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和人撞系统了

第77章 番外温元诚x赵景烨

【排雷:温丞相有妻子儿女,七皇子也有过侍妾(这部分内容不会详细写,两人遇到对方之后就只有彼此了)。】

好像在年龄上跟正文会有一些bug,没法改了,大家看的时候尽量忽视年龄这个问题吧

*

温元诚以为,意外掉进同一条河里两次已是极尽巧合不可思议之事,然而,还有更巧合的是他被同一个人救了两次。

只可惜,阴差阳错被他人冒领恩情,以致魏国的丞相大人认错了救命恩人。

“怎么又是你?”张扬肆意的一声冷笑从马上传来。

刚被人从河里捞上来的温元诚,浑身湿透,并不算厚的衣衫贴在身上,看着文弱的一张脸,但身形却不瘦弱,反而显出几分与文官不符的健壮身躯来。

这一幕令马上的男子微微挑了挑眉。

温元诚抬头时只看到背着光穿着华服的高大男子,男子抬着下巴斜睨了他一眼,“本皇子就来你们魏国两次,两次都碰到你跳河。”

两次……?

温元诚本就被河水冰到的脸顿时煞白,聪慧如他,再加上本就有所怀疑,只在心中一转便明白了事情始末。

五年前,他意外掉入河流中,昏迷两日后再醒来见到的就是如今的丞相夫人方柳,方柳说是她救了他。

虽然温元诚这两日是昏迷着,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两日……

因此,为报救命之恩,也为了不使当时还是孤女的方柳遭人闲话,他养好身体后下聘八抬大轿将方柳娶进了门。

虽无情意,却相敬如宾,有救命之恩在,温元诚也愿护持夫人一生。

谁知……

他骤然得知,方柳极有可能并不是他的救命恩人。

是从偶然遇到的当年与方柳同村人口中听闻:“那天啊,有一队官爷路过我们村,碰巧就在河里救上来个人,那周围就我家和方柳这个孤女……”

“官爷拿出银子让我们将那人送到医馆,唉,可惜我和妻女正要出门去探望远在外省的岳丈,这赚银子的机会就给了方柳……”

“那银子可真是不少……”

神情恍惚下,温元诚不知不觉走到了那条河边,恰巧雨后泥土松软,岸边的石子也被洗刷得光滑,他又脚滑踩了石子掉入河中。

阴差阳错,时隔数年,他又被同一人救下。

在男子一声令下,侍卫直接将温元诚推上了后面的马车,温元诚眼神茫然心中无措,也不管这马车去向是何方,就这么浑浑噩噩地上了马车。

有风从帷幔缝隙中吹过来,将温元诚不甚清醒的脑子吹得一震,顿时思绪清明起来。

救命恩人另有他人,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脑中浮现方才看到的一眼,坐在马背上的男子虽然身形高大,但脸和声音却颇为年轻,又自称“皇子”……

今上尚未有子嗣,应当是别国皇子。

湿透了的衣衫并没有换下,在风的侵袭下透着刺骨的凉意,但温元诚仿佛没有察觉一般,微闭着眼思索。

在脑中将邻国的皇子过了一遍,温元诚终于找到一个符合条件的。

赵国七皇子,赵景烨。

比起子嗣不丰的魏国皇帝,赵国皇帝就是另一个极端,皇子公主众多,各皇子间也争斗不断。

七皇子赵景烨虽然母族势力一般,但赵景烨本人却十分聪明,自小学得一身好武艺,又早早表明了无心皇位之争,只想做个骁勇善战的将军。

如此,赵景烨不仅将自身从皇位之争中拉了出来,还入了赵国皇帝的眼。

五年前,赵国来使,赵景烨还是个跟着来凑数的皇子,如今,赵国使团再次前来,赵景烨已经是领头的位置。

虽然有着救命恩人这层关系,但在魏国都城内,温元诚和赵景烨不约而同地保持了明面上的距离。

至于私底下……

石桌旁的赵景烨举了举碧色的酒杯,挑眉问:“听说你从云柳院搬出来了?”

温元诚僵了下,苦笑道:“被骗多年,一朝醒悟,如今还保留着她丞相夫人的身份,已经是看在孩子的面上……”

不休妻,已经是他最大的宽容。

但到底心中郁郁,温元诚拿了酒壶一杯接一杯地喝着。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直到赵景烨的手下过来提醒,温元诚才告辞悄悄从后门离开。

手下一抬头看见赵景烨盯着温元诚离开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么,犹豫着问了句:“主人这是要拉拢温丞相?”

