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8章
齐小满的脸上挂着惊喜的表情, 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一直盯着童珊珊看,他说:“妈妈,这都是做给小满吃的吗?”
“是的, 这都是为了小满的生日准备的。本来还有一碗八宝饭的, 可惜今天吃不上了。不过不要紧,过几天我再去买一点红豆跟糯米回来, 再做一碗给你尝尝。”童珊珊笑着说:“我们小满今天就四岁了, 祝小满生日快乐,要健健康康、开开心心地长大。”
齐信川也立刻道:“小满生日快乐。”
说着,他拿出了自己准备的礼物,给童珊珊和齐小满一人拿了一瓶。
童珊珊非常惊喜:“这是橘子汽水?这会儿就开始卖了吗?”
城里是有汽水喝的,不过一般要等到天气热起来的时候才有卖的。
汽水不需要凭票买,但价格也不便宜, 普通人家是不怎么舍得喝的。
齐信川说:“我去省城宾馆买的, 那里一年四季都有汽水卖, 还有其他饮料跟啤酒,下次带你过去看看, 那儿的高级东西比较多。”
齐小满是第一次见到汽水, 便立刻问道:“汽水是什么?”
“是一种好喝的饮料, 很甜的。”童珊珊说。
“妈妈喝过呀?”
“没喝过,听说过。”童珊珊说:“咱们都是第一次喝,快来尝尝看是不是像传说中的那样好喝。”
齐信川打开了瓶盖子, 先拿了齐小满的杯子给他倒了一杯,然后说:“慢点喝, 刚开始有点呛。”
齐小满好奇地抱着那个杯子看里头不断往上冒的气泡, 过了一会儿, 他才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 然后瞪大了眼睛:“呀,有东西在嘴里跳。”
“是气泡,所以叫汽水。”齐信川笑着说:“好喝吗?”
“好喝。”齐小满又喝了一口,然后笑了起来,“真好玩儿。”
童珊珊也赶紧喝了一口,然后幸福地眯起了眼睛。
他们基地是没有汽水生产线的,但特别大的基地有,所以其他基地也可以进货回来售卖,但售价非常昂贵,童珊珊买不起。
偶尔赶上小队出任务做出了突出贡献,会有可乐、啤酒作为奖励发给他们,那个时候,童珊珊喝过可乐和啤酒,她不喜欢啤酒的苦味,但对于可乐还是很喜欢的,可惜只喝过几次。
橘子汽水的口感跟可乐不太一样,但因为都是汽水,所以童珊珊很喜欢那种细密的气泡在嘴里疯狂跳动的感觉,饭都还没开始吃,童珊珊已经一口气喝完一瓶汽水了。
齐信川跟齐小满都盯着她看,童珊珊笑着说:“不好意思,这个东西太好喝了,我没忍住。”
齐小满赶紧把自己剩下的那半瓶汽水推给她:“妈妈喝。”
齐信川笑着说:“还有好几瓶呢,我再给你开一瓶。”
童珊珊摆摆手说:“没事儿,小满还小,应该喝不了一整瓶,要是喝完了,他今天就别吃饭了,我就喝这半瓶吧。来,小满尝尝这个红烧肉,都炖烂了,很好吃的。”
这么丰盛的饭菜只有逢年过节还有请客吃饭的时候才会出现,现在一家三口吃这么多好菜,也得赶上家里人过生日才可能实现。
一家人开开心心吃了一顿生日餐,因为菜准备得太多了,所以白米饭还剩下不少。
童珊珊说:“刚好明天早上可以做蛋炒饭吃。”
齐信川说:“鸡蛋只有一个了,明天早上我去买鸡蛋。”
“我跟你一起去吧。”
“不用,你多睡一会儿,今天辛苦你了。”
童珊珊没接话,等齐信川把餐桌收拾干净了,童珊珊就跑去了卧室,抱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布口袋走了出来。
齐信川在厨房里看见了,便说:“这是给小满准备的生日礼物?”
“算你聪明,猜对了。”童珊珊给他竖了一个大拇指。
齐小满放下手里的小木头车子,蹬蹬蹬蹬跑到童珊珊的身前:“生日礼物?妈妈给我的?”
“对,给你的。”童珊珊笑着把布口袋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给你。”
齐小满抱住那个圆乎乎的东西,看了半天,说:“这是……大老虎!”
“对,这是大老虎!之前去春游,小满没能看到大老虎,不是一直都很惦记吗?所以妈妈先给你做一个大老虎,让你每天可以抱着玩儿。”
齐小满兴奋坏了,抱着那个圆乎乎的老虎玩偶往厨房跑:“爸爸爸爸,你看我的大老虎!”
