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妻管严 7K
“你们到底去哪里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王渊眼神不悦地看着手牵手回来的两人，约定好的时间早就超过了。
“哎嘿嘿，我们去学校附近的山丘上那边看风景了，还拍了不少照片。”王雨婷憨笑着挠了挠头，脸颊还冒着淡淡的红晕，身上散发着温和的花香，清雅而又高贵。
林玖站在王雨婷的身边，他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目光坚定而又自信。
墨宵来回地看着自家闺女和未来女婿，忽然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默默地拍了拍手。
“年轻真好啊。”
墨宵亲昵地抱住了丈夫的手臂，昂首挺胸道：“但是我们也不差！本届动漫展览会最佳CP头衔已经被我们夺下了，还有漫展官方赠送的奖章！你看，像不像极了我当初在小学门口买来哄你的小玩具。”墨宵将看起来高大上实际磕磕碰碰就变形的奖章拿出来，上面还印着漫展的LOGO。
“你们去参加漫展舞台的活动了？”
王雨婷有些惊讶地转头看着老父亲，在她印象之中，王渊相当厌恶抛头露面。他喜欢在幕后默默地工作，而不是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
王雨婷看到老父亲脸上疲惫无奈的表情后，她悟到了，回过头看向妈妈。
墨宵默默地竖起了食指和中指，比出了剪刀手的手势，脸上露出骄傲的笑容。
“我们还遇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节目主持人，就是不小心玩过头了。虽然我知道很不应该，但是我没能忍住这份欲望。难得看到这么好欺负的人，随便捉弄一下都有特别棒的反应，一时上头，把人欺负哭了……我本来想让她剪掉她被测谎仪电到差点尿裤子的那一段视频，后来我才知道这个主持人拍的节目是全程直播。为了安慰她，我还把拿到的奖品送了回去，可惜了。”
墨宵挠了挠脸颊，难得露出了一丝忏悔的表情。
就算是她，也会因为玩过头而感到愧疚。
毕竟奖品没了。
王雨婷和林玖相视一望，不约而同地联想到一个人。
记者大姐姐为何想不开？
刚出新手村就直接找上大魔王。
这是谁给她的勇气，梁静茹吗？
林玖和王雨婷好歹会给对方一点面子，帮忙兜底，不至于让对方全程出洋相。
墨宵呢？
她在乱杀。
“我还是第一次这么想看节目。”
王雨婷沉思了一下，得出了结论。
林玖没好意思说，但是他确实挺好奇。
当然，不是好奇记者大姐姐论外的样子，而是好奇岳母大人到底是怎么折磨人。
“走吧，我们先去吃饭。”
王渊依旧是不咸不淡的模样，看起来无比冷静，实际上他的胃已经疼到不行。
为了满足妻子，王渊的肾和胃都遭到了非同小可的折磨，他本来就不擅长跟人交流，也不喜欢过于热闹的环境。当他把手放在测谎仪的时候，那个主持人问的问题又特别直接……
哪有人开口就问夫妻生活顺不顺利的？
王渊又是个老实人，就如实回答了。
直播间都被超管警告了。
顺利。
当然顺利。
夫妻生活好到王渊想要一颗金刚不坏的肾。
男人要肾好，就得喝肾宝。
肾宝，味道好极了。
“记得把安全带戴上。”
老父亲坐在主驾驶位置，向身后两个孩子吩咐道。
在他喊话之前，林玖已经帮王雨婷戴上了安全带，将相机等东西放在车后座。
王渊将男孩的举动看在眼里，没说什么，转过头帮总是爱胡闹的妻子戴上安全带。
“出发。”
今天的晚饭是在一家小院子吃的。
这里是私房菜，需要提前预订才有位置，服务员的工作态度好到连林玖都自叹不如。
各色菜式摆在桌前，眼花缭乱，香气扑鼻，穷小子林玖连认都认不清这上面的菜品是什么。
王雨婷看出来林玖的迷惘，在不断地给他夹菜的同时偷偷地告诉他菜名，看得王渊好不生气。
