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我的腹黑王爷(五)
萧靖轩不着痕迹地避开,惊慌地连声质问:“您怎么做出这种鲁莽之事!这可是天子脚下,皇兄乃是天命之子、九五至尊……我等自将倾力辅佐……”
徐明果然被他这幅软弱惊惶的模样取悦了,眼底闪过一丝精光,又将密信中的话扩展开,颠来倒去说了几遍,语意含糊不通,却屡屡暗示他谋朝篡位,令江山易主。
为了引他上钩,萧靖轩踌躇不安地紧皱眉头,在对方的说辞间适当地应和两声,慢慢引诱着徐明放松警惕,不经意又透露出一些太后阵营的内部消息。
待到徐明说得口干舌燥,他勾起一抹笑容,向后靠在软垫上,专心喝起茶来。
两个动作,却好似撕去一层画皮。徐明怔愣地看着那个太后嘴里的“废物王爷”不再掩饰自己的本性,露出锋利的獠牙来。
“徐大人今日这一番话,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萧靖轩不紧不慢地吹去浮叶,笑得像只皮毛水滑的狐狸,“可惜本王一点谋反的心思都没有——徐大人如此愤慨,莫不是心中对天子……积怨已久?”
被那看似温和的微笑怵得后背发麻,徐明乱了阵脚,连假笑都端不住了。
“瑞王这是什么意思……我道您是有野心的,才暗自解囊相助……”
茶杯搁在桌案上,发出沉闷的响动,萧靖轩挑起眉,凌厉地扫了他一眼。
“你的这些锦囊妙计,还是留给太后她老人家吧。众人皆知萧某无心政要,只想闲云野鹤聊度余生,恕不能奉陪了。”
说罢,他神色轻松地拂袖转身,似要直接离去。
费了半天口舌,原来对方早就识破了他的手段,将他耍得如同瓮中的耗子一般。徐明的脸青一阵红一阵,被冲上头的羞恼之意激得全然不顾仪表。
他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起来。
…………
初春夜里,湖水还是挺冷的。系统为秦月川调节体感后,他才觉得好了些。
嘴里叼着一根空心秸秆,秦月川潜在画舫的不远处,随手捞着彩灯在水中折射出的扭曲倒影。十二就在他西侧五米开外,视线时不时地往这边瞟。
就在他无聊地漂浮在水下时,任务提示音突然响起。
“来任务了。”系统平静地播报道,“现在发放第一个恶毒值任务:请宿主自主击杀画舫内的太后党羽,本次任务恶毒值15分。”
“……what?”秦月川呆滞地在水下吐出个泡泡,“杀……shā ? rén?”
系统沉吟片刻,犹豫地说:“……你放心,武术方面我们提供动作指导,画面方面我们提供马赛克屏蔽。”
“……这是重点吗?”秦月川惊骇到简直要手舞足蹈,“这几个人犯了什么错……还有,什么叫自主击杀?”
“徐明是户部侍郎,太后的手下。这些年贪污舞弊得厉害,不知间接害死了多少人,百姓们恨不得啖其肉噬其骨;更何况,他现在企图诬陷男主谋逆。”系统调出个人物面板来,将徐明的生平恶事一条条列出来,“另外,自主击杀是指你需要在男主没有下命令之前动手。”
“可我是听命于人的影卫。”秦月川摸着下巴如有所思,“怎样越权shā ? rén,才能不ooc啊……”
他想了几分钟没头绪,不远处的十二又持续关注着他;秦月川隐隐头疼,只能运起内力聆听画舫上的响动。令他感到惊奇的是,舱内竟隐隐传出争执声。
…………
“……左右是个病死鬼,萧靖轩,你装什么运筹帷幄!”画舫内,徐明尖利的怒骂刺破了寂静夜空。
纱帘边,萧靖轩维持着半回身的姿态,凉薄地看着他,目光嘲讽。
“就你这病怏怏的样子,也不知道太后如此谨慎到底是为何!”徐明痞里痞气地啐了一口,骂骂咧咧起来,“从前缩在宫外贪生怕死,这两年仗着劳什子心疾在王爷府苟延残喘,还说什么造反呢,放你的屁!”
哗啦一声,他赤红着脸踹翻了摆满美酒水果的桌案:“不过是个孱弱货色,给你脸了!”
出乎意料的,萧靖轩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看着他闹;那双黑眸却越来越冷,像结了一层薄冰,要将人冻成冰渣。
徐明脸一白。他从未见过这样骇人的神情,萧靖轩明明动都没动,眼神却像看着一团已然失去生命气息的死物。
不愿承认自己被人吓住了,徐明狠心咬了下舌头,继续大吼大叫,虚张声势。
“一个庶出的卑贱血统,沾了皇家的光享清福就该心怀感激!偏偏要与天子作对!混账玩意,看爷爷我今天怎么弄死你……啊啊啊——!!”
