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幺妹改嫁大佬后首富了

第18章

◎三更合一◎

男人的唇温热干爽, 落在她的唇上,吃掉了她嘴角的奶糖。那双幽深的眼眸里有她从未见过的炙热和攻击性。

他的手捧着她的脸,拇指摩挲着她的红唇, 摩挲的力度越来越重,他的眸色也愈发幽深。虎口的枪茧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颤栗的感觉。

“干……干净了吗?”姜安宁的心难耐地颤抖着, 只觉得鼻尖全是奶糖的甜香味, 夹杂着他身上干净清爽的味道,扑面而来。

“别动。”周恩瑾的声音沙哑又低沉,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还有。”

姜安宁刚想问哪里,红润的嘴唇就被撅住。所有的话语都淹没在男人的唇齿间。

不同于刚才蜻蜓点水似的吻,这个吻暴躁又狂野, 小花妖整个人好像要被揉碎一般, 心脏砰砰砰跳到了嗓子眼, 快要喘不过气来,只能发出呜咽声。

亲完之后小花妖眼睛水润水润,她摸着刺痛的嘴唇, 可怜巴巴地控诉:“疼。”

周恩瑾喉结滚动,移开目光,声音像砂纸粗粝,“我帮你涂点药。”

这时, 一道疑惑的声音响起:“姑父你为什么要咬老姑的嘴?”

铁牛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凑过去仔细看了看老姑的嘴, 语气带着不满, “你看你把老姑的嘴都咬破了。”

那眼神带着指责, 像是周恩瑾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姜安宁有点脸红, 竟然被铁牛看到了, 都怪他。

周恩瑾摸了摸鼻子, 清了清嗓子,搂过铁牛解释:“老姑不舒服,姑父在帮她上药。不信,你问你老姑。”

铁牛一开始不想让他抱,欺负老姑的都是敌人。听到他的解释才放弃抵抗,疑惑的眼睛看向老姑,分明在问是这样吗?

姜安宁闻言瞪大了眼睛,他竟然脸不红气不喘的糊弄孩子。

周恩瑾无辜地看向她。

姜安宁咬了咬唇,她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以铁牛不耻下问的习惯,要是不满足了他的好奇心,他肯定会追着问,说不定还要问王福花。

她只好硬着头皮点点头。

铁牛心疼坏了,“老姑,还疼吗?姑父,你要不要再帮老姑上上药。”

姜安宁红着脸拒绝:“不用了。老姑不疼了。这伤是大人才有受的伤,你还是小孩子,以后长大了就知道了。”

末了,不忘记提醒一句:“也不许问别人。”

铁牛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有些苦恼。怎么这么多事都要长大才知道,长大好忙哦。

王福花叫他们吃饭,姜安宁总算松了一口气。

下午,周老爷子带着周家人过来看望姜安宁,顺便和他们告别。

“老弟,你和弟妹多保重。有机会,一定要来首都找我。”周时峰拍了拍姜全根的肩膀,他这身体是越来越不行了,在战场上留下的旧伤,年纪大了,全都复发了,指望这身体出远门怕是不可能了。

姜全根很舍不得这个老大哥,下一次见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老大哥,你放心。等空了,我就带着王姐去首都看你。”

“就等你这句话了。你可不能忘记。”周老爷子哈哈大笑。

到了他们这个年纪,多活一天都是赚的。周老爷子看的很开,但真的到了离别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周老爷子看着自己最小的儿子,“好好照顾安宁,要是敢欺负她,别说姜老弟了,老子第一个打断你的腿。”

周恩瑾温柔地看了姜安宁一眼,“我会照顾好安宁的。”

“爸,等过年我们去首都看你。”姜安宁笑着对周老爷子道。

“爸,要去做火车了。大家都别送了,不然该舍不得了。”徐珍珍满脸笑容,招呼周兴云帮老爷子拎东西。

徐珍珍是一刻不想多呆的,招待所环境哪有首都家里好,吃的也差,她这些日子以来就没一天睡过好觉。能忍耐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