王渊能不生气吗？
女儿光顾着给男友夹菜，完全不顾及他这位老父亲的感受，忽视了他的眼神暗示。
最重要的是，王渊之所以订了这家私房菜，是为了给好久没回家的女儿接风洗尘。怎么就变成了老丈人请女婿吃大餐了？他还没有认可林玖呢！想要过他这一关，林玖至少得完成十道试炼才行。
如果对方真的是如同他一样的好男人，那么王渊也自然会承认对方，这是正常的事情。
现在的情况是，以王渊目前所了解到的情报来看，自家女儿喜欢的人完全没达到他的要求。
首先，林玖还是个高中生，而自家女儿已经是在职场立足的社会女性。
无论是年龄方面还是各种意义上都让老父亲堪忧，传出去都是坏了名声。
当初王雨婷决意一个人离开老家，往大城市发展，老父亲当夜忧愁地点起了一根烟。
他戒烟戒了二十二年，他还记得二十二年前的那一天，商都的天气很恶劣，大雨下了一天一夜，混合着白茫茫的雪落在大地上，积攒成埋过大腿的污水。排水渠超负荷，发出了猛兽般的吼声，井盖都被卷走。
商都的地形地势，气候特点，河流分布，森林植被等自然因素，导致历史以来频频发生旱灾、水灾、蝗灾，兵灾。此处地形地貌类型复杂多样，西部多为山地，中部为丘陵地带，东部是广阔的平原地区，地势西高东低，东西部差异明显。这种地形地貌特征极易使迎风坡山区形成多发性的暴雨中心，而山区的特大洪水又会造成山洪暴发，每遇大雨和河堤溃决，则对洪水毫无阻挡，洪涝灾害极易产生。
王渊还记得那场雨彻夜不停，气象局不断发送暴雨预报，降雨量越来越严重，仿佛末日降临。
担任志愿者的王渊协助蓝天救援队的队员们帮助遇难的乡民从老旧的木房子里逃出来，当他听到医生的电话，催促他赶紧来医院的时候，大家都拍了拍他的后背，让他放心去。在场的每个人的双手都因为长时间泡在水里而发肿，但是就是这双手承载了生命的重量，共同背负起文明，以人力战胜天灾。
王渊急急忙忙地赶到医院去。
他跨越重重阻碍，身上的衣服被冰冷的雨水打湿，每一步都是那么沉重。
彻夜不休的疲惫在满怀的忐忑与欣喜下烟消云散，他的心跳得很快，既紧张又充满期待。
王渊从护士手中接过裹在柔软布料的小婴儿，娇小的孩子放声哭泣，小小的手向着天空伸去。
让人惊慌的大雨毫无征兆地停了。
伴随着阳光刺穿乌云，春回大地的温暖。
王渊心中的不安随着窗外的冰雪一起消融。
他发誓一定要当个好父亲，他绝不会让女儿落泪。
王渊和躺在病**的爱妻一起为女儿重新想了个名字，本来他是想给她取族谱上延续下来的名字，但是他改变主意了。他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将来会追寻着他的身影，他希望女儿能够拥有属于自己的人生。
既然你出生的那一天，倾覆世界的大雨都为你停止，乌云散去，绽放光明，那就叫你雨婷好了。
王渊是个很笨拙的人，他从学生时期开始就经常一个人待着，再加上小时候家里条件差，营养跟不上没发育好，被人笑称为豆芽菜，连矮冬瓜都算不上。他对乐理感兴趣，但是家里没什么钱，支持不了他的兴趣。后来还是在机缘巧合的情况下遇到了恩师，从此走上作曲家的道路上，人生轨迹登上天梯。
王渊知道自己就跟士兵突击里的许三多一样，人傻，个子不高，唯一的优点在于记忆力强，好学。他将这些优点发挥起来，不断地学习，无论是什么事情他都要做好事先预习，绝对不打没有准备的仗。当他知道自己要成为父母之后，他开始学习育儿方面的知识，发现二手烟对孩子危害大，连忙把手头上的烟碾在烟灰缸里。
起初戒烟的第一天，王渊感觉全身上下都有蚂蚁在爬，喉咙发出来的声音都变得特别奇怪。
为了缓解嘴巴奇怪的干涩感，王渊将自己烟盒里的烟全部都扔了，买来徐福记的棒棒糖装进去。如果感觉特别难受就拿出一根棒棒糖往嘴里塞，还记得那段时间妻子对他的捉弄明显升级。墨宵看着可爱的丈夫吃着棒棒糖的模样，让她涌出了浓烈的母性，把自家丈夫当作孩子来宠。
事实证明，一个父亲的决心胜过万物，王渊真的把烟戒了。
二十多年来，王渊就抽过三次烟。
第一次是戒烟前最后半根烟。
