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热心市民林先生
当民警过来处理纠纷的时候，林山宗是被围观群众押送到派出所的。
王雨婷和林玖自然是要跟过去，后来因为林山宗大吵大闹的缘故，众人转移到公安局。
“警官，我要举报！”
林山宗向李麟宸喊道，眼中满是怨恨。
他因为磕断牙的缘故，现在说话都说不清。
最让林山宗感到气愤的是，那个路人女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偏等到他咬碎牙齿后才站出来。等他从公安局出来之后，他绝对要找那个女的报仇。
“你连话都说不清，你举报什么呢？说不清就闭嘴，让能说话的人说。”
李麟宸淡淡道，完全不给对方好脸色看，这明显不合常理。
正在做记录的警员抬头看了李麟宸一眼，表情有些委屈。
“没事，你照常记录就是了。”
李麟宸没有为难下属，摆了摆手。
毕竟有录音的，文件记录和录音对不上就尴尬了。
在处理这起案件之前，李麟宸已经看过三人的资料。
林玖和王雨婷的信息他翻过很多次了，简单看一眼就是了。
至于这位林先生……来得正巧，李麟宸本来也打算找他，正好凑一块去了。
李麟宸昨天白天值班才从李志豪家的酒店里逮捕了一些人回局子，结果大晚上准备下班时宁远来找他了。宁远的意思很简单，用两个字来概括的话就是——加班。
整整一个晚上，李麟宸睡了不到四个小时。
原因很简单，他搜捕的对象少了一个人。
这个人现在主动来找他了。
意外之喜。
李麟宸发现自己这几天虽然工作量多到快要减少寿命，但是过得相当充实。几乎每天都有事要忙，有一种参与历史进程的感觉，满溢而出的成就感与使命感支撑着他负重前行。如果每天睡眠时间能增加两小时就好了，他的要求也不高，偏偏就是做不到。
“你这是什么态度？你这是人民警察该有的态度嘛！我要投诉你！”林山宗怒气冲冲道。
李麟宸没有理他，而是将手中的一沓资料放在桌子上，抬起手敲了敲桌子：“根据报警投诉电话，我们接到的报案内容是有一位中年男子当街勒索学生，你想让我拿出什么态度？你也配？”
“这是污蔑！纯属造谣！”
林山宗口齿不清地喊道，整个人急得吹胡子瞪眼，明明二十分钟前还趴在泥泞的泊油路上哭爹喊娘，现在倒是硬气起来了。也是，他刚才是为了博得路人同情心才故意卖惨，被人拆穿之后气急败坏也是正常的，更何况他在警方面前越是发怒耍脾气，越是显得他理直气壮。
“我申请换一位民警，不然我要投诉他。”
林山宗对着记录档案的警员喊道，摆出了相当了不得的态度。
对方白了林山宗一眼，根本就没有理会他的要求，并且将这件事记在了档案上。
“你——”
就在林山宗又要发火的时候，李麟宸直视着对方的眼睛，淡淡道：“你是申请让陈警员来负责这件案件吗？”
“……那是谁？”
林山宗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
即便如此，他脸上一瞬间出现的表情变化还是被李麟宸尽收眼底。
原来如此。
难怪林山宗犯了事还要从派出所闹腾到公安局来。
难怪陈警员会自告奋勇地主动揽手这个案子。
李麟宸微微眯起眼睛，决定之后再好好地做大扫除，现在先把案子处理了。
“林……林同学，能说明一下事情的经过吗？”
李麟宸转头看向林玖，说实话，他刚刚差点就蚌埠住了。
因为现在的林玖相当乖巧。
林玖在李麟宸心中的第一印象是机器人，超级理智的机器人，很难从他身上感觉到人类的情感。第二次见面的时候，林玖给李麟宸的感官完全改变了，他并不是什么理性的怪物，而是一个不那么普通的高中生，年纪轻轻就有这么好的女朋友真是慕煞旁人。
