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靠山
晚上的涮锅很成功, 两人各坐在炕桌一边,吃得全情投入。
冯莱莱也没想到自己为了拯救李重润的厨艺,临时想到的吃法, 就白水煮的肉和排骨和白菜片萝卜片,蘸上她调的麻酱料, 会这么好吃,这么别有风味。
美中不足的是,稍微和杂粮饼不是那么太搭。
吃好了, 离开炕桌拥着被坐好,冯莱莱意犹未尽说:“下次应该弄点粉条和红薯片, 哦, 还有豆腐,最后再下点手擀面, 绝了。”
“我以前从不吃火锅,现在觉着挺亏的。”李重润又接着,“姥爷今晚也亏到了。”
这人的小心眼真是无处不在, 冯莱莱不说话, 只看着他笑啊笑。
李重润嘴角刚绽出抹笑意, 低头,看到炕桌上的碗盘筷子勺,笑容冻在了嘴角。
吃了美食,本该是最惬意悠闲的时间, 他还得收拾桌子刷碗。
躲不掉的活, 还不如早干完早解脱。他认命地下炕, 开始往厨房拣碗。
等一切都干完, 他洗漱好打了盆热水进屋,准备开始每日一泡脚。
水盆放到地上, 拿擦脚巾时,对上冯莱莱眼巴巴水汪汪的眼神,他很快意会:“我帮你打洗脚水。”转身拿了冯莱莱的洗脚盆去了厨房。
并排泡着脚,冯莱莱跟他道了谢:“大佬,今天多亏你了,辛苦啦。”
“没什么,你不说我们是室友么,帮忙是应该的,谈不上辛苦。”李重润回道。
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今天已经迈出喜人的一步了。
再多做什么,反会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引人怀疑。
一天达成一点,不过是三五天的事。
冯莱莱只笑笑,她总会让他知道,分内活计是应该,跟帮忙是两回事。
还有今天他给她打洗脚水,她昨天不也照顾他给打洗脚水来着。
所以哪来的帮忙,明明是礼尚往来好不好。
冯莱莱的小心眼一点也不少,笑容未减,心里已经一条条都给记上了。
倒了洗脚水,李重润上炕开始铺被褥。
由奢入简难,他现在上炕就想歪着躺着。
虽然冯莱莱变得很不一样了,爱笑,还笑得很有女人味儿,跟之前的直白爽快的男孩儿风判若两人,让他很不适应。
下午那会儿他很别扭,还躲到了赵四海那里。
不过他很快就转过弯来了。
冯莱莱又没提让他回避,就表明她不介意,可以一切如常,他躲的个什么劲儿?
只要假结婚和做室友这个基本方针不动摇,其它的真不必纠结。
一个屋住着,冯莱莱生理期时他总要面对,所以还是平常心,尽量忽略就好了。
等舒服的躺靠下来,李重润更觉自己白白损失了一下午好眠。
是他着相了,无论怎么变化,不也还是冯莱莱吗,他不该乱了心性。
——
赵四海给开的汤药虽苦,却很有效。
天不亮被赵四海拍门,一碗药喝下去后,等天亮起来,冯莱莱自觉比哪次都好多了。
以前生理期第二天是她最难受的时候,止痛片都止不住的疼,上班就不用想了。
方大头虽然平时往死了用她,可在她每月生理期请假时又特别通融。
这也是冯莱莱宁可硬凹女汉子人设也要留下来的原因之一。
早上李重润还是被赵四海喊出去站桩了,不过今天他已经没那么狼狈了。
只是刚进屋时有点别脚,很快就行动自如了。
因为生理期,冯莱莱得以延后几天练武。
可想到前两天李重润的痛苦脸,她这会儿已经开始愁上了。
