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家贼难防
听到“土沁法”这三个字后，苏晚晴瞳孔瞬间放大。诚如蓝田玉所言，镇国当下手的目标，多为一些临时凑起的地下拍卖会。
而这些拍卖会举办的时间多数比较随机，就算他们提前得知消息，去准备高仿器，最多只有一个星期。
而土沁法，需要先用细砂纸将瓷器仔细打磨，来将外表釉面破坏，消除新瓷贼光。然后将黄泥、墓土、铁锈按一定比例配成泥浆，刷在瓷器表面。
最后将这些裹了泥浆的瓷器，埋入地下，自然阴干。让破坏了的釉面，将这些土锈吃进釉料层。
几道工序下来，没有三个月的时间，根本不可能。更不用说，这些仿古瓷做的如此逼真、精美，少说也要花上一年的功夫。
百年之前，外敌入侵期间，敌寇掳走哪些文物，完全随机。镇国当，能有三天时间， 来进行仿制性保护就已经非常难得！
怎么可能会采用土沁法这种如此耗时的做法？
“酸洗法？难道你们做旧，一直采用的都是酸洗法？”随着对蓝田玉他们了解的加深，苏晚晴愈发感到震惊。
酸洗法，一两天的时间，就能完成做旧。但是破绽颇多，稍有古玩常识的收藏家，都能一眼看出其中的破绽。
蓝田玉沉思了片刻之后，开口道：“说是酸洗法，倒也不能算错。只不过用的不是高锰酸钾，而是一张老祖宗传下来的一张药方。”
“只要把药材配好，把要做旧的东西，放进去一起煮了。哪个朝代的东西做不出来？哪还需要费劲巴拉的海填或者土沁。”
说话时，他的眉宇间微微浮现出一丝轻蔑和不屑。当年为国护保的镇国当铺，还是被这些后生仔轻视了。
“除了你们镇国当之外，我实在想不出还会有谁，盯着我们苏家不放？还会有谁有哪个能力盯着我们苏家不放。”
苏晚晴眉宇间流露出几分颓然的神情，好不容易搜集到的这些线索全都断了。
“苏小姐，您倒也不必灰心。今天我来苏家看这些东西，也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只是……”蓝田玉转头看了看窗外，暗示苏晚晴在这里说话不方便。
苏晚晴马上会意，当即便大声说道：“今天先收工吧，这里的东西少说也有十来件，想全部弄清出处。一时半会也搞不定！”
蓝田玉不做声的点了点头，跟她一起离开了苏家大宅。
等两人赶回云外天宫的住处之后，发现江无夜早就带着苏瞳虎赶了回来。此刻，苏瞳虎正包着一副人体穴位图，认真记忆。
而江无夜则是半卧在沙发上，手里拿着那本《五梅相录》漫不经心的翻阅着。在他身前的茶几上，摆着一尊白瓷塑像。
毫无疑问，这就是那尊紫金无量寿佛。
“外面那层紫金铜壳，已经洗掉了？”苏晚晴认真的看着面前这尊，毫无细节的白瓷塑像，开口问道。
江无夜点头道：“要不还得说是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如果不是蓝掌柜想出这招，想把这玩意儿从里面取出来，可就费劲了。”
“现在倒是能轻而易举的断定这尊佛像价值不凡。但是有这层白瓷裹着，我们也看不清它的细节啊！”苏晚晴开口道。
“祛除这层白瓷倒是不难，但我总觉得还不到时候。”江无夜扬起嘴角有些神秘的说道，“你们今天再去苏家，可有什么收获？”
“回禀少岛主，我现在百分之百的可以断定。苏家之前搜集的那些所谓的‘国仿’瓷，均不是镇国当所为……”
蓝田玉将自己今天观察那些‘国仿’瓷所发现的细节， 一五一十的向江无夜做了汇报。迟疑了片刻之后，他说出了自己结论。
“恕我斗胆，我认为除了镇国当之外，整个夏国境内，有能力把高仿瓷做到这个程度的。只有中都苏家！”
听到这个结论，苏晚晴有些坐不住了，“姓蓝的，你不要血口喷人！除非是我们家里的人疯了，才会用这种手段自毁根基。”
“苏小姐，还请你冷静。”蓝田玉继续道，“你要知道，现在苏家的情况，与十多年前早已不同。”
“您是个女儿之身。若是哥哥弟弟们不成器，倒也罢了。但偏偏这位虎少爷，天资聪颖，目力惊人。这就由不得我不多想了！”
“蓝田玉，你简直一派胡言。我自幼便看着小虎长大，他是什么心性，我比你要了解！”苏晚晴气鼓鼓的说道。
江无夜目光一凛，寒声道：“蓝掌柜，还不跟晚晴道歉？ 我徒弟什么样，我知道。”
“少岛主，我不是那个意思！”蓝田玉连忙解释道，“虎少爷与苏小姐，自然是姐弟情深。但苏慎为怎么想，我们可就不得而知了啊。”
“向苏家这样的大家族，有人做了面子，就有人得做里子。但是做了里子的那些人，就当真是心甘情愿的要做里子么？”
“什么？你的意思是，六叔他想借这次春拍来夺权？将我父亲拉下马？”苏晚晴警醒道。
“是不是苏慎为，还很难说。别忘了，在他上面，可还有一个苏慧心。如果我猜的不错，苏家的高仿瓷制作生意，应该是他们那一脉在执掌……”蓝田玉继续道。
苏晚晴呆呆的点了点头，如果蓝田玉说的不错。这次的‘国仿’瓷事件，苏家在大的声誉上，的确未曾受损。
但自己的父亲，却因此住进了医院。如果因为这个缘故，导致春拍的含金量下降，他这个执行总裁，恐怕也就做到头了！
不过他们千算万算，最终也没有算到，在江无夜的帮助下，自己找到了这尊，价值连城的佛像。
可就在此时，江无夜却突然开口道：“即便如此，我们也没有证据还证明。事情就是苏慧心那一脉所为。当下，还是先搞定春拍的藏品比较好。”
“搞定春拍的藏品？我们不是已经有了这尊佛像么？”苏晚晴惊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