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身世
◎小秦不仅眼睛，额头也跟老爹很像！◎
顾青宇的脸上竟然涂了防晒雪花膏, 目前部队上只有她会做防晒雪花膏，她最清楚自己做的产品，因为放了二氧化钛, 所以雪花膏还有增白的效果，抹在脸上堪比抹粉，只不过质地上比现在的粉更细腻一些罢了。
而顾青宇也不知道去哪儿执行任务了，原本的古铜色肤色现在变得黑黝黝的，他涂抹到脸上防晒雪花膏, 不知道是因为没有推开, 还是怎么了, 防晒雪花膏在脸上根本没有涂抹均匀。
导致了他的脸上一片白, 一片黑, 极白和黑色在脸上交错, 堪比京剧大花脸, 不对, 京剧花脸好歹好看, 他呢, 黑黑白白的脸看着又脏, 有滑稽，再加上顾青宇生无可恋的表情, 太可乐了。
“哈哈哈……”
秦漫琳笑得肚子疼，眼眶里都笑出了生理性泪水。
顾青宇此刻感觉非常羞耻, 把脸扭过去, 面朝着墙，不让秦漫琳看, 如果有地方, 他现在就能钻进去。
而他的两双大手抬起来, 放到脸上，使劲地揉搓，大有把脸皮揉掉一层的架势。
陈鸿业弄来防晒雪花膏给他后，他估摸着秦漫琳查房的时间，把刘春雷支开，自己拿起镜子，打开防晒雪花膏，开始往脸上涂。
这是他这一辈子第一次涂这玩意，想着用得越多，说不定效果最好，谁知一抹脸上，就像在脸上用白灰抹了一层一样，脖子和耳朵处黑黝黝的，脸却白得像鬼，比他曾经见过的阴阳八卦图还要黑白分明，此刻他的脸一个字丑，俩字，很丑！
他立刻照着镜子打算用手揉搓掉，谁知道这个时候秦漫琳竟然来了，一想到被她看到这么幼稚丑陋的自己，他的手揉搓脸的时候更加用力了。
而秦漫琳见他力度大，赶紧憋着笑制止，“你的伤口还没有长好，不能用力。”
可顾青宇羞愤之下，反而揉搓得更用力了，他今天丢脸丢大发了，还是在心爱的姑娘面前丢脸，他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丢脸过。
“防晒霜用手搓是搓不掉的，只会让脸越来越花，得用香皂洗，才能洗干净。”
此刻的顾青宇就像炸毛的二哈，有些傻乎乎的，秦漫琳突然觉得他竟然有些可爱。
而可爱这样的形容词竟然用在了顾青宇身上，秦漫琳又憋不住要笑了，不过看到顾青宇暴躁羞耻的表情，她识趣地没有笑出声，她是医生，顾青宇是病人，医生得照顾病人的情绪不是。
于是说道:“我去打点水来给你洗脸。”
顾青宇用鼻子“嗯”了一声，因为他此刻不想说话，太太丢人了。
而秦漫琳一出病房，就快步跑到走廊的另外一边，捂着肚子大笑出声，哈哈哈，谁能想到一向以硬汉形象示人的顾青宇，竟然这么爱美，竟然往脸上涂抹防晒雪花膏，太可乐了，说出去怕没有人相信。
终于笑够了，她去水房打了水，端着回到了病房，顾青宇这次没有转身，脸对着墙，闷声道:“把水放旁边，我自己洗。”
秦漫琳还想要看顾青宇的笑话，“顾副营长，还是让我来吧，等帮你洗了脸，我再教教你怎么涂抹防晒雪花膏。”
顾青宇这辈子都不想要听到防晒雪花膏几个字了，烦躁道:“不用教我，我以后再也不会用了。”
丢一次人就够了，他可不想再丢人，陈鸿业那个臭小子，这次真是害惨他了，防晒雪花膏是会让人变白，可却不是他要的白啊。
而秦漫琳没有强求，闻言笑着道:“顾副营长，你好好洗脸，我在病房外面等你，你洗好了脸叫我。”
顾青宇再次“嗯”了一声，而秦漫琳的脚步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突然间转身，看着脸还对着墙的顾青宇道:“没想到顾副营长竟然这么爱美。”
顾青宇直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争先恐后地全聚集在了脸上，他的脸烫得厉害，他感觉都能在上面烤鸟蛋了。