齐信川也有点儿意外,没想到童珊珊之前要做的东西居然是个老虎玩偶。
这个年代,像这样的玩具是极稀少的,有些手巧的老人家会给孩子们做老虎枕、老虎鞋,但也不是这种圆乎乎的卡通风格,像童珊珊做出来的这种圆乎乎的老虎玩偶,也是属于创新产物了。
这个老虎玩偶只有脑袋没有身子,所以硬要说起来,也可以说是一个老虎抱枕,反正黄色的大猫咪,脑袋上还有一个“王”字,怎么做都不会出错的。
齐信川洗了手捏了捏那个玩偶,然后说:“这是软的?里头填了棉花?”
“对,我把我的旧棉袄拆了,把里头的棉花掏出来弄松散了,晒过以后填充了进去。”童珊珊说:“那旧棉袄虽然很旧了,不过以前自家种的棉花可是好东西,不要浪费了嘛。”
拆下来的旧布料还能做两双鞋面子,这种废物利用真的太适合童珊珊了。
齐小满很惊讶:“这是妈妈做的?”
“对啊,是我做的。”童珊珊说:“怎么了?是太好看了所以不像自己做的吗?”
“像卖的,很贵。”齐小满高兴得不得了,抱着老虎玩偶要往外跑。
齐信川拉住他:“干什么去?”
“我要给阿福和顺顺看看。”孩子高兴得脸都红了起来了。
童珊珊说:“现在太晚了,他们可能都睡觉了,不好去打扰他们,等明天你再给他们看。”
“好。”齐小满又蹬蹬蹬蹬跑过来凑到童珊珊身边,“谢谢妈妈。”
“不用谢。”童珊珊说:“这个大老虎后面还有字哦,虽然小满现在不认得,但以后上了小学就认得了。”
齐小满把玩偶翻过来,发现右下角真的绣着一行小字,他转了转眼珠子,跑去厨房找齐信川:“爸爸爸爸,这是什么字?”
齐信川趁童珊珊不注意,就低声说:“齐小满四岁生辰留念。”
“什么意思?”娃娃没听懂。
“就是纪念小满的四岁生日。”
“哇啊!”齐小满更加兴奋了,抱着大老虎在整个屋子里乱跑。
齐信川收拾好厨房,用报纸把破掉的窗户蒙上,回到客厅带着齐小满去洗澡。
洗过澡一出来,齐小满又抱着那个大老虎不放,最后玩到精疲力尽,趴在沙发上睡着了,才被齐信川送去了卧室。
把大老虎放在齐小满的身边,齐信川关上门走出了卧室。
童珊珊洗好澡从卫生间走出来,身上裹着一股香皂的香气,还有雪花膏的味道。
她穿着自己做的两件套长袖睡衣,乌黑的头发披散下来,然后整个人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
“累了吧。”齐信川抱住她软绵绵的身体,“快去睡觉。”
“有一点累,主要是生气。”童珊珊揪住齐信川的手臂,低声说:“如果今天不是要给小满过生日,我一定会去拆了那个女人的家!”
齐信川非常惊讶:“我以为你不生气了……”
“怎么可能不生气?”童珊珊咬牙道:“为了今天,我准备了那么久,最后一道甜品我都想好了要插上小蜡烛给小满吹蜡烛许愿了,全都被那个女人破坏了,我怎么可能不生气呢?”
齐信川赶紧伸手轻拍她的后背:“她会被关起来一段时间的,监狱可不是个好地方……”
“那也不够。”
齐信川沉默了一下:“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托人在里头给她一点教训……”
对于齐信川这样正直的人来说,如果不是因为非常疼爱童珊珊,他是绝对不会说出这种话的。
童珊珊笑着亲了他一口,道:“不用那么麻烦,她那样的人,在里面待三天就会被人打死的。”
“那你会消气吗?”齐信川不关心焦同志会不会被打死,他只关心童珊珊有没有消气。
“差不多吧。”童珊珊笑了一下,没有把自己内心的打算说出来。
齐信川是个正直的好人,有些事情嘛,就不需要让他知道了。
齐信川这才说:“你刚才说吹蜡烛许愿,这是什么?”