第二次是因为女儿独自离开家乡。
第三次是他从老婆口中得知女儿和男朋友同居的事情后，烦恼地睡不着。
那一夜，老父亲点着烟，望着窗外，坚毅的面容被烟雾笼罩着，模糊了视线。
朦胧的烟雾缭绕，徐徐轻烟回旋上升，一道开水白菜落在餐桌上，雾气扭曲了眼前的景物。
王渊的思绪从三根烟中回过神来，他摇了摇头，发现自己的手正被人握在手心里。他转过头，精神年龄相当幼稚的妻子此时露出了与以往不同的笑容，像是忽然间长大了一样，眼神和蔼又慈祥。
“未来是属于年轻人的。”
墨宵轻笑道，笑容无比温柔。
墨宵从来都没有认为自己老了，她无论何时都是朝气满满，像极了十七岁的少女。但是她看到了自己的女儿不知不觉间长这么大，还准备组建新的家庭，这让她不得不意识到自己确实是上了年纪。
“你啊，就不要太针对小玖了。”
“我没有针对他，我只是针对任何人。”
“那我女儿岂不是要孤独一生？你这个当父亲的，好狠的心。”
“……”
王渊瞠目结舌，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墨宵见状，在丈夫的耳边轻声道：“你跟我说说你是哪里不喜欢小玖？”
“这个嘛……”
王渊本来想说年龄的事情，这种事无论是谁说都有资格，偏偏就他不能说。
他和妻子年龄相差的岁数更大，不也还是一样喜结连理？
王渊想起了自己和爱妻的初次见面，从金色大厅出来准备回家的他被朋友强硬地拉去庆祝会。不善言辞的他默默地坐在角落里喝酒，满脑子都是想着什么时候跑路，完全没有和其他人凑热闹的意思。就在他打算把酒杯放下走人的时候，一位年轻丽人来到他的身旁。如花似玉的女孩窈窕匀称，有着在一众女星之中都显得脱颖而出的美丽容貌，浑身上下散发着英气，像是女武将般英姿飒爽。
“来，我请你喝酒。”
“……这位姑娘，这里酒水自助，无限畅饮。”
“我说的当然不是在这里喝，这里的酒难喝得不行。跟我来，我房间里有好喝的。”
“不，我们从未见过面吧？刚见面就这样不太好吧？”
“来不来，你不跟我来我就动手了。”
“笑话，我还能被你一个小姑娘绑走不成？”
王渊被墨宵绑到了房间里，一杯酒一杯酒灌下去，喝到意识模糊。等他醒来的时候看到了陌生的天花板，以及躺在自己胸口上的睡美人。女孩雪白的脖颈散发着诱人的光泽，脸颊红润，薄薄的嘴唇透露出晶莹的色彩，像是果冻一样。雪白的床单上留下了点点嫣红，少女的嘴角挂着满足的笑容，睡得很安心。
然后他就结婚了。
从相遇到结婚不到一天的时间。
王渊稀里糊涂地跟墨宵在民政局办理了结婚手续，拿了红本，连婚礼都没有办。
史上最速结婚传说。
两人结婚的事情在业界掀起了轩然大波，大家都不知道是该祝福还是该劝劝两人好好考虑清楚。后来大家发现这两人不是在玩闪婚，而是踏踏实实地过日子，便纷纷送上了迟到的祝福——还有礼物。
“女儿迟早是要嫁人的。”
墨宵握住爱人的手，她收敛起平时的玩闹之意，而是很认真地说道。
“我们其实不是合格的父母，相处了那么多年都没发现孩子心中的痛苦。就算是想要补偿，除了物质方面的东西，我们又给不了什么。就算是再怎么爱护她，我和你都会有离开她的那一天。”
“……嗯。”
王渊沉默了，没有反驳爱妻的话。
她只是把他不愿意面对的事实说出来了而已。
现在还好，就算是过多二十年，三十年也没所谓，但是四十年？五十年呢？
没有人能够逃得过时间，无论个人的意愿如何，总是会被第二天推着向前走。
“我们这么辛苦地打拼，攒下来这么多积蓄，不就是为了留给下一代，希望女儿能够过得好吗？我对女婿的要求很简单，我不求他有房有车，也不求他大富大贵，反正都没有我有钱。”墨宵自豪地扬起下巴，继续说道，“我只重视女婿的人品如何，父母是不是坏公公坏婆婆。最重要的是，我的女儿对他的感情如何，他到底爱不爱我的女儿。如果我认为最后一点合格了，那么其他事都不是问题。”
墨宵捏了捏王渊的手心，微笑着眯起眼睛，娇嗔道：“就像我们的爱一样。”
“……咳咳。”
王渊老脸一红，轻轻地咳嗽，掩饰着自己的尴尬。