她一点也不想练武,她只想做娇美人,不想当霸王花。
早饭是赵四海和李重润合作的,李重润负责烧火打下手,赵四海管着蒸炒,一顿饭又解决了。
时隔多日再吃自己做的饭,赵四海很嫌弃。
他昨晚在村民家也没吃好,虽然有鱼有肉,可味道差远了,再不想多来几回了。
还关着赵家子嗣后代,也不容轻忽。
所以给冯莱莱调养身体刻不容缓,他无比上心。
昨晚上他回来,又翻遍箱子柜子,把珍藏多年的极品药材找出来,只要觉着对冯莱莱好的,他准备都给用上。
这也是为什么冯莱莱今早会好很多的原因,加了那么多好药材,赵四海下大本了。
吃了早饭,冯莱莱还去上班。
路上她走得格外慢,也格外胆战心惊。
肚子是没那么疼了,可没有姨妈巾,只垫着卫生纸,她一点安全感也没有,生怕哪里来个测漏,她真不能接受。
也因为她走得慢,路上下早工的人都走差不多了,今天铁定是要卡点进教室了。
不过村里小学要求没那么严格,别的老师也都是七点二十才到校,偶尔晚个十分八分都是允许的。
走到半途的时候,却看到赵水柳和冯满成走在对面,母子俩说着话,似乎起了争执。
看到冯莱莱,赵水柳直奔过来,脸上很明显的不痛快:“那个顾湘找你哥说要跟他搞对象,明显是不安好心,你哥还要同意,莱莱你帮妈说说你哥。”
“啊?”这个瓜有点太离谱了,顾湘会喜欢冯满成?从哪个角度看都不可能吧。
冯满成虽然是沅溪大队数得着的俊俏能干青年,本村和附近村子里喜欢他的姑娘也不少,她在学校里都被打听过,问冯满成啥时候说亲。
说顾湘会喜欢他,随便找个村里人问,都不会有人信。
相反,因为她抢了李重润,让顾湘没了对象,想搅活冯家不好过这个理由,虽然也很扯,可冯莱莱还更信一些。
可看着虽羞赧却坚决的冯满成,想到顾湘少有的漂亮,她又很理解了。
谁不喜欢美人呢,而且顾湘不止漂亮,那一身特别的书卷气,对农村男青年是绝对的吸引,白月光女神一样了。
冯莱莱不知该咋劝,她也没这方面的经验,也不太想劝。
初来乍到,得了冯满成几天照顾,估着有聊三五分钟的时间,冯莱莱觉着不劝也要提点几句,也算她略尽了心意。
“哥,你觉着顾湘喜欢你吗?”
“我知道她不喜欢我,她惦记的还是那谁……”冯满成没说完,可都知道他说的是谁。
“那你也想跟她结婚是吗?”
“只要她肯,我就想娶。”
“结婚了也等不来她喜欢,或着将来她找机会回城了,把你和孩子都丢这儿不要了,哥你也要娶,将来也不提后悔吗?”
“她怎么样我都认,不会后悔。”
冯满成这是妥妥的暗恋已久,若没机会倒罢了,有机会一定死不放手的。
根本拦不住,冯莱莱判定完毕。
所以还劝啥呀,“哥,你想过什么日子自己做主,别人不好干涉,我只能说,无论你做什么选择我都尊重支持。”
“莱莱,妈是让你帮着劝你哥的,你咋能这样说呢。”赵水柳很不高兴。
冯莱莱这才转向她:“妈,我自己就是不管不顾的,你让我劝我哥,这明显没有说服力呀。我还赶着上班,你回去找爹商量吧。”
再不走真来不及了,冯莱莱跟冯满成示意后,匆匆走了。
一上午好几趟厕所,学校里的大厕所,冯莱莱去到要崩溃。
光顾着关注姨妈量,早上的大瓜她都没时间细想。
等中午回到家里,看到已经在厨房忙活的李重润,冯莱莱才想起来。
做为顾湘当初的绯闻男友,冯莱莱觉着有必要跟他交流下八卦。
她也进了厨房,看到他正拿起锅盖看锅里的汤,惊奇道:“大佬,哪来的鸡,都是你杀你收拾的?你已经进步至此了?”