陈鸿业给他等着，这给他出的什么馊主意，让他以后还怎么在心爱的姑娘面前抬头做人，等他好了，他一定好好地操练操练他。
正在食堂吃饭的陈鸿业突然间鼻子痒痒，想打喷嚏，好悬刚才把嘴巴里的粥给咽进了肚子，要不然肯定会天女散花。
顾青宇这边在秦漫琳出了病房后，便用手撩起秦漫琳用法子放到他胸前的水盆里的水洗脸，用清水洗了洗，雪花膏没洗干净，后来用上了香皂才洗干净，唉，这是吃了不了解防晒雪花膏的亏啊。
“秦医生，你来看副营长啊，怎么不进去？”
刘春雷约莫着时间差不多了，便从食堂提着饭回来了，看到秦漫琳站在病房门口不进去，便好奇道。
秦漫琳笑道:“不方便！”
刘春雷疑惑，咋就不方便了？不过没容她多想，病房里传出来了顾青宇的声音，“可以进来了。”
“还真是不方便啊。”刘春雷跟在秦漫琳恍然无语，结果进门后，看到顾青宇刚洗过脸的样子，便好奇道:“副营长，你在屋里洗脸，有啥不能看的，让秦医生站在外面？”
说完就给他递眼色，对秦医生这态度，秦医生会愿意和你处对象才怪。
顾青宇一个利眼过去，刘春雷立刻闭嘴，他把饭盒放在床头柜上，邀请秦漫琳道:“秦医生，吃过饭了没有？我打的饭有点多，你在这里吃点儿吧。”
秦漫琳拒绝了，“不了，我晚上跟人约好了。”
顾青宇的雷达立刻响了，问:“跟谁一起吃饭啊？我认识吗？”
秦漫琳瞅着他一副警惕的神情，挑眉道:“你们认识，你们周团长家。”
她也才知道张智爱人的嫂子和王珺是表姐妹，张智的老爹病了，家里不适合相看，便把地点改成了周团长家。
这么一说顾青宇更不放心了，虽然打听到那个飞行员长得一般，但是万一秦漫琳就看上了呢，怎么办？
他倒是想要装不舒服，可是他不想骗秦漫琳，她本来就对他有芥蒂了，再骗她，除非他不想和她好了。
“你去把陈鸿业，还有姜志成叫来！”
秦漫琳一走，顾青宇就赶紧布防，应对敌情。
刘春雷也知道事态紧急，饭都顾不得吃，抬腿就要出门，却被顾青宇叫住了，“别去了。”
刘春雷急了，“副营长，您要是不采取行动，秦医生就被别人抢走了。”
顾青宇却说道:“做人做事得光明磊落，谈感情也一样，我喜欢秦医生，但却不是秦医生唯一的选择，她多接触接触人，比较一下也好。”
接着他自傲一笑，“经过比较后，我的好才能越发突显出来。”
刘春雷不懂爱情，但他懂打仗，秦医生就是他们的阵地，怎么能让人呢？
顾青宇暼他一眼，“照我的话去做，吃过饭，就是周团长家附近打听情况。”
而等刘春雷准备离开，他又嘱咐了一句，“不要去破坏小秦相亲。”
刘春雷心虚地看了眼顾青宇，他们副营长简直就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他心里咋想的，他都能猜到，他确实想要搞破坏来着，他们副营长和小秦医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任何人都不能破坏，结果小心思被拆穿了。
“副营长，我就在周团长家附近转转。”
刘春雷做了保证，出门交待了护士一声，让她帮忙多照看着顾青宇，他便向着周团长家走去。
此刻周团长家，经过介绍后，周团长和王珺夫妻俩找了借口避开了，只留下秦漫琳和那个飞行员俩人。
“秦漫琳同志，你的情况我已经了解了，我的情况想必我姑姑已经跟你说了，我的工作很忙，顾不到家里，所以我的妻子就得担负起照顾孩子和老人的重任，而你是外科医生，工作一般也会很忙，我冒昧问下，你准备怎么兼顾家庭和事业？”
柳师母的侄儿名叫柳飞跃，虽然身高比顾青宇矮了点儿，但人家长得也算俊朗，白皙的皮肤，温和的气质，非常符合当初秦漫琳说的白净斯文的条件。
