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往日情深
12月13日,这是一个令蒋东阳刻骨铭心的日子。
日子是一天一天过得,可对蒋东阳都没什么区别。
他一个人,怎么活着都是活着。
所有人都给他灌心灵鸡汤,说顾绵走了,但肯定希望他能幸福。
蒋东阳乐了,却没回话,只是抽了一地的烟头。
他拿什么脸来幸福?他那么宝贝的小顾绵,还那么小,什么都不懂,那么单纯,却要淹死在井里。
寒天腊月的,蒋东阳本来是一点苦都不想要他受的,可却让顾绵遭了那么大的罪。
一个男人,连自己的爱人都保护不了,算什么玩意啊。
蒋东阳这几年还好,就这么凑合过着,什么时候完犊子什么时候早滚蛋。
他不能死,也不想活,窝囊透了,活不能好活,死不能好死,他这一辈子……有趣的很。
烟都已经烧到指尖了,蒋东阳才把烟头扔掉,然后点燃一根新的。
裹着寒风,手冻得生疼,蒋东阳却只是抽烟,夹着这不冷不热的眼泪,从天黑到天明才回屋。
他活该……活该千刀万剐,万死不辞。
怎么就可怜了他的小顾绵呢?
老天爷,你睁睁眼!!你看看啊!!
可是这一晚上的寒风,呼呼作响,没人理他。
蒋东阳都已经习惯了,他就坐在院子的地上,逐渐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院子的草都干瘪了,没有温暖的光,也没有花香,更没有顾绵。
人到中年,不如狗啊……
蒋东阳好笑,他连狗都不是,做废物都做得差劲透了。
只是恶心人罢了……
“蒋……哥……蒋……哥,你……怎么……了?”顾绵带着哭腔,摇晃着蒋东阳。
蒋东阳感觉突然窒息了一样,就像是所有氧气他都吸不进去了,只能睁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人。
他一把将顾绵死死抱住,顾绵吓了一跳,却还是尽量抱住他,一下一下顺着蒋东阳的后背。
“不……怕……不……怕。”
蒋东阳想,有你在……我怕什么呢?
我怕的……是没有你,只有我。
胃里一阵翻涌,蒋东阳只感觉血液都在倒流,身体像是要拆散他的灵魂一般。
他推开顾绵,猛然跑到卫生间,就吐得昏天黑地。
顾绵吓坏了,担心的不得了,只是拍着他的后背。
蒋东阳吐完以后,眼前都发黑,都寻摸着抱住顾绵,却瘫坐在地上。
倦 ??腠??? 独家
他抱着顾绵,却看不见顾绵的神情。
他的心一阵阵搅着发疼,他的声音像是要破碎掉了,只是嘶哑着,勉强的一声声唤着:“顾绵啊……顾绵……顾绵啊。”
顾绵以为他难受的厉害,也哭了,他哽咽着流泪,抱着蒋东阳:“哥……哥……哥。”
人之所以脆弱,是因为这一颗心,捧出来了,没人要,也放不回去了。
就这么干呆着,痛也要痛到麻木了。
前世,赵恒文哭着骂他:“你这么作贱自己,作贱给谁看呢?是顾绵没有心不心疼你,还是你没有?!自己不疼!”
蒋东阳只是毫不在意的笑笑:“我有啊。”他指指自己的胸口。
“就是烂了而已啊。”他笑得一本正经:“就是烂了,烂成一堆烂肉了。”
再疼……也疼过了……怎么事到如今,还这么疼呢?!
顾绵哭得比蒋东阳还伤心,蒋东阳终于缓过神来了。
已经过去了,顾绵还在……还在这里。
“你哭什么呢?”蒋东阳温柔笑着,用指尖给顾绵擦去眼泪。
顾绵感觉着蒋东阳的手指,没有了温度,以前都是温热的,今天却冷得……冷得让人心痛。
顾绵哭得更厉害了,他哭着摇头:“我……不要……你……难过!!我……不……要!”
蒋东阳笑了,很想说……棉花,哥就这样了,哥已经这样了。
但他没有,他舍不得。
于是他笑笑,道:“我不难过。”
顾绵吼得声音比他还大:“骗……子!!”
他哭得像是把嗓子都要哭哑了:“你……不要……骗我!!我……懂的……顾绵……懂……的!!”
蒋东阳一愣,忽然像是丢了的一魄,又被顾绵吼回来。
他把顾绵软绵的手掌,轻轻放在自己的脸上,他闭上眼睛,无声的流泪。
“顾绵……”他叫着。
顾绵把他抱进怀里,一声一声的答应着。
直到中午,蒋东阳才感觉体温又回来了,那彻骨的寒意,被顾绵驱散走了。
能给你致命一击的人,也能给你回温的机会。
蒋东阳拍拍顾绵的头:“我没事了,哥就是做了个噩梦。”
顾绵摸了摸他的手,又变回暖和的,才吸了吸鼻子,扶着蒋东阳回到**。
他说:“哥……你睡……会吧。”
蒋东阳只是看了一眼日历……十二月十三号……
怪不得……哪怕再想忘记,身体却比脑子记得还牢。
精神想要回避,忘记……身体却提前做出了反应。
蒋东阳知道,他笑了,摸了摸顾绵柔软的小脸。
这是他重生回来的,第一个十二月十三号。
所以格外的难熬……
他拍了拍床:“过来,哥抱抱你。”
顾绵把拖鞋蹬掉,直接钻到蒋东阳怀里,“你……睡……会。”
蒋东阳哪里肯睡,哪里能睡……他只是无声的笑了:“你今天,哪里都不许去,听见了吗?”
顾绵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不解的点了点头。
蒋东阳揽着他,吻了吻他的额头,只是抱着他。
只是抱着他,就感觉内心好一点了,不再那么痛苦了。
他疯狂的想要占有这个人,疯狂的想要拆之入腹。
仿佛这样,才能感觉安全一点。
蒋东阳亲吻着顾绵,不带一点柔情,只有癫狂……
顾绵没有躲,只是有点怕,却还是配合着他。
配合着蒋东阳的疯狂,他真的一点也没有温柔的成分在里面。
往日有多怜惜,此刻就有多绝情,他的眼神没有疼爱。
只有占有,他把顾绵顶得哭着说不出话来,连喘息声都不完整。
顾绵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姓爱,没有舒服,只是疼痛。
疼痛的,仿佛是要刻在他的骨子里一样,仿佛是要他深深记住一样。
顾绵即使哭得嗓子都哑了,也没换得蒋东阳的一点爱怜。
就仿佛他不是蒋东阳……他也不是顾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