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直到太阳缓缓西斜,游菱才从低调的黑色车子里下来。
临回家前，她没忍住，手里抓着霸总猫的小粉帽和小粉巾，跑到驾驶室门边弯着腰撅着嘴看顾云蔼。
“那你今晚还回家吗？”
顾云蔼刚说了,一会儿她得回聂品茗那边一趟,在游菱这儿厮混了这么久,再不回家一趟她妈都要不记得自己还有一个女儿了。
已经又穿戴妥当的顾云蔼眼角眉梢还带着别样的春意风情,唇瓣被啃噬久了微微有些红肿。
她握着方向盘侧眸看向游菱，只把游菱看得又舔了舔唇。
“应该不回了。”
顾云蔼淡淡的道。
这么多天没回过家，就算她想过来,聂品茗应该也不允许。
她也不想先给游菱希望最后又落空，于是实话实说。
游菱嘴越撅越高：“行叭。”
心里虽然有预料,但还是难免失落。
顾云蔼定定的看她几眼,最后开口道：“回去吧。”
“好，”游菱依依不舍却也乖巧：“路上小心。”
“嗯。”
车子启动远去,游菱又站在原地看了几秒,直到看不见车子身影了才转身嘿嘿一笑，速度的拐去超市。
她要买零食、买垃圾零食！
为了在顾总面前维持自己的软妹形象，她在家吃零食都只吃薯片海苔小布丁，她太想念鸡爪辣条臭豆腐了！
吃，今晚必须得吃个快乐！
游菱火速买了大包小包的零食回家，选出自己一部自己想追很久但一直没有空看的剧后,开始挑选吃哪包零食下剧比较好。
零食刚找出来还没撕呢，手机响了。
游菱皱着眉，苦大仇深似的盯着手机,然而转念一想，可能是顾云蔼到家了给她发消息呢。
想到这她连忙拿过手机一看,是潘晓敏的电话。
要不还是当没看见吧？
游菱一面想着，身体却很诚实的接通了电话。
“今晚记得直播。”
电话一接通冷冰冰的六个字就狠狠的拍在了游菱的脸上。
游菱看看挂在墙壁上的简约概念时钟，又看看已经在播片头曲儿的电视，最后视线落到了自己手上的辣条上。
“有没有一种可能，今晚我能请个假？”
“呵。”
那边的潘晓敏直接给她来了一个阴测测的冷笑，笑得游菱寒毛竖起。
“干嘛，人家想歇歇也不行嗷。”游菱不满又不敢大声的小声哔哔。
潘晓敏在那边压抑着怒气吼她：“你还记得你歇了几天了么？！生产队的猪都比你勤快！”
游菱：“……”
容她回忆回忆……
昨晚因为顾总穿了她的睡裙，在她身上本来很合身的睡裙在顾总身上就成了高开叉大领口……她没忍住早早的和人上/床休息了。
前晚她给顾总做手打虾滑吃，做着做着因为剥虾腥味太重就和顾总一起去浴室洗澡了。
前前晚……
“今晚你不给我爆单、你就-给-我-死！”
不等游菱仔细回忆完自己这几天的夜夜笙歌，那边的潘晓敏再也绷不住的发出了最后的通牒。
游菱被她吼得浑身一震，连忙扔开了辣条，电视也顾不得上关，赶紧跑去找衣服打扮自己希望今晚的带货能卖得多一点。
化好妆穿了美美的衣服后，游菱又挑了几张以前拍的但还没发过的图随便修修上传到社交软件，预告今晚的直播时间。
搞定完自己后她又认真的和潘晓敏打视频电话商量今晚卖哪几样货。
顾云蔼到家了没立刻下车，坐在车里先给游菱发了个消息。
然而等了两分钟也没见她回，她眉头微冷，最后还是收起了手机，下车进屋。
游菱这段时间已经卖过两次行星的货了。
虽然行星的货很漂亮，但因为游菱原先的客户定位是年轻的小姑娘，卖的也都是几十块最贵上百的饰品而已。
现在突然上几千块的东西，先不说购买力的问题，单是这个转变也需要一点时间，所以行星的饰品销量在她这并不能说好。
但也不是说差到离谱吧，卖了两三次，拢共卖了两百来件。