但人气质温和，但说出的话满满的优越感，上来就提要求，不过人还算爽快，人家有条件，有资格提，也是从人家本身实际出发，而且也算开诚布公。
那么她也不藏着掖着了，“如果让我在事业和家庭中选择，我会选择事业，而且我目前也没有兼顾家庭和事业的能力，我只能选择一头。”
柳飞跃一愣，他没想到秦漫琳这么直接，而且连犹豫都没有就选择了事业，他抬眼看了看她，很漂亮，眉眼间还带着坚韧，这女孩儿他是心动的，可惜她事业心太重了，不符合他对妻子的要求。
但他还是争取了下，“你不再考虑考虑了？”
毕竟他的条件不差，飞行员的工资和待遇绝对是这个年代顶尖级别的，他父母是双职工，工资也不低，不用他补贴，还能反过来补贴他，他的条件是可以说是凤毛麟角了，要不是真看上秦漫琳了，他不会多问一句。
秦漫琳摇了摇头，坚定道:“我已经考虑得很清楚了。”
柳飞跃很遗憾，这还是他第一个心动的姑娘呢。
“小秦，飞跃这孩子除了顾不了家，品性不错，工作和能力也不错，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
得知相亲最后没有成，是因为秦漫琳不愿意放弃工作，以家庭为重的原因，王珺不由劝说起秦漫琳来。
秦漫琳摇了摇头，“我不想放弃事业，放弃我的理想。”
王珺又劝道:“你一个女孩子这么拼干啥，女人最后的归宿还不是家庭，把男人和孩子照顾好，就是女人最大的事业了。”
秦漫琳不赞同这个观点，但也没有去反驳，只是眼神坚定地再次重申自己的立场，“王阿姨，其他女人我管不着，但是我却不能围着丈夫和孩子转悠的。”
王珺劝不了她，说道:“你这样不顾家，还这么好强，哪个男同志会敢娶你？”
秦漫琳下巴一抬，“他们不敢娶，正好我还想不想嫁呢。”
“说什么呢，你！”王珺伸手戳了戳她的脑袋，没气道:“你不嫁，还打算孤独终老啊，你老了，咋办？”
秦漫琳满脸的自信，“以我的本事，等我老了，最差也能混成我周老师的样子，够级别让国家给我养老了，这个比劳心劳力地养活大孩子还要可靠。”
王珺见她越说越没边了，赶紧打住，说道:“既然飞跃不合适，我再给你物色其他的，女人啊，不结婚生子，终究是不完整的。”
秦漫琳刚要反驳，就被王珺给瞪了回去，“这事听我的，要不然你以后就别登我家的门。”
她还能怎么着，聪明地选择了不吭声，她不反对，但也不同意。
再说刘春雷，虽然没有去破坏秦漫琳相亲，但是也进了周团长家，他跟周团长的警卫员有交情，假装跟警卫员说话，其实一直在关注着秦漫琳，听到相亲最后没成，他差点高兴地跳起来，真是太好了。
他在周团长家也待不住了，赶紧去了部队医院，跟顾青宇报告好消息，“副营长，好消息，没成，秦医生和那个飞行员没成！”
顾青宇这天晚上一直心神不宁，就怕听到秦漫琳相亲成功的消息，现在终于听到了他想要的消息，他嘴角刚上扬一个弧度，就立刻拉平了，问道:“是小秦没看上他，还是他没看上小秦？”
前则还好，后则，哼，那男的眼瞎！
“他们谁也没看上谁。”
刘春雷说道:“那男的觉得秦医生做外科医生太忙顾不了家，秦医生不愿意妥协。”
接着他了眼顾青宇，抿了抿唇问道:“那男的工作忙顾不了家，副营长，你也是啊，那你和秦医生如果成了，将来有了孩子，谁来照顾？”
这是个好问题，顾青宇还真没有想过这些，确定了心意就赶紧表白，先把坑站住，接着秦漫琳拒绝了他，他又想着追求她，哪里想过那么远？
“副营长，周副院长给秦医生介绍的对象，会做饭，做家务。”
刘春雷见顾青宇不说话，便把自己刚刚打听来的消息说了。
顾青宇听了，嗤笑一声，抬了抬小巴，“做饭很难吗？三岁小孩子都会做家务，算什么本事。”
他父亲捡到他的时候，他母亲就已经去了，所以他一直和父亲相依为命，父亲工作又忙，做饭，做家务的事儿，便留给了他。
“副营长，幸不辱命！”