除去上一次在警车里的谈话，现在是第三次见面。
林玖双手放在膝盖上，乖巧老实，就像是个好孩子。
大哥，你打起架来比谁都猛，现在这个乖宝宝的样子是扮给谁看啊？李麟宸还没忘记有三个比林玖健壮的学生被他独自一人打进医院，有个最惨的学生到现在都还躺在病**下不来床。不过这也跟对方过度摄入精神药物的原因有关，自己找死，那谁也拦不住。
“如此如此——”
林玖将事情的起因和过程没有疏落地告知李警官。
以林玖的记忆能力，他能够一字不差地还原现场情况。
“尽他妈扯淡！”
林玖刚说到林山宗威胁敲诈勒索的时候，林山宗就用力拍桌打断他的话。
他还用眼神恶狠狠地盯着林玖，试图给林玖造成心理压力，让他赶紧闭嘴别再说了。
“喀嚓。”
下一刻，林山宗的双手就戴上了一对漂亮的银手镯，和他的气质特别搭配。
之前还在负责记录档案的警员，从他拿出手铐到拘捕林山宗的时间总共不到五秒。
“再有任何威胁警务人员与市民的行为，我将以涉嫌扰乱机关单位秩序逮捕你。我希望你能明白一件事，这里是公安局，不是你家。”负责记录档案的警员冷冷道。
林山宗瞬间就老实了。
他之前再怎么嚣张都是建立在警方好说话的份上，现在他要是再倔，那么对方不会给他说话的机会。
林玖平静地对上林山宗的眼神，仅仅是对视一眼，他就明白对方在想什么。这家伙无疑是在心里咒骂着在场所有人，欺软怕硬，遇到硬茬子就怂了。
林玖心中感慨。
是啊，林山宗就是这样的人。
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常胜将军？
实际上林山宗过去就是把谈判不赢的工作拒绝，把可能会输的委托拒绝，实在拒绝不了就会想方设法地去伤害起诉人，用尽一切卑劣的手段去进行人身攻击，以不违法的前提下将对方逼到绝境。明明使用的都是卑鄙的方法，但是在胜诉之后还是会洋洋得意地对败诉方落井下石。
这个人早就烂透了。
林玖明白的。
他明白的。
“你说我敲诈勒索，你有什么证据？”林山宗还在嘴硬道。
林玖漠然地看了他一眼。
你要证据吗？
巧了，他正好有。
求锤得锤。
“这就是证据。”
林玖将手机录音播放。
尽管林玖当时确实被林山宗的话影响到，他也没有放弃过任何机会。
林山宗以为林玖是因为紧张才隔着裤子攥紧手机，实际上林玖打开了录音软件。
虽然因为下雨的缘故录下的音频有些嘈杂，但是林山宗威胁林玖的话记录得清清楚楚。
如果林玖不把钱交出来，林山宗就会去商场一层楼一层楼去找，直到找到王雨婷为止。找到她之后就会变本加厉地索要金钱，要是不给钱的话就把她和林玖的事情告知给所有人听，再通过他的手段煽风点火，火上浇油，直到让王雨婷失去工作，社会性死亡，变成过街老鼠。
“——！！”
王雨婷之前只是听到了一点信息而已，没想到会是这么卑劣无耻的事。
她转头怒视着林山宗，拳头因为过度攥紧而发出一阵爆响。
说句实话，王雨婷设想了一下自己如果真的被林山宗找上门来勒索金钱的话，她会怎么做？给钱是不可能的，给他一拳就有。虽然在商场殴打顾客必然会被炒鱿鱼，但是王雨婷本来就做好了辞职也没关系的觉悟，这种小事根本不值一提。她也不惧怕自己会被流传谣言，她唯一讨厌的事情是——这家伙居然想破坏她和林玖之间的感情！这谁能忍？你丫今儿必死，你敢走出公安局的大门我立马就送你去太平间！
“冷静一点，没事的，没事的。”
林玖握住了王雨婷的手，安慰着她，让她冷静下来。
王雨婷这才忍住了挥拳的冲动，纵使如此她的杀意还是让整个房间都冷了下来。
警方一脸平静，对于这种事他们已经见惯了，只要不真动手就行。