可能听着这销量觉得还可以，但这个数量对比游菱现在其他货的销量是极差了。
游菱心里着急，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要不加赠品吧，比如买够多少价格的行星产品后我们赠送点小礼品。”选了几样今晚要上的货游菱和潘晓敏提议道。
“那你想赠送点什么小礼物好？”潘晓敏问。
游菱琢磨琢磨：“加点我们自己的小东西？”
“那你这不就是捆绑销售了？”潘晓敏不赞同游菱的想法。
“行星的东西是行星的，他们那边没有提供他们的赠品，我们却把我们自己的赠品加进去……不太合适。”
要是被有心人带节奏，可能还会说游菱故意想和行星捆绑上，自己不过是不入流的低价产品，却贴上人小中端牌子。
游菱被她这一点拨，也觉得是，叹了口气。
“可是这个销量上不去……”
她这心里难受啊，特别是这还是顾总老爹旗下的东西，这份资源也是顾云蔼亲自送到她手上的。
她要是搞不出点什么效果出来，她就觉得怪惭愧的，还有点不好意思。
“没事，慢慢来，你多卖几次，积少不就成多了。”潘晓敏理解游菱的心情，安慰道。
游菱：“……”
也不是没有道理，就是有点累人，比如累她自己。
“再说了，你才卖多少次，能有什么成效？真当自己一上货就能被哄抢完毕啊？”安慰完后潘晓敏话头一转，开喷。
游菱听得抱头鼠窜。
别骂了别骂了，她知道自己最近太懒了。
……
《我们一起回家》的上季第一期已经开始播了，但还没播完，只播到嘉宾们第一晚在村民家借宿的节点而已。
这个综艺刚开始就上过几次热搜，特别是里面的嘉宾都很有热度，没播前就已经被各大营销号逮着直播内容剪得一秒不剩，网友戏称说已经盘得快包浆了。
【终于播了终于播了，虽然我已经在营销号那把内容看完了哈哈哈哈但还是很期待。】
【等到我头秃都没等到播，还好我有营销号！】
【希望焦导能剪得有新意一点，毕竟我已经看完了不是那么好伺候的/doge】
不负众望，《我们一起回家》这个综艺一正式播出，热搜榜前三十直接给占了十几个位置。
其中游菱进村走不动顾云蔼帮她背包、和进了村后遇见那只长得凶神恶煞的猫的场景也占各了一个热搜话题。
【游菱怎么回事啊，怎么让我的顾总帮忙背包，你不能自己背着包跳她肩膀上去？一点也不懂事！】
【呜呜呜呜怎么就我觉得这两个有点好k吗】
【谢邀，人已ks】
【啧，我顾总就是顾总，一身攻气，看看游菱，受里受气的，不愧是游0】
【我真的要被游菱笑死哈哈哈哈】
【u1s1，我第一眼的时候也被那猫吓到了/狗头】
【一只猫，不应该……起码不能……（欲言又止）】
当然，山中村的景色也被各大网友赞叹，更别说还有满山的果树，谁看了不心动。
这年头，谁心里没个种田的梦想呢。
事实证明焦导还是有实力的。
正式播出的综艺内容剪辑和后期都做得非常完美，生动有趣。
例如游菱遇到猫那，直接配了一个猛虎出山的咆哮背景音，后面还给游菱加了个魂飞出来的表情包，效果直接拉满。
综艺播出了，游菱的知名度也响亮了一些，原本不知道她的人也因为综艺认识了她。
她搞笑大方的性格吸了很多粉，微博都因此涨了二十来万的粉。
这不，今晚游菱一开直播明显感觉到直播间的人都比起以前多了些。
她一出现直播间的弹幕就疯狂的刷起来和她打招呼，她看都来不及看清，想着有那么多的人盯着她，她还挺不好意思的。
游菱忍不住对着镜头整理了一下衣服，一脸局促：“怎么今晚人这么多，搞得我好羞涩。”
随后她歪着头自言自语：“难道是大家知道今晚我有销量任务，特地来救我？”
