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王的小凤凰今天掉马了吗

第60章 蛇王心伤,凤凰陪伴。

随着话落,一道绿色的光芒忽然从花郁斐脖子处飞出来。

“既然放心不下要跟着来,为什么还要把我挂他脖子上?”许久未见的祁钰显出人形,哀怨道,“你是不是厌倦我了?是不是嫌我烦了?”

小家伙盯着他静默几秒,口吐人言:“能不能好好说话?”

这低沉冷淡的声音不是尘柏栩又是谁?

“我没有好好说话?”祁钰眼睛一瞪,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是不是忘了要不是你,我也不会陷入沉睡?”

尘柏栩面无表情:“你现在醒了。”

祁钰:“……”

他气极,“那是因为碰巧赶上你这只见色忘友的凤凰涅槃,不然我再睡个十年八年都醒不来!”

尘柏栩没吭声。

祁钰继续岔岔叨叨:“我算是明白了,我就是个没有人权的工具人,有事就想起我,没事丢一边……”

“小声点。”

“什么?”

尘柏栩盯着他,语气淡淡,“别吵醒他。”

祁钰:“……”

他浑身泛起淡淡的绿光,忽明忽暗的,仿佛一个人在努力压制怒气一样,然后笑容灿烂:“我们去外边玩玩?”

尘柏栩回头看了看花郁斐,没有吭声,直接从打开的窗口飞了出去。

他这么干脆,祁钰倒是愣了愣。

“扑扑……”翅膀扇动的声音,也是催促他的声音。

祁钰挑了挑眉,随即化作一道绿光跟了上去。

两人来到一处荒山,尘柏栩变回人形,面无表情:“五分钟。”

祁钰舔了舔唇,眼底涌现兴奋的光芒,“这可是你自愿的啊。”

尘柏栩没吭声,挺拔的身影站得笔直。

祁钰晃晃手,踢踢腿,“等我热个身……”

尘柏栩倒计时:“四分钟。”

祁钰:“……”

他啧了声,“你这就没意思了啊,道歉就要有道歉的样子,你这一点诚意都没有的样子像什么……”

“三分钟。”

“卧槽,我一句话没说完就过了一分钟,尘柏栩你是不是把我当傻子?你……”

“两分钟。”

祁钰闭嘴,扬起拳头冲上去。

尘柏栩神色淡淡,并没有躲闪,安静地站在原地。

祁钰砂锅大的拳头带起一道劲风,却在距离尘柏栩的脸还有不到三公分处堪堪停下。

两人四目相对。

半晌,祁钰讪讪收回拳头,撇嘴:“你现在还有伤在身,我要是现在揍你,到头来吃亏的还是我,我好不容易才醒来,别指望我再给你吸取我灵力的机会!”

尘柏栩盯着他,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下。

祁钰:“不过你别高兴得太早,这是你欠我的,我给你攒着,等你伤好了我再讨回来!”

尘柏栩点头:“你高兴。”

祁钰瞪他,“老子不高兴!”

尘柏栩不置可否,两人也不是第一天认识,祁钰的为人他很清楚,对于沉睡这件事说祁钰生气吗?那倒不至于,这人就是典型的嘴硬心软,不然刚才那一拳头早就狠狠砸下来了。

尘柏栩淡声道:“有什么想问的?”

见他一脸“别一会回去再叨把人吵醒”的模样,祁钰甚是后悔刚才怎么就没砸下去?

果然他还是太善良了!

祁钰深吸口气,神色严肃了些:“我感觉花郁斐的身体有些奇怪。”

尘柏栩看着他,没接话。

祁钰继续道:“诶,他上次蜕皮是什么时候?”

尘柏栩几乎没有思考,“十年前。”

“十年前?”祁钰错愕,“他们圣蛇族不是三年蜕一次皮?”

尘柏栩眉心微拧,“他与别人不同。”

严格来说,花郁斐原身虽为蛇,但他长那么大就只蜕了一次皮。

祁钰轻嘶一声,“他这情况不大对啊。”

“什么意思?”尘柏栩眸光微沉,“你是说玺哥要蜕皮了?”

祁钰点头,“我跟着他的时候顺便查看了下他的身体状况,他现在确实在蜕皮期,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他的情况有点奇怪,”祁钰道,“别的蛇类蜕皮期顶多嗜睡或者变得虚弱,但是他现在不仅没有虚弱,体内反而还隐隐带了股煞气,如果不管它的话,它很可能会侵蚀到花郁斐的脑海,这对花郁斐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甚至还会增加他蜕皮的难度。”

他顿了顿,“你也知道,蛇蜕皮的过程本身就很痛苦,如果过程中出现什么意外的话,严重些会直接导致无法蜕皮成功,继而死亡,花郁斐他现在这种情况很危险。”

尘柏栩脸色变得难看,其实先前看到花郁斐身体出现那么多异样,他也隐隐有所猜测,只是没想到情况这么糟糕而已。

祁钰看了看他,安慰:“咳,你也不用太担心,花郁斐他毕竟与别的蛇类不同,也许没有我想的那么糟糕。”

尘柏栩深吸口气,“你说他体内有煞气?”

