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这所谓的“厨师”, 半推着把她弄进门内,低头去寻她的唇。
方慈穿着件毛绒绒的柔软睡裙,整体宽大,款式类似法式宫廷风的睡袍, 被抱到餐桌上, 裙摆也在动作中被撩到了膝盖之上。
闻之宴身上还残留着清晨户外的冷冽感, 她的手碰触到他的肩, 被大衣上的凉意刺激到,蓦地收回了手。
手还没完全落下,就被他攥住, 带到了大衣内侧, 贴着他侧腰。
温暖。
吻了一阵。
方慈抬手去抚他的脸, 仔细看,可察觉他眉眼间隐有疲态。
“……是不是累了?”她说,“我去上班时候你睡会儿吧。”
“嗯。”
行程太临时,来不及办私人飞机的起飞手续, 只能走民航, 结果最近一班的头等舱也满了,只能窝在经济舱,又是中转航班, 简直要了闻少爷的命。
座椅太窄,很不舒服,全程都没睡着。
当天晚一点时候, 方慈才从关睿那里知道这其中的波折, 心里想的却是, 这么旅途劳顿,出现在她门前的那一刻, 他却还是那么光彩照人。
“几点上班?”
“九点半。”
闻之宴抬腕看表,而后直接一把抱起她,“陪我睡会儿。”
于是刚起床不到半小时的方律师,又重新回到了**。闻之宴飞速洗了个澡,到**把她抱进怀里。
他埋在她颈间深吸一口气,缓缓匀出,而后就安静了下来。
方慈目睹了什么叫真正意义上的“秒睡”。
她租的这间房只有一个卧室,床也是老式的单人床,一动就吱嘎作响。不想吵醒他,所以一动不敢动。被他整个箍在怀里,视野狭窄,也没别的可以看,只能看他的脸。
此刻那深邃的眼眸闭着,眼睫纤长,他小时候一定很可爱。
看着看着,又慢慢睡着了。
八点一刻,被生物钟叫醒。方慈动作轻缓,推开他的手臂下了床。
重新洗漱一遍,她回卧室换好了衣服,探头去看,闻之宴还沉沉睡着。
稍作思忖,她留了张便签纸,贴在床头,轻手轻脚出了门。
她习惯早到,一般在八点半就出门,地铁半个小时便可从住处到达事务所,出地铁买个早餐,到了工位整理一下文件,时间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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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之宴是被楼下一阵喧闹吵醒的。
混乱粗鄙的叫骂声,像是三五人的混战。
意识还未完全回笼,这些声音倒是牵出了他小时候的一段回忆。
在伦敦上学时,他住在肯辛顿,出了名的富人区,业主几乎全是低调的old money。
街道整洁,治安优异,家里有佣人保姆,出入有保镖随行。刚进入青春期,荷尔蒙无处发泄,几个要好的朋友商量着要去“闯**”——
每个人每周抽个时间,甩掉保姆保镖,独自前往穷人区“探险”,回来再交换见闻情报。
他手段多,毫不费力地就甩掉了累赘,前前后后去了kilburn、camden Town、peckham等等好多地方。
那里与他日常接触到的一切都完全不同。
街头巷尾肮脏的角落,鬼鬼祟祟明显走了歪路子的青少年,叫骂的醉汉……
这一切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冲击,也许是从那时开始,他内心就沉静了许多,对自己圈子的厌恶也更深。
他下床,将窗帘完全拉开。
方慈住的这地方在camden Town,他曾探险过的地方。
楼下几个对骂的青少年已经分开了,走出老远还不忘回过头来冲彼此比个中指。
已经过了中午,外面天际却还是一片雾蒙蒙的灰。
他望了会儿窗外,去浴室重新洗了个澡。
洗完,正巧关睿带着行李箱上门来,闻之宴换了套衣服,坐在餐桌前。
这间老公寓虽小,但雅致,客厅窗户多,光线慷慨地洒进来。
关睿坐在他对面,拿着pad处理公事,还不忘抬头问他,“闻董,要不要方小姐搬到闻家宅子里去住?这里太不安全了,刚刚楼下还有人打架。”
闻之宴静看他几秒,心知肚明似的,笑了声,“……是不是差点被抢了?”