【什么销量任务，你说我们整！】
【卖什么，直接点进入正题，挂链接吧！】
【游0游0！是活的游0吗，吱一声看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老婆老婆看看我。】
人虽然多是多了点，且还在不断的增加，但游菱也从一开始怔然整理了过来，如往常一样，按部就班的先和大家唠唠，继而开始介绍自己今晚要卖的东西。
只是说着说着，链接刚一挂上，弹幕不知道怎么的节奏就变了。
【菱角！顾总帮你背包是什么感觉！】
【你和顾总是不是很熟呀，顾总都好久没出来营业了，怪想她的。】
【呜呜呜呜羡慕死游菱能和云云一起上节目了，我现在去带货做网红还能不能有机会呀？来得及吗？】
【菱角最近见过云云嘛，云云真的好久好久没出来了。】
【说到顾云蔼，好像她拍完这个综艺之后就没出现过了，连微博也没更新过。】
【啊啊啊啊啊我要顾总，我的顾总！】
【菱角和顾总关系怎么样呀，知道她最近在干嘛吗？】
这弹幕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原先游菱总觉得自己看不清，现在内容全是和顾云蔼有关的后，她忽然发现她也是可以看得见的。
顾总啊，顾总刚下午还和我在车上贴贴呢。
想到这游菱拼命的压抑住自己想要上扬的嘴角。
也不知道顾总到家了没有，现在在干嘛，吃饭了吗，有没有想她。
呜呜呜她回去这么久也没给她打电话，她一点都不关心自己、一点也不想念她，坏女人，呸！
【游菱在想什么！】
【主播发什么呆呢？】
【怎么，说到跟顾总有关的事就发呆？】
游菱连忙回过神，看着弹幕刷得飞快，她吸了吸鼻子：“看大家说到顾总，整得我也挺想她的。”
她这话一出，弹幕更是一片哀声怨道。
观众们很自然的以为，既然游菱都说想顾总，那只能说明她也很久没有见过顾总了。
【顾总，我的顾总到底去哪了，女人不能没有事业心啊，她什么时候接新剧拍新片！】
【就算不拍剧，起码上点综艺吧，访谈也行，再不济分享几张微博图片啊。】
【对啊，以前的剧图什么的翻来覆去的看，已经把穿帮镜头都找出来了。】
要是其他主播看到自己的直播间都在谈论其他人，可能心里会不高兴。
如果现在在游菱直播间观众们聊的是其他人她可能也会在心里有点疙瘩，可是现在网友们聊的是顾云蔼啊。
她怎么会生气呢。
她甚至托着腮帮子看着观众们发弹幕，时不时还点点头，深表赞同似的。
在另一边也盯着直播间的潘晓敏从刚开始的紧张，到后面发展成了无语。
她黑着脸看着手机屏幕里一脸认真的游菱，恨不得扑过去抽她两巴掌让她清醒点。
实在没忍住，她直接给游菱打了个电话。
看到那边观察弹幕的游菱发现自己手机响了，一瞅到来电显示的号码立刻跟小学生被老师发现上课走神一样坐好，还掩饰性的咳嗽了一声，喝了口水。
接着开始认真的按链接序号讲解产品，潘晓敏这才松掉了咬着牙的力度。
另一边在家吃完饭的顾云蔼没有立刻离席，佣人把饭后水果送上，她吃了两口，拿出平板处理公务，等着顾老爹回家。
聂品茗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她说话，等顾老爹回来后，顾云蔼就跟着他上了书房。
一个多小时后，顾云蔼和顾老爹一前一后的从书房出来，在走廊上看到聂品茗竟然还在餐桌上坐着，顾云蔼皱了皱眉，思考着她可能有什么事要说，于是移步下来。
顾老爹也跟着一起。
逐渐靠近客厅，顾云蔼才知道，她妈妈居然在看直播。