周兴云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姜安宁和小叔,总觉得站在姜安宁身边的人该是自己。

这几日他总是做一个梦,梦里他娶了姜安宁,获得了奶奶的翡翠首饰和财产。妈也如愿得到了家族的认可。

姜安宁以后赚了许多钱,作为夫妻共同财产,他享受着奢侈的生活,连带着方丽和孩子都过着好的生活。

此时他还不知道心底埋下了一颗不甘的种子,总有一天会长成参天大树。

周兴河还是那副少爷模样,只是那双眼睛在周兴云和小婶之间来回扫,不知道又在憋什么坏主意。看周兴云计划落空,他就高兴。连带着对姜安宁这个小婶的态度也好了不少。

至于剩下周兴海,满脑子都还想着姜安宁后院的菜,问姜安宁要了她培育的菜种,留给姜安宁一个电话和地址,邀请她以后去海岛热作院做客。

送走周家人,姜安宁也要离开了。长这么大她第一次离家这么远,以后就有自己的小家了。

王福花自然是舍不得的,提前几天就开始准备东西。

“你今天去厂里,记得再多找几个人换点全国粮票布票什么的,之前那些还不够。这些钱你拿着,谁家帮了我们,你也记在心里,以后都要还人情的。”王福花不放心地叮嘱姜全根,生怕他换少了,委屈了自己闺女。

姜全根点头,“王姐,你放心,保证完全任务。”说完就骑着自行车就出门了。换完票,他还打算把锦城周边的小河沟都跑一遍。

幺女最喜欢吃油炸小螃蟹了,以往每年秋天他都会到河沟里摸螃蟹,河蟹小小一只没多少肉,炸起来却喷香,在缺少零食的年代能让人把舌头吞下去。

王福花留在家里轻点东西,幺女回海岛后,爱军也要回生产队了,她得准备两个包裹。

虽然她平日里嫌弃爱军回城了不务正业,但对家里孩子都是一视同仁的。只是因为安宁是幺女,之前又生了怪病差点没了,对她就要偏爱点。

王福花是个节俭的,平日里姜全根每个月的工资粮食津贴她都存起来了,除了必要的花销,在其他地方都是能省则省。

后院种了菜不需要花钱,每日的鸡蛋也用来给铁牛安宁加营养,加上爱敏和老大两口子寄回来的工资,总的来看花钱的地方少收入多,她手里还是存了些钱的。

正好今天赶集,王福花天都没亮就去了一趟大集,看到合适的就买上一些。别看每样不多,加起来就很多了。王福花还特地跑了一趟百货商店,给闺女买了条全新的的确良裙子和一双红色小凉鞋。

用她的说法就是,闺女第一次去海岛,海岛那地方热,锦城的有些衣服就不合适的,得准备一身新的,给女婿的同事邻居一个好印象。

这两天姜安宁和周恩瑾都住在姜家,一个是可以和家人多呆一些时间,另外就是王福花觉得家里有住的地方,没必要专门在招待所开一间房,小两口以后花钱的地方多,这些钱该省就省。

夜色降临,姜家准备了一大桌子菜,给姜安宁姜爱军送行。王福海还把萧良都叫来一起吃饭。

昏黄的灯光下,都是她爱吃的菜。

“居然有油炸小螃蟹。”姜安宁惊喜极了,“爸,你怎么知道我想吃螃蟹了。好香!”

姜全根呵呵直笑:“爸今天下班特地去河里摸的,摸了好多,剩下的都让你妈装进罐头里,回头你在火车上吃。”

冬天河蟹都冬眠了,需要找螃蟹洞挨个抓,要抓这么多螃蟹要费不少功夫。姜安宁的心鼓鼓胀胀的,“谢谢爸。”

“谢什么谢?你还和爸客气。”姜全根假装生气。

姜爱军唉声叹气,眼神幽幽得看着二姐和小妹,“只有我是捡来的。这一桌菜有二姐最喜欢的清炒莴笋,有小妹最喜欢的油炸螃蟹,就没有我最喜欢吃的鸡屁股。”

王福花丛厨房出来,嫌弃地把一个碗放在他面前,“诺,你喜欢的鸡屁股。也不知道你这习惯是肖了谁,怎么会喜欢吃这个。”他们一家人就没有一个喜欢吃鸡屁股的,不管怎么做,总觉得有一股味。