“就是过生日的时候要点生日蜡烛,然后让过生日的人许个愿吹灭蜡烛,就会事先愿望啦。”童珊珊笑着解释道:“我听人说的,有些地方是这样给人过生日的,所以想给小满尝试一下的。”
“没关系,明年还有机会再尝试的。”
“恩,不管怎么说,今天小满很高兴,这样就可以了。”童珊珊长出一口气,“养孩子真是不容易啊。”
“确实辛苦你了。”齐信川正色道:“谢谢你把小满照顾得这么好。”
童珊珊又打了一个哈欠,然后软绵绵道:“我当得起这一句谢谢……唔,好困……”
“去睡觉吧。”齐信川伸手把她抱进了卧室。
童珊珊翻了一个身,就这么睡着了。
齐信川给她盖好被子,坐在床边待了好一会儿才走出去。
第二天早上,齐小满抱着他的大老虎玩偶去了托儿所,所有的小朋友都好奇地问他这是什么。
齐小满炫耀了一圈,又给两个小伙伴各自抱了一下大老虎,就抱着玩偶跑出来了。
“妈妈,给你,帮我带回家。”齐小满把大老虎塞给童珊珊。
他很爱惜这个玩偶,怕被小朋友们弄脏了,所以只给他们看一眼就要放回家。
童珊珊笑着说:“好,那我带回去了。”
其他几个孩子妈妈都借过去看了看,有人觉得这东西很好玩儿,有人却觉得怪里怪气的。
觉得好玩儿的人就问童珊珊这是怎么做的,她也不藏私,把做法说了一下。
反正具体过程也不难,会做衣服的人都能做得出来,就是成品好不好看的问题了。
几个人跟她道了谢,就各自分开回家了。
回到家里做了一会儿衣服,张南带着焦同志的丈夫找了过来。
童珊珊来到大院儿这么久了,居然一次也没见过这个陈副团,可见陈副团是很少回家的。
他是一米七几的个头,虽然个子不太高,但长相非常清秀,三十出头的人看起来像二十来岁,非常年轻,怪不得谢文月会看上他呢。
给俩人各自倒了一杯茶,童珊珊说:“有什么事儿就说吧,我这还有活要忙的。”
旁边就是缝纫机跟一篮子的布料,怎么看也知道她在忙着做衣服。
陈副团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叠起来的新信封放在茶几上,然后说:“昨天的事情,我很抱歉,我没想到孩子他妈会砸坏了你家的窗户,又砸烂了你给孩子准备的吃食。这点钱不多,是赔偿你家窗户的,剩下的钱跟副食品券,给孩子买点吃的,算作我的一点道歉。”
陈副团大名叫陈光树,名字有点儿土气,说话的时候也带着口音,听起来也是土土的,但他态度比较温和有礼,还是能给人留下好印象的。
童珊珊拿过信封,当着张南的面打开看了一下。
虽然她不知道窗户要赔多少钱,但给了这么多,肯定是绰绰有余的。
她便说:“好,赔偿我收下了,但是这件事我是不会和解的。”
陈副团立刻道:“不用和解,当然不用和解,这事儿是老焦做错了,做错了事,就应该受到相应的惩罚。这几年,我一味地忍让她,让她的性子越发无法无天。我反倒要谢谢你,帮我了这一次,让她去里头待几个月,我跟孩子也能清净一下。”
他说着说着,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我是真的快要受不了了……”
张南大概是知道他家的情况的,见他表情痛苦,便拍拍他的肩膀,说:“凡事为了孩子看……”
“孩子有这样的妈妈,也很痛苦的,我昨天听说了,陈副团的孩子是个好孩子,就是天天吃不饱饭,衣服也没人给他洗,要不是同学们跟老师偶尔给他一点吃的,孩子怕是要饿死了。”童珊珊故意说:“张阿姨啊,这孩子多可怜啊,咱们军区大院居然有吃不饱饭差点饿死的孩子呀,又不是万恶的旧社会了,怎么会把一个孩子饿成这样啊!”
童珊珊自认不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但昨天焦同志做的那些事,光是关她几个月,是没办法让童珊珊消气的。
昨天晚上她就想好了,焦同志最在乎的是什么?是失去陈光树这个丈夫,那童珊珊就帮她一把,她没了这个丈夫,只能回到原籍所属公社去,到时候,看她还能怎么嚣张。
原本,童珊珊是想从谢文月那边下手的,但现在陈光树自己送上门了,她就可以直戳核心了。
要是陈光树不在乎孩子,那就再找谢文月呗,反正是很简单的事情。
张南还没说话,就见陈光树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他瞪着那双痛苦而迷茫的眼睛,大声说:“小童同志,你说什么?你说我家孩子吃不饱饭?谁跟你说的?”
