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给我做婆娘
萧轼正要说“银子”,可又怕这人杀人劫财,只得说道,“那你要何物?”
男人笑了笑,慢慢地向他走来。
这人要作甚?萧轼心一慌,忙向后退去,可他这时已是无路可退。
再退就是水塘了。
麻蛋!萧轼暗骂一句,难道又要他带着慕长生宝儿跳水?
见他似要跳水,男人立马止了步,开口说道,“莫慌,我对你没有恶意。”
怕他不相信,男人一把扛起慕长生,又一条胳膊夹着宝儿,说道,“走吧!”
被陌生人抱着,宝儿吓得拼命挣扎,对萧轼哭喊着“羊”。
萧轼冲过去,一把抢回宝儿。
男人也不恼,咧嘴笑了笑,大步朝林子里走去。
萧轼抱紧宝儿,赶紧跟了上去,穿过灌木丛时,又捡了根更粗的树棍。
也不知这男人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若是敢报官,那……就不要怪他心狠手辣了。
走了没多久,就见前面有一破木屋子。
一路走来,除了这男人这黑狗这木屋子,就只有林子只有树了。
林子里铺着厚厚的枯叶,既没路,也没足迹,像是人迹罕至的深山。
萧轼心情颇为忐忑。
若是这里只有这男人……那还好一些。
只要这人敢使坏,他……应该能打得过这人吧?
那黑狗兴奋地冲进屋里,又跑出来,围着那男人转圈圈。
男人进了屋子,将慕长生扔在**,又去扒他粘满血迹泥土的长袍。
萧轼忙冲进去,制止道,“我来!”
自从和慕长生不清不楚以来,他再也见不得谁碰慕长生。
就算是个男人也不行!
男人呵呵笑着,退到一旁。
萧轼将宝儿放在**,一边警觉地提防着男人,一边扒慕长生的衣衫。
扒得只剩一条裤衩。
就见慕长生全身上下,不止那五处箭伤。
背上,胸腹上都是血糊糊的。
这般触目惊心,看得萧轼心如刀绞。
那男人倒是面不改色,拿着一个白色的瓷瓶,递了过来,说道,“撒点这个药。”
萧轼转头问他,“有干净里衣吗?”
男人挑眉一笑,从一个矮柜里扒拉了好一会儿,翻出一个黑乎乎的短衫,说道,“只有这个。”
萧轼忍着不断翻腾的胃,看了眼屋中间的火塘,说道,“能帮我烧些干净的水吗?”
男人不耐烦地“啧啧”着,但还是提着桶,出了屋,朝不远处的小溪走去。
萧轼忙解腰带脱衣衫,但眼睛一直盯着那男人不放。
就怕这人突然跑出去报官。
还好,这男人规规矩矩,并没有东张西望,也没有要跑的迹象,而是打了一桶水,又往回走来。
萧轼这时已脱下里衣,正将湿淋淋的外袍又穿回身上。
男人脚步一顿,直勾勾地盯着他半敞的胸口。
那目光十分咸湿,让萧轼感觉十分不舒服,忙转过身,背对着外面。
等穿好衣衫,又将白色的里衣撕成一条条。
他这里衣昨日才上身,比男人那件干净多了。
男人进了屋,将水倒到吊锅里,又指着**的宝儿说道,“小孩来烧火。”
可宝儿不敢。
这男人长得如此可怕,他怕得很。
萧轼走了过去,几下生了火,又招呼宝儿过来烤火。
这孩子,嘴唇都冻紫了!
明火大,才烤了没一会儿,俩人身上便升起腾腾白气。
等身上暖和了,萧轼又把宝儿的外袍鞋袜脱下来烤。
宝儿还小,若是受凉感冒了,只怕要不好。
男人也在火塘边坐下,用一根长木棍扒拉着柴,边扒拉边盯着萧轼看,看了一会儿,突然开口说道,“你们是从船上跳下来的吧?”
萧轼呼吸一窒,手里拿着的衣袍差点掉入火中,心中也打起了鼓。
这人……不会是水匪的同伙吧?
否则,怎么可能知道这事?
可尽管他心里慌张得厉害,面上却不显,一边将烤干的衣袍鞋袜给宝儿穿好,一边冷声说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男人轻哼一声,又转身看了眼躺在**,只盖着张破被子的慕长生,继续说道,“他们都说是水匪干的,可这附近的水匪我是知道的,虽说平日里也劫财,但绝不会像这回这般杀人。”
萧轼这时才认真思考起昨晚的事。
就昨晚水匪那密密麻麻的数量,明知是官船……朝廷的军士也亮明了身份,竟还敢赶尽杀绝……
确实不像一般的水匪。
又见这男人眼冒精光,不像是个好糊弄的。
便暂且放下警惕之心,问道,“那……那些人是何人?”