“对,”祁钰想了想,“原本我也没发现这股煞气,就在今天听过那店小二的话后,花郁斐身上的煞气忽然涌出来,我才感觉到的。”

尘柏栩垂下眼帘,那会花郁斐情绪波动很大,他也感觉到了,只是他不知道那是煞气。

现在想来,这煞气应该是飞天寨那些弟兄们的死造成的。花郁斐重情义,在他心里那些弟兄们就是他的家人,家人死满地,他既然会当场走火入魔,那么产生煞气也就不奇怪了。

尘柏栩沉声:“该怎么办?”

祁钰:“我猜他体内的煞气应该是受刺激过度而形成的,所以目前最主要的是要稳住他的情绪,不能再让他受刺激,最起码别让他生气。”

尘柏栩绷紧下颌线,他也听到了店小二的话,如果不出意外,明日午时黄大牛他们会被游街示众,到时候花郁斐若是看到……

没有再继续往下想,尘柏栩变回小凤凰的模样飞回房中。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原本躺在**的花郁斐竟然不见了!

尘柏栩心中微紧,转身又从窗口飞了出去。

祁钰贴在他背上,浑身绿色的光芒收敛得一滴不漏,宛若一块咸鱼玉佩,底气不足地安慰道:“小凤凰你别太紧张,他可能是睡不着出去透透气了而已。”

花郁斐心中记挂着飞天寨的弟兄们,这大晚上的,想想也不可能是出去玩儿。

尘柏栩飞出窗外,本想直奔衙门,但余光却瞥到了花郁斐。

青年此刻正坐在客栈的屋顶,面向明月,双眼却放空,手里还抓着一坛酒。

尘柏栩心里揪得刺痛,轻轻落在他身侧。

花郁斐似乎没察觉到他的到来,动作机械地拎着酒坛子往嘴里灌酒。

大概是灌得急了,酒水从青年的嘴角滑落,最后从下巴滚到衣襟里,浸湿一大片。

晚风习习,将青年的银色长发吹起,莫名多了几分哀愁和落寞。

尘柏栩眸光暗了暗,往他旁边挪近了些许。他想,这个时候安静的陪伴比什么都强,可惜他不能显出人形,不然他会将对方紧紧搂在怀中,告诉对方:

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永远陪着你。

此情此景,祁钰压根屁都不敢放,悄悄飞回花郁斐的脖子,乖乖地挂着。

不知过了多久,花郁斐似是自言自语道:“我听说,人喝醉了就会忘记忧愁和烦恼,不知是真是假。”

尘柏栩抬头望着他,青年长得很精致,侧脸望去,笔挺的鼻梁在月光下勾勒出一道完美的线条,嘴唇在酒水的浸染下,红得娇艳欲滴,仿若待人采摘的红玫瑰。

很勾人,却也很让人心疼。

让人心疼的人儿转头看他,“你说我会吗?”

对上青年那双迷茫的双眼时,尘柏栩那一瞬间竟没反应过来对方话里的意思。

两人对视片刻,花郁斐忽然自嘲地笑了笑,“我可能是疯了。”疯了才会以为一只鸟儿能给自己答案,疯了才会以为一只鸟儿能与他共情,疯了才会以为一只鸟儿会给予他安慰……

尘柏栩心尖泛起细细密密的酸胀,堵得发慌,他扑腾了两下翅膀跳到花郁斐怀里,仰头用深不见底的双眸望着他。

四目相对。

花郁斐心里升起一怪异又熟悉的感觉,“你……”

尘柏栩扬起脑袋在他脸颊轻轻蹭了蹭,柔顺的羽毛也随着轻轻刮在他的脸上。

没有语言,也没有说明,但花郁斐一晚上烦躁不安的心却莫名平静了下来。

知道其他活着的弟兄们明天会被游街示众,他难受、愤恨,心口像是堵着一口上不来也下不去的浊气,让他烦躁不安,梦中惊醒。

听说酒水能让人忘记烦恼,所以他就喝酒,可是一坛酒下肚,效果甚微。

他垂眸怔怔地望着怀里的小家伙,也不知是不是真的酒精上头,他竟从那双漆黑的眼眸中看到了某个总是戴着面具的男人的影子。

花郁斐喃喃出口:“小凤凰……”

尘柏栩浑身微僵,一瞬间还以为自己被看穿了。

花郁斐回神后,笑着摇了摇头,“看来我确实有些醉了,感觉还不错。”

说着,他一手拎着酒坛子,一手托着尘柏栩,“走吧,回去睡觉,明天还有重要的事要做。”

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