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剧本逐渐恐怖 5K
现实世界
顾岁宁和毕也、江铃下飞机的时候，已经是广播播出的10个小时后了。
其实他们也帮不上什么忙，但是吧……
“你爷爷会不会把我们赶出来哦？”顾岁宁钻进车里，就开始抓着薛晨星拷问：“就我们这段位，我一撅屁股薛爷爷就知道我要拉什么屎，真有什么秘密也不能给我们说啊。”
“你就当你是来旅游的不就得了？”薛晨星被顾岁宁扯的来回晃悠，整个人可成熟了，反常的不毛躁，不紧不慢道：“反正我们什么忙也帮不上，不捣乱就是帮大忙了。”
顾岁宁“嗯？”了一声，觉出不对来。
虽说长大后他们就很少呆在一起玩了，但毕竟小时候窝一块上过房揭过瓦，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他眯起眼，深沉道：“薛爷爷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薛晨星面无表情：“你别乱说。”
说完，他朝顾岁宁眨了眨眼。
顾岁宁完全明白了，正襟危坐：“好久没见薛爷爷了，我去给他老人家献点才艺。”
薛晨星冷笑一声：“你会个勾八才艺。”
顾岁宁掏出放在兜里的手机，按下停留在录音界面的播放键。
手机里立刻响起薛晨星刚才那句“你会个勾八才艺”。
薛晨星的脸直接就扭曲了。
顾岁宁“哼哼”两声：“请薛爷爷听他好孙子的素质发言。”
薛晨星：“给爷死！”
顾岁宁：“哈！”
坐在最后排的江铃见状叹了口气。
算了，如果连这几个小的也整天丧着脸，那才是心烦。有人心态好，那再好不过了，不然她还得打起精神安慰他们。
小的这几个足够省事，江铃也安心一些。
她转身问安安静静在后座坐着的薛曼婷：“怎么都不说话？”
薛曼婷转头看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我插不进话。”
江铃笑了一声，觉得也是。
薛曼婷性格太安静了，就前面这几个男生咋咋唬唬这样，薛曼婷说什么也不可能跟着闹。
不过她也不是几个巴掌打不出一个闷屁的那种人，见江铃欲言又止，薛曼婷靠过来，小声说：“我们中午出来的时候，说要接岁宁一起出去玩。”
江铃：“嗯？”
薛曼婷：“爷爷说……我们出去玩一段时间也好，但是以前老去的、南边那几个小岛不许去了。”
江铃扬了扬眉，打住嘴没继续往下问。
她上飞机前才和舒书通过电话，那个时候也没这么一说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就是她在飞机上这段时间的事。
江铃不去薛家，看着顾岁宁几个下车之后，就去了0组总局。
昨天玩家论坛里又炸了。
祝闻这兔崽子，不在现实世界胜在现实世界，居然给玩家开后门去了，也不知道这样做有没有问题。
想到这里，江铃沉默了一下。
“……”
应该问题不大。
江岚和甄珠都在，更何况还有个阮东旭。
都这样了，真有什么问题，也就是考虑要用什么借口合理化祝闻的行为而已。
这么想着，江铃猛的一木：“……”
可不就是甄珠江岚一个劲的助纣为孽，祝闻才越来越大胆的嘛。
想到这里，江铃的拳头猛的硬了。
江！岚！！
自己不三不四也就算了，还要带坏祝闻！
啧！
到地方了，江铃满脸杀气的下车，直奔舒书办公室。
舒书这边才跟电话那头咆哮完，本来一肚子火气，一转头看向江铃眼中燃烧的小火焰，顿时气不起来了。
他沉默片刻，斟酌着开口：“……怎、怎么的？论坛上的人又在编排祝闻？”
舒书觉得也只有这个理由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江铃这人其实挺好相处的，讲话惯常温言细语，随时随地脸上都带着笑。但他就是觉得江铃挺哈人的，不是那种流于表面的威慑力，而是有一种微妙的……“如果让江铃不爽，她知道会在我饭里下毒”的恐怖。
“没。”
江铃来0组没什么大事，一边是把祝闻小时候刚从游戏里出来时，描述的内测场景、也就是现在的终局场景整理出来的资料带过来；另一边……就是等什么时候舒书再联系祝闻了，她高低得找时间喷江岚一顿。
然后，然后就没事了。
“论坛的事都是小事，你们不用操心。”江铃拖了把椅子坐下，“都是些散人玩家在上面瞎咋呼而已，攻略组的玩家们这段时间安静不少，有脑子的都不会在这个节骨眼带什么节奏。”
舒书“啊”了一声，觉得江铃的脸愈发的臭，“哈哈”两声干笑：“那就好。”
“小顾他们呢？”舒书转而问。
江铃耸肩：“去薛家了。”
舒书明白了：“当间谍去了是吧。”