男人摇了摇头,“据我所知,这附近的水匪最多五十人,可昨晚,那阵势,岂止百人?何况,上船的,个个手持利器,身手矫健……”
萧轼心一惊,“你昨晚也在船上?”
“没有。”男人又摇了摇头,否认道,“我只是正好经过附近,被声音和火光吸引过去。”
萧轼笑了笑,“那你还挺胆大的。”
他若是遇上这种情况,只怕早吓跑了,还凑过去看,嫌命长了?
这男人必定不简单。
男人也笑了笑,目光灼灼,问道,“那你喜欢吗?”
萧轼脸一沉,剑眉一皱,厉声问道,“你这是何意?”
男人放下烧火棍,挺直背,咧嘴笑道,“我帮你们,你给我做婆娘。”
“你他妈有病!”萧轼蹦了起来,拿着烧火棍,指着男人骂道,“老子是男人!”
男人不笑了,也站了起来,直视着萧轼,沉声说道,“老子就喜欢男人。”
乖乖啊!萧轼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看不清五官的男人,心中很是震惊。
没想到又遇上了个断袖。
男人伸手挡开他手中的烧火棍,又走近一步,目光炙热地说道,“跟着我,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萧轼抽回烧火棍,戳着男人的胸口,不让他靠近,冷声说道,“我可以给你银子,其它的,想都不要想。”
他虽然脸是冷的,可心里的大石却落了下来。
不就是打他的主意吗?
无妨,只要不打慕长生和宝儿的主意就行。
男人咧嘴一笑,转身开了矮柜,从里面拖出一个箱子,往地上一倒,就见金银珠宝呼啦啦地滚了一地。
又直视着萧轼,挑眉笑道,“只要你跟我,这些都是你的!”
萧轼冷笑一声,“你既有这些银子,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
男人挑着乱糟糟的眉毛,轻浮一笑,“像你这样的美人,还真找不到。”
他话音才落,一个小凳子突然朝他的头飞来。
男人一偏头,躲了过去。
然后又是一个茶壶飞来。
趁那男人分神躲避之际,萧轼将宝儿放下,抄起一根烧得通红、手腕粗的棍子,朝这人铺天盖地打去。
男人被打得嚎叫连连,求饶道,“我的头发,我的胡子……别打了……”
慕长生踉踉跄跄地走了过来,手链一甩,一下便套住了男人的脖子。
又一勒,将男人拖得直往后退去。
他正要绞那铁链,男人忙求饶道,“英雄饶命!我知道那些水匪是什么人!”
慕长生这才停了手。
萧轼扫了一圈屋里,从墙角拿起一捆麻绳,将男人捆了个结结实实。
又扶着只穿了条裤子,浑身血糊糊的慕长生回了**,握着他的手,安抚道,“你先休息,我来处理这事。”
慕长生刚刚耗尽了体力,此时已是筋疲力竭,连话都说不出来,只握了握萧轼的手,点了点头。
萧轼笑了笑,松开手,抱起吓傻了的宝儿放到慕长生身边,摸着他的头,安抚道,“宝儿乖,待在父亲身边,捂着眼睛,不看也不听。”
宝儿连忙捂上眼睛。
这时,锅里的水烧开了,翻滚着,冒着白色的热气。
萧轼舀了半盆,将慕长生的里衣扔里面泡着,又将他自己撕成条的里衣扔锅里。
等做完这些,才搬了条小凳子,坐到那男人面前,揪着这人乱糟糟的头发,冷声问道,“你是何人?”
男人的眉毛胡子被烧了一大半,烧得脸黑乎乎的。
跟戏文里的张飞一模一样了。
他都已经如此狼狈了,可还要做出一副浪**公子的模样,挑着只剩半边的眉毛,笑道,“我叫吴了。”
萧轼紧紧地揪着这人的头发,晃动着,恶狠狠地说道,“我问的是,你到底是何人?跟水匪有何关系?”
吴了偏着头,龇牙咧嘴地嚎叫着,但仍不老实,“我姓吴名了啊!”
萧轼松开这人的头发,从火塘里又拿了一根烧得通红的木棍,指着这人的裆部,厉声威胁道,“再不老实,我废了你!”
吴了一时被镇住了,纠结了许久,才瞟了**的慕长生一眼,老实交代道,“我同你这朋友一样,原先是军队里的,后来被逼落了草……”
萧轼一愣,这人怎知慕长生曾在军中待过?
愣怔后,又皱眉问道,“你果真是水匪?”
吴了脸一僵,好一会儿才说道,“一天前还是,如今不是了!”
“哦?”萧轼眉峰一挑,举着那半截棍子晃了晃,又往这人的裆部伸去,威胁道,“说说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