李重润自觉已经升华了:“姥爷去村里买的,鸡是我杀的,毛是我烫了拔的,整套工作都是我做的,你中午等着喝鸡汤吧。”
早上赵四海抓了只鸡过来,说他也算入了武道,别的不行,以后跟他上山,能追上兔子逮只山鸡是必须的,所以今天从杀鸡开始练起来吧。
不愧是祖孙俩,行为方式都一样,赵四海也给他了一张纸,上面写着杀鸡拔毛收拾内脏的教程,虽粗略了点,但重点都在。
那一刻,看着脚下的鸡,李重润忽然就认清了自己在这个家的真实地位。
姥爷对他的偏袒是随机的,外孙女才是人的真心头宝。
这不,冯莱莱一病,鸡也安排上了,常挂在嘴边的“男人不沾女人活计”的话再不提了,换成了“莱莱病了,你多体谅担待,咱们男人可不兴和女人多计较,家里女人好了,才是旺家之相。”
他认真想了下,这个家里,房子是姥爷的,吃的都是冯莱莱和姥爷提供的,当初的彩礼钱冯莱莱还都退给他了。
说好了家里开销都归他的,可工作给冯莱莱接班后,她就说了家里开销一人一半。
做饭家务还都是冯莱莱的。
他在这个家里完全是游手好闲的状态,供献值几乎是约等于无。
这样不平衡的付出,他和冯莱莱还是假结婚,冯莱莱哪天忍无可忍给他扫地出门,他也一点不冤。
发现自己竟成了最不屑的那种占便宜没够的人,李重润有点不能面对。
他甚至在想,是不是有其父必有其子,渣爹的劣根性在他这里也不少?
深刻自省后,他决定改变。
这个家里,他起码要顶起半边天。
于是手起刀落,他要从杀鸡开始转变。
根本不知李大佬经历了怎样的心路历程,冯莱莱也察觉到了不同。
这会儿的李大佬很心平气和,说到杀鸡拔毛也不见怨念和委屈。
和昨天藏不住的烦躁已大不同。
虽不知原因何在,冯莱莱当然乐见:“呀,大佬果然不是我等凡人能比的,一上手就解锁了这样的高难度。我到现在也不敢杀鸡呢。”
自己都能上班了,再什么也不沾手,就不好了,也不利于团结。
问了鸡汤已经熬了五十多分钟了,可汤里除了鸡啥也没有。
她就要拿葱姜蒜洗了切了,好给放到汤里。
却被李重润拦下,“姥爷不说了让你别碰凉,还是我来吧,你坐旁边指导下我,姥爷只写了扔锅里加水熬到鸡肉软烂了就行,还要放这些吗。”
“姥爷做饭都是简单粗暴版的,咱还是要有点追求的,鸡汤的配料必须不能少,不然有腥味儿。我都喝不进去,大佬你肯定更接受不了。记住啦,没有葱姜蒜的鸡汤绝对是没灵魂的。”冯莱莱见他是真心的,顺势坐到了旁边的小板凳上。
“嗯,我和姥爷做的都是失魂的饭。”李重润被她的说法逗笑。
配料切好放到汤里,李重润又从碗柜里拿出个一小碗,里面有几颗红枣和一小把枸杞子,“姥爷只说撒到汤里,也是现在放吗?”
冯莱莱点头,“冲洗一下放进去就行。”
所有工序都完成了,杂粮饼早上赵四海已经蒸了一大锅,能吃到晚上都有剩。
现在只等鸡汤熬好就可以吃饭了。
冯莱莱才想起八卦还没交流呢,“顾湘找到我哥,说要和他搞对象。你说她怎么想的?”