别问她为什么知道，她听到了游菱的声音。
可能人和人的声音是有些相似，但她一听，就知道那调子是游菱无疑。
刚走进餐桌，就听见游菱激动的声音：
“感谢‘天下无敌漂亮的名媛仙女’送来的五百二十发火箭！破费！太破费！太太太破费了！谢谢仙女姐姐，啾咪~”
顾云蔼脸黑了。
顾老爹脸也黑了。
顾云蔼心里瞬间跟塞满棉花一样，堵得她发慌。
啾咪？还仙女姐姐？不就是五百二十发的穿云箭？感谢要这样感谢么，说谢谢还不够？
她抿了抿唇，刚想去找车钥匙准备回游菱那边好好让她解释一翻，就见原本不急不缓跟在她后面的老爹完全不顾老总的形象威严，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看聂品茗的手机。
“你有没有搞错？你看直播就算了，你还看这么嫩的姑娘直播？”
“你刷穿云箭就算了，你还刷五百二十个？”
“你不能刷五百二十三个？不能刷六百个？非得是五百二十？”
一向不露声色的顾云蔼愣了。
‘天下无敌漂亮的名媛仙女’是她妈妈？她妈妈不止看游菱的直播，还给她刷穿云箭？
穿云箭是多少钱一个来着……
被打断看直播雅兴的聂品茗不悦的皱起眉头，抬眼看顾老爹。
顾老爹身上还穿着衬衫，只是脱了西装外套，保养得很好，身高一米八，身材也不发福，气度很是儒雅。
只是此刻脸色不太好看。
“怎么，管完女儿开始来管我了？”
顾老爹语塞。
聂品茗关了手机站起来，优雅的抚了抚身上的裙子：“我就花你的钱给人小姑娘刷礼物了，你说怎么办吧？”
顾老爹：“……”
顾云蔼默默转身准备上楼，却被聂品茗喊着。
“站住。”
顾云蔼才不想看两人拌嘴，但被叫住了也不好直接走掉。
回头，聂品茗走过来：“跟我来。”
她带着顾云蔼又上了书房。
顾家一个有四个书房，一家三口一人一间，还有一个是专门放藏书的。
聂品茗带着顾云蔼上了她的书房，身后的顾老爹气得想把聂品茗的卡停掉，想想发现自己拿的才是副卡。
哦，财产都在她手里。
佣人此时恰好从厨房出来，端出一份冰镇莲子羹：“先生，太太给你准备的。”
冰镇莲子羹，下火。
游菱可不知道自己差点破坏了人家家庭夫妻关系，她现在在讲解行星的一款项链。
讲得口干舌燥，还将项链戴脖子上全方位无死角的三百六十度的展示了个遍，自己都觉得不买两条对不起自己了，一看销量，两百五。
好吧，这款项链四千多块，是有点贵。
而且是她这种以前卖小饰品的主播卖的，要不是一些因为她上综艺有名了觉得她是“明星代言”才将信将疑的买了，或许她连这二百五的销量都没有。
游菱正累得灌水顺便给自己做心理疏导时，她的榜一大姐，默不作声的一人，突然给她刷了五百二十个穿云箭。
她一口水差点没喷出来。
暗暗的在桌子下面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痛告诉她这不是梦。
她又打开礼物栏仔细的看了一下，真的是五百二十个，屏幕上的特效都快要她炫瞎了。
游菱哪里还记得喝水啊，尽管她现在走带货主播路线，对一些礼物的依赖性不强，可这是五百二十个穿云箭啊，这不是普通的穿云箭，这是五百还加二十的穿云箭。
当即，游菱激动得要流下泪来。
这一把下来她能到手有多少钱？！
带货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一个富婆如此大手笔的对待过她，这可不是她自己暗中操作给自己搞热度刷的，这真的是观众给她刷的！
她决定了，以后这个‘天下无敌漂亮的名媛仙女’就是她的再生父母！
