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告别
见他们平安回来,一大一小一狗,都高兴地扑过来。
萧轼也不说不高兴的事,只叫吴了在院子树下摆上桌子,吃饭喝酒。
萧轼能平安归来,吴了自然高兴。
宝儿也高兴。
父亲母亲都在,吴叔叔也在,还有好吃的。
一家子围在一起吃吃喝喝,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高兴的呢?
可才高兴了一会儿,鸡还未吃完,酒也没喝完,慕长生就被枢密院的人叫走了。
明日就要启程去武强,今日还有许多公事慕长生不得不去处理。
慕长生一走,萧轼便将他今日去宫里御书房见皇上的事说给吴了听。
“你说得对,像我这种造出大杀器的人,要么被他们继续利用,要么……”
吴了叹息一声,“好在这回皇上愿意攻打党项……”
而不是像北疆,只知道迁都和谈。
俩人相对叹了一会儿气,吴了又冷笑道,“你们回来之前,三皇子送来的人还哭哭啼啼不肯走呢!说什么生是慕大人的人,死是慕大人的鬼。我拿着籍契就要去青楼,他们这才抢过籍契骂骂咧咧走了。”
“我看啊!以慕大人的能力,往后必定步步高升,到时候想拉拢他,巴结他的人多着呢!这种送美人的事,只怕也是常有的事,你啊!得想个法子啊!”
萧轼并不在意这事,慕长生是要跟他回他那个世界的,在这里待不了多久。
有大皇子在,慕长生也春风得意不了多久。
只要一落魄,谁还会再送美人过来?
可他才这么想,就又有人送来绫罗绸缎和美女。
负责送东西的人是个五十多岁的管家,对萧轼低头哈腰道,“我家大人是武强周刺史,求慕大人看在同为刺史的份上,帮我家大人跟皇上说说情……”
一听是那个燕军还未到,就抛下武强跑了的刺史,萧轼脸一沉,直接让吴了轰人。
这可不是他嫉妒这些美女,若是慕长生在,必定也会将人直接丢出去。
作为父母官,敢弃城而逃,只怕是慕长生最恨的事吧!
将人轰走后,萧轼看了一圈这小院子,叹息一声,“我们短期内只怕得留在京城。住在这驿馆不合适,得去找所宅子。”
又见吴了直直地看着他,萧轼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厚着脸皮说道,“我知道这样说很过分,但……你能不能护送慕长生去武强?”
他实在是不放心慕长生一个人北上。
那些随行的禁军岂能信得过?
对他这冒昧的要求,吴了倒没生气,只是苦笑一声,“你们两口子啊!可真有意思,慕大人是恨不得将我轰出去,可担心你的安危……即便防着我,也要我护着你;而你呢!宁愿自己身处险境,也要我护送慕大人北上……你们俩人,都处处为对方着想……真真令人羡慕啊!”
萧轼一时语塞,正尴尬着,就听宝儿说道,“吴叔叔,不要伤心,等我长大了,我也护着你!”
萧轼&吴了,“……”
吴了弯腰刮了下宝儿的鼻子,笑道,“知道,你是慕大人的儿子,必定会跟慕大人一样,是个好男人。但吴叔叔不要你护着,你找个小娘子护着吧!”
宝儿有些伤心了,“可吴叔叔就是我的娘子啊!”
听着这一大一小颇为幼稚的对话,萧轼烦闷的心情渐渐变好。
若是没有这些打打杀杀,勾心斗角,该多好啊!
等晚上慕长生回来,萧轼将燧发枪交给他,说道,“你知道怎么用的,是不是?虽然只有十几发子弹,但关键时刻能保命的。还有吴了,也让他陪你去武强。”
可慕长生又岂会肯?
“比起我自己,我更担心你的安危。这枪你自己留着,吴了也陪着你和宝儿。只要不是下三滥的阴招,一般人奈何不了我。何况,还有王公公的人一路暗中护着我呢!”
萧轼一愣,“王公公只是御马监的太监,为何会有这般大的能力?”
这些日子,不仅一直暗中保护着他们,如今,还要分出一部分人马保护慕长生……
而且,手下的人还个个都是绝顶高手?
这如何做到的?
慕长生轻笑一声,“御马监可是与兵部及督抚共执兵柄的。何况,他还是掌印太监,是皇上跟前的大红人。只是他,不像姜公公那般恃宠而骄、得意忘形。”
萧轼笑道,“那是我小瞧他了?”
慕长生摇头说道,“那倒没有,他自然不是普通的掌印太监,怕是背后也有什么人,这才实力雄厚。”
萧轼摸着慕长生刮得光溜溜的下巴,笑道,“你知道就好!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没有目的,不可能如此待你。”
慕长生知道他想说什么,叹息一声,“你放心,等大康安定了,我必定跟你走!”