几回卧谈会下来,两人已经各种八卦皆可聊了。
原以为李大佬只会很高冷地嗯嗯着敷衍她,毕竟八卦什么太不合他的高贵范了。
而起初冯莱莱也只是想打发睡前的时间,连书都没得看,再不说点儿,孤男寡女一起大眼瞪小眼吗?
她也没想李重润给她回应,他只要做好倾听工具人就好了。
可事实却是,李大佬聊八卦,话虽不多,但总能给予精辟的点评,让本来想点到即止的冯莱莱常常聊得刹不住车。
比如这会儿他说:“不作不死吧。”
有些话,真的只能他们两个穿友才能说,冯莱莱都攒了一路了,“你是这样想的?那还好了,刚我跟我哥也说了自己的事自己做主,可回头我又想自己是不是太凉薄冷血了。
顾湘肯定要参加七七年高考的,大概率是能考上的,他们现在结婚,我哥注定的悲剧收场。
还有顾湘现在的行为失常,也是咱们穿过来让她失去了爱人造成的。
我就有些犹豫,在想顾湘那边咱们是不是再劝劝,明明她有更好的选择,这样的做法太没意义了。而且她也根本伤不到我们,自己却不止折损八百。”
李重润嗤笑说:“天天有多少人失恋,更何况他们之前也没谈,就是咱们没来,这样的环境下,结局谁又说得准。
失恋都看不开,还要拿自己去报复,这样的人不必同情。”
冯莱莱本来也不是圣母挂的,让他一说,那点不过意也散了。只感慨着:“冯满成说他绝不会后悔,希望吧。顾湘要能坚持不要孩子就好了。”
说完,她就真放下了,这事在她这里等于翻过去了,不需要再关注了。
这样不乱撒同情心的冯莱莱,李重润觉着跟自己很合拍。
不免也多说了一句:“冯满成是个很有成算的人,结局未必是你想的那样。”
“啊?”冯莱莱看他。
李重润很自信:“我们试目以待。”
大佬的眼界见识绝对精准,冯莱莱相信。
要这样,那这件事就有意思了,冯莱莱觉着自己可以准备零食蹲后续瓜了。
虽然配料放的有点晚,但鸡汤还是很鲜美。
冯莱莱又调了一份儿昨晚的麻酱,又烫的木耳和白菜,一顿饭三人吃得酣畅淋漓,额头都起了薄汗。
冯莱莱除了肚子坠胀,再哪哪儿也不疼了,脱力疲乏感也消失了。
她原计划是还要装几天的,不过今天李重润似乎有了改变的迹象,冯莱莱准备这两天找准时机再演一场,之后就可以持续和谐稳定的双边关系了。
吃了饭,都没磨蹭,李重润麻利的起身撤桌刷碗。
冯莱莱要帮忙,他不用,还很会说:“估计你就是累病的,这几天彻底歇歇,有什么事儿,你指挥我来干。”
这咋回事啊?昨晚上他可不是这个态度的。
看着她的眼神里都是:你什么时候好?快点把活接过去吧。
这也太不真实了。
而原以为赵四海会给李重润说“委屈两天”之类劝慰话的,可他也只是埋头吃饭,吃完就说要去忙,转身就回自己院子了。
上班前,冯莱莱先跑去赵四海院里,过去挎住正在检视晾晒药材的赵四海:“姥爷,我还以为你要心疼李重润,见不得他做饭干家务呢。”
外孙女头一回跟他这么亲近,赵四海是又别扭又欢喜。
“傻妮子,你当姥爷分不清里外呐。他跟你好好过日子,姥爷对他好点儿没错。
你现在不禁累还要养身子呢,姥爷当然要先顾你。姥爷当年又当爹又当妈,啥没干过,男人不沾家务,也要看什么时候。
姥爷昨晚也想明白了,若这会儿他都不想着体贴,那这人咱也留不住。
姥爷教他几手功夫,也算了了缘法,你也看开些,强扭的瓜甜不了。”
冯莱莱感动了,“姥爷,我还当他许了孩子随你姓,你要把他当碰不得磕不得的大宝贝儿呢,我当你面一个指头都不敢支使他。”