姜爱军看到鸡屁股,高兴:“还是妈对我最好。”肥嘟嘟的鸡屁股,真香。

“我知道是像了谁,都说外甥像舅,肯定是肖了小舅。”姜爱敏看了一眼啃鸡屁股啃的欢的姜爱军,嫌弃地浑身鸡皮疙瘩。

“小舅?外婆不是只有妈一个孩子吗?我怎么还有一个小舅?”姜安宁还是第一次听说。

王福花眼里闪过一丝落幕,叹了口气,“你小舅的事回头我给你说,饭菜都要凉了,吃菜吃菜。”

一家人热火朝天,周恩瑾和萧良还陪姜全根小酌了一杯。

吃完饭,姜爱敏局里还有事,要回去,和小妹道了别就要骑自行车走。

“你一个女孩子,这么黑的天着什么急,起码要有点安全意识。”王福花不放心,“我找个人送你。”

“不用人送,我一个人可以。”姜爱敏亮了亮拳头,“哪个王八蛋敢图谋不轨,我非揍的他连他爹妈都认不出来。”

王福花掐了她一下,朝一旁的萧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萧同志,你叔和爱军有事走不开。不知道你方不方便,帮忙送一下爱敏。”

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有事的姜全根和姜爱军互相看了眼,还是觉得埋头吃菜。

萧良受宠若惊,“方便方便,我一定把姜爱敏同志安全送到。”

“妈,我不要他送。”姜爱敏之前是不喜欢萧良的,小白脸,书生样,一看就不能打。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接触多了每次看到他,她就不对劲儿,脸也烫的不行。

这让姜爱敏很不自在,只要一想到要和萧良同志一起骑自行车回去,她就坐立不安。

姜爱敏朝小妹使眼色,帮我说话。

姜安宁假装没看到,妈可是盯着得,她不敢捋虎须。二姐,你自由多福吧。

姜爱敏被王福花镇压,只好同意萧良送她。

姜安宁看着两人的背影,“妈,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王福花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你妈我吃过的饭比你们吃过的盐还多,还能看不出你二姐的心思。你二姐是个榆木疙瘩,妈只能多操点心。算了,不说这些了。你进屋来,妈给你交代下给你准备的东西。”

看着满满当当的包裹,姜安宁嘴角抽了抽,妈是把供销社搬空了吧,这么多东西,怎么带。

“怎么不好带?你力气大,还有女婿在。况且这里面大部分都是吃食,你和女婿一路吃,等到羊城就轻了。你嫁了人,妈能给你做的就这么点了。”王福花说着眼眶就红了,不想让女儿担心,背过身去擦了擦眼泪。

姜安宁从后面抱住王福花,鼻子酸酸的:“妈,就算我嫁人了,也还是你女儿。你想我的时候,就给我打电话。”

王福花哽咽,拍拍她的手,“行了,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

“妈,我之前培育了一些菜种。回头等后院的菜收了,你让爸卖给收购站,就把这些种下。里面有你最爱的吃番茄,爸最喜欢的土豆,都是我精心挑选过的,味道很好。”姜安宁从五斗柜里拿出一包菜种,交代王福花手里,“另外,铁牛的腿你不用担心,只要做手术是有可能痊愈的。”

王福花高兴:“真的?什么时候可以动手术?”

“现在还不行。国内能做这个手术的医生被下放到南方农场了,现在还不知道是哪里。等我去了海岛,更方便打听。一旦我打听好,就给你打电话。”

孙子的腿有希望好,王福花高兴的不知道说什么好,擦了擦眼泪,“对了,这次你结婚,正好碰上红星大队春耕,你外公作为大队长走不开,让你三哥给你带了东西。妈都给你放在包裹里了。你外公还给了钱,妈给你在衣服里缝了个小兜,回头你拿了油纸把整钱藏到里面,身上只留一些零钱。”

眼看明天坐火车的注意事项都交代的差不多了,王福花才提到了小舅的事。

“这次你去南方,顺便帮妈找一找你小舅。59年闹饥荒,老家草根树皮都吃没了,你外公外婆带着我和你小舅出去讨饭,路上你小舅和我们走散了。后来听村里人说,他往南方去了。”

外公一家不是红星大队本地人,是从云县逃荒过来的。这事姜安宁早就知道,只是没想到她还有一个走丢的小舅,“这么多年怎么从来没听妈提过小舅的事?”

