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之嫁高门成对照组

64 第 64 章 开车

易思月刚想回看, 车头一个拐弯,她差点飞了出去,要不是手杆抓得紧, 此刻怕是已经贴在前窗上了。

吐出口气,她来不及害怕,也管不了车上一片的哭喊, 叫骂, 急急忙忙朝司机看去, 发现他正双手握着方向盘,人却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她的心登时提到了嗓子眼。

不能出事,不能让这人出事, 否则,不止她,整车人都得去见上,不,是马克思了。

易思月深深吸口气,擦了擦手心的汗, 努力保持镇定,然后用尽全身力气, 朝着司机大喊:“同志,同志,你是不是哮喘发了?你的药呢?在哪里, 快, 我帮你拿。”

“包,包,包里。”司机边喘边回:“就, 就在包,黑色的包里。”

包,哪里有包?易思月将司机周围都看了个遍,完全没发现它的踪迹,“在哪里,包在哪里?”

“票,票”话没说完,他又一个呼吸不上来,单手捂胸,面目扭曲。

易思月鼓起来的气,顿时跟洪水一样,**,他是指望不上了,得自己找,自己找,黑色的包,票,黑色的包,票,是售货员背的包,对,是她的,她怎么忘了,刚刚上车前,给的一块,找了八毛二分,就是售货员从包里拿出来的。

易思月抓紧手杆,四处张望,寻找售票员,待看到人后,她的心顿时拔凉拔凉,这,这人怎么跑最后面去了,她顿时痛苦面具。

薅了把头发,易思月压下心中复杂,气沉丹田,对外发力:“同志们,麻烦让出一条路,让售票员同志上前,她的包里有司机同志的药,司机同志用了药,我们就安全了,快,大家让开。”

“她说的是真的吗?”

“不知道啊,但还是让开吧,总比等死强。”

“是,是,快,大家让开,让开,听这位女同志的,让条路出来。”

“快,那个篮子谁的,抛一边,快。”

一时之间,大家都在为开道努力,当然,也有没长脑子的。

“她说是就是啊,指不定是为了骗我们自己逃跑呢?”

“就是,就是,让啥让,不让。”

但这种驴粪蛋表面光的货色毕竟只是少数,只要脖子上那玩意不是长着好看的人就知道,现在只有同心协力才能渡过难关。

于是,很快,即使车厢翻江倒海,但众人依旧在一分钟内整出了一小条过道。

而被摔得七荤八素,啥也听不见的售票员,也被人给推到车头前,“同志,同志,药呢?”

易思月看到人,连忙追问,谁知那女同志大概是被撞得不轻,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压根回答不了易思月。

没办法,易思月只好解下她肩上的包包,打开,略过里面的一分,两分,一毛,两角等各种毛票,直接拎起了一个塑胶瓶,看着上面大大的哮喘专用四个字,易思月松了口气,立刻朝司机鼻嘴喷洒过去,一下,两下,下,四下过去,司机终于不喘了。

众人忍不住欢呼,“好了,好了,他好了。”

“活下来了,活下来了。”

“呜呜,呜呜,终于不用死了。”

“没事了,我们没事了,太好了!”

车上一片欢呼,但易思月却没放松警惕,她看向司机:“同志,找个安全的地方,把车停下来,去医院看看吧。”

谁知才好的司机,虽脸色苍白,但还是坚定摇头:“不行,我得把这条线走完。”

“不是,同志,领导人都说做事得透过现象看本质,你这身体撑不住,咋将人送回

去?”易思月不理解,且大受震撼,这世上,还有比命更重要的事?

