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穿,三缺一,将军速来

第122章

现在已是二更天。

青牛寨刚打下霜州城, 城中人有异心,打算趁着深夜偷袭也正常。

崔小宛放轻脚步,灵巧如猫, 在黑暗中悄悄移动,从里屋挪到外间, 期间顺手摸了个花瓶拎在手上, 站在屏风后掩了身形。

“吱呀”。

窗板被人轻轻推开。

月光柔柔洒下方寸白霜, 紧跟着是一道白影翻身进来。

崔小宛看清来人,将花瓶放回原处,有些没好气,“你来找我就不能走正门, 怎么又翻窗?”

要不是她先前有经验, 这会儿小郡王脑袋瓜怕是已经被她开了瓢。

“我以为你已熟睡,打算过来看一眼便走。”

聂容昭抿了抿唇, “不想将你吵醒, 就偷偷翻了窗。”哪知道还是被抓了个正着。

白日攻城,青牛寨死了一些兵士, 又从流民里多招了几个, 他帮着更新名册, 忙到此时, 忽然惦念起崔小宛来。

战役结束, 各都有事要做, 便没碰面,也不知道她受没受伤。

他远远瞧着崔小宛衣裳上是带血的,只不知是守军的血, 还是她自己的血。

崔小宛燃起油灯, “我要是能让你悄摸进了屋还无知无觉, 早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油灯点了一盏,灯火微暗,只晕出一小块光,将两人笼在其中。

青牛山人多,崔小宛又是跟温如月她们一个屋,聂容昭也有几个月没像现在这样与她独处了。

起哄调侃的话倒是常见,也不见那帮人给他们腾点时间和地方。

聂容昭细细看着崔小宛,目光挪到她的手背,忽然将她的手抓过来,“怎地不上药?”

崔小宛将手抽回来看了看,上边有一道划痕,是白日让那帮守军的长矛划伤的,破了皮见了血,但对她来说就是小伤。

正好药瓶也没带,她也就不管了。

“就这点伤,再不治就好了。”

聂容昭从怀里掏出个褐色瓷瓶,拉过她的手倒了药粉,轻轻敷在伤口上边。

“这个瓶子有点眼熟。”

是军中常见的三黄散。

聂容昭看她一眼,“你给我的。”

崔小宛仔细回忆了一下,好像是某次小郡王夜闯将军府,被她误伤,她才给了这瓶药。

“你一直带在身上?”

聂容昭长睫微垂,在白皙面上投下一片朦胧光影。

他没有答话,只专注地看着崔小宛手上的伤,拿指腹抹开药粉。

崔小宛眸中漾起笑意,“难道你是睹物思人?”

“嗯。”聂容昭仍是垂了眸。

崔小宛凑过去盯着他的眼眸,半晌笑出声,“那时你亲完我就跑,大胆得很,这会儿是不好意思了?”

聂容昭压了压唇角,将药瓶子往旁边桌上一放,揽过她腰身,“现在也是胆大包天。”

崔小宛一手搭在他肩上,“你不怕我揍你了?我对登徒子下手还挺重的。”

“你先撩拨的,我倒成登徒子了……”

聂容昭眉梢微垂,默了片刻,“你真的会揍我吗?”

崔小宛攥过他一缕墨色发丝在指间绕了几圈,一本正经答道:“不好说,不过你现在好歹是压寨郎君,我应该不会家暴……”

剩下的话没说完,被卷入唇舌。

气息缭绕在鼻间,炙热缠绵,崔小宛另一只手也搭上去,勾住他的脖子,回应着他。

厮磨,喘息。

意乱情迷。

聂容昭将她箍在怀里,手掌覆上腰际,心跳如擂鼓,情乱间找回一丝清明。

“我们何时成亲?”

先前她说再等两年,莫说两年,就是十年二十年他也还是一样的心思。

崔小宛微喘,眸中带了笑意,“你不已经是压寨郎君了吗?”

他喉结缓缓滚动,“那我们现在……”

现在不管那么多。

崔小宛凑上前,在他唇角落下一个清浅的吻,弯了杏眸看他。

“嘣”。

理智断弦。

聂容昭重新贴上去,与之交缠。

衣裳轻褪,散了一地,从外间到里屋,气温骤然升高,一室旖旎。

半盏茶后,两人面面相觑。

崔小宛委婉道:“你先前在昭文馆,生徒之间就没互相传点教科书什么的?”

聂容昭涨红了脸,“什么教科书?”

“就是春宫图。”

“昭文馆怎么会有这等……**绘本?”

又是一阵沉默。

崔小宛从地上捡了衣裳一件件套回去,又将聂容昭的衣物塞回给他。

“三更天了,先睡觉吧,这些天大家都忙坏了。”

油灯再度被熄灭,室内一片漆黑。床榻上隆起的被子一起一伏,传来平稳的呼吸声。

聂容昭双手抱臂躺在一旁的竹塌,睁着眼,忍了许久,悄悄到外边冲了凉水。

春寒料峭,一阵沁凉兜头淋下,热意散去,他这才回到竹塌躺下,浅浅入眠。

一夜无事。

第二天,蓝无风到霜州城的宅子找崔小宛,还未进到主屋,就瞧见聂容昭坐在大堂,面色肃然,自顾自品着茶。

蓝无风坐到他旁边,提着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饮下,“小郡王比我还早?”