游菱其实对这个ID还挺有印象的，这个观众好像是这最近才冒出来的，自己的每场直播她都会来丢礼物。
但从来没有这么一口气如此大手笔过。
一般都是几个穿云箭分开刷这样而已。
不过一点点的积累下来，现在也已经成为了她的礼物榜前三，今晚再来这一手笔，直接登顶榜一了。
不止游菱在不敢置信，直播间的观众也不敢信。
【刚刚发生了什么？我眼睛好像瞎掉了。】
【我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钱……】
【谢谢富婆，让我第一次看到这么多钱在我面前飘过去。】
【富婆？是富婆？是活的富婆！富婆看我！我胸比游菱大！】
看到最后一条弹幕的游菱：“？”
怎么回事，现在抢生意这么明目张胆的吗？
等一下，什么抢生意，她是在卖货，她是个正经的卖货主播！
思考到这里，游菱犹豫了。
她轻轻的扶着麦克风问：“富婆……是手滑了吗，怎么突然送这么多的礼物……”
弹幕出奇一致的停了一瞬，似乎都在等着富婆出声。
一秒、两秒、三秒……
富婆毫无反应。
游菱以为她走了，打开直播间人数那栏看，富婆的头像还挂在那里，也没退出去，但就是不说话。
游菱有些心惊胆战，再等了好一会儿‘天下无敌漂亮的名媛仙女’一直没出过声。
观众也看出了游菱从一开始的激动到无所适从，开始安慰她：
【游0别多想哈，富婆就是富婆，这点钱她就拿来当放烟花而已，给你你就收着不用担心。】
【游0你在想什么，你不能因为富婆是富婆就移情别恋啊，我只磕你和顾总！】
【哈哈哈哈看游菱害怕的样子，没事啦，富婆放烟花而已，你害怕啥。】
一般观众送穿云箭的话会伴随着红包，红包直播间里的人都可以抢，五百二十个红包不是小数目，一个红包里面有一百份额，直播间的观众们抢得也很爽。
潘晓敏也给游菱发了消息，叫她不用担心，一切还有团队，游菱这才慢慢把心放回肚子里去。
顾总快回来吧，再不回来她就要被富婆用穿云箭钓走了。
看看行星的销量，多了几十，游菱抿抿唇，还是忍不住又推了推这款。
“大家不喜欢这款链子吗，这是双链款的链子，外圈的大链采用18k金制作，坠子上的这些钻石是真的碎钻，里面的小链颈链上的这几颗珍珠是淡水珍珠，颗颗色泽和质感一绝……”
看着屏幕上游菱的介绍，守在直播间的潘晓敏叹了口气。
要是卖自己的货，游菱或许会五花八门的各种花里花哨的介绍，把气氛带动得很好。
可是一卖行星的货，游菱就跟个良家妇女一样，只会干巴巴的说这款链子用的什么珍贵材料，很好很好真的很好之类的。
这或许是越看重，越不知所措吧。
潘晓敏盯着直播又看了几眼，最后重重一握拳，来了主意。
一招手，把几个助理客服找来，速度的安排了几句。
很快，在认真讲解项链的游菱发现直播间不对劲了起来。
她刚好在说到这款链子是顾氏集团旗下的一家新开的子公司的产品，直播间突然就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了几个人，拼命的在刷问她戴了这款项链能不能和影后顾云蔼结婚？
这礼貌吗。
【顾氏集团？是顾云蔼的吗？】
【主播你这么夸这链子是不是因为它有什么魔力？】
【主播戴了这链子能不能和顾总结婚？】
【主播别夸了，就问你一句，戴了能不能和顾总结婚！？】
【什么，戴了能和顾总结婚？】
人多的地方本来就很容易被带节奏，几个人这几句话只问了几遍，直播间风尚就全变了。
反正发弹幕又不用钱，一时间弹幕全都在刷戴这项链的“好处”。
游菱人傻了，看着各种“顾总”飞过。