司机苍白一笑:“同志,为人民服务才是我们该做的事,大家现在都急着回家,等不了的,况且,我这是老毛病了,一时半会儿,没事的。”

易思月沉默了,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虽觉得这种行为蠢得冒泡,但面对别人捧出的真心,也没想过践踏,可看着他用了药后,依旧粗重的呼吸,她又觉得,一条人命,不能不管。

她看了看和后世公交差不了多少的配置,内心天人交战,最后想了又想,才咬牙开口:“同志,这段线我也挺熟,汽车我之前学过,你去医院,剩下的,我来替你吧。”

“啥?”司机,也就是时红旗,惊得方向盘差点打错:“你学过开车?”女司机,女拖拉手确实不少,但跟眼前人这么年轻的,他开了二十年,见过的一个巴掌都数不过来。

“我会开。”不仅学过,她还开过,要知道,上辈子为了挣钱,她在大学时,可是兼职连开四年晚公交的,这车,她不说闭着眼睛能开,但开成飞车是没问题的。

“那”

“不行,不就是哮喘吗?有啥了不起的,以前他又不是没犯过,忍忍就行了,再说,你说会开就会啊,要是出事了咋办?”售票员望着易思月盛气凌人道。

而她这话一落,应和者无数。

“是啊,是啊,小同志,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这车也不能随便开的。”

“没错,没错,咱们都坐着呢,要是出了点意外,那就完了。”

“小同志,刚才你是救了我们的命,我们感激,但你可不能胡说八道。”

“是啊,同志,你要真会开车,咋没进公交公司?”

“同志,谢谢你,我,呼,呼,呼。”时红旗一句话还没说完,又开始上气不接下气,车子重新开始摇摆,幸好易思月手中握着药,赶紧又一次给他喷上,这回连喷七八下,他才勉强恢复神智。

幸好这个年代,公交车少,汽车更是凤毛菱角,不然,就方才两次的神龙甩尾,全车人都得跟世界说拜拜。

“同志,你这是重度哮喘发作,不马上去医院,会窒息的。”窒息是小事,甚至搞不好,他会给众人来个原地去世。

勉强恢复意识的时红旗也知道自己这回的病发不像以前那么简单了,他看了看前方模模糊糊的道路,又望了望身后一群人,再看着面色冷淡的易思月,他咬了咬腮帮子:“同志,你真的会开吗?”

“不行,时同志,你这是对人民生命财产的不负责任,我不同意,你要是真这么做,我会去公交公司举报你的。”售票员王霞大发雷霆。

可时红旗的心脏疼得快要炸开了,脑袋更是连左右都要分不清了,哪里听得到这些,他见前面就是医院,赶紧踩了刹车,停了下来,王霞见状更是怒火中烧:“不行,不能停,这一停,我们这个月的工资全没了,还有今后半年的补贴,甚至我们都会不能出来跑线了,你知不知道啊,姓时的。”

原来是因为这样,易思月恍然大悟,时红旗却只叮嘱易思月:“同志,剩下的路就交给你了,我,我”话还没说完,眼睛一翻,彻底不醒人事。

“快,来两个同志,将他送医院去。”话音落下,易父易母就率先上去帮忙,自家女儿要做的事,咋能不给面子。

易父易母上去后,很快也有四个人跟了上去,不到一会儿,司机就被抬下了车,“爹,娘,你们在医院等我,跑完这条线我就回来,大概一个半小时。”

“好嘞,你去吧。”

“慢慢来,不要着急,我们等你。”

“好。”易思月说着,坐上了驾驶位,见她真上去了,王霞当即脸就气青了,易思月瞥她一眼:“不想要工资了?”

王霞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你,你,你”。

易思月将她抖出残影的手指掰回去:“我长得很像猫吗?”

“什么?”王霞纳闷,怎么说起这个了。

“猫有九命可以折腾,我可没有,所以,把你的心放回肚子,就算天上下刀子,我也会把这车开得稳稳当当,送你回终点站。”话虽这么说,但一听易思月要走完这条线,方才满座的连站人都没处下脚的车厢,只剩下零星几个人,看来不太聪明的亚子,只有少数。

唉,人艰不拆啊,叹完气,易思月重新开始了在马路上的驰骋,结果,越开,她越高兴,越爽,你们体验过万里水泥一辆车的寂寞吗?

你们感受过一路顺拐,把公交车开出飞机的快乐吗?此时此刻,这些快乐,开着公交的易思月全都拥有了。

真t的爽啊,易思月决定,她要开车,要考证,要当上公交司机!

“喂,你叫啥,开了多久的车?”豪言壮语刚放下,方才对她百般瞧不上的王霞,走了过来。

看她神色不善,易思月瞬间摆起攻击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