他虽然年纪比墨宵大，但是始终赢不过她，每一次都被她牵着走。
墨宵接着说道：“我们都是从经济发展的时代走过来的，你也看到了，短短的二十年，这个国家变得多么繁荣昌盛。我小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吃米饭，那时候每天都是数着没有几粒米的粥度过来的，除了红薯就是红薯。现在不一样了，说变就变，不能再用以前的观念去看待任何事。或许在我们眼中自己给子女的就是最好的，其他人都不行，但是现在的孩子有自己的想法，我们就试着去相信雨婷的选择吧。”
墨宵不断地在给丈夫做心理建设，开始打起了感情牌：“那时候我们为了跟上时代都得竭尽全力，一天都不能停下来，就怕被人甩在后头。现在我们都退休了，就该好好地过日子。孩子的事就让孩子去解决，再说了，难道你想看着咱们女儿一辈子都嫁不出去吗？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自私自利，完全不顾女儿的感受。现在老龄化这么严重，好男人越来越少，就这样你还破坏这门婚事，我不答应！”
“啊这……”
王渊被这一套组合拳打傻了。
他这种老实人哪里见过这种拳法，眼睁睁地看着墨宵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疯狂输出。
“安啦安啦，要是将来小玖变成负心汉，不用你出手，雨婷都能打断他的腿，把他关在房间里，一辈子都不让他出去。等待着下一代青年的将会是高速发展的世界，现在的各种理论全部都会被淘汰，没有人能够预测得了未来。无论是我还是你，都没办法替她挡下一切，只有她自己作出决定才行。”
“林玖，就是她的决定。”
墨宵微微一笑，看着女儿脸上洋溢的灿烂笑容，露出了安心的表情。
老父亲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又迷惘地歪了歪头。
要是林玖出轨了，直接离婚就是了，为什么还要打断腿关房间里？
不懂。
总之，家暴是不行的。
王渊从来都没有对墨宵家暴过，他一直都尊重着妻子在各方面的决定，墨宵也会体贴地考虑到丈夫如同少女般柔软细腻的小心思。两人结婚那么多年了，到现在都还是像初次见面时那样，每天都充满新鲜感。
代价是王渊的保温杯里枸杞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我现在还是没办法完全接受。”
王渊不想欺瞒妻子，他说出了真心话。
“不过，我会试着抛弃成见，好好观察林玖。”
墨宵说得并无道理。
这个时代是不等人的。
新时代的船，已经没有他的位置了。
未来是年轻人的未来，将来会发生什么事，谁也说不准。没准还会爆发什么奇奇怪怪的病毒，以至于全世界的人民出门都要戴口罩，过了二十年后，新生代的孩子们在上课时听到原来以前的社会是不需要出门戴口罩的，对此纷纷表示震惊。难道这些人就不懂得什么是注意卫生，勤洗手，勤通风，保持社交距离吗？
王雨婷的人生是属于她自己的，作为父亲，他只能给她鼓励与支持，而不是将自己的执念强加于人。
孩子绝对不是父母的工具，更不是梦想的承载物，手指间舞动的提线木偶。
有的孩子用童年治愈一生，有的孩子用一生治愈童年。
王渊用勺子舀起文思豆腐，放在妻子的碗里。
“趁热吃。”
他轻声道。
“谢谢老公~”
墨宵捧起碗，露出甜美的笑容，仿佛又重新回到了十七岁的模样。
在自家丈夫面前，她可以一直展现出不成熟的样子，反正有他在，她可以尽情地依赖他。
“你父母感情真好。”
林玖由衷地说道，说实话他很羡慕。
如果林玖的父母有王雨婷的父母一半恩爱，也许林玖的人生会变得从此不一样。
王渊和墨宵的悄悄话其实都被他听到了，包括老丈人打算抛弃个人观念，打算好好审视他的事情。除此之外，还有墨宵所说的，要是林玖劈腿了，就会被劈断腿的事情。
“还好，我这辈子都不可能会做出辜负你的事情。”
林玖缓缓放松紧绷的肩膀，他对自己还是有自信的。
