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打脸
“没错，”李晓拍了拍整理好的协议，他适时补充道：“既然当事人都在，那我们就把协议签了吧。”
托沉默发来消息的福。
事情出乎意料地顺利。
王睿他们的家长‘非常愿意’让自家孩子在星期一早上公开道歉，记过一次的同时，每人赔偿卫凌四十万元‘精神损失费’。
家长们没人出声反驳，就连王睿他妈都安静如鸡。
怎么说呢。
亿。
莫名觉得四十万‘封口费’也不算多？
至于被赶去上课的王睿等人乐不乐意。
这不在她们的关心范围。
“宋老师，”沈慕顶着红肿的脸颊，伸手抹了把湿漉漉的头发，他一脸不可置信：“沉默打我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有毒吧。
所有的人都被沉默牵着鼻子走。
自己被按进洗手盆里反复摩擦，亿。
抢银行都没这么轻松吧。
宋白一噎：“……”
他偏头抬眼看着沈潜，语气有些迟疑：“沈总，你看？”
两位都是沈潜的儿子，现在他可不敢代为处理。
沉默太擅长‘雁过拔毛’。
有点虚。
惹不起。
沈潜肉疼到心烦气躁，越看沈慕越不顺眼，他没好气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心脏都在滴血。
如果不是沈慕来这么一出。
沉默根本没机会敲他这么大一笔竹杠。
“我到二楼的时候，”宋白眼珠转了转，他决定实话实说：“只看到沉默把沈慕按在洗手盆里，卫溪准备上前拉架，卫凌则站在一边。”
沈潜闻言看向坐在沉默身边的冷漠少年，他下意识皱起眉头。
怎么回事。
沉默多久跟卫家私生子混到一起了。
难道不怕……
“请注意一下细节，”沉默将沈潜的表情尽收眼底，他屈起手指敲了敲桌面，开口打岔道：“事件发生在二楼。”
沈潜的思绪被沉默打断，他皱紧的眉头没有松开：“什么意思？”
“先撩者贱啊，”沉默跷起二郎腿，他说得气定神闲：“他不在五楼好好呆着，跑二楼厕所来堵我干嘛？”
“爸，”沈慕朝沈潜展示着脸颊上的五指印，他的语气又悲又愤：“我是听王睿说的，你很生气，所以下楼去劝哥哥.....”
他顿了顿，眼泪流了下来：“哪知道，他上来一记耳光扇得我嗡嗡作响……这还不算，还把我按进洗手盆……”
“喂，”沉默双手托腮撑在桌面，他笑得眉眼弯弯，语气却相当欠扁：“添油加醋可不是好习惯啊。”
“卫哥，”沈慕转头寻求卫溪的支持，他俊秀的脸上写满委屈：“你听到我哥打我了吗？”
他巧妙地用了听字。
确实。
不管是谁听到耳光声。
都会先入为主以为自己挨了打。
卫溪眸光在沉默身上转了一圈，又落到眼眶通红的沈慕身上，他犹豫地点点头：“我听到了。”
虽然沈慕的行为让他有些意外。
但沉默更让自己叹为观止，甚至有种难以言说的陌生感。
他非常不喜这种变化。
“听清楚了，”沉默眉眼锋利，他伸舌抵了抵牙床，笑得肆意：“好歹我也是个带把的，老子打人喜欢上来就干，不会像个娘娘腔一样扇人耳光，那多没劲。”
真棒。
上辈子他眼瞎得彻底。
所谓的好兄弟对自己没有半分信任。
沈慕气到脸色通红，他举起手指声音颤抖：“你当着爸爸的面都不收敛.....”
骂谁娘娘腔呢。
他呸。
“不管怎么说，”沈潜脸色同样难看，他的眸光沉沉地看着沉默：“你不应该打你弟弟。”
虽说他刻意把对方养成纨绔。
可是。
沉默的嚣张跋扈跟自己想像中不同。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
沉默双手环在胸前，他抬着下巴正准备说话。
“我有点不解，”卫凌打断沉默的话，他漆黑眼眸扫过沈慕的脸颊，淡声指出：“沉默习惯用右手，他用左手扇你耳光，还扇得这么顺手？”
卫凌的话音刚落。
“噗嗤。”
坐在角落当背景板的年轻警察没忍住笑出了声，他赶紧单手握拳抵住唇边。
免费看了一场豪门宫心计。
真挺精彩。
会议室里安静了一瞬。
大家玩味的眼神落到沈慕肿起来的右脸。
王睿母亲更是颇有兴致挥着手比划着左右脸，然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卫溪瞪大眼眸，他的声音难掩震惊：“你自己打的？”
“不是，”沈慕眼底闪过惊慌失措，他本能的反驳：“是沉默反手抽……”
“够了，”沈潜气到太阳穴突突地跳，他怒其不争道：“别再丢人现眼了。”
沈慕抽泣了一声，他狠狠瞪了一眼卫凌，捂着脸跑出了会议室。
卫溪迟豫了一下，他到底是没有追出去。
不说明面上。
自己跟沈慕的关系不好。
就说对方这种行为。
确实让他一言难尽。
沈潜脸色一阵白一阵青，他这辈子都没这么丢脸过。
沈慕当然能算计沉默。
只是。
这么低劣的手段让人贻笑大方。
李晓懒得管会议室里尴尬的气氛，他将打印出来的协议分到每位家长手里，转身又将最后一份递到副校长手里：“钱校长，我认为宋老师不合适担任教导主任一职，同时应该给卫凌同学道歉。”
钱校长冷着脸接过协议，他不轻不重瞥了一眼宋白。
他早就提醒过对方。
涉及权贵不要盲目抱大腿。
“我承认，”宋白用力咬了咬腮帮子，他拿出态度展开自我批评：“工作有失职的地方，以后我会注意改进。”
“好，”钱校长点点头，他淡淡地表示：“暂时调离岗位，找个机会跟卫凌同学道歉。”
高高拿起。
轻轻落下。
沉默眸光微冷，薄唇抿成了一线直线，这个处理方案他并不满意。
在他看来。
宋白应该被雅信开除。
只是以现在的证据，确实很难。
不急。
慢慢来。
该收拾的他都不会放过。
“好，”李晓颔首，他朗声提醒道：“请大家看下协议，没有异议请签字。”
一时间。
家长们低头看着手里的协议。
“沉默，”卫溪趁机走到沉默桌边，他的腰板挺得笔直，硬邦邦地开口：“是我误会你了，我们可以单独谈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