赵景烨摇了摇头,意味不明地笑了声:“不是拉拢,本皇子是想看,如温丞相这般重视救命之恩的人,能为报恩做到什么地步?”

而温元诚年纪轻轻就做了魏国的丞相,自然不是什么心思单纯之人,对于赵景烨的打算,他也察觉了几分。

过了几日,赵景烨让他收留一个女子为妾,那女子还带了一个孩子。

“名义上,柳姨娘是你从前的一桩风流债,孩子也是你的,但这孩子不会留在京城,你派个嬷嬷去昭城照顾他。”赵景烨说完,留意着温元诚的神色。

温元诚眉心皱了下,还是点了点头:“可以,我这就让人安排院子。”

也没问柳姨娘是谁,孩子的亲爹是谁。

赵景烨笑了,微微抬了抬下巴,笑意慵懒:“明天本皇子要走了,你晚上来给我践行。”

温元诚毫无异议:“自当前来。”

方柳本来就因为温元诚分房而心惊胆战,尤其是询问之后,平日温和的温元诚面无表情看了她一眼:“因为什么,夫人不是心知肚明?”

方柳不敢再去问温丞相。

今日丞相府中突然又多了一位姨娘,甚至还带了个庶子,比她的女儿还小了半岁,这岂不是说……

而且这姨娘居然还姓柳……

方柳心气不顺,但又不敢去质问温元诚,想带着人找柳姨娘的麻烦,偏偏那院子又被护院牢牢护着,连她都不让进,气得她回去后撕了好几条帕子。

为绫华取姓柳并让她藏身在温元诚的后院,一方面是试探温元诚的态度,另一方面就是赵景烨故意膈应方柳的。

他可不是什么以德报怨的人,敢冒领他的恩情,就要有被他报复回去的觉悟。

春去秋来,数年过去,温元诚与赵景烨虽再未见面,书信往来却是不少。

丞相府的书房内,温元诚亲手检查了一遍桌案上的木盒,神情郑重地将木盒交给心腹让他派人送去赵国七皇子手中。

心腹:“……”

虽然内心无语,表面上却是郑重小心地接过了木盒,直到离开书房脸上才露了一分异样。

光看丞相的神情,不知道的怕是会以为木盒中是什么珍贵之物,实际上,这不过是丞相种下的果树结的果子……

至于丞相为什么要亲手种果子,则是因为七皇子偶尔在信中提了一句……

心腹回想着丞相亲自挑选果子的场景,心中莫名的异样感更重,一个猜测渐渐浮上心头,随后猛地摇了摇头。

就算他的猜测是真的,这事也得死死压在心底,谁也不能告诉。

心腹前脚刚走,后脚就又有一人脚步匆忙进了书房:“大人,那位的信。”

温元诚闻言,立即放下了手中的文书,起身拿过了信,先一目十行地看过去,眼眸微动,又细细看了一遍。

吩咐道:“将郊外的庄子收拾出来。”

赵景烨在信中言他要来魏国京城游玩,依照他对赵景烨的了解,这个游玩并无什么深意,而是真的游玩。

温元诚又仔细琢磨了下信中所写,从字里行间中看出一些东西。

赵景烨似乎心情不妙?

直到见了面才知,赵景烨想早早得了封地离京,本以为十拿九稳,可令赵国皇帝安心,也可令太子与诸兄弟安心,谁知……

赵景烨仰头灌下杯中的酒,酒杯重重往桌上一拍:“不知道赵景鸿跟父皇说了什么,让父皇改变了主意。”

原本十拿九稳之事突然变得无限延期下去,赵景烨自然心中不爽。

温元诚一边为他斟酒,一边盘算着,按理来说,像赵国二皇子赵景鸿这样对皇位有争夺之心的皇子,对于赵景烨离京,应该感到窃喜才对。

二皇子如此行径,十分可疑。

“我派人去查。”

赵景烨的封地定在了曲城,二皇子阻拦他离京,问题或有可能出在封地上面。

久别重逢,加之借酒浇愁,温元诚本还有意克制,最后还是被拉着喝了个酩酊大醉。

翌日午时,天色已经十分明亮,温元诚抬手在额头两侧按了按,才睁开了双眼,起身到一半时忽地僵住。

昨晚的记忆随着他看到身侧同眠的赵景烨时一起如水倾般汹涌而至。

有的人醉了会忘记一些事情,而有的人则记得清清楚楚,温元诚就是后者。

他清楚地记得昨晚的畅饮,以及被酒液侵蚀了理智后的……酒后乱性。

甚至因为记得极为清楚,某种舒畅感似乎还残留在脑海中,灼人心智。

温元诚神色僵硬,撑着额头双眉紧锁。

目前这种情况超乎了魏国丞相大人的想象,一向行事游刃有余的温元诚此时颇有些手足无措之感。

感到无措,并不是单纯的因为酒后乱性,而是他心中隐隐清楚,所谓酒后乱性……不过是早有妄想而已!