“谁都知道啊,你孩子的同学和老师也都知道啊。”童珊珊大惊小怪道:“你这个做爸爸的不知道?哎呀我的天啊,你家孩子真的太可怜了,被妈妈虐、待就算了,爸爸居然不知道这事儿,你是怎么做人爸爸的呀?你孩子经常吃不饱饭的,我邻居家的孩子心肠好,偷偷带东西给他吃。”
陈光树的表情裂开了,他抓住张南的肩膀:“张阿姨,这不可能是真的!你是热心人,你肯定知道的!我每个月的钱和票全都给老焦了!我们家就一个孩子,老焦还有随军家属的粮票领,怎么可能会吃不饱饭,这怎么可能?”
张南站起来拍拍陈光树的肩膀:“小陈你先冷静一下啊,有事情咱们慢慢说……”
陈光树像个愣头青一样,他梗着脖子站在那里,瓮声瓮气道:“张阿姨,到底是不是真的?你说,到底是不是真的?你是好人,你不会骗我的……”
张南只能说:“这事儿吧,我也是知道的,我找过小焦谈过好几次,按说你们家就一个孩子,你这样的条件,孩子不应该挨饿的。但是好几次,你家康康都饿得去食堂后头捡东西吃,被我瞧见了。我找小焦谈过几次,但是每谈一次,康康都要挨一顿打。几次之后,我就不敢找小焦再谈了,反正一个星期,我会给康康塞点儿馒头包子什么的,我能做的也不多……”
“为什么不跟我说?张阿姨,为什么不跟我说?我们就一个孩子啊!就这么一个孩子!我以为钱都给她了,她会对孩子好!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陈光树站在那里,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孩子一样,他两眼通红,脸部肌肉一直在**,仿佛下一秒就要嚎啕大哭了。
张南一脸愧疚道:“你们原本就经常吵架,我担心要是告诉你,回头闹得不可收拾……”
“但康康吃不饱饭啊!这种事我怎么能不去闹呢?”陈光树急了。
童珊珊说:“这事儿你怎么能怪别人呢?人家说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谁都怕影响你的家庭婚姻。再说这事儿是你自己的事呀,你是孩子爸爸,你自己的孩子挨饿,你都不知道,你还能怪别人吗?”
张南赶紧拉住童珊珊:“小童,不是这样的,小陈平时很忙的……”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陈光树狠狠一巴掌扇在了自己的脸上。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居然不知道康康在挨饿,我……”他又是一巴掌甩在了自己的另一半脸上,两边脸都红了起来。
童珊珊说:“光打自己有什么用?你要是个父亲,就得去解决问题啊,要想办法保证康康以后永不挨饿!”
陈光树用袖子擦了一把眼泪,然后用地道:“童同志说得对,这事儿我得去解决,我不能再让康康挨饿受苦了!”
张南拉住陈光树:“小陈 ,你要做什么啊?我跟你说,可千万别冲动。小焦已经关进去了,过阵子要被送去女子监狱那边,少说得关上半年,你可不能冲过去打她一顿什么的。”
“打她?我嫌脏了我的手!是我错了!当初我妈以死相逼,硬要我跟她结婚。结了婚这么多年,只要在一起,就没有一天不吵架。她刚来随军头一年,我就想过要离婚的。那会儿家里的大件小件全都被她砸烂了,要是那个时候离了婚,康康也不至于……都是我的错!张阿姨,我真的不配做人,不配做康康的爸爸!”陈光树拉住张南的手,狠狠大哭一场。
张南陪着他一起抹眼泪,等他哭完后,张南帮他擦了擦眼泪,然后说:“她现在被关起来了,你要是这个时候跟她离婚,人家会说你的。”
“那就说吧,我也忍够了!”陈光树攥紧拳头,大声道:“这次不管任何人说什么,我都要把这个婚离了!”
“离了婚以后,谁照顾孩子呀?”张南说。
陈光树说:“我自己照顾,我以后会天天回家的,不会再让康康挨饿了!”
