情吧？
特殊情况也不是不能理解。
万事以学生的生活为主。
教导主任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连忙快步离开。
“玖儿没事吧？”
“没事，放心吧。”
“那就好。”
王雨婷听到林玖向老师打招呼的时候还吓了一跳，好在林玖的老师有人情味。她把手机转交给被老妈吊在天上揍到下不来的老爸，顺势把手柄拿过来，打算替老父亲出口恶气。
王渊玩游戏的水平并不差，只是跟妻子玩的时候，他一局都没有赢过而已。
“喂。”
王渊充满磁性的低音从手机里传来，稳重的声线让人有种安心感。
“爸，我是林玖。”
“嗯。”
老父亲当然知道是林玖，不然他怎么会接电话。
“爸，我能……麻烦你一件事吗？”林玖刚说出口就感觉心脏跳得特别厉害，连忙深呼吸，好让渐渐加速的心跳平复下来。
林玖不擅长找人帮忙，他平时遇到事情都会选择忍耐，无论再怎么沉重也会独自背负。在王雨婷的耳濡目染之下，林玖开始尝试着寻求长辈帮助，解决困难。
这对于林玖来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受过伤的人，总是难以信任他人。
“好啊。”
王渊平静地回应道。
林玖愣了一下，喃喃道：“爸，我还没有说是什么事情。”
“父亲帮自己孩子天经地义，难道还需要找个律师来签份合同吗？”王渊轻笑道。
“爸……”
说巧不巧，林玖的亲生父亲曾经是个律师。
如果有事情找他，没准还得要签一份合同才行。
林玖揉了揉发红的鼻子，轻声道：“爸，能不能麻烦你帮忙做午饭？”
“好。”
王渊的回答简洁明了，问都不问原因。
王渊不清楚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情，就连找林玖谈心的时候也是寡言少语。但是他给予林玖的这份安心感是任何人都比不了的，如同山峦般厚重，仿佛天塌下来了也能撑住。
通话结束，林玖心中的石头总算是放下来，他背靠在墙壁上。
“有父亲的感觉，原来是这样啊……”
另一边，明月轩小区。
王渊将手机还给王雨婷。
王雨婷差点就能把墨宵操控的游戏角色踢出游戏界面获得胜利，但她此时顾不上玩游戏。
“爸，林玖怎么说？”
王渊看了一眼女儿，再看了一眼趁着王雨婷分心的时候企图夺回胜利果实的妻子。
中年人不讲武德。
来骗，来偷袭。
“我来做午饭，你跟你妈去接莹莹，省得她在家添乱。”
“哼哼，我好像听到有人在说我坏话。”
墨宵转头瞥了一眼丈夫，锐利的眼神充满凶煞之气。
那是连老虎见到了都会变成猫咪的恐怖压迫感，王渊感觉汗都冒出来了。
“……不敢。”
“我什么时候添乱过，真是的。”
“每天。”
王渊下意识地回答道。
墨宵一听，两眼一瞪，质问道：“你说啥？”
王渊倏地打了个寒颤，顺势道：“每天都那么温柔贤惠，让我心动不已。”
“讨厌，孩子还在家呢。”
墨宵扭捏地摇晃身子，丰腴婀娜的身姿随着摇晃的幅度，散发着成熟的韵味。
王渊没有说什么，他穿上鞋子，飞奔下楼买菜。
言多必失，再说下去的话，好不容易才有的休息机会就没了。
墨宵上个月来S市看望女儿，顺便检查是否有同居人的时候，王渊好好休息了两天。
王渊那两天什么事都不想做，光是去钓鱼发呆一个下午，他就感觉到有什么失去的东西正在回来。晚上自己一个人在家里吃火锅，虽然不是什么特别好的东西，但是吃得自由，自在，自我。妻子不喜欢吃的茴香，折耳根，他使劲加，火锅配料直接把香菜放满到看不到辣油为止。
老婆在家和不在家完全是两个样，墨宵昨晚说要去S市看女儿，王渊当然是举双手双脚赞成。他本来还打算自己晚上再庆祝一下，吃着火锅唱着歌，逍遥日子乐呵呵。
也就是这个时候，墨宵给王渊看了昨晚王雨婷误发给她的照片。
墨宵告诉王渊——我们有孙女了！
王渊差点被吓得原地飞升，自告奋勇表示陪老婆一起去S市。
等王渊坐上飞机的时候，墨宵才告诉他，这其实是林玖的妹妹。
王渊当时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毁灭吧，赶紧的。
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