王福花叹口气,“你小舅走丢是你外公外婆心里的一根刺。你外婆一直认为是她没看好你小舅才让他走丢,到死都很自责。你们年纪小,妈怕你们说漏嘴惹外婆伤心,从来没提过。”

“小舅走丢的时候都八岁多了,已经记事了。难道从来没有消息传回来吗?”

“妈也不清楚。其实这些年我们一直往老家打听,都没有你小舅的消息,也不知道他如今是死是活。你外婆去世前,心心念念的就是想把你小舅找回来。这次你去南方,打听宁医生的时候也帮妈留意留意。”

要找一个走丢十几年的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小舅身上也没有什么胎记,唯一的线索除了名字,就是长相。

妈说小舅和她长得很像,尤其是眉眼,简直一模一样,这么多年过去,也不知道小舅到底长成什么样。不过多一个线索总是好事。

翌日一大早,姜家人就全家动员起来,送姜安宁和周恩瑾去火车站。七零年代坐火车是赶火车,去晚了,人坐满了,很可能就挤不上车了。

他们提前两个小时到火车站,到那一看,人多的让人头皮发麻,根本挤不进去。后来还是王福花女士当机立断,让几个男同志在外面挡住人流,女同志走里面,才挤到火车边。

姜安宁看到有一辆绿皮火车前拉了许多横幅,写着“农村是一个广阔的天地,在那里是可以大有作为”、“到广阔天地炼一颗红星”这样的标语,还看到不少年轻人胸前带着大红花,穿一身绿军装在等火车。

算着时间,到南省上山下乡的第一批知青就是今天出发。

火车站人多,人一多,难免混杂一些心思不纯的人。这不,他们刚等了没一会儿,就听到好几声抓扒手。

都是团伙作案,一旦被发现,就分开跑。有个扒手被围住,还拿了刀出来。

周恩瑾见状过去帮忙。

有一个扒手以为没人看到,悄无声息的往站台外走,一把被姜安宁按住。姜安宁把人教给乘警,替那名知青夺回钱包。

“这位同志,谢谢你帮我抢回钱包。”苏渔拿过钱包,松了口气。

这里面有她的全部家当和知青安置费,要是被偷了,去了南省她就等着喝西北风吧。

她抬头打量姜安宁,难掩眼里的惊讶。这个小姐姐也太好看了吧,穿书这么久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好看的小姐姐。

颜控的苏渔忍不住和姜安宁聊起来,这么一聊,两人都是吃货,一聊到吃的就像多年的老朋友一样,等周恩瑾过来的时候,姜安宁和苏渔成了朋友,还互相留下了地址。

火车到站,姜安宁和苏渔道别。

所有人都大包小包的,车门口挤满了人,有的背着被子被褥,有的用网绳兜住搪瓷缸拎着往上挤,还有的人见上不去,转身踩着朋友的肩膀直接从窗户上翻了进去。

人流朝火车上挤,连呼吸都困难,个子不高的脚就不像自己的,根本没落过地就被挤上了火车。还有的人来送朋友,结果被挤上火车,从窗户九死一生才爬下来。

姜家人多,大都是男同志,一番挣扎姜安宁和周恩瑾总算挤上了火车。

王福花和姜全根抱着铁牛,看着火车离去,忍不住落了泪。

铁牛更是绷不住哇哇大哭,上气不接下气地喊着老姑老姑。

送走姜安宁,姜爱军也回红星大队了,一下子热闹的姜家,就只能王福花老两口和铁牛了,冷冷清清。

周恩瑾定的是卧铺,一张上铺一张下铺。比起连地上也坐满了人的硬座,卧铺车厢要好多了。

她们对面的下铺是一个老太太带着自己儿媳妇和孙子,从她上来,那眼睛就有意无意地在她身上扫。说不上恶意,但确实让人有点不舒服。

卧铺下摆满了东西,周恩瑾见没地方放,暂时把行李先放到自己床铺上。

姜安宁有点晕车,此刻小脸煞白,连带着那双明亮水润的眼睛都黯淡下来。

“好点了吗?要不要吃点东西?”周恩瑾见她脸色苍白,有些担忧地问。

姜安宁虚弱地摇头,“我靠着休息下就行。”