赵四海有些自责:“是姥爷前面想岔了,以后肯定第一个紧着你。”
“那我听姥爷的,过个一年半载的,我俩要还不好就散伙。”冯莱莱顺势为一年后的离婚铺垫起来。
有赵四海这个姥爷做强大后盾,李重润当初提假结婚时说的,离开时带她走的承诺,冯莱莱觉着不需要了。
就让李重润自己走就好了,她留在村里和姥爷做伴,时间到了参加高考,再没什么后顾之忧。
冯莱莱这么说,赵四海心里更确准了,李重润跟外孙女根本就没做真夫妻。
他也没啥生气的,毕竟这婚事就是外孙女莽撞闹出事后,收不了场才出来的。
说白了,还是他们家对不住人李重润。
之前他对李重润好,也是想补偿的想法。
若不是怕外孙女想不开,其实他早想提让两人散了。
现在看她也有了这个意思,加上给她调养身子,一年半年也要不了孩子。
他是言出必行的,说了要教李重润几手功夫,就不会含糊对付,一定要给人教出点模样的。
那孩子根骨又欠点儿,咋也要花一年的时间。
这么一想,赵四海也不急了,“行,姥爷都随你。不是一路人,还是早点撂开手。
后面你要嫌村里风言风语不好听,姥爷领你换个地方住,别的本事没有,姥爷这些年人倒识了不少,咱换远些,到时还不是随你找好的。
不过咱不兴占人便宜啊,他给你的彩礼钱到时都退给他,咱一分都不留。
钱你要花了,姥爷给你补上,有姥爷在,短不了你钱花。
这样来自亲人的无条件宠溺,冯莱莱还以为再不会有了。
这样的姥爷,她走哪儿也要带着。
俏皮地挨过去跟姥爷贴了下脸,“我姥爷说得全对,钱我一分没花,我有好姥爷,才不稀罕别人的。”
说完,她小跑着出了院子,后面是赵四海的念叨声“跑不得,你这孩子咋没个稳当时候呢。”
幸福就是这么简。
——
李重润还不知道,他就干个活儿的功夫,人家祖孙俩已经给他定性为留观待察了。家庭户地位岌岌可危。
他这边刚把手里的活干完,周红兵骑自行车找上门来,跟他说自行车票还得等一阵子,不过临村知青有个八成新的自行车想卖,他要的话,下午人就能给送过来。
李重润现在急着想把工作先落实下来,可没有自行车,往返公社上班就不可实施。
想坐马车也不行,村里来回公社的马车,跟上下班时间合不上。所以,想上班,必须先有自行车。
又是人生初体验,李大佬准备接受那辆二手自行车。
新自行车要一百五十八,这辆八成新的二手要一百一十块,自行车票紧俏,有钱也弄不到,这个价格很优惠了。
一事不烦二主,李重润直接把钱交给周红兵,托他都给办了。
不过是去村队部打个电话的事儿,他又是知青组长,大队的电话他可以经常用。
周红兵接了钱,说争取下午早点让人给他把自行车送来。
周红兵办事果然效率,还没到两点,一个陌生的青年来把自行车交付了。
李重润也没磨蹭,在石屋后面找了个能避开人视线的平坦空地,开始练起了自行车。
不知是不是错觉,两天的马步下来,他觉着下盘好似真稳了。
准备好的惨摔并没有高频率出现,只跌下来两三次,因为他腿稳住了,自行车没有压下来,他只蹭破了点皮。
等冯莱莱下班回来时,他已移步到了院子外头,曲曲拐拐地能连续骑到路口了。
这位身娇肉贵的,她还以为买了自行车,他得让她帮忙压阵呢。
今天咋这么有行动力了,想到昨天问半截的事儿。
她问:“你急着去找工作吗?”
这次李重润没否认:“明天再练一天,我后天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