聂容昭蹙着眉头,看向他,“你说这教科书应该上哪寻去?”

蓝无风喝完茶水擦了擦嘴,“什么是教科书?”

聂容昭顿了顿,实在说不出口,“算了,回头我自己找。”

蓝无风热心道:“你跟我说说,没准我知道。”

“在说什么?”

崔小宛刚起床,打着哈欠,进了大堂。

“小郡王问我……”

话没说完,嘴就被人捂上了。

蓝无风一头雾水,教科书是什么禁忌之物吗?

聂容昭垂了眸,耳朵泛红,“只是小事,不必再提。”

蓝无风:“……”

小事这么紧张做什么?这力道是打算缢死他吗?

他掰开聂容昭的手,大口喘着气,“不提就不提,憋死我了。”

“神神秘秘的……”

崔小宛剜了他们一眼,“说正事。”

蓝无风是带了口信回来的,上个月,他依着崔小宛的吩咐,通过其中一个武卫和长公主搭上线,正式达成合作。

此次长公主给他们提供了一条情报,半月后有一支军队护送铁矿石到晸京城,期间会路过霜州地界。

消息滞后,今日跟昨日的情况不同,霜州已经被青牛寨拿下,相信魏临很快便会知晓这事,到时那批护送铁矿石的军队必然会绕道而行。

崔小宛有些惋惜,“早知道再把攻城的计划推迟半个月。”

聂容昭沉吟片刻,“州城之间多是荒芜山路,要是能预知路线,也能提前埋伏。”

“长公主探得这个消息,差点折去一人,怕是不能再冒险了。”

蓝无风有些担忧,“此次派武卫传信,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小心避过皇帝眼线。”

“路线我们自己再推敲一番。”

崔小宛想了想,“至于传信……我有其他法子,又快又安全。”

“什么?”

蓝无风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见将军这般笃定,也安心下来。

*

碧清宫。

“魏临与狗不得入内”的木牌子已经撤去,拿到小厨房劈成几片,当柴烧了。

佘凤与魏临坐在桌前,一个冷着脸,一个面色沉沉。

这是这个月魏临第三次来找她。

皇后禁足太久,外头已有些闲言碎语传出。

有说皇后已被皇上悄悄处死的,有说她与别人私奔出宫的,越传越离谱,也不知是哪个嘴碎的宫人说漏了嘴。

眼看百花宴在即,皇后若再不出席,怕是不能堵住悠悠众口。

“过去的事,朕可以既往不咎,只当一切没发生过,至于你宫里那些人,能管好嘴巴,便留一条性命。”

流言已传出,若这时再处死个一两个宫人,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佘凤睨着他,目光凉凉,“我又没做错什么,你倒先宽恕上了。不知道还真以为你多宽宏大量。”

魏临闻言,重重扣了一下桌面,“你与那小太监……”

“你这脑洞也够大的,啥龌龊事都往里塞。”

佘凤嗤了一声,“要不然我起个誓,我与孟远要是有私情,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但要是没有,皇上你去遭这天罚,如何?”

“胡说八道什么?”

魏临蹙了眉,见识过那个木牌子,现在从她口中听到什么也是见怪不怪。

“皇上冤枉我,强迫我,可曾道过歉,有过一丝愧疚?”

“先前是朕多心。”

魏临心下有了判断,她这是委屈了,在耍小女人的性子。

“知道是自己多心还把我关那么久,是不是有病?”

佘凤骂完,还未等魏临发作,又缓下神色,“不过无妨,我原谅你了。”

“……”

魏临一股气堵在心口。

也罢,先前伤她过重,总是要花些时间哄回来的。

佘凤扶了一下头上的步摇,“只要皇上答应不再拘着我,百花宴我会去,碧清宫的人我会管束,今后一切照旧。”

魏临深吸口气,“朕答应你。”

佘凤脸上恢复了端庄疏离的笑,“多谢皇上,恭送皇上。”

魏临拂袖而去,又令暗卫盯着碧清宫。

暗卫传回来的消息令他感到郁闷。

解禁之后,皇后一扫阴霾,每日聚集一众妃嫔,不是踢毽子就是投壶,三五不时还把已经出了宫的长公主召回来斗蟋蟀,玩得尽兴,还把人留到宫里过夜,说是女儿家关起门来说说体己话。

不过这么一来,谣言也不攻自破,算是替魏临解决了一桩难事,魏临也就没追究太多。

【佘凤】长公主的人查到,近日有几支精兵悄悄进了晸京城,应当是从各州城调来的。

【佘凤】最近狗皇帝在御书房与大臣们商讨的都与霜州有关,不久之后可能就要出兵剿匪了。

【崔晚】他能不能御驾亲征?我想直接撕了他。

作者有话说:

聂容昭,你不行_(:з”∠)_

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