关睿脸一红,老老实实点头说是。
他穿得西装笔挺,那行头那气质,一看就是有钱人,在这街区,不被盯上才怪。
“……车子都没开过来。”
闻之宴在开放式厨房探索了一遍,自己冲了壶咖啡,倚着料理台,虚虚握着咖啡杯,偶尔抬手喝一口。
来之前,他早就动过让方慈搬家这个念头,可他也知道,她大概率不会同意。
她大概有自己的一套生存方法,况且,这间小小的一居租金要2000磅,平心而论,其实居住条件算不得差。
只不过跟肯辛顿的old money仍有一道天堑。
“老规矩,还是派两个人来。”
闻之宴说。
关睿静静看他,说,“好的老板。”
他说服了自己。
要说那次分手,也不是没有好处。
他学会了尊重她的选择。
他所应该做的,不是按照自己的想法改变她,而是尊重且保护。
关睿又问,“您打算在这里待多久?我给您订机票。”
闻之宴看他一眼,没回答。
他一手握着咖啡杯,一手插兜,仔细探索这间屋子。
回到卧室,这才看到床头贴着的那张纸条:
「我去上班了,五点半下班,一般不加班,大概六点出头回来。」
唇角不自觉地浮现笑意。
他指派关睿回了趟肯辛顿,带来一些食材,餐具,自己则出门去了趟附近的花市。
住在camden Town也有很多好处,比如超市多,很好逛。买了花,买了些杂七杂八的小玩意儿,甚至拐道去某个不出名艺术家聚集的画廊顺手买了幅画回来。
穿着大衣,唇角叼着根没点燃的烟,腋下夹着那被纸包裹着的一幅画,另一手抱着几个大纸袋。
身材高高大大,特别是耳骨上还有一枚闪亮的耳骨钉,穿行在街头巷尾,颇有几分坏男人的危险气质。
巷口几个青少年倚着墙抽烟,看到闻之宴,上下打量了一番他的衣着,互相递了个眼神,其中一个左右望了望,往他的方向走。
闻之宴看到了,在这小青年走近的时候,抬了抬下巴示意。
那小青年懵了两秒:是要他帮开门的意思?
试探着推开门,闻之宴道了声谢,从善如流地进了门,徒留那小青年石化在原地,不远处几个同伴捂着肚子大笑。
小青年丢了面子,给自己找补着,大喊,“那家伙看起来也不是好人!不惹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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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稍加了会儿班,接近六点钟,方慈和同事吴以珊一起下楼。
出了旋转门,一眼就看到,几米远的梧桐树下,一个身穿长大衣的男人坐在长椅里,长腿随意敞着,单手搭着椅背,另一手臂弯里一捧蓝紫色的鸢尾花。
旁边坐了个老人,两人像是在聊天,老人给他递烟,他拒绝了,说了句什么,老人大概是调侃了句什么,他仰头大笑起来。
夕阳照进这钢铁丛林中,经过无数片玻璃幕墙的反射,整个街道拢在一层薄薄的昏黄的光雾中。
那一刻,他的模样,竟有些隽永的意味。
吴以珊先大叫起来,“哇,那不是闻董吗?”
扰得几个同事也跟着起了兴趣,追问是什么人。
吴以珊兴致勃勃跟他们讲述,并购项目里,这闻董如何如何。
闻之宴跟老人道了别,大步走过来,眼眸深深,带着笑意。
走到方慈跟前,他低眼笑说一句,“方律师。”接着便旁若无人地低头吻了吻她唇角。
旁边几个同事,吴以珊带头起哄。
方慈没想到他会来接,这时候只能硬着头皮跟大家一一做了介绍。
闻之宴记了每位同事的名字,说,“谢谢你们照顾她。”
两人手挽手跟同事们告别,走出十几米,看到路边停着辆劳斯莱斯,坐进后座,方慈才来得及仔细看那捧鸢尾花。
蓝紫色调,自带一种如梦似幻的浪漫神秘感。
闻之宴说,家里饭菜已经做好了。
也许是第一次,下班回到家,家里已是灯火通明,飘着饭香。
后来再回忆,方慈已不太记得那天饭菜的味道,总之是可以吃,但称不上美味,她记得更清楚的,是餐桌对面闻之宴的样子,开心的,灿笑的。
红酒杯碰撞,一杯一杯下肚。
再然后便是,她起身经过时,不小心将红酒撒在了他身上。
闻之宴佯怒,拉她坐到腿上。她一颗一颗解开他白衬衫的扣子,指腹掌心摩挲着,将那酒液涂抹在他胸前他腹肌上。
再然后,便是如鸢尾花梦境般,旖旎浓稠的一切。
闻之宴足足在伦敦待了一周。
每天都去接她下班。
几乎是整栋楼都知道了,有个高大漂亮的东方男人,每天六点钟都等在楼前,等着事务所那位姓方的律师下班。每天一捧各色的鸢尾花,不重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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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之宴回到京市,第一件事是去医院拆了指套夹板。
接下来是复健阶段,按照医生给出的康复建议,每天尽力拉伸活动手指,以期恢复正常的功能。
周一那天,他正式复工。
闻氏集团召开了临时董事会。
这是时隔两周,闻之宴第一次出现在公司。
顶层会议室椭圆形长桌两旁已坐满了人,每个人都正襟危坐,绷着脸色,偶尔小声耳语几句。
门被推开。
室内顷刻间鸦雀无声。
闻之宴走进来,关睿跟在身后,反手关了门。
一室的人都去偷瞄他的脸色,可惜那脸上没什么表情,甚至看不出喜怒。
解了西装外套的扣子,他在主位坐下来,闲闲地往后一靠,曲指在关睿面前桌面敲了敲。
关睿清了清嗓子,“各位,开始汇报吧。哪位先?”