【买了，顾总不和我结婚我就报警！】
【买了三条，但我只要一个云云就够了，主播我仗义吧？】
【到货没看见顾总我就差评！】
【不就是四千块，我就当给云云的彩礼。】
【什么玩意儿？我刚来的，买了送顾总的什么？签名还是签名照啊？】
【楼上大胆点，买了送顾总。】
【？？？？】
游菱：“……”
“要是买了送顾总，你觉得我还拿出来卖？”
可惜观众们**和兴趣上来了，一时间全都是起哄要顾云蔼的。
【好了主播，别怕，我们最多集体退货而已/狗头保命】
【为云云痴！为云云狂！为云云哐哐买大链！】
【所以到底送顾总的什么啊？我翻了几百次都翻不上去。】
【求求了，我要个签名已经死而无憾了。】
弹幕哗啦啦的刷得飞快，加上一些人扔的小礼物，直播间花里胡哨热闹非凡，气氛直接给拉爆。
游菱的肾上腺素也不由跟着增高，她舔了舔唇，刚想解释，眼角看到电脑上潘晓敏给她发来的私信。
“要爆单了。”
“你可以随便说送点顾云蔼的东西。”
爆单？
游菱眼睛一亮，一看后台，果不其然，潘晓敏没骗她，这款销量直接三千+了，还在持续上涨中。
要知道，游菱刚才说得口都秃噜皮了也没买出三百件。
她眨了眨眼，看着潘晓敏后面的那句话，突然不知道从哪生出了个狗胆，清了清嗓子，**上脑的对着直播间的观众们道：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福利只在这一次，过了这村下条村不止没有我这个店、还没有我这个人啊。
戴了这项链不能和顾影后结婚，但是……今晚买行星全套产品送……送顾总私人写真照！”
今晚游菱不止卖行星的项链，还有一个一千来块的戒指和一款三千块的手链。
这三件都是一套的，项链是双链设计，手链戒指也是两圈。
因为项链最贵，她想着项链都能卖出去了，喜欢的肯定会买全套。
项链不喜欢的，手链和戒指多半也难卖，于是她今晚的介绍重点都在项链上。
游菱此话一出，运营很速度的上了一个全套链接，全款六个八，当然，有两个八是在小数点的后面。
……
一个小时后，游菱人是飘着的下了直播。
关了直播了她看着电脑桌面还久久不能回神。
心跳得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去一样。
今晚，她因为榜一富婆的礼物，直接上了平台的首页，礼物榜和平台强推上都有她。
平台的流量本来就不小，她直播间首次创下三百万人次观看的记录。
还有……
今晚她把行星那个双子系列……
卖断货了。
……
众所周知，顾云霭现如今的咖位除了大爆IP或者极好剧本外都不接戏了，一年也不出来营业一次。
两年内就出来演了个悬疑剧《开篇》。
爆了。
上了个综艺，《我们一起回家》。
火了。
然后，就没有其他的了。
别说私人写真照，剧照都不多。
因为游菱今晚的流量，很多同行都跟着那五百二十个穿云箭去查了她，知道她为了带货竟然说出送顾云蔼私人写真照这种话后，大家都惊了。
惊了之后，就是一些冒头的主意。
网络这种地方，能一夜赚大钱，也能一夜名声扫地人人喊打。
一些心思活络的，直接把游菱的直播间内容截屏发给营销号。
今晚的网上可热闹了，且不说只要套上跟顾云蔼有关的东西本来就有流量。
单单是新晋艺人游菱，也有点热度。
《我们一起回家》现在还热着，几个嘉宾各各都有极高的讨论度，大家都没想到游菱会如此作死。
是的，在外人看来就是作死。
为了能把货卖出去的口嗨，也不想想会有什么结果。
趁此机会，营销号都不睡觉了。