现在这个社会节奏太快，每个人都被压得喘不过气，偶尔会因为小摩擦而迸出火花。但是无论心里有多么憎恶对方，只要没有做出实际行为，那么就算是法律也没有条例规定逮捕人。若是真的颁布类似这方面的法律，那么整个世界都会是牢笼，没有人能够完全不产生负面情绪。
一首名为“幸福安心委员会”的歌就是最好的例子。
“咚咚。”
敲门声响起。
李麟宸应道：“请进。”
“打扰了。”
一位女性警员手中握着资料档案走进房间，她在李麟宸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将手中厚重的资料交给他。交付完毕之后，她向另外一名警员微微点头，临走之前看了林玖一眼，转身离去。
林玖记得这个人。
高警员。
当时出现在明月轩小区的便衣警员之一。
高警员和宁月遥走得很接近，当时两人还肩并肩走在一起。
李麟宸低头看着手中的资料，他仔细地翻阅之后，抽出第一页纸放在桌上。
李麟宸望向林山宗，抬起双指敲了敲桌面，淡淡道：“自己看，好好看，仔细看。”
林山宗看了一眼这张纸，表情瞬间变了，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似的。
王雨婷伸手拿过资料，凑近林玖的肩膀，两人一起看。
这是来自无数围观群众的证言。
林山宗一开始为了博得路人同情心，想要引起众人关注，企图引起众怒威逼王雨婷。他最擅长这种事了，事到如今也不知道利用了多少次他人的善良为自己谋取利益，没想到会在这一次失手。全都是因为那个女路人，如果没有她的话，林山宗绝对不可能失败。
他一点悔改之意都没有。
“根据热心市民的证言，再加上监控摄像头拍摄到的画面，以及录音的音频。人证物证全都在，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李麟宸直视着林山宗，他的眼神如同鹰隼般锐利，多年来的刑事经验让他无形中养成一种迫力，很难有人能够坦****地面对他这张刚正不阿的脸。
“我，我……”
林山宗面色苍白，他瘫坐在椅子上，没想到林玖居然会录音。
如果是事后的录音在法庭上不会被视为证据，但这是事发现场时录下来的音频。
“既然如此……”
林山宗站起身子。
王雨婷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将林玖护在身后，她摆出了标准的格斗架势，只需要三次呼吸的功夫她就能够把林山宗嵌进墙壁里。
她是认真的。
“对不起！请原谅我！”
林山宗突然跪在了地上，让人措不及防。
在场的另一位警员眉头一皱，想要制止他，但是被李麟宸制止了。
“这是他的家事。”
李麟宸看了一眼林玖，眼神有些担忧。
无论是哪个男生，都接受不了这种事吧。
自己的亲生父亲，居然会是这么……丢人的玩意。
“我真的知道错了，这件事就私了吧好不好？我发誓，我从今以后不会再出现在你们面前。以后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不会再和你有联系了。儿子，看在我曾经给你地方住的份上，求求你了。我不想坐牢，我不要坐牢，我——”林山宗情绪失控地哭了出来，泪水和鼻水混在一起，看起来极为狼狈。
“……”
王雨婷转头看了林玖一眼，嘴唇微微动了动，欲言又止。
她想告诉林玖，以她的直觉，这种人是不可能会真心悔改的。
最终王雨婷还是决定将选择权交给林玖，由林玖来决定林山宗的命运。
不管怎么样，这人都是林玖的父亲。
无论林玖作出什么样的决定，王雨婷都会支持他。
林玖对上了王雨婷的视线，他嘴角微微扬起。
“我拒绝。”