正说着话，病房门打开，陈鸿业走了进来，也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他做通了赵丹的工作，赵丹愿意在秦漫琳面前说顾青宇的好话。
顾青宇开心了，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
“副营长，外人再努力，也没有你自己亲自上来得好。”
陈鸿业接着又提议道。
顾青宇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他也想，可是目前他还下不了床，想起这伤的由来，他眼睛迸发出一股子杀气。
“副，副营长，你怎么了？”
刘春雷被顾青宇的眼神给吓住了，说话都开始结巴了。
顾青宇没有回答他，反而看向陈鸿业，问:“我让你打听的事怎么样了？”
陈鸿业:“章婉茹和李首长离婚后，再嫁的人是革委会的人，这人和上面那四个人关系不错，手中颇有些权利，不过他的势力都在地方上，部队他还伸不进手。”
顾青宇勾唇冷笑，“他是没有，但章婉茹又不是他一个男人，李清泉可是宝贝她得很，现在是离婚了，但一起生活了多年，李清泉的势力和人脉，章婉茹多多少少都掌控了点儿。”
“副营长，老陈，你们在说啥？”
刘春雷在一旁听这俩人说话，怎么越听越迷糊了。
陈鸿业扭脸看向他，“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
顾青宇见刘春雷不服气地想要反驳，便给他找了点事，让他忙活去了。
“老顾，你这次受伤的事，李伯伯不知道，要不然他肯定不会放过章婉茹的。”
陈鸿业不想自己的上司兼好友被仇恨吞没，试探着劝了一句。
谁知顾青宇的神色更冷了，“他知道又怎样，不过惺惺作态地不痛不痒地教训章婉茹一顿，连她的毫毛都伤不到，没得让人恶心！”
陈鸿业不敢劝了，李清泉别的还好，就是不知道为何对上章婉茹，总是犯糊涂。
不过接着他又有了一个疑问，“你说章婉茹什么时候知道你在这里的？”
这个顾青宇有大概的猜想，“应该是从赵伟峰的爹回去提到我，让那个女人起疑心了。”
陈鸿业想骂娘，这都是什么事儿啊，简直就是无妄之灾，接着他又道:“章婉茹都改嫁了，怎么还揪着你不放？”
“哼，他是怕我成长起来找她复仇，而她也早就把李清泉的资源和人脉，当成了她的囊中之物，怕我回去跟她争。”
顾青宇的声音冷地掉冰碴子，陈鸿业的表情也冷了，骂了句，“贪心不足的疯女人！”
不过骂归骂，眼前最要紧的是顾青宇的安全问题，“那个疯女人一击不成，肯定还会有后手，你的安全得小心了。”
顾青宇拧了拧眉接着又松开，眼睛迸发出惊人的亮光，说道:“你帮我弄到李清泉的联系方式，我要和他通话。”
如果是以前，他肯定不会搭理李清泉，可是现在他有了喜欢的人，就有了软肋，不想再去冒险了。
陈鸿业欣慰道:“你早就该这样了，李伯伯手里的资源虽然被那个女人掌控了一些，但手里留下来的，还是不可估量，有了这些，你的仕途也能走得顺利一些。”
顾青宇紧抿着唇没有说话，胸腔里翻腾着戾气，因为他想起了曾经的亲人，爸爸妈妈还有奶奶，可他们全被章婉茹害了，再加上这次的杀身之仇，他和章婉茹不死不休！
有了压力，就有了动力，无论是追心爱的姑娘，还是要报仇，都得有一副健康的身体，顾青宇接下来听话了不少，积极地配合医生，再也不闹腾幺蛾子了。
秦漫琳给他伤口换药的时候，还诧异地问过:“你怎么最近这么老实？”
顾青宇闷笑道:“因为医生是你啊。”
猝不及防地被撩了，秦漫琳的耳朵有些发烧，气恼地瞪了他一眼，“看来还是没变，只不过从光明磊落地坏人，变成了肚里全是坏水的小人。”