江铃：“确实。”
舒书：“……”这俩字儿怎么这么耳熟？
不管了。
他摆了摆手，接过江铃递来的档案袋。
其实这些东西，直接发邮件也行。不过用脚趾想也知道，“Echo”本来就没多少人，现在主心骨还都在游戏里，江铃不可能坐得住。
硬让人放宽心还不如随便她到处跑跑。
“你下午要没事，就到处逛逛？”舒书翻着档案袋里的东西，随口道：“晚点我给祝闻打电话，到时候喊你。”
江铃颔首：“也行。”
她有些好奇，停顿一会儿又问：“这种联系游戏也让？”
舒书“害”了一声：“大概是有恃无恐吧。更何况都这么明白了，没什么好拦的了。”
江铃“嗯”了一声，转而问：“你们的翻译工作，进展怎么样？”
“还行。”
舒书没移开视线，手摸到抽屉里拿出一份装订好的资料递给江铃：“乍一听好像没什么花样，但看‘前人’的意思，3个月怕是真的找不全。”
江铃扬眉：“我能看？”
“怎么不能？”舒书笑了一声：“这玩意儿又没什么用，拿个喇叭出去喊都行。”
江铃跟着笑，翻开手上的译本。
前面那部分她也不是很在意，祝闻还会从游戏里出来的时候，没事就会给她说游戏里的事情，再加上过去和其他玩家的接触，江铃对游戏的了解并不低于一般玩家。
她和舒书他们一样，在意的是后边的进展。
「真是该死，游戏都结束了，为什么我还要做这些事？
在游戏看来，我只能做清洁工是吗？」
……
「这个时候反而愿意让我进入为游戏工作的地方了
他们真是不放过任何***」
……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才发现我的分数被清零了
明明已经0分了，为什么我还活着？」
……
「受不了了，每天像个机器一样重复做同样的事情
不知道第三阶段发生了什么，原来为游戏工作的人这么少吗？」
……
「我怀疑他们有病
这么说有点太**
可能他们只是太消沉了吧」
……
「总算清理完了
游戏好久都没开口了，他们老说什么完蛋了
为什么不把话说清楚？」
……
江铃往后翻页，发现这几段记录的都是些日常的抱怨了。
日记的主人错过了第三阶段，从目前的翻译进度看，这个时候这本日记的主人，还处在对第三阶段完全不理解的状态。
唯一的问题是。
江铃抬头看舒书：“我没理解错的话……他们输了游戏，但游戏没有赶他们出来，而是把他们都留在后.台了？包括之前终局通关失败的玩家？”
舒书点头：“是这样。”
他比划了一下：“这一大段差不多都是这个意思，唯一值得高兴的是日记的主人不是什么文化人。写起日记没有多余的赘述，用词也挺简单，要不这两本日记就真的只能做摆设了。”
“能看得出来日记的主人其实非常在意第三阶段都发生了什么，所以继续往下，肯定会有关于第三阶段的部分信息。”
江铃点头：“这个人在日记提到了……‘为游戏工作的人这么少’？游戏后.台人不少吧？”
“不好说。”舒书皱着眉，下意识去摸口袋里的烟。
想起江铃在这，又转而去拿桌上的茶：“祝闻他们之前查过其他组的玩家人数，人都特别少。现在不能确定的是，这个日记里写的‘后.台人少’到底是因为他们的世界里作为玩家的人本来就少，还是因为经历过第三阶段，所以才人数骤降。”
“你知道的。”舒书耸肩：“前面写了，这个人没有为游戏工作过，也就是说游戏核心的管理区他肯定没有去过，他本来就不知道后.台有多少人。”
江铃点了点头：“也是。”舒书：“反正这些信息不太重要，也不急着和祝闻他们说。”
他这才想起来给江铃拿水，但他的办公室里，还真没什么招待人的东西。到处摸索一阵也找不到什么像样的东西，于是抛了瓶矿泉水给江铃。
随后，舒书才继续道：“祝闻他们这几天应该都会很忙，当务之急是要把激增的新人玩家拦在游戏外头，还得排查场景里有可能是‘碎片’的东西。”
“说起来……”
他看向江铃的手腕：“你居然没中招。”
本来玩家这种东西，按这么多年的规律来看，玩家亲属是最容易中招的。
也不知道江铃这算是运气好，还是不好。
江铃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摸了摸干净白皙的手腕，“哼！”的一声：“我要是中招，江岚活不过一个月。”
舒书：“……”哪儿这么多狂暴选手？“对了，”扯皮也扯半天了，江铃突然想起来，压低声音道：“薛曼婷刚才说，薛老爷子想让他们出去玩几天，但不能往南边的小岛靠。”
舒书闻言犹豫了一下，才点头：“是。”
他禁了声，用口型无声道：“茧房。”
江铃猜到了，神色没多大起伏，皱眉问：“那怎么办？”
“其他地方也有，”
舒书往办公室外看了一眼，也不是什么秘密。
境内的社交软件还好，境外的社交软件上早就闹翻了：“境外，数目不少。”