众人只得先按捺了心中疑问,按照流程汇报工作。
轮到慈善公益项目的时候,闻之宴才出了声,“……公益组还有没有职位空缺?”
负责汇报的中年男人姓魏,他怔了怔,小心翼翼说,“……可以有。”
闻之宴轻点头,示意关睿递过去一份文件,“闻周的简历,你看看能不能录用。”
“好嘞好嘞。”
魏总正要接过,一旁一个年轻的女人突然出了声,“据我所知,大公子并没有任何公益方面的经验,而且日常作风来看,应该不太适合我们公益组。”
在她出声前,闻之宴甚至没看到她人。
偏过头看一眼,才看到,她大概是跟着领导来旁听的,都没有坐在桌旁,只是加了把椅子。
闻之宴说,“叫什么名字?”
女人举了举手,站起身,好让他看清楚,“杨宜欣,公益组项目总负责人。”
“杨宜欣,”闻之宴改了主意,略抬抬下巴示意关睿,“把简历给她。”
杨宜欣从关睿手里接过,立刻翻了翻。
闻之宴说,“做公益,经验不是最重要的,最要紧的是态度和品格。”
杨宜欣默了默,“……接下来有个乡村公益项目,大公子怕是吃不了这个苦,公益组不需要再多一个闲人。”
闻之宴往后一倚,道,“闻周有股份,本来就是吃白食。”他看着她,很随意,“我不干涉,你看着办吧。”
杨宜欣在乎自己的公益组,在这儿与闻之宴交锋的档儿,其他人则个个暗自揣摩起来。
合着这是胜负已定的意思了。
闻周被派进集团里当差,虽然是边缘项目,但也算是进入了众人视野,某种意义上也是一种制衡。
后续新闻报道中,必定会提到闻周的去向,届时,公益组算是免费蹭了波流量。
散会之后,关睿特意叫住了杨宜欣,将上述想法传达为她。
“公益得到巨大的流量关注,是个双刃剑,到时候会有更多人线上监督,也会有更多人关注到需要帮助的人群,杨总,您认真考虑一下吧。”
“好。”
“还有,老爷子勒令大公子亲身参与到公益项目的细节里去,您对大公子不必手下留情。”
杨宜欣点头,“我心里有数。”
这一年,12月20号那天,闻氏集团发布了一则人员任免公告。
公告中,明确了闻之宴依旧身兼集团董事长及执行董事两职,闻周则成为了“闻氏乡村公益项目”执行秘书,向杨宜欣汇报,杨宜欣则跨过魏总,直接向关睿汇报。
一切尘埃落定。
后续余震持续了三四天时间,财经新闻登刊了闻氏这一波家产争夺战的细节,甚至详述了大公子加入公益项目的意义。
这一切变动,无疑摆出了两个事实:闻家现任家主有雷霆手段,能将家产争夺消弭于无形之中;闻氏极其看重公益事业,这展现了大企业的社会责任感。
于是,自然是获得了一片赞誉之声,股市信心大增。
这边厢沸沸扬扬之时,闻之宴其人却是飞去了伦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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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过七小时时差,在希斯罗机场落地。
当地时间12月24号下午。
事务所提前半天放了圣诞节假期,街上大部分店铺都关门歇业了。吴以珊连同几个单身的同事打算在家里开趴,方慈从自己那儿拿了些吃食和饮料过去。
吴以珊住一楼,附带一个十几坪的后院,一帮人热热闹闹准备搞烤串开啤酒,这时候方慈手机响了。
“宝贝,没在家?”
方慈反应了两秒,不太确定地问,“……你来了?”
“嗯。”
这甚至比两周前多他跟着她飞到伦敦来还要让她意外,“……你们不是要在圣诞节办家宴么?你爸妈不是都回去了?”
