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n-5.猛男盘算
当这狭小的审讯室里只剩下了自己,李夜行便开始打量起房间的布局。
四面白色墙壁,头顶天花板只有一盏吊灯,倒是靠近门的那面墙壁上面有个通风口,不过门的另一侧肯定满是H.C.F的人,想要隔着一扇门,在不闹出一点动静的情况下从通风口跑路,这好像有些不现实...
纵使有摆脱束缚带的办法,但现在的李夜行却依然什么都做不了,他只能等待。
而且...两天一夜没吃饭,肚子好饿...
因为先前被维克托拉着扯东扯西,李夜行竟忘却了饥饿感,在维克托离开之后,那饥饿感立刻爬了上来,搞得李夜行有些心神不宁,就在他想着维克托嘴里的送餐员什么时候能到时,忽然间,房间的门再度被打开了,一众黑衣士兵们手举着枪鱼贯而入,包括先前的阿尔贝罗与比德曼,紧接着,一个女人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手中还托着一盒披萨。
“您好,李先生,初次见面,我是柏妮丝.安洁莉卡...”直接坐在了先前维克托曾经坐过的椅子上,将披萨推到了李夜行的面前,自称安洁莉卡的金发女人用那有气无力的声音道:“如果愿意,您也可以称呼我为安洁莉卡主管。”
看了眼自己面前那散发着淡淡香气与暖意的披萨,李夜行抬起头,注视着眼前的女人,只见这女人生着一头金发,只是看上去有些杂乱,似乎是疏于打理,她面容姣好,只是面色有些苍白,眼睛下更是挂着一副黑眼圈,和维克托那种极致的病态不一样,眼前的女人应该只是亚健康外加缺乏睡眠。
“安洁莉卡...主管?”注视着眼前的女人,李夜行微微挑起了眉毛,他低声道:“我总觉得我好像在哪听到过你的名字,不过后缀应该是博士。”
“我升职加薪了...”依旧是那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安洁莉卡沉声道:“卡西米尔被免职了,我接替了他的位置。”
“哦...”眼中多了一丝冷意,李夜行点了点头道:“也就是说,你投靠了维克托,对吗?”
“真是奇怪的说法...”安洁莉卡微微歪着头道:“维克托先生是黑色安布雷拉的议长,我是黑色安布雷拉的员工,你觉得我会为了我的项目经理去得罪我的董事长吗?更何况项目经理已经下课了,我接任了他的位置。”
与安洁莉卡对视了片刻,李夜行低下头,看向了眼前的披萨,他沉声问道:“我无意于纠结卡西米尔用人不淑这档子事,现在,能不能告诉我,你打算怎么让我吃东西?喂我?”
翻了翻自己的死鱼眼,安洁莉卡侧过脸来对一旁的比德曼道:“给李先生松绑。”
没有言语,比德曼快步走向了李夜行,他对着李夜行眨了眨眼,似乎是在暗示着什么,紧接着,他便弯下腰来,解开了李夜行身上的束缚带,待双臂重获自由,李夜行活动着自己的胳膊,然后习惯性的伸出了右手,直到发现自己的右臂上只剩下了光秃秃的腕部,他才悻悻的将手收了回去,然后改用左手,拿起一块切好的披萨,狠狠咬上一大口,他一边蠕动着腮帮一边道:“这阵仗也是够夸张,我就吃个饭而已,你们十多把枪对着我,搞得我都有些没胃口了。”
“毕竟你是在世的圣人,警惕一点总是没有错的...”仿佛是真的怕李夜行暴起劫持,安洁莉卡将自己的椅子向后挪了挪,与李夜行拉开距离,而另一边,在将一整块披萨咽下去只有,李夜行并没有急着拿起下一块,而是沉声对安洁莉卡问道:“维克托胸前的那只手,是你们缝上去的,对吧?”