思绪回转间,忽然察觉身侧的动静,温元诚又僵了下,深知该来的总会来,闭了下眼转过头去,正对上一双残余着睡意的双眸。

赵景烨初时茫然,紧接着就被身体的异样唤回了神智,某些记忆也忽地从脑海中闪过,令他脸色变了变。

良久,他才微沉着脸起身:“昨晚之事,就当没发生过。”

接下来几日,两人还是如往常般相处,但在某些时候,眼神无意间的接触,拿东西时手指的触碰……全然没了从前的坦然。

赵景烨离去那日,一反常态地颇为沉默,最后看了眼温元诚,眼神复杂了一瞬,随即转头扯了缰绳策马离去。

无人知道,那日,温丞相看着他离去的方向静立良久。

之后的日子还是照常,书信往来间的感觉又回到了从前,仿佛那晚的事只是一场绮丽的梦。

直到……

“听说,赵国七皇子不日将要大婚,七皇子妃和侧妃同日入府,尽享齐人之福!”

齐人……之福!!

“咔嚓!”

被捏断的毛笔尖锐处扎进了温丞相的掌心,殷红的血顺着手掌滴落,桌案上写好的书信染上血迹,已然作废。

七皇子大婚乃是大喜事,可惜天公不作美,从午时就落了雨,淅淅沥沥地下着。

但皇子府中仍是一片热闹场景,赵国众人皆知晓七皇子无意争夺皇位,因此自然受到其他皇子的拉拢,今日大婚,极为热闹。

赵景烨的心腹侍卫带人巡逻着,以防有人闹事,视线触及某处时,忽然一顿,随后吩咐其他人去巡逻,自己则朝着不远处的树下快步走过去。

待离得近了,看清了树下的人,侍卫一惊,果真是……

“温大人怎会在此?”

侍卫知道自家主子与魏国丞相之间的来往,却也想不通温丞相怎么会突然出现在皇子府外。

“大人先随我入府吧。”

温丞相也不知在这站了多久,衣摆处雨水一滴接一滴的落着。

“有劳。”温元诚随着侍卫从后门入了府,被侍卫带到了一处略有些偏远的院中,又让人送了热水衣物过来。

“大人先在此处歇着,主子此时正在前院,怕是一时半会儿还不得空……”

温元诚微垂着眸:“无妨。”

毕竟……他今日大婚。

侍卫退下,徒留温元诚一人。

良久后,他叹了声,抬手解下湿透的衣衫,脸上带了分苦笑。

听闻大婚消息,他恍若雷击,竟是直接告了病假不管不顾地孤身来了魏国,站到皇子府外时才忽然反应过来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他站在人群之后,亲眼看着赵景烨同两位佳人入府,只觉得落在身上的雨水冰凉刺骨,远胜当初落水之时。

思绪回转,温元诚浸入温热的水中,一只手却扣紧了浴桶边缘,指节泛白。

不知过了多久,推门声响起,身后传来有力的脚步声。

一抹红色映入眼帘,温元诚看着身着婚服神姿出众的赵景烨,一时顿住不知作何解释。

赵景烨轻哼了一声,直接伸手放进水中,脸色一沉:“本皇子要是不来,你还想泡到什么时候?”

温元诚这才发觉,桶中的水早已变得冰凉。

“七皇子可否先回避片刻?”

赵景烨瞥了他一眼,转身到一旁的内室去了。

待穿好了衣衫,温元诚才抬脚走进内室,看着站立窗边身姿挺拔的赵景烨,思及今日乃是他大婚,又沉默了。

赵景烨见他一言不发,眼中掠过一抹恼怒,语气也急躁起来:“你今日怎么突然来了?”

温元诚微垂眸:“听闻你今日大婚,特来……”

“特来……恭贺。”

此言一出,赵景烨眼中恼怒更甚,直言:“你是真心恭贺?”