“我想跟你一起过。”
方慈陡然一阵鼻酸。
此时才后知后觉,一周多不见,她也好想他。
“……我在吴以珊家里,马上回去。”
“告诉我地址,我去接你。”
挂了电话,方慈回房间取了帽子和围巾,穿好大衣,跟吴以珊道别。
吴以珊笑着,“多好啊,飞过来陪你过节诶。”
方慈笑笑,拍拍她的手。
她站在门廊前,双手揣进大衣口袋里,低着脑袋。
在她身后屋里,一帮同事挤在客厅窗前往外看,一眨不眨,一个个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有车灯扫来,低调的劳斯莱斯无声驶近,在街对面停下。
没等司机过来开车门,闻之宴已经打开后车门下了车。
身穿长大衣,穿过街道,大步走来。
方慈甚至有点懵懵的,抬起头,闻之宴双手捧住她的脸,低眸仔细地看她,好一会儿,把她搂进怀里。
她埋首在他颈窝。
温暖的熟悉的他的气味,她突然有点想哭。
有那么一瞬,她甚至想,回国算了。
异国恋真的要人命啊。
闻之宴发现她的异常,低笑说,“我不走了。”
方慈一怔,在他怀里仰起脸,挺认真地嗯?了声,问,“真的吗?”
她眼眶都泛红了,闻之宴心里酸涩,低头吻她,“真的。”
她先想到的是,“……可是我那儿太小了,床也是单人床。”
“去我那儿住吧。”
他说。
老天,终于有机会提起这个话题。
方慈一想,也对,闻家在伦敦肯定是有别墅的。那辆劳斯莱斯也是本地车牌。
还没等她想出拒绝的话,闻之宴把她往怀里压了压,低声说,“我上学时候一直在那儿住,住了十几年,不想去看看吗?”
这成功说动了她。
闻之宴牵着她,两人一前一后,穿过昏茫夜色里的街道,坐进车里。
身后,客厅落地窗前那帮同事个个拿出手机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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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地就看到夜色里那幢独栋别墅,门口、篱笆围墙,都挂着圣诞装饰,灯带一闪一闪,一种等待主人回家的温馨感。
劳斯莱斯停在门口。
两人沿着花园砖石小径进了主屋。
本以为会见到佣人,没成想,偌大一个别墅,灯火通明,却是空空****。
“怎么没人?”
她问。
闻之宴上楼梯,一边褪大衣解领带,回头笑看她一眼,没回答。
二楼主卧起居室,壁炉里燃着火焰。
闻之宴站在那壁炉前地毯上,正一褶一褶挽白衬衫的袖子。
方慈走过去,抓住他的手,检查他的伤愈情况。
闻之宴任她检查,笑说,“律师大人,我恢复得怎么样了?”
就知道他抓住机会就要逗她。方慈看他一眼,“我是律师不是医生,看不出来。”
他就笑,边吻她,边解她的大衣扣子。
她半真半假地抱怨,“一见到我,你就只有这个心思。”
“你没这个心思?”
他低笑着反问。
方慈语塞。
他今儿穿着三件套,此刻褪掉了外套,穿着马甲和白衬衫,马甲收紧,更勾勒出宽肩细腰的好身材。
更别提那长腿……
这么上下看他,心里却涌上酸涩。
过往那几年,一个人在伦敦求学,逢年过节时只能在白天去看看方念念,晚上虽说有同学聚会,但回到家,家里一片漆黑,总觉得寂寥难当。
她眨眨眼,把眼泪憋回去,转而问,“前几年,你平安夜都是怎么过的?跟展成亦他们一起吗?”
他低眼凝她,“都是跟你。”
“嗯?”
“不管是下雪时候的便利店,还是平安夜你独自回家,我都在。”
方慈难以置信,就听他又说,“我跟你说过了,不会放开你,”他低头吻她,“不会让你一个人。”
眼泪再也忍不住,她几乎要脱口而出马上辞职回国。
闻之宴细碎地吻她的脸,低声,“方慈,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七年前那份心动,逐渐扩大,枝繁叶茂,成为无可撼动的大树。
潜意识里,方慈以为接下来要去**了,爱意浓烈,要彼此交融。
却见闻之宴拧了拧领带,后退两步,单膝跪了下来。
不知从哪儿变出来一个方形锦盒,打开,仰脸看着她,舔舔唇,“babe,please marry me,”大概是紧张,突然飚了小时候用的更多的英语,声音几分低沉,用中文补上,“……嫁给我。”
方慈愣在原地。
一时耳里只能听到壁炉里火柴燃烧的噼啪声。
心跳隆隆。
火光映着他侧面,那好看的轮廓,眼尾隐约有些泛红。
她手足无措,突然哭了出来,磕磕巴巴地说,“……可是……我还没做好准备……当闻太太……”
不知谁的心跳更响。
闻之宴想给她擦眼泪,还是起了身,手背帮她揩掉那不断滚落的泪珠,“不需要你准备什么,方慈是什么样,闻太太就是什么样。”
这时候,方慈根本听不进去任何话了,只胡乱地点点头。
闻之宴又跪回去,说,“愿意吗?”
方慈低眼看他,忍不住又要哭,咬着唇点点头。
他起身,拉起她的手,给她戴上戒指。
也是后来,方慈无意中翻看那个漂亮的锦盒,才看到衬垫下面压了张卡片,上面写着:
「你是我唯一的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