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她走在田埂上, 摇摇晃晃,好几次差点儿要摔下去,又给站直了。待跑到温慎跟前时, 额上已出了一层细汗。
在外头,温慎不好给她擦, 将帕子递给她, 小声叮嘱:“往后莫再田埂上跑了, 当心摔了。”
“不会摔的。”她下意识反驳,接过帕子擦了擦脸后,又道,“行, 我记住了!”
温慎无奈暗自叹息,与她并排往回走:“羊应当吃好了,该回去了。”
“但我还想再放放。”
“那去后边山上放吧,不要把它放别人田里了,当心它将人家粮食吃了。”
“行。”月妩拽着小羊往山上走, 小羊不肯走, 咩咩乱叫。
它咩一声,月妩也咩一声, 不知在吵什么, 反正温慎听不懂。
他只觉得好笑,在后面跟着他们,随手在山上掐点儿野百合,免得白来一趟。
到了山腰便看不到人影了,只剩他们两个。
“别去草太深的地方, 当心有蛇。”温慎跟在后面提醒,“山上人少, 往后若一个人出门放羊,不要来这里,在底下的小山坡转转就行,够它吃了。”
月妩拽着小羊从杂草丛中退出来:“不是我要去草深的地方,是它非要去,累死我了。”
“给我吧,我牵一会儿,等回去路上你再牵着。”
月妩拽着羊过来,将绳子交到他手中,擦了把汗,歪倒在他身上:“好累,它好有劲儿。”
他默了默,推了推她,小声道:“这是在外面呢,不要这般,快起来好好站着。”
月妩不肯,双手挂在他脖子上,人往下坠:“这里没人,你让我抱抱嘛,温慎,你让我抱抱。”
“若真累了,便早些回去休息。”温慎想躲开她,又怕她摔了,单手揽住她的腰往上提了提。
谁知,她趁机踮脚在他下巴亲了一下。
温慎连忙左右打探两眼,没见有人,紧锁的眉头才松了松,板着脸道:“跟你说了多少回了,在外头不许……”
话没说完,她抱住他的头,吻上他的唇,轻轻吮吸。
温慎深吸一口气,箍紧了她的腰,吻回去。
天清云淡,风吹动树叶沙沙作响,落在他眼上的斑驳光影随着风而晃动,耳旁偶尔传来几声咩咩羊叫。
“回吧。”他松开,捧着月妩的脸,在她唇上又啄了一下,“回吧,羊应当吃好了。”
月妩点点头,挽住他的胳膊,慢慢朝山下去。
到了山下,能看到的人地方,他如何都不肯再挽着了,只与她并排而行。
没走几步,与正好也从山上下来的冯蓓撞了个正着。
冯蓓不过十六七岁,年轻气盛,一双凌厉的眼里什么也藏不住,温慎只和他对视一眼,便肯定方才这人一定是在暗处看到了什么。
但没有证据,他不好说什么,只当做不知晓,微微向人点头:“冯兄。”
冯蓓看他一眼,拱手行礼:“温大哥。”
他清清楚楚瞧见那眼神黏去了身旁人那儿,心中不大痛快,借口回家,匆匆离开。
一到家,月妩就将羊关去圈里,拿着菜叶子和它玩。
她正在和羊说话,一双手臂忽然从身后抱了上来,接着,温慎的头靠在了她的肩上。
“我想给它取个名字。”
“嗯。”温慎看着她翘起的眼睫。
“叫它颗颗,因为它拉出来的是一颗一颗的。”
温慎闷笑,在她耳后亲了一下。
她被激得一抖,手上的菜叶子没拿稳,被颗颗一口卷走了。
“我们、我们去屋里……”她转过身,抬眸看他一眼,又飞速垂下,推了推温慎,牵着他往屋里走。
正屋的门正对着院门,须得关上,否则在屋里做什么,旁人一到院门口就能瞧见。
她松开温慎的手,转身将门关上。
门闩落下的那一刹,她被温慎揽去怀里,按在门板上,含住了唇。
“嗯……”她忍不住发出细小的喘息声,牵着温慎的手往身前带。
温慎难得没拒绝,甚至还主动推开她身前的衣衫,双手轻轻揉捏。
她有些受不了,呼吸声愈来愈急促,双手找不到去处,只能在温慎后背上**。她推了推他,轻声道:“去炕上……”
温慎如梦初醒,直起身,双手撤开将她衣衫整理好。
月妩愣住:“不要了吗?”