料都送到嘴边了，还睡什么，速速起来连夜写稿。
于是，在游菱结束直播的三小时内，讨论开始发酵。
以#游菱直播为卖货宣传送顾云蔼私人写真的话题，热度一点点的上来。
游菱下了直播缓过来后，就去卸妆，人是晕乎乎的。
洗漱完毕又跟潘晓敏细数今晚卖货的各项数据和整理订单，完了确定了一下工厂能提供的货量和发货时间，搞完这些她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人往**一趴，直接睡了过去。
根本不知道带货的网红圈里等着她因为大放厥词出丑，下了单的客户等着她发货举报她虚假宣传，以及网友们在准备骂她为了卖货拿顾云蔼出来当幌子。
游菱这一觉睡到了中午，是被窗外照到脸上的阳光亮醒的。
醒来她还觉得身体像被掏空一样，在**滚了滚。
随后想起顾云蔼回家这么久了，她拿起手机想给她发消息。
才发现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没电关机了。
游菱赖了两分钟的床，才起身给手机充电。
等手机开机的时间里她还慢悠悠的踱步去刷牙洗脸。
出来发现手机在拼命的狂震。
游菱脸上带着水珠，拿起了手机。
各种消息。
垃圾推送、未接电话、短信、微信什么都有。
朋友的信息、潘晓敏的电话、巩成宇李茉燃等的微信……
游菱的手机都要炸了。
“这是怎么了？”游菱懵懵的。
正说着，潘晓敏又来电话了。
“你死哪去了，为什么不接电话？逃避能解决问题吗？”
好不容易联系上游菱，潘晓敏是又急又气又松了口气。
游菱：“……我刚睡醒。”
潘晓敏：“……”
以为她因为网上的消息想不开的潘晓敏：“……”
沉默在手机里蔓延。
隔了好一会儿，潘晓敏灌了自己一杯冰美式后，才严肃的开口和游菱说了发生的事。
“……反正现在网上关于你的讨论挺高的，喜欢你俩的就说等看你发货，也有帮忙说大家本来就只是开玩笑而已，当不得真什么的。
不喜欢你的一些黑子就咬定你虚假宣传什么的，还有带节奏说你吸顾云蔼的血，拿着她的名号去带货之类。”
潘晓敏用词还算温柔的，网上一些言论游菱祖宗十八代都不保。
反正说什么的都有，大致也就分成这了两类。
“顾云蔼的粉丝本来就多，现在被这样带节奏，网上关于你的舆论还是……有些不利的。”
潘晓敏斟酌着道。
完了她停了一会儿，又开口：“其实这事也有我的错，是我看销量不好在直播间里带节奏拉和顾云蔼有关的事，后面才发展成这样。”
潘晓敏和游菱搞直播搞了四五年，这几年来她也学到了很多。
她不再是当初那个只知道埋头苦修图企图用精美的图片能换到流量的小姑娘。
当时她也确实只是想拉拉销量，只是没想到一夜之间事情会变成这样。
舆论的力量有多大她是知道的，是她低估了顾云蔼的影响力。
“我会和你共同面对的，我现在已经在机场了，再过十来分钟就能登机回去了。”
潘晓敏这几天出差了，没在本市里。
说完，潘晓敏认认真真的对游菱说了句对不起。
游菱安静了许久，忽而一笑：“你说这话，好像我俩要被送上断头台了一样。”
还是准备要被同一把闸刀一起砍头的那种。
同生死，共进退。
“不用太担心，我既然能说这样的话来，肯定是因为我有把握。”
“我们一起卖货多久了，我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什么该说，什么该做，我心里都有谱。”
电话里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须臾，潘晓敏才开口：“你确定你能拿到顾云蔼的写真照吗？”