林玖转头看向李警官，他的脸上满是阳光的笑容，笑得特别灿烂。就像是大乐透中了一百元，高兴到有些忘乎所以。这么说可能没志气，但是对于林玖来说，在一个星期前能够自由地使用一百元是根本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别说是一百元了，林玖之前就连书本费都交不起。他明明打算将奶奶留给他的“发财钱”保管下来作为一种念想，最终还是不得已交了出去。
这一切是谁的错？
林玖兼职赚来的钱除了帮忙交水电费之外，还会被林山宗偷走拿去赌钱。
林玖把钱藏起来不给他，对方就去他工作的地方勒索钱财，还败坏他的名声。
林玖回想着自己过去的生活，他笑了，这不是在自嘲，而是因为得到了解脱。
“李警官，我们不接受调解，请将他立刻逮捕起来。”
林玖微笑地说道，这是他发自内心的笑容。
李警官深深地看了林玖一眼，他也笑了。
“好。”
“好什么好！”
林山宗咆哮道，他之前哭天喊地的可悲模样消失不见了。
正如王雨婷所想的那样，林山宗根本就没有打算悔改的意思。这只不过是试图勾起林玖怜悯心的小伎俩而已，企图利用林玖善良的一面帮他脱罪。但他还是太小瞧了林玖，也太小觑自己曾经犯下的恶事。
“你他妈的，你行，你真行！那就一起坐牢！警官，我要起诉这个女人故意伤害罪！”
“驳回。”
李警官轻描淡写地说道：“王女士在见义勇为的过程中进行了合理的正当防卫，不构成治安管理法的犯罪嫌疑。从目击证人与监控摄像头拍下来的视频来看，她只对你挥出了一次拳头，并没有趁你倒地不起时施加暴力。再说了，以你的伤势来看连轻微伤都算不上，还不到起诉要求。”
“我人都被打吐血了！”林山宗气到几乎又要吐血。
“监控画面显示，那是你自己咬的，拍得清清楚楚。根据法律的生命健康权，每个人都不可剥夺这个权益，就算是你自残也属于违法行为。听说你之前还是个律师，没想到你连这点小事都记不住，还当什么律师。”李麟宸拍了拍手中的资料，关于林山宗的社会经历都记在这里了。
林山宗一听，两眼一黑，倒在了地上。
李麟宸看了林玖一眼。
林玖微笑道：“他装的。”
李麟宸向记录档案的警员招了招手，无慈悲：“把他弄醒。”
警员点了点头，当着林玖的面准备展示了让人看不出伤的刑讯技术。不过在他动手的时候，林山宗就睁开了眼睛，以怨恨的眼神盯着林玖。
“等着吧。”
林山宗死死地盯着林玖，撂下狠话：“等我出来之后，我会来找你们的。”
“很可惜，你大概是没那么快能出来了。”
林玖浅笑着回应道，完全没有被对方的恶意所影响。
当林玖看到高警员拿着厚厚的资料交给李警官的时候，他就已经明白了一件事。
宁远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
林玖昨晚才拜托他，今天他就把这件事搞定了。
宁月遥有一个好父亲。
林玖由衷地感到羡慕。
“你说什么……”
林山宗忽然有股不祥的预感。
“他说得没错，你没有机会那么快出狱。”李麟宸将一张又一张资料铺在桌面上，淡淡道：“根据热心市民林先生的举报，你涉嫌违反聚众赌博，教唆罪，协助他人逃税罪，治安管理法第二十三条规定，治安管理法第六十六条规定等。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细数你的罪恶。”
李麟宸看着林山宗苍白的脸，提醒道：“昨天晚上我们找到了你聚众赌博时的好朋友们，他们很积极配合地将你的犯罪记录供了出来，大大降低了警方的工作压力。考虑到他们坦白从宽的缘故，我会争取给他们申请减轻刑期，如果他们在牢里服从安排听从指挥的话，两年就能出来吧？”
“至于你？”李麟宸盯着林山宗，他拍了拍桌上的罪证，冷冷道：“等着吧！”