萧轼笑了笑。
如今也只能信这话了。
以前说是收回了北疆,就跟他走,如今又要收回西路延州……
谁知道之后又会有什么事呢?
见他笑得勉强,慕长生握着他的手,保证道,“相信我,等延州收回来,我就……”
“好了!我相信你!”萧轼捂着他的嘴,不让他说下去。
每回都是这些话,真没意思!
不过,慕长生说的话没意思,可做的事就有意思了。
等他被慕长生压在身下一顿啃咬揉搓,瞬间就忘了那些烦心事,浪了起来。
等惊天动地地做完一次,萧轼摸着慕长生漂亮的胸肌腹肌,叹息一声。
他若是皇帝,只怕是个昏君。
只要慕长生衣衫一脱,他就失了心智。
这不妥妥的昏君吗?
见他唉声叹气,慕长生轻笑道,“还有力气叹气,看来我还没让你满足……”
说完把他一翻身,又压了上来……
等转天萧轼醒来,已是日上三竿了。
身边的人已不在了。
都这个点了,早就出发了。
萧轼叹了一口气,坐了起来,一摸头发,发现他的一绺头发被绑了起来,和另一绺被剪断的头发绑在一起。
绑成了一个结。
这是?
萧轼心口“砰砰”乱跳着。
这是慕长生的头发?
这是结发之意?
这人……还真是……
萧轼心中的郁气瞬间散去,欢喜起来。
欢喜得红了眼睛,流了眼泪。
以至于进来给他送洗脸水饭菜的吴了宝儿见了,还以为他伤心了呢!
立马安慰道,“慕大人就是怕你伤心才不告而别。况且,他走的时候才卯时,你哪起得来,别伤心了!”
宝儿也过来帮他擦眼泪,哄道,“羊,父亲走了,也没跟我道别,我……也不伤心。”
说不伤心,可宝儿的眼睛却是红的。
萧轼叹息一声。
真是作孽哦!让一个真伤心的来哄他一个真欢喜的人。
为何说了这么多回了,慕长生仍改不了呢?
就不能对宝儿好一些吗?
萧轼拿起剪子,将那绺头发剪了下来,收进防水袋。
等洗漱完,吴了打了小米粥递给他,又说道,“你不是说要弄个宅子吗?是租还是买?我刚刚跟驿馆的人打听了,这京城的宅子可不便宜,许多官员都住在郊外呢!”
“租吧!”萧轼接过粥碗,慢慢喝着。
他们又不长住,完成了任务,是要走的。
没必要花大钱买房。
吴了点了点头,“就租个这样的院子就行,有院子有树有井,有厨房……”
他们正说着话,就听管事的又在外面喊道,“萧大人,兵仗局来人了。”
萧轼一愣,这兵仗局又是做什么的?
忙下了炕,和吴了一同去了外面,就见一名面生的内侍手持佛尘,微微躬身,对他说道,“奉皇上口谕,接萧大人去军器监。”
萧轼一愣,“就要开工了吗?那麻烦等等,我换件衣衫。”
内侍摇头说道,“不止是您,您家里的这两位都得跟去。”
萧轼心一沉,立马明白这是何意了。
这是要拿吴了宝儿做人质啊!
萧轼冷着脸,心慌意乱地回了房。
被连累了,吴了不仅不生气,还反过来安慰他道,“无妨,住在朝廷的房子里,既安全,还省了房租不是?”
见他仍是一脸的郁色,吴了又笑道,“若是住在朝廷的房子里,自然也没有哪个不长眼的,敢送什么脏的臭的美人过来惹你心烦啊!多好啊!”
萧轼这才苦笑一声,抱歉地说道,“连累你了。”
吴了豪爽地挥了挥手,“不连累!”
说完便开始帮他收拾行李,又说道,“在没遇上你们之前,我就是个水匪,整日过得浑浑噩噩,也不知哪一日就落得个头悬城门的结果。可遇上了你们,武器也造了,仗也打了,鞑子也杀了,还有个宝儿……这日子快活得紧呢!”
宝儿年纪还小,不知母亲为何发愁,只当要挪地方住,也不在意。
这一年,他跟着父亲母亲颠沛流离,不知挪过多少回地方,早习惯了。
不仅不在意,还帮着母亲吴了叔叔一起收拾东西。
东西不多,就寥寥几件衣衫。
萧轼从炕洞里拿出燧发枪塞进怀里,又将弹药塞进靴子里。
然后是药丸银票银锭等。
银票放防水袋里,银锭药丸放包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