徐明恐惧地看向自己嘴角,那里突然喷出一大股粘稠的血液,还混着粘腻的口水!他惊慌失措地后退两步,手指摸到了长长的裂口。透过一旁的铜镜,他看到自己的嘴角被利器横向划开,皮肉外翻,鲜血淋漓。后知后觉地感到疼痛,徐明惨叫出声!
踉跄跌坐在地,徐明捂着自己的脸,这才看清,面前不知何时蹲了一个人。
那人全身被紧身黑衣笼罩,脸上带了半幅银质面具,正阴冷无比地直直盯着他,宛如恶鬼修罗。
“!!”瞪大眼珠,徐明胡乱瞪着腿往后退去,像只笨拙的青蛙。
外面的两名侍卫听见主子的惨叫声,快速地冲进舱内,才堪堪来得及触到剑柄,一对暗器破风袭来,正中眉心。
侍卫倒下时眼睛都没合上,一个压在徐明腿上,一个挡在他背后,将出路全然阻死。徐明眼中的希冀彻底破裂,吓得含糊呜咽,几乎气绝。
他绝望之下,见到那黑衣人身后的萧靖轩依然负手而立,自觉猜到了几分,挣扎着往前爬,就要去拉瑞王的衣摆。
剑影急速划过。
徐明的头飞了出去,滚落在萧靖轩的脚边,神情定格在扭曲的死亡瞬间。
环视四周,画舫内横尸三人,血浆爆得到处都是,被烛火映照得诡谲莫辨。
萧靖轩安静地立于原地,看着影卫缓缓跪下来,小心翼翼地用锦帕去擦他衣摆溅上的一滴血。
那血融于暗纹,化为褐色的污垢,难以去除。影卫沉闷而固执,反复用力擦拭着。明明他的黑衣才是犹如血洗,连脸颊都沾染了两道艳红的血痕,仿佛是妙龄舞女额心的朱砂,**而危险。
偏着头,萧靖轩清冷的声音响起。
“为什么擅自shā ? rén?”
擦拭的手一顿,影卫恍如突然惊醒,慌忙俯下身去,用额头贴住他鞋面的锦缎,乞求原谅似的小声解释起来。
“是念影自作主张……属下不想再听他污言秽语地侮辱主上……”
萧靖轩任凭他像只猫一样贴过来,冷漠地说道:“你破坏了我的计划。”
影卫闻言一颤,猛地抬起了头,眼中快速聚起水雾,仿佛他的主上说出的是什么残忍无比的处罚。
“对不起主上……属下知错了……”那声音极尽委屈,尾音都在发抖,“居然敢这么说主上……他活该被割了那张嘴……他该死……!”
影卫用力握着拳,手背爆出条条青筋。
夜风吹动水波,画舫微微浮动。
良久,萧靖轩蹲了下来,伸手抚上影卫染血的侧脸,慢条斯理地抹去湿润的泪珠。他细细端详着那副近在咫尺、朝思暮想的容貌——这张脸的主人刚刚不费吹灰之力就夺走了三条人命,宛如被放出牢笼的嗜血野兽,充满野性,又无端透出瑰丽与旖旎。
就是这样一个冷血无心的怪物,偏偏所有的喜怒哀乐都只会来源于他;甚至单单凭着一腔热意,就能豁出命去为他出生入死。
这样的神色,他从未在李雨寅身上看到过。
心脏骤然悸动起来,血液也微微发热,萧靖轩眼神一暗,竟不合时宜地生出一丝欲念。
杀意与欲望,也不过一线之差。
他随手扯下旁边的纱帘一洒,将狼藉的尸体堪堪罩住,就将人扯到身前吻了上去。萧靖轩将影卫牢牢束缚在怀里,炽热的舌撬开对方的齿关滑入口中,贪婪地攫取着那人的气息。
两人凌乱地退了几步,萧靖轩敛着眼嗜咬着影卫的下唇,唇舌黏连出水声。他忽然落座在身后的美人榻上,将动情的人拉扯到狼狈地扑倒在自己腿上。
“……徐明说得有什么错。”萧靖轩在怀里人颤动的耳尖上咬了一口,漫不经心地说,“我不就是个庶出的病死鬼,仗着心疾苟延残喘罢了。”
影卫被他按在腿上,被滚烫的硬物硌得僵硬无比,张嘴就是喘息,却仍坚持着断断续续反驳:“不是……主上……主上会长命安康……呜……病能治好的……啊!”剩下的话被腰间蓦然收紧的臂弯打断了。
萧靖轩埋在影卫的脖颈里深深吸了口气,眼里闪过一瞬的偏执与狂热。
“我可是病人,念念要照顾我啊。”
他舔了舔嘴唇,笑道。
“自己坐上来吧。”
…………
作者有话说:
今日是血腥爱情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