林山宗面无血色，颓然地盘腿坐在地上，呆滞地看着地板，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两位请保持联系方式畅通，暂时没有什么事了，请回吧。”李麟宸转头看向林玖和王雨婷说道。
“谢谢警官。”
林玖礼貌地答谢道。
“走吧走吧……啊！”
王雨婷站起身子，她转头看向林玖，表情有些担忧：“玖儿还没有吃饭吧？我记得你早餐也没吃，这样可不行，我们先一起去吃饭吧。”
林玖还以为是王雨婷发生什么事了，吓了一跳。
他无奈地说道：“……比起我的事，你工作的事怎么办？”
“卧槽我给忘了！”
仔细想想，王雨婷事先也没有跟同事打招呼就这样擅自离开了岗位，一去就是两个小时。虽然她随身带着对讲机，但是对讲机也是有通信范围的，早就因为去派出所和公安局的缘故断开连接。
王雨婷拿出手机一看，一大堆未接来电和聊天软件的信息。
她默默地将手机收起来，就当作是没看见吧。
逃避可耻但有用。
林玖也是，他现在想要赶去学校也来不及了，下午第一节课成功旷课。
没准现在让林山宗拿出手机，还能看到林玖班主任的未接来电。
只是林山宗一次都没接听过就是了。
“不管啦，工作的事放在一边，对我来说你才是最重要的。”王雨婷笑嘻嘻道：“走，吃饭去。”
“……嗯，走吧。”
林山宗缓缓抬起头，看着林玖和王雨婷向着门口离去的背影。
他的目光有些恍惚，明明其中一个人是他的儿子，但是现在却看起来这么陌生。
林山宗瞪红了眼，当初就不应该为了那个女人给的抚养费和分手费而养着他，真是亏大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忘记说了，等我一下。”
林玖在房间门口停下脚步，急匆匆地跑到林山宗的面前。
在林山宗满怀不解的疑惑目光下，林玖露出了明媚的笑容，伸出手指了指自己。
“我就是那位热心市民林先生，就是我举报你的。”林玖挥了挥手，“不用谢，这是我应该的。”
说完，林玖转头就跑，不给对方反应过来的机会。
装完逼就跑，真TM刺激。
林玖在离开的时候隐约听到身后传来了无能狂怒地谩骂。
他听着这些声音，笑得更加开心了。
就像是放下了一层枷锁。
林玖忽然觉得，自己的人生似乎变得明朗起来。
“雨还在下啊……”
林玖和王雨婷来到公安局门口，两人都没有带雨伞。
本来王雨婷是拿着雨伞打算去送林玖的，但是她当时看到林玖被人扇着脸，心急之下把雨伞丟了。
“啊，我想起来了。”
王雨婷看着朦朦胧胧的天空，她转过头看着林玖，神神秘秘道：“还记得我教过你一个魔法吗？”
“魔法？”
林玖歪了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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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
林玖看着王雨婷，脸颊渐渐地染上绯色，有些难为情道：“这真的是魔法吗？”
“当然是真的，你看我骗过你吗？”
王雨婷大手一挥，舒展双臂，豪气万丈。
“喊出我的名字吧！”
林玖看着她这么认真的模样，只好压下羞耻心。
他向着天空伸出手，大声喊道：“雨婷！”
这是两人小小的约定。
“下雨的时候，记得喊我的名字。”
也许真的是奇迹。
又或许只是自然现象。
林玖伸出的手，不再有雨珠滴落在手心。
他仰起头来，阴云变得透明，阳光洒在水波潋滟的大地上。
雨过天晴。
王雨婷握住了林玖伸出来的手，她看着他，清澈的焦糖色眼睛里仅有他的身影。
“你看，我没有骗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