江铃皱眉：“祝闻他们在终局的时候，茧房不都是聚在一起的吗？”
这是她听顾岁宁和毕也说的。
“所以现在就是不知道到底什么情况。”舒书摆了摆手：“不过说起来，谁知道终局那地方是不是就那么一块地方有茧房？那地方，我们可没走到头过。”
江铃垂下眼，没接话。
“是有想接触一下的意思，但具体怎么整……还没定下来呢。”舒书觉得没劲：“这块真不是我们这负责的，顶多听到点风声。我也就是个小组长，大事还真轮不到让我知道。”
他打住嘴，看了眼时间。
随后喊住从门口路过的同事，出去问了嘴现在的情况。
紧接着，他才转身朝江铃偏头：“走吧，搁这呆着也没意思，我请你吃饭。”
“行。”
江铃把手上的译本放回舒书办公桌上，拎起包跟着舒书出去。
舒书抬头看了眼天色，阳光倒是不错，当然咨询室的电话能少一点就好了，光从夜里到现在，咨询室的接线员都不知道被打进来询问情况的一般人骂哭几个了。
好在就茧房出现的那些微妙的位置看，游戏在第三阶段有结果之前，没准备对他们这边做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毕竟茧房出现的位置虽然暂时寻不出规律，但都是在一些人烟稀少的地方。确实如游戏所说，茧房不会伤害无辜人员，同时大概也的确不希望普通人接触茧房。
舒书摇了摇头，抬手接过江铃手上的登机箱，往前走去。
…
…
游戏后.台/管理区
“我这辈子没这么像驴过。”
11号管理官灰头土脸的进来，放下手里的东西，忍不住抱怨：“都到我们捡垃圾的时候了，游戏确实要完了。”
“省着点说屁话的力气吧。”苏盏随手拖了张凳子坐下，接过11号管理官抛过来的水，摆了摆手算是谢过了：“我是没想到场景都燎差不多了，毁不掉的东西还有这么多。”
“这不得夸你们管理区一句工作认真？”姐姐靠着门框笑。
苏盏翻了个白眼。
最近她只要一看到江岚，脑壳子就突突疼。
“说的好像你不是从管理区出来的似的。”苏盏刺了姐姐一嘴，纯粹就是当驴的空档里需要一点消遣。
早知道找东西这么累，还不如让管理区负责炸场景的事。
这一整天，管理区上上下下啥也没干，光在那些再起不能的场景里捡垃圾了。目标也挺明确，就是在一片狼籍中找还保持着原状的东西。
管理区的各位工作人员心态都非常好，认为这种东西根本没多少。
但真的找起来了，他们才开始痛定思痛——平时工作太认真了属于是，到处都是没必要的、无坚不摧的破烂玩意儿。
姐姐笑了一声，可不赞同苏盏这话：“别把我们第9区和你们放在一起比，我们第9区可没这么认真。”
苏盏：“……”
这没话说，确实是。
游戏后.台上上下下12个管理区，唯独第9区自从落到江岚的手里后，就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摆烂心态。
工作一定是踩着DDL完成的。
报告一定是最后一秒上交的。
打回重做的东西从来都是原样发回的。
就这样游戏都没炸了第9区，也不知道是在养什么蛊。
“不过你还别说。”苏盏歇了两分钟，就蹲下来扒拉那些从场景里捡出来的垃圾了，“游戏不愧是游戏，这一整天下来场景都炸快3000个，它是一点不心疼哦。”
姐姐翻了个白眼：“它心疼什么？这里面哪个场景不是你们管理区维护的？”
苏盏一梗，突发心绞痛。
她才意识到，他们这一天的所作所为，都是在摧毁他们过去认真工作的成果。
她原地石化10秒，眼里的光没了。
泪目。
“忙着吧，我去数据看看。”姐姐也就是来看一眼，她自己也是从场景回来的。
现下最该忙的就是清扫场景，顺带把新人玩家拦出去。
但说实在的，新人玩家自游戏标志出现3天后就会进游戏。不论他们效率有多高，事实上时间都不够。
后.台没这么闲，在这个时候还得下场给新人玩家做慈善。
如果拦不住，那就得另外发布指令，让接了新人关的高级场玩家给新人玩家让路。否则的话，这一大批玩家，至少得去世三分之一。
江岚想到这里，看了眼自己的剩余积分。
讲道理，拿她自己的积分去给高级场玩家发指令，那是不可能的。就她手上这点分数，仍水里了都听不到响——毕竟涉及到的玩家有这么多。
那没办法了。
那就只能去抢季霜了。
想到这里，姐姐脚步一顿，皱起眉：“嗯？”
是不是她的错觉？
那些游戏额外授权给季霜的，还有祝闻、安缪这几个终局通关玩家的积分…正常情况下是用不到那些积分的。
所以那些积分会不会就是这用的？
如果是，那他们现在做的事，不就在游戏的预想之内？
姐姐想到这里，摇了摇头。
这是在写什么恐怖电影剧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