“我去给你打点水,擦一擦会好些。”周恩瑾把东西放好,拿了帕子出了卧铺。

果然用冷水擦了下,姜安宁精神好多了,恹恹的情绪也得到了缓解。

周恩瑾拿帕子去清洗。

等他一走,隔壁老太太说话了:“姑娘,不是大娘说你,你怎么能让一个大男人伺候你。尤其你男人还是军人,军人的任务是保家卫国,哪里能干这种事。”

姜安宁不想理她,她虽然好多了,但还是有点不舒服,没有多余的精力搭理。

那老太太见她不说话,更来劲儿了,那张嘴唾沫横飞的叭叭个不停。她儿媳妇看不下去,拉了拉她,小声道:“妈,别说了。柱子刚睡着,别吵醒了。”

老太太本来拉着一脸,一听可能会吵醒自己孙子,顿时闭了嘴。看了眼睡得熟熟的孙子,不满地谴责道:“王桂芬,你刚才怎么不早点提醒我,小孩子睡不好会长不高的。果然是当后妈的,一点也不知道心疼孩子。”

王桂芬被这么一说,脸色惨白,咬着唇低着头,抱着孩子不说话。

没了烦人的苍蝇,姜安宁心里舒了口气,连空气都清新了许多。

火车缓缓启动,又进来一个女乘客。

方秀看了眼自己的车票,走到姜安宁对面的卧铺,冷着脸:“这是我的位置。”

老太太舔着个笑脸,“姑娘,你看我们带着孩子,不方便。要不我们换一换,你去上铺。”

“让不让开,不然我叫乘警了。”方秀一脸不屑地看了眼老太婆。如果没记错,这老太婆是三团唐营长的妈,这次带着儿媳妇和孙子就是来海岛随军的。

重生一世,她最看重的就是位置,只有她让别人腾位置的份儿,一个营长的妈也配和她换位置?

曹老太看出她是个不好惹的,连忙起身,回头掐了一把王桂芬,“你个不下蛋的母鸡,都是因为你没用,连累我孙子连个卧铺都坐不成,果然是后妈。要不是老娘聪明……”说到这,她想到什么似的,不说话了,只是那眼神看王桂芬哪哪不顺眼。

王桂芬忍着疼痛,不敢反驳婆婆。

方秀嫌弃卧铺脏,从箱子里拿了衣服铺上,躺在上面休息。

上铺太窄了,曹老太带着孙子睡不舒服,于是把目光投向姜安宁。这女人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一看就好欺负。

“这位姑娘,你看要不我们……”

曹老太话还没说话,姜安宁直接拒绝,“不换。”

曹老太被拒绝,脸色挂不住,“你这姑娘年纪轻轻的,怎么这么不通人情。我也不是白住你的位置,就是和你换一下。”

“位置是我的,我想换就换,不想换就不换。你管不着。”姜安宁眼皮都没抬一下,打开背包从里面拿出王福花给她准备的柿饼。

柿饼是今年秋天刚晒的,红星大队的柿子树比较多,外公家有好几棵,每年都会挂满红彤彤的果实。柿子多收购站就卖不上价,吃不完就晒成柿饼,留着待客或者自己甜甜嘴。

柿子表面都是白色的糖霜,吃到嘴里甜津津的,十分美味。清新香甜的味道也驱散一些恶心。

姜安宁吃着柿饼,没理会面前的曹老太,思绪飘到了周恩瑾那。

也不知道他做什么去了,怎么还不回来?

曹老太那双吊梢眼闪过一丝不满,“我孙子还是个孩子啊,他要是爬上铺摔到了怎么办?你怎么就这么铁石心肠呢?我一个老太太带着孤儿寡母的,容易吗?就是找你换个座位,你为什么要难为老婆子啊。”

这毫不客气地指责,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抢了她的座位。姜安宁见过不要脸的人,但这么不要的脸的还是头一回见,真是长见识了。

姜安宁中铺的女人看不下去,先说了一段伟人语录:“一切革命队伍的人都要互相关心,互相爱护,互相帮助。”说完劝道:“这位姑娘,她一个老太太带着孩子爬上爬下确实挺不方便,要不你就和她换了吧。举手之劳,反正你年纪轻轻的又不费事。”