童珊珊面上毫无表情,心里却一直在鼓掌喝彩。
一个星期后,陈光树跟妻子离婚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军区大院儿。
焦同志当然是不想离婚的,但她现在的情况是劳gai犯,不是她不同意就能不离婚的。
也可以说,是童珊珊这次的举动给陈光树创造了一个绝佳的离婚条件。
所以,在陈光树成功离婚后,他还趁着齐信川在家的时候,来齐家送了一次礼,有两瓶好酒、一些香烟,还有一块女士手表。
陈光树嘴上说是上一次的赔礼道歉,但看样子,他就是过来表示感谢的。
“我之前一直都不知道,康康真的在挨饿。我回家的时候,老焦会做个样子,做些好饭好菜,康康才能吃饱。我不在家的时候,老焦根本不管康康。我在家里也找过了,只有这个月的钱跟粮票,其他什么都没有了。我问她都去哪儿了,她说寄回家给她哥哥弟弟了,因为哥哥弟弟的孩子多,家里口粮不够。”陈光树嗤笑了一声,说:“多好笑啊,自己的孩子在挨饿,她跟我说哥哥弟弟的孩子吃不饱,我真是……总之一句话,要不是童同志告诉我这些,我这个糊涂蛋,怕是康康饿死了我才会知道。”
“以后别再这样了,要好好照顾孩子。”童珊珊像模像样地说道:“还有,这些东西你拿回去,我们不能收。”
陈光树说:“收下吧,都是多亏了你,我才能这么快离婚。老实说,离完婚后,我都不做噩梦了!童同志,你不知道我多开心!都是托你的福!”
“我看得出来,你现在整个人容光焕发。”童珊珊说:“那我也不能收这么贵的东西啊,你拿去换了钱,给康康买点营养品补一补。”
童珊珊前两天在大院儿见到陈家康了,他跟郑荷花的儿子一般大,但却瘦小好几圈,明显营养不良。
一个副团长的儿子,却被饿成了这样,说出去谁会相信啊?
“补品的钱我有呢,我还带康康去医院检查了,医生说幸好发现的早,要不然,以后会长不高的。”陈光树叹口气,道:“康康也原谅我了,以后我们父子两个好好过日子,我一定会让他吃饱穿暖的。”
齐信川说:“老陈,你一个人能行吗?”
“我能行的,我们康康都是小学生了,只要我早出晚归,怎么都能顾好他的。”
“不打算再找一个了?”童珊珊问道:“老焦来我家闹事,可是因为陈副团你有情况呢。”
“你说谢文月?”陈光树立刻绷起面孔,“那是老焦在胡扯!我跟谢文月什么关系都没有!人家才多大?这不是寒碜人吗?而且,当时我又没有离婚,我怎么可能跟别的女同志有关系?我这个人再怎么样,也不会做出那么不要脸的事情的!就算我后头要再找,我也不会找个十九岁的人啊,那我成什么人了?”
“她说谢文月都扑到你怀里去了……”童珊珊很好奇。
“哪有那回事?那天我回来拿个东西,当时附近没什么人,谢文月同志骑车摔倒在路边,那我看见了,肯定要去帮一把呀。我把谢同志扶起来,就这,被老焦看见了,就说人家勾引我,这不是瞎扯淡吗?”陈光树端起桌子上的茶水一饮而尽,“我一个离了婚的老男人那是不要紧的,人家谢同志还是个姑娘家,可不能乱说的。”
童珊珊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我知道了。不过陈副团你可要注意一下的……”
“注意什么?”陈光树不懂。
别看他长得清秀斯文,性子却很粗犷,说话也不怎么文雅,跟齐信川刚好相反。
齐信川长得特别有男人味,看着是个硬汉,实际上温和有礼,说话也很有文化。
童珊珊笑着说:“哪有那么巧的事情,骑个自行车骑到陈副团住的那边去了,她姐姐的住处离这里远着呢。”
陈光树还是没懂:“什么呀?”
齐信川说:“老陈,意思就是你才三十来岁,年轻有为,儿子也大了,不用操心,以后肯定很多女同志要盯上你的。你平时要多注意,别被人给下了套了。”
“下套?给我?图什么啊?”
“图你是个副团长啊。”童珊珊说:“要不然,你还是请组织上,或者请张南阿姨给你介绍一个。这样比较稳妥,对康康也好。万一你给康康找了个心地不好的后娘,那他岂不是才出虎穴,又入狼窝?”
陈光树笑了起来:“小齐,小童说话文绉绉的,我都不太听得懂!不过意思我明白了,就是说,要是为了康康好,我找人正经给我介绍一个好同志才是对的,是不是?”
“是这个意思。”童珊珊看了看时间,说:“都六点半了,我去喊小满回来吃饭,再给你们多做一个下酒菜,晚上在我家吃饭吧。”
“不用不用,康康还在家呢。”
“那我去喊康康过来一起吃。”童珊珊说着就走了出去。
她先去沙坑那边叫上玩疯了的齐小满,然后拉着他的小手一起去了陈光树的家。
还没走到门口呢,就看见谢文月被一个小个子男孩狠狠一把推出门,然后摔了一个屁股墩儿。
作者有话说:
有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