“放心啦，我才不会做出这么恐怖的事。”王雨婷把嘴唇靠近林玖的耳边，轻声说道：“我可是很珍惜你的，绝对不会对你施暴，你不用担心啦。”
“你也听见了？”林玖尴尬地笑了笑。
“就隔着一个桌子，听不见才奇怪吧？”王雨婷的耳朵又没有出什么问题，她用手指轻轻地碰了碰林玖腰上的痒痒肉，小声道：“就算是玖儿做出了对不起我的事情，我也不会把你的手脚砍下来。”
“不，都说了我不会做出那种事……”
林玖下意识地反驳道，忽然间意识到一个问题。
王雨婷只是说了她不会把他手脚砍下来而已，没有否认墨宵说的后半段话。
关在小黑屋里待一辈子……这是犯法的！
根据《刑法》第二百三十八条非法拘禁罪，非法拘禁他人或者以其他方法非法剥夺他人人身自由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剥夺政治权利。具有殴打、侮辱情节的，从重处罚。
“我这辈子只会爱你一个人，请你放心。”
林玖握住了王雨婷的手，双眼凝视着她的眼睛。
为了不让心爱的人触犯法律，变成病娇，林玖决定好好做人。
“嗯……”
王雨婷害羞地点了点头，她还沉浸在林玖下午对她告白的幸福余韵之中，一下子就脸红了。
桌子对面，老父亲看着女儿与林玖卿卿我我的模样，无意间握碎了筷子。
“果然我还是难以接受——”
“好啦好啦，吃块肉冷静一下。”
墨宵夹了一块东坡肉放到丈夫的碗中，见到丈夫不为所动，她不满地鼓起脸颊。
“啊~”
墨宵夹起肉，像是在喂孩子吃饭一样。
“别闹，雨婷还在呢……”
王渊企图维护老父亲的尊严，但是他刚刚漠然的举动让墨宵很生气。
“啊！”
墨宵提高了声音。
她没有多说什么，而是保持着抬起手的动作，眼神渐渐变得锐利。
王渊微微扭头看了女儿一眼，发现王雨婷和旁边可恶的臭小子都在盯着他。
“啊——”
墨宵的声音变得相当危险，手中的筷子传来了不妙的声音。
“啊唔。”
王渊低头咬住了东坡肉。
强烈的求生欲让他不得不低下头。
“嗯~这才对嘛。”
墨宵满意地笑了笑，轻轻地拍了拍丈夫的后背。
家庭地位，一目了然。
老父亲甚至不敢回头看。
他怕自己在女儿心目中高大威猛的形象彻底破灭。
然而在王雨婷心中，爸爸根本就不是妈妈的对手，各种意义上都不是对手。
“我也要！”
王雨婷两眼闪烁着光芒，她也学着母亲的样子，从餐桌上夹起一块肉。
“玖儿，啊~”
王雨婷发出了特别可爱的声音。
“嗯？！”
王渊转头怒视着林玖，杀气腾腾。
林玖看了一眼王渊，又看了一眼王雨婷。
这吃吧，估计老丈人会吃醋不开心，到时候又哄不好。
不吃吧，估计老丈人会发飙得更厉害，没准林玖要打出GG。
当爹的都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林某人居然还敢挑三拣四？在地府里跟阎王爷数清你的罪孽吧！！
“……哈唔。”
林玖选择了吃肉，就像是仓鼠一样，腮帮子都塞得鼓鼓的。
东坡肉红得透亮，色如玛瑙，薄皮嫩肉，味醇汁浓。
林玖一口咬在嘴中，软而不烂，肥而不腻。
酥烂而形不碎，香糯而不腻口。
作为人生最后一餐又未尝不可？
林玖的想法很单纯，反正横竖都是惹老丈人不高兴，那他为什么不选择吃呢？
死刑犯上路前都能吃一餐断头饭，林某人怎么就吃不得了？
“嘿嘿嘿……”
王雨婷露出无敌可爱的傻笑，沉浸在当着父母面给男朋友喂食的愉悦之中。
林玖看着她脸上的笑容，不由得跟着一起微笑起来，微微眯起眼睛。
出乎意料的是，王渊并没有发火，而是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他从林玖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这小子将来也是妻管严。
不对，这么说不恰当。
我们不是妻管严，我们只是尊重爱人而已！
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