曹老太太看有人附和自己,更加理直气壮了,“还是这位女同志明事理。”都用上语录了,伟人都说了要互帮互助。

现在是特殊时期,用伟人语录打“语录仗”是一种独有的现象,对方一上来就给自己扣了个高帽子。若是她找不到对自己有利的语录,就要乖乖让出下铺,不然就是不服从指示。

姜安宁气笑了,看着中铺的女知青,回敬一段语录:“只有不要脸的人们才说得出不要脸的话,顽固派有什么资格站在我们面前哼一声呢?”之后她接着道:“你既然这么喜欢助人为乐,你就和她换啊。还是说你只是嘴上说说,刀子没落到自己身上,不知道痛。”

“你这是对我的侮辱。我怎么可能是那种人。”女知青找不到反驳的语录,急着解释。为了表示自己的无私,当场表态:“这位婶子,你要是愿意,我可以和你换。”

曹老太看了眼姜安宁,有点犹豫。中铺和下铺,她当然还是想要下铺。可是姜安宁油盐不进,她也没有办法,“那就换吧。换了你可不能反悔。”

女知青得意地看了一眼姜安宁,“我肯定不会。”

她和曹老太换完,还帮着曹老太把东西拎上去,她昂着下巴看了一眼姜安宁,满是对她的不屑。

姜安宁笑了笑。一会儿说不定还有好戏看。

如果她刚才没听错,这老太太刚才好像说的是“连累他孙子没有卧铺住”。

“没有下铺”和“没有卧铺”其中的差别可就大了。

方秀眯着眼听完了一场闹剧,倒是有点好奇对面的女人是谁,听声音怎么有点耳熟。

她坐起身,看向对面,眼里都是惊讶。

姜安宁,她怎么会在这?

这时周恩瑾从车厢另一头进来,方秀也看到了他。她的目光不动声色地在两人之间打量。

姜安宁嗔怪地看了周恩瑾一眼,“你去哪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刚才火车上遇到了一个以前的战友,聊了几句。”周恩瑾见车厢里气氛不对,“怎么了?”

姜安宁摇头,“没什么。”

周恩瑾见她脸色仍然不是太好,摸了摸她的额头,还好没发烧,“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刚才吃了柿饼,现在还不是很饿。”

两人说了会儿话,姜安宁累了休息。

周恩瑾等她闭上眼,目光犀利,看向方秀:“这位女同志,你从方才便一直盯着我妻子看,有什么事吗?”

周恩瑾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格外有压迫感,只是看一眼,方秀就忍不住打颤。

她连忙否认,不自在的移开目光。

周恩瑾皱眉,总觉得这个女同志有些奇怪。不过见她没有再看,他收回目光,守着姜安宁闭目养神。

方秀松了口气,脑子倒是更清醒了。看这样子她给姐姐出的主意奏效了。姜安宁没有嫁给周兴云,而是嫁给了他小叔周恩瑾。

她嘴角微勾,看向姜安宁的目光带着同情,女人再会挣钱又如何,两辈子都是守寡的命。上辈子守活寡,这辈子守寡。

这么一想,方秀满是重生女的优越感。

上辈子她和她姐姐方丽都是私生女,从小看人脸色吃饭,靠着不错的姿色和手段,各自都找到了金主,成功上位。

只可惜她运气不太好,挑中了一个家暴男,而她姐姐比她运气好一点,挑中了周兴云,在对方老婆死后成功上位,成了周太太。

这辈子她重生后,直接替姐姐出主意,提前怀孕,然后假装不小心给周老爷子寄信。姜安宁没嫁给周兴云,应该就是这个原因吧。

方秀不会知道,那封信根本没送到周老爷子手里,而是落在了徐珍珍手里。她一心想要获得认可,怎么愿意让儿子娶方丽。

不过这些就不是方秀能知道的了。

这辈子她会成为司令夫人,享受权利和财富。而姜安宁夫妇注定只是她和丈夫盛开元登上顶峰的垫脚石,不必放在心上。

这趟火车从首都出发,经过锦城发往羊城,绿皮火车慢,差不多要一天一夜才能到。

姜安宁睡了一觉,浑身都舒服了不少,醒来的时候快到晌午了。

火车餐车从卧铺路过,竟然有新鲜的军屯锅盔卖。

姜安宁走过去,“同志,请问这锅盔多少钱一个?”