被骂了，顾青宇不仅不生气，反而很高兴，问道:“小秦，我这两天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如果夫妻俩都忙，家庭谁来照顾？你猜我是怎么想的？”
秦漫琳甩给他一个大白眼，淡淡地说道:“不想知道！”
顾青宇被拒绝了，但还是自顾自地说了，“男女平等，工作更不分贵贱，家庭更是夫妻俩人的家，所以谁也不能强求谁放弃工作。”
秦漫琳心里冷哼，这话说得好听，但没有具体的解决办法，哄一哄天真小姑娘还好，她可不会上当。
而顾青宇见她没有打断他的话，就知道她其实在听，便继续说道:“工作都忙的夫妻，俩人应该加强沟通，一起坐下来协调俩人的工作时间，把工作时间稍微错开点，这样双方就能一起照顾家庭了，另外就是家里有老人的话，也可以在先开始帮两年的忙，帮小夫妻度过兵荒马乱的磨合时间。”
这段话还算有些内容，不过这和她有什么关系，秦漫琳笑着道:“顾副营长观念还挺好的。”
顾青宇眼巴巴地等着秦漫琳夸奖，可惜就这么干巴巴的一句，打算再说些什么，秦漫琳已经帮她换好药了，收拾了东西，准备走人。
“唉！”
他深深地叹口气，他看上的姑娘果然与众不同。
“年纪轻轻地叹啥气呢，好日子都让你叹没了。”
门口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顾青宇打眼一瞧，脸上的神情便柔和下来，声音带着一丝惊喜，“爹，您咋来了？”
再坚强的人生病时候也是脆弱的，比任何时候都需要家人的关怀，顾青宇也不例外。
顾父顾景山里面穿着中山装，外面套着军大衣，俩只大手一手提了一个行李包，他身板挺直，五官俊朗，一双杏仁眼炯炯有神，可最惹人注意的，还是他那一头白发，虽然他都是当爷爷的年纪了，可也才四十多岁呢，男人的这个年纪还是正当年，而他却华发早生。
而他此刻正眼睛喷火地看着自己儿子，没好气地道:“我来看看你死没死！”
顾青宇的伤已经能自己坐起来，他把上身挺直，朝着老爹抬了抬下巴，很是欠揍地说道:“那您失望了，我活得好好的。”
顾景山的杏眼瞪圆，他这是养了一个什么倒霉儿子，抬腿走到他床边，把行李包一放，开始兴师问罪了，“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不给家里说一声，你是不是连临死前的最后一面，都不想留给老子？”
“这不是不想心疼您，不像您受累吗？”
顾青宇见老爹这次真得气大发了，赶紧识趣地说好话。
他识趣了，顾景山拉了椅子坐他床边，态度也软了下来，关心地问道:“你的伤咋样了？”
顾青宇自然捡好的说，“快好了，再休养两天就能出院了。”
顾景山松了口气之余，便又开骂:“臭小子，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
但这次声音里带着哽咽，显然这次顾青宇把他给吓着了。
顾青宇神情触动，劝道:“我这不是好了吗？受伤做的手术很成功，后来又有战友照顾，便不想让您来回奔波。”
顾景山的杏仁眼再次瞪圆，“比起你瞒着我，再折腾我也乐意！”
顾青宇突然间一阵恍惚，老爹的眼睛咋和小秦的眼睛那么像，接着眼前就多了一只晃动的大手，“怎么突然愣住了，不会傻了吧？”
顾青宇一梗，无奈道:“您就能不能想我点儿好。”
这也就是自己老爹，换个人，他保证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那样红。
顾景山给了他一个白眼，顾青宇再次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所以大家理解他为什么不让老爹来照顾自己了，他来了，他们父子整天吵架吧。