温慎咽了口唾液,微微侧开身,看着窗外的风光,低声道:“园子里
的水还没浇,柴也还未劈,又快到饭点了。”
“下回我也要这样,让你难受后,又不让你碰。”月妩在他肩上狠狠咬了一口,跑了出去,“以后不许你亲我了!”
温慎微微弯唇,跟了几步,见她只是去羊圈旁继续和羊玩,便没阻拦,去后院给菜浇水了。
人一走,她立即扬起头,伸着脖子看了看,接着轻手轻脚进了屋,找出那本尘封已久的册子,拿出来解解馋。
虽已看过好些遍,但再看时,她还是忍不住面红耳赤,一页又一页地往下翻,待温慎走到身后时,已来不及收起来了。
她抬头看向温慎,温慎垂头看着她面前的书。
“小妩……”温慎伸手要拿书。
她下意识就躲,看到他微微沉下的眼眸后,又将书册和上个,双手递了过去,快速解释:“我一开始借的时候不知道它里面写的是这些,不信你翻开前两页看看,都可正常了……”
温慎往木椅上一坐,靠在椅背上,翻开书册,看了她一眼,收回眼神往后阅览,云淡风轻道:“你是因为舍不得才不还书的?”
她猛然站起身,带得凳子哐当一声:“不是不是,我忘了。”
“忘了?”温慎扬了扬唇,抬眸看她着,随手将书册拎起,“我看这书册被翻得都能自动找见重点了,你能忘?”
她脸红了个透,微微垂下眼。
“明日拿去还了,以后要借什么书,必须要我检查过才能借。”温慎将书册合上,起身朝书桌旁走,就那么大喇喇将书放在了书桌正中间。
月妩头快埋到地里,但温慎好像不是很在意,放下书后便去收拾屋子了。
可听他这样轻松,月妩心里更羞愧,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他不经意间回头,看见地上溅开的泪花,才知晓她哭了,立即放下手中物件儿,快步走过去,扶起她的肩膀:“怎的又掉眼泪了。”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她哭得小脸都花了,肩膀一耸一耸的。
温慎不知这话从何提起:“为何忽然这样说?”
“因为、因为我看这种书,我不干净了……”
“看一本书便不干净了?”温慎笑着给她抹掉眼泪,将她抱去椅边坐下,“我又没说你,也未生气,只是这种书看多了有损心智,哪儿有什么干净不干净一说。”
她趴在他胸膛上,哭得伤心,断断续续道:“是、是宋积玉说的,他亲了我,他说我不干净了,你不会要我了……”
温慎闭了闭眼,在她发顶上亲了亲:“你心中是否只有我一个?”
她抬眸,连连点头,泪眼朦胧:“只有你一个,从以前到现在都只有你一个。”
“那就够了,那便是干净的。”
“你不会不要我,是不是?”
“是。”温慎吻掉她眼角的泪,“只是看了禁书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食色性也,人到了这个年纪都会这样,我也不例外。”
她吸了吸鼻子:“你也看过吗?”
温慎弯了弯唇,眼含笑意:“有的书中会写,看过也不奇怪,但未看过整本都是写这个的。”
月妩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我事先也不知里头是讲这个的。”
“即使是知晓也没关系的。”温慎轻轻将她脸上凌乱的发丝理好,“等你再长大一些,能辨明是非对错了,能自控了,那时想看什么就看什么。”
她枕在他肩上,轻轻应了一声。
“骄骄,我的骄骄。”温慎在她脸上亲了又亲,在她耳旁悄声道,“喜欢那册书里写的那样?我去学习学习?”
她的脸颊立即又烫又红,连眼角挂着的泪都要被蒸干,小声嘟囔:“才不要。”
“那明日便将书还了,以后不许再借这种书了,等以后你能看了,我陪你一起看。”
“那我何时才能看?”
温慎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尖:“男子二十岁才算成人,便仿照这个来,等你二十岁了便能看了。”
她在心里算了算,发现二十岁还要好久,突然就死了这条心,又问:“那要等我二十岁才能同房吗?”
“至少要等到十七八岁。”
她又算了算,发现也挺远的,到那时嫂子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温慎不知她心中所想,轻轻晃了晃她:“去洗个脸,抹些面膏,天气冷风又大,这样流眼泪,脸上会皴。”
她慢慢悠悠起身,和他一同进厨房洗脸。
今日摘了野百合,温慎正在淘洗,她抹好脸,便凑去他跟前,歪着脖子,问:“香不香?”
温慎垂首在她脸上嗅了嗅:“香。”
她脸上有点儿小得意,抢着洗菜。
“我的骄骄哪儿都是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