“嗯，”游菱漫不经心的卷着自己的发尾：“可以吧。”
乱不能两个人一起乱。
尽管心里没谱，游菱还是选择先稳了潘晓敏的心。
有了游菱的这话，潘晓敏心里总算安定了一些。
这一放轻松，眼睛都不由地湿润了。
“那我找找厂子，到时候把照片印得精美一些。”
两人又聊了两句，游菱把潘晓敏安慰好，让她按照原定计划继续处理事情后，才挂了电话。
一挂电话，才发现她背后已经被汗水湿透了。
看着手机上密密麻麻的信息，游菱根本没有勇气点开。
她虚浮着脚步去厨房倒水喝，心里还在想着该如何和顾云蔼开口。
“是这样的，我因为想卖多点你把那货口出狂言说买了送你的写真照，你能给我一些么？”
这好像有点不要脸。
“给我一些你的写真照，我要拿来送人。”
这好像卖老婆的。
游菱麻木了。
顾云蔼把行星的货交给她，是为了什么。
肯定是为了考验她，想给她爸看自己有多少能力。
可自己呢，竟然最后还是借助了顾云蔼名号才卖了出去。
想到这里游菱难过得水都喝不下了。
陷入自己思绪的她，没听到房门打开后又关起来的声音。
霸总猫一被送到家，就给了一路都在捏她尾巴的洪真一脚。
下面没有停车位了，洪真是临时停车，也没打算再坐坐，摸着霸总猫的黑脑袋叫它替自己和游菱问好后就走了。
游菱喝完了两杯水，还是没组织好如何开口的语来。
然而一转身，却见原本空落落的茶几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只威风凛凛的黑猫。
黑猫仰着脑袋也在看着她，身后的粗溜尾巴高高吊起，整只猫气势十足。
游菱被突然出现的霸总猫吓得一哆嗦，心虚的看看家门又看看黑猫。
心虚得实在是厉害，让她无心去想霸总猫是怎么回来的。
隔了会儿，游菱咬着牙，捏着衣摆，吐了口浊气，整理好面容，毅然决然般的走了出来。
她觉得自己此刻脸色肯定很难看，跟不屈赴死一样，然而实际内心慌得一匹又很凄惨的那种。
只是在霸总猫的眼里，它就见昨晚在直播间里自信十足的人此刻一脸的胜券在握。
游菱颤抖着两条细腿，走到黑不溜秋的猫猫面前，她背光而来，随着她的靠近，阴影笼住了茶几上的黑猫。
站在茶几面前的游菱，嘴皮子动了又动，可嗓子就跟黏起来了一样，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最后她腿一软，心里的慌张还是跑了出来。
游菱心一横，想着不管怎样，一定得哄得顾云蔼给她私人照才行。
继而光天化日之下，只见游菱干脆利落的扑通一声跪坐在霸总猫面前，声嘶力竭宛如下一刻就要被屠夫拖走的肥猪一般大喊：“顾总！救我狗命！”
这一声着实是响亮，要是隔音不好的话怕是隔壁街都能听着。
霸总猫小尖耳朵抖了又抖。
还好它现在是猫的形态，不然它现在都不知道应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来。
“……”
6。
真挺6。
看看这嘴说的都是什么东西，连“狗命”这词都用上了。
话一出口后，游菱在心里松了口气。
她如霜打的茄子一样垂在脑袋，眼睛盯着地板上自己暗暗的倒影。
“对不起顾总，是我不好，我卖货卖上头了，说话不经过大脑，也没考虑过你，你打洗我吧。”
-----
作者有话要说：
游0啊，有没有一种可能，美人计比苦情计更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