做出这样的推断并不奇怪,因为李夜行犹记得,他刚刚苏醒的时候,H.C.F方面的专家才刚刚完成对他血样的初步分析,所以可以确定,为维克托进行了移植手术的人,肯定不是...至少不全是H.C.F那边的人,欧洲分部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卡西米尔肯定没机会动这种级别的改造手术,这样想来,除了安洁莉卡以外,确实也没什么别的人选了。
“没错,那场手术是我们做的,而且没花多大力气...”另一边,面对着李夜行的问题,安洁莉卡大大方方的承认了,嘴角轻轻勾起,她笑着道:“在针对你的第一轮分析结束之后,议长先生直接找到了我,要求我将李先生的断手移植到自己的胸口上,不得不说,作为黑色安布雷拉的议长,他的想象力真是天马行空,最开始,我是拒绝的,毕竟这太离谱了,一点都不科学,不过议长先生的态度很坚决...”
说着,安洁莉卡耸了耸肩膀道:“当枪口顶在你的脑袋上时,在怎么离谱的手术,也要硬着头皮做下去,结果你应该也看见了,连这种事情都能实现,不得不说,李先生,你的存在已经超出我对科学这玩意的认知了,只能往神学的方向靠了,你无疑就是活着的圣人...”
稍微顿了顿,安洁莉卡继续道:“只是不能把神的力量发挥到极致,仅此而已。”
“你不是科学家吗?怎么也神叨叨的?”咬了一口披萨,撕扯出芝士,李夜行挑着眉毛道:“怪不得你会投靠维克托,看来你们俩确实臭味相投。”
“不,可别这么说,我可达不到议长先生的高度,从最开始,我就没觉得移植能够成功,倒是议长先生信心满满...”安洁莉卡耸了耸肩道:“而且老实说,其实我还真挺期待的,毕竟李先生你只是顶着个圣人的名头,却无法发挥出圣人的力量,所以,一想到新的圣人将从我的手中诞生,我就有些莫名兴奋。”
说到这,安洁莉卡忽然道:“当然,也有些其他方面的原因,比如说,我觉得主管这个位置不错,我不想继续待在卡西米尔的手下做事了,那个人来疯的神经病,我受够他了...”
接下来,一场暴躁佣兵与邪恶博士的会见彻底变成了诉苦大会,李夜行一边默默的吃着披萨,一边听着情绪越来越激动的安洁莉卡没完没了的抱怨着卡西米尔,从抱怨卡西米尔在工作上的反复无常与人来疯,再到抱怨卡西米尔搬迁办公室导致体能废物的她每天要爬好几次楼梯,然后再到借着卡西米尔那些挂在办公室里的画抱怨卡西米尔那糟糕的艺术品味,甚至还借着卡西米尔的日记本抱怨了卡西米尔那手难看的手写字体,眼看着就要聊到两人当初在剑桥大学的那段恋爱经历,一旁的阿尔贝罗终于忍不住了,他快步上前,一把拿走了李夜行面前那还没吃完的披萨,然后皱着眉头对安洁莉卡道:“主管,别忘了,您还有别的工作要做。”
“所以真搞不懂嘉丽雅到底在想...哦?哦...”被阿尔贝罗打断了抱怨,安洁莉卡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紧接着,她脸上的亢奋消失了,重新回归死鱼眼状态,她站起身来,对李夜行有气无力道:“抱歉,让您听了这么多无聊的东西,就把这当成是大龄剩女的怨念吧...”
李夜行没有回话,只是眼神中带着一丝冷漠,似乎是在因卡西米尔被背叛而感到愤愤不平。
很快,李夜行被重新绑了起来,一众人离开了审讯室,一时之间,房间内再次安静了下来。
直至耳边再无来自屋外的脚步声,李夜行轻轻勾起了嘴角。
红色皮日记本里有线索,墙壁上的挂画里藏了东西,卡西米尔的办公室在一级危险区四层西侧走廊...
卡西米尔手下这几个人,好像还挺有意思的...
摸了摸右臂袖口中那由比德曼塞进来的刀片,李夜行忍不住笑出了声。
看来,接下来的行动路线已经确定了,剩下的,就是找个好机会开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