温元诚沉默一瞬,道:“真心恭贺。”

赵景烨敛了神色,咬着牙一字一句说:“有温丞相恭贺,本皇子定能与皇子妃举案齐眉,白头到老!”

话音落下,赵景烨甩袖离去。

温元诚愣了片刻,手却下意识地拉住了赵景烨。

赵景烨心中憋气,只想拂袖而去,拉扯间忽然听闻温元诚一声闷哼。

他猛地顿住,看向温元诚的手,殷红的血迹正从掌心流出,伤口狰狞。

温元诚眉头微皱,不欲让赵景烨看见,收回手时却被赵景烨扯住。

止血药粉撒在伤口处,见效颇快,见状赵景烨脸色好了一分,问:“手怎么伤的?”

温元诚沉默了下,随后抬眸看着他:“听闻你大婚,神思惊震下折断了笔杆。”

赵景烨眼眸一动:“真心恭贺我大婚?”

温元诚眸光微深:“是假的。”

“我唯有满心的心酸嫉妒,毫无真心恭贺可言,我嫉妒她们能站在你身边,能与你行天地叩拜之礼。”

而他,却只能在人群中看着。

“上次在郊外别院,也并非酒后乱性,而是我早有那般的妄想,才借着酒意将之释放出来。”

“赵景烨,这才是我真正的想法。”

说罢,温元诚紧盯着他的神色,却见赵景烨脸色变了变,最后轻哼了一声,抬着下巴:“随本皇子过来。”

温元诚眼睛一亮,亦步亦趋地跟在赵景烨身后,进了一个挂着红绸喜庆的院子。

目光触及一片喜庆红色,他神情忽地僵住,这里是……皇子妃的院子。

温元诚心思纷乱,却没留意到院中竟然没有一个侍女小厮。

赵景烨扣了扣门,屋内传来有些慌乱的脚步声,见状温元诚心生疑虑,终于觉察出这里的不对劲。

思索间,眼前的门已经打开,正是同样穿着红色婚服的皇子妃,皇子妃气质温婉,看向赵景烨的眼神柔和。

温元诚心骤然一沉时,又见她身后走出来另一位女子,正是一同进门的侧妃,与皇子妃不同,侧妃出身将门,眉目高冷凌厉。

即使对着赵景烨也不改冷意,唯有……

温元诚微微顿住,仔细观察了下眼前的两人,皇子妃看着赵景烨眼神柔和,但那个眼神却不像妻子看向夫君的眼神,反而透着感激。

侧妃则更明显,除了在他们进门时看了一眼,其余时候只盯着皇子妃看,把人脸都看红了。

冷静下来后,原本被忽视的端倪也尽皆浮现。

扣门时慌乱的脚步声,衣衫略有不整的皇子妃与侧妃……

答案已经昭然若揭。

温元诚看向赵景烨,显而易见,赵景烨是知道的。

直到跟着赵景烨回到偏院时,温元诚还有些怔愣,但眼神却是越来越亮。

赵景烨折腾了一天,又因为温元诚心神动**,打了个哈欠问:“可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温元诚颔首道。

不仅看清楚了皇子妃与侧妃之间的关系,还看清楚了赵景烨对他的心意。

他上前帮着赵景烨解下了玉冠,又将手放在他腰上的束带上,同时抬眸看了眼他的神色,随后继续手中的动作。

芙蓉帐暖,一宵时短。

外人无从知晓,他们口中尽享齐人之福的七皇子赵景烨,大婚之夜却不在自己的婚房中,而是与魏国的丞相在一起。

虽然已经说开,但温元诚和赵景烨,一个身为魏国的丞相,一个身为赵国的七皇子,自然不能时时在一块,最后还是靠书信往来颇多。

温元诚也有思量,新帝年幼,摄政王暂时还是忠君之臣,他也不欲参与进两方的争斗中,不论哪方赢了,想必到时魏国已经安定,他也能安心离开。

这一等就等了十数年,待局势已定时,温元诚拿着先帝所赐令牌,顺利从皇宫出来。

皇帝或许已经认命,得知他辞官虽然气愤却仍是应了下来,倒是让温元诚准备的一些手段没有用上。

如此也好。

温元诚将早就准备好的和离书拿给了方柳,意料之中地,方柳不想和离。

温元诚却只是冷眼看着她的吵闹,让人强压着她签下了和离书。

随后便孤身一人去了曲城。

看着不远处带人在城外等候的赵景烨,温元诚眼神柔和。

此后,再无温丞相,只有赵国七皇子的幕僚温元诚。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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