铁路员:“素的三分钱一个,肉的五分钱一个,不要票。都是新鲜出炉的,姑娘来几个?”

“给我五个吧。”

付完钱,姜安宁拿着锅盔回到座位,和周恩瑾一起吃。

军屯锅盔和一般的锅盔不一样,要先在揉好的面饼上面沾满了芝麻,然后用油酥一遍,酥出香味后再放入炉膛烤的酥脆。烤的时候多余的油被烤出来,锅盔吃起来油而不腻,酥香爽脆。

曹老太的孙子闻到香味醒来,哭着闹着要吃锅盔。曹老太心疼钱,舍不得买,居然问姜安宁要。

姜安宁无语了,她怎么有脸开口。

曹老太见姜安宁不回答,竟然将目标转移到了周恩瑾身上,军人为人民服务,他总不好拒绝。

“解放军同志,我儿子也是一名海军战士。看在孩子饿了的份上,你能不能把你的锅盔分一个给我孙子。”说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周恩瑾还没回答,姜安宁先开了口:“他没有锅盔。这些锅盔都是我的。”说完当着曹老太的面,把剩下的锅盔每个都咬了一口。

想拿身份说事儿,欺负她男人,不行。

姜安宁鼓着腮帮子瞪了曹老太一眼,像只可爱的松鼠。

周恩瑾望着姜安宁的眼神温柔如水,这种被人围护的感觉似乎也不错。

曹老太虽然不嫌弃孙子吃她的口水,但也不好当着怎么多人的面继续要。偏偏孙子哭着闹着要。

“吃吃吃,你是饿死鬼投胎吗?人家只顾自己吃,不愿意给你,你吃屁吃。”曹老太心不甘情不愿的买了一个,肉疼就拿儿媳妇出气:“你这个后妈真是没用,连个锅盔都不给我孙子买,这要是亲妈能干这种事儿。”

王桂芬痛苦的开口:“妈,贵哥的工资津贴都是你收着的,我哪有钱。”

“要你什么用,连个私房钱都存不出来。”

姜安宁才不管曹老太怎么指桑骂槐,都当做狗叫。被狗咬了当然不能咬回去,应该拿棍子打回去。

她扫了一眼手表,时间差不多,该关门打狗,不是,是该查票了。

乘务员走进卧铺车厢,大声喊道:“查票了查票了,全部把票拿出来,一人一票。”

曹老太肉眼可见的慌了,随即一想不对,她有票,她扫了一眼对面上铺的女知青,稳如泰山。幸好刚才从这个蠢货那骗到了票。

“把票拿出来。”乘务员对曹老太说。

曹老太把女知青的卧铺票交出去,乘务员检查过后没问题,看向王桂芬:“你的呢?”

王桂芬支支吾吾,半晌才从裤兜里拿出一张站票。

“你这是站票,不能住这里。”说话的是检查女知青火车票的乘务员,要赶女知青走。

女知青满脸不可置信,“怎么可能是站票?”她拿过一看,真的是站票。

她明明买的是卧铺怎么会变成站票。不对,这票不是她,她看向曹老太,“同志,这站票是她的,不是我的。我的票在她那。”刚才换票她太相信这个老太太,没看票。

曹老太翻脸不认:“小姑娘怎么睁眼说胡话,你的票咋可能在我这里。你既然是站票,就不应该跑到卧铺车厢来,还大吵大闹,影响其他乘客休息。”说着严肃地看向乘务员:“同志,你应该快点带他们去硬座车厢。”

女知青简直不敢相信,曹老太不仅不承认,还倒打一耙。她想找其他人帮她证明,可她拿不出购票证明,曹老太就死不承认,连撒泼打滚都使出来了,就说票她儿子给她买的,她儿子是军人,不能寒了军属的心。