不过想起刚才的想法，他心里突然一动，看着老爹银白的头发，问:“妹妹还没有消息吗？”
顾景山叹气，“过去快二十年了，哪里那么容易找到。”
按说老爹正伤心，顾青宇该安慰才是，可是他却又看着老爹发呆，因为他又有一个发现，小秦不仅眼睛像老爹，就是额头也像呢。
想起她的身世，他突然心里一动，她会不会就是妹妹？
虽然顾家在省城卫城，秦漫琳是在安远县被捡到，距离有些远，但是万一就是呢，这个想法在心里一冒头，便再难抽离。
他眉头动了动，是该查一查了，不为老爹和妹妹，给小秦找到亲人也好。
而秦漫琳不知顾青宇要帮她找亲人，她此刻收到一个好消息，她的处分终于结束了，她终于又能进手术室上手术了。
而因为她给顾青宇做手术，她的医术也得到了认可，医院方面给她安排的手术难度也增加了。
她忙碌起来，自然就顾不到顾青宇了，他的伤情已经稳定，只要按时换药，用药就好。
“小秦，你最近很忙吗？”
长久见不到人，顾青宇便开始问了起来。
秦漫琳淡声道:“嗯，我的处分结束了，
殪崋
医院给我安排了手术。”
顾青宇替她高兴，“恭喜你，还有对不起，要不是救我，你也不会背处分。”
秦漫琳:“不关你的事，人命关天，无论什么处分，无论当时是谁，我都会选择救人。”
顾青宇心里微微失落，因为他突然间发现在秦漫琳心里，他一点也不特殊，就跟刘春雷他们一样，只是认识的朋友而已。
“医生，我儿子什么时候能出院？”
顾景山从外面进来，看到秦漫琳之后，便问了一句。
秦漫琳:“这得看他的恢复情况，照现在的恢复速度，很快就能出院。”
顾景山高兴道谢，秦漫琳眉眼一弯，“大爷，不用谢，这是我们医生该做的。”
虽然秦漫琳戴着口罩，但是顾景山看着她露在口罩外面的眉眼，觉得莫名熟悉。
“小宇，这位医生很年轻啊。”
秦漫琳离开后，顾景山夸赞道。
顾青宇嘴角一勾，便开始科普起秦漫琳的天才来，顾景山听得赞叹连连。
因为老爹来了，顾青宇和陈鸿业他们见面后，不好讨论追秦漫琳的事儿，所以顾青宇老实得很，再没有搞小动作了，只等顾青宇出院后，再发起总攻。
虽然目前不能有动作，但是先前他的布局，已然开始运作起来。
比如赵丹，她终于从外地演出回来了，一回来就直奔部队医院找秦漫琳，“小秦，听说周副院长给你介绍了对象，看过没有？”
秦漫琳摇头，“没有呢，人家毕竟在京城，又有工作，没时间过来，老师先让我和他当成笔友处着。”
赵丹好奇地问:“那你觉得他咋样啊？”
秦漫琳笑道:“他性格温和，和我同是从事医学，还挺聊得来的。”
赵丹真心为她高兴，“那你好好把握，不过最好还是见上一面后，再决定要不要和他继续下去。”
不过想起托她说好话的顾青宇，可是给了她梦寐以求的收音机票呢，她总得帮帮人家，便采用了拖字决，让他出院后，自己来争取美人芳心。
“小秦，你知道顾青宇的爹为啥是白头发吗？”
赵丹还是敬业的，打算继续帮顾青宇赢取印象分。
秦漫琳还真有些好奇，“为什么？”
赵丹这才说了，“他妻子生孩子的时候难产没了，偏偏屋漏偏逢连夜雨，他妻子用命换来的闺女被人偷了，双重打击下，他一夜白了头，他这些年一直带着顾青宇过日子，没有再娶，这些年他的生活里就两件事，工作和找闺女。”
说着她看了眼秦漫琳的神色，故意感叹道:“都说儿子随爹，顾伯伯痴情，顾青宇也应该不差。”
秦漫琳歪头打趣她道:“怎么，看上顾青宇了？”
“怎么可能？”
赵丹瞪大了眼睛，辩驳道:“我怎么会看上那个变态！”
顾青宇布局的第一步失败，不过他的伤差不多也好了，能下床走动了，也该他亲自上阵了。
正说着呢，穿着病号服的顾青宇就出现在了她视线范围内，效率挺高的啊，这才能下床两天，就开始动作了。
作者有话说：
小可爱们，端午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