最后乘务员只能按照规章制度,票在谁手上,谁就是票主人,把王桂芬和女知青带到了硬座车厢。

这场闹剧过后,曹老太自知理亏,最主要是怕节外生枝,难得安静下来,姜安宁他们车厢一路相安无事。

火车到达羊城后,周恩瑾带着她先去做了客轮。

到了岛上后,离驻地还有一段距离,本来要走着去的。没想到运气好,遇到了附近农场的人,用小嘎斯车载了他们一程。

到达海岛部队驻地得时间倒是比他们预计的早了许多。

这时正好是早上十一点,阳光温煦,温柔的海风吹拂着姜安宁的发梢,从身体到神魂都非常的舒服。

而且她发现神魂的伤恢复得更快了。

家属院是一溜稍显年代感的平房。

“我分的房子在另一边,还在修建。这是老家属院,我们暂时住在这里。等新房子修好,就搬过去。”周恩瑾领着她来到他们住的地方,是一个小院子。这是周恩瑾特地选的。

院子里左右各有两棵高大的椰子树,上面挂着满满的椰子。院子是篱笆扎的,里面有一块地可以用来种东西。旁边还有几颗芒果树,现在正挂着青呼呼的芒果,相信用不了多久,她就可以实现芒果椰子自由了。

“喜欢吗?”

姜安宁深呼吸了一口海岛的空气,满意地点点头,“很喜欢。”

她的脸上笑容灿烂,露出了嘴角的梨涡,看的出来很高兴。

周恩瑾:“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拿钥匙。”

姜安宁乖乖在原地看着包裹,看了看房子周围的环境。左右都有人居住,隔了一段距离,倒是有私人空间,互不干扰。他们对面的房子好像也是新来的家属。

以后面对面的,不知道对方好不好相处。

周恩瑾很快就把钥匙拿回来了,两人进屋把东西放下,开始打扫房间。周恩瑾让她休息,姜安宁不想休息,坚持和他一起忙活。等把房间打扫完,差不多就是晌午。

两人肚子都饿了,锅碗瓢盆周恩瑾来之前就托战友买好,直接就可以用。

姜安宁要去做饭,周恩瑾拉住了她:“你身体还没好,先去睡会儿。午饭我来做。”

姜安宁没有推辞,她确实有点累了,海岛虽然有助于她的恢复,但也需要时间。

吃了晌午饭,周恩瑾去报到,姜安宁就在屋里休息。夜晚,姜安宁正睡得迷迷糊糊,周恩瑾回来了。

他似乎刚洗了澡,身上带着海洋的味道,让人舒服又安心。

“累不累?”周恩瑾从后面搂抱着她。

“不累。”她从下午一直睡到了晚上,晚上简单吃了点东西又睡到现在,早就休息够了。

“既然不累,那我们就把上次没做完的事做完。这一次,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说着周恩瑾低头吻上了她的耳朵。

作者有话说:

苏渔是《穿成大佬的咸鱼契约妻》的女主,大家喜欢看姜姜的年代文,可以先收藏下作者的下一本书。这是一个关于滇省美食和契约年代文的故事。

放一个文案:社畜苏渔因为连续熬夜加班猝死在工作岗位,享年二十八岁。

再睁眼,她穿进一本年代文,成了男主那个勤劳踏实,却操劳过度的早逝原配。

苏渔:操劳是不可能操劳的,这辈子她只想做只快乐的小咸鱼。

面对养父母的逼婚,她麻利收拾行囊踏上了开往南省的知青专列。

七零年代的边境小城是“头顶香蕉,脚踩菠萝,摔一跤可以抓把花生”的富饶地方。

这里有成群的大象和孔雀。

竹楼连着竹楼,佛塔向着佛塔。

铁匠阿哥金花阿妹在凤尾竹槟榔树下对歌,盛装的男女老少在木棉花大青树下赶摆。

在这个地方咸鱼,是社畜苏渔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没想到穿书后做到了。

只是……因为长得好看,又有一手好厨艺,农场里总有人想欺负她。

为了避免麻烦,她决定找个靠谱又护得住自己的男人契约结婚。

恰巧这时,老乡以前的战友来探望他。

贺少煊,书中男配,长相英俊,气宇不凡,也是女主未来混的风生水起的贵人。书里说他只爱事业无心婚姻,为了不被催婚,常年呆在部队不愿回家。

这简直就是天选的契约对象。

苏渔找上贺少煊,说服他合作。

婚后,苏渔过上了没事研究研究美食,有事晒晒太阳吹吹风的快乐咸鱼生活。贺少煊也因为有了稳定的大后方,可以全身心投入事业。

只是从某一天开始,这场盖棉被纯聊天的夫妻生活悄悄变了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