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开卷考试
程川回到训练场没多久, 就又被林明华叫了回去，说是黄司令找他, 还提前给他透露说, 可能会派他保护黄司令，以及佟阿南他们去一趟京城军区总部。
实际上，这种行动根本用不上程川这样的大佬, 黄司令有自己的警卫队，一个个也都是训练有素的好手。
只是因为佟阿南说，没有程川陪同, 她就不去, 黄司令没办法, 只好安排程川随行。
佟阿南想的是，这么长时间要与程川分开, 她有点舍不得。
于是, 便想干脆这次把程川一起带上, 反正要不了多久，部队这边也该放假了，而且程川现在除了训练, 也没什么别的事情。
更重要的是，再过二十多天就要过年了，他们本来就打算过年的时候回京城。
如果程川这次不去, 到时候她汇报完工作回东北, 之后又要跟程川去一趟京城, 这一来一回的, 也太折腾了。
佟阿南便想投机取巧, 这次去京城汇报工作, 之后就不回东北了, 一直在那边待到过年再回来，这样就不用来回坐火车受罪了。
所以，佟阿南才会跟黄司令要求让程川随行。
佟阿南不喜欢这个世界的交通工具，上次从老家过来东北参军，体验就极其糟糕，现在听到黄司令说要带她去京城汇报工作，她其实有点不想去。
但佟阿南不知道的是，跟黄司令一起去京城，怎么可能安排她坐硬座。
按照黄宏伟这样的级别，肯定是软卧出行，那环境跟硬座车厢比，肯定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黄宏伟还叫佟阿南将研发时的那些原始资料全部带上，这也是总部那边强烈要求的。
看样子，这次过去谈完之后，估计很快就能正式投产。
这也是有史以来，总部做决定最快的一次。要是按照一般流程，军部研究院那边审查、验证、再核验完之后，最后返回军区总部，至少得小半年。
可现在佟阿南这些成果交上去才不到半个月，那边就下通知来催他们赶紧动身过去详谈，可见是对那几样东西格外感兴趣。
不过，这也在黄宏伟的意料之中，这么好的东西，总部那些家伙要是还看不上，那才不正常。
黄宏伟本来以为最快也要等到过年之后了，但没想到总部竟然要求他们现在就去，肯定是研究院那些老家伙们等不及了。
可不是么，他们何止是等不及，简直恨不得立刻亲自过来跟佟阿南好好探讨研究一下。
在黄宏伟递交上去的三款研究成果中，他们最看重的是佟阿南随手弄出来的那款高分子合金材料。
这款材料不仅具有极高的强度和韧性，而且耐高低温，耐腐蚀，在极端的环境中也能保持非常稳定的性能，说明它的稳定性也很高。
这样的材料，据他们所知，哪怕漂亮国那边也是没有的。
如果只是用来造枪.炮，实在是太大材小用了，它应该可以应用到很多领域，不仅是军事和科技领域，很多民生领域也是完全可以的。
正当研究院那些人开始欣喜若狂的时候，却发现，他们按照黄宏伟递上来的资料描述，根本无法复刻出这种材料。
但东北军区送上来的样品，却又是真实存在的，检测数据白纸黑字都写得很清楚。
他们还反复检测了三四遍，每一遍的结果都一样，误差不超过0.01%，事实证明，这就是一款高端的全新材料。
但为什么他们依葫芦画瓢都弄不出来？
这就好比开卷考试，把答案摆在面前给你抄，而你也认认真真地抄了，结果卷子发下来一看，你居然考了个零蛋。
你就说离不离谱。
而黄宏伟身为东北军区总司令，也不可能给他们弄一个假报告上来，所以，问题肯定在他们自己身上。
军区研究院试了多次无果后，就请来了兄弟单位国家科学研究院的人一起探讨。
这两个单位可以说是聚集了全国最聪明的脑子，不少人是高分子领域的专家大佬，但他们凑在一起研究了三个通宵，最终还是失败了。
国家科学院的人过来之前，还曾嘲笑军区研究院的人：“以前不是很牛逼，自认为天下第一么，这会儿碰到难题了，还不是要求助我们这边。所以说到底，还是咱们国家科学研究院更胜一筹。”
两家研究院的同志们，一直以来都在争科学界的头把交椅，今天你弄了个项目出来，明天我一定要弄一个更厉害的，总之就是你争我抢，谁也不肯服谁。
但这次，军区研究院居然主动寻求国家科学研究院的帮助，等于是变相承认了国家科学研究院的地位比他们高。
国家科学研究院那边本来可以趁此机会，坐稳这个老大哥的位置，好好耀武扬威一回，但没想到被现实狠狠打脸了。
而且，他们还发现这个材料真特么牛逼，他们这边的人怎么就弄不出来呢，于是，耀武扬威没做到，反而暗地里狠狠的羡慕嫉妒了一把。
军区研究院的人也没想到，他们都已经“忍辱负重”，跟国家科学研究院那边的人联手了，结果还是无功而返。这个材料简直快把他们给搞哭了。
能进这两个研究院的人，可都是各行各业的顶级大佬，这个学霸，那个学神的，在研究院是一抓一大把。
可偏偏就是这样的一群人，硬是做不来这张已经告诉了你正确答案的卷子。
还有比这更讽刺的吗？
你叫他们怎么能不抓狂，于是，军区研究院的陆院长立刻报到军区总部那边，希望东北军区的人能够尽快过来指导一下他们。
正当这群学术大佬在骚耳挠腮的时候，佟阿南还坐在自己的办公室，给她的员工们开会，完全不急着过来。
佟阿南心想，她要离开这么久，肯定得交代一下。
所以，当黄司令提议立刻出发的时候，佟阿南想都没想就拒绝了。黄司令能怎么办，只能答应呗，要不然他自己一个人先去，也没什么用。
黄宏伟很清楚，总部那边的人说要详细探讨一下，他所知道的都写在报告里了，跟他有什么好探讨的，他们真正想见的人是佟阿南。
实验里这边得知佟阿南要去军区总部汇报工作，大家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为了什么，纷纷表示会把实验室看好，绝对不会出现任何纰漏。
佟阿南本来还说，他们要是没事，也可以提前放假回去过年，不用等着部队那边统一放假。
佟阿南一直谨记，她才是实验室的老大，她说什么时候放假就应该什么时候放假，不需要跟顾远东那边申请。
不过，高天宇这帮人并不领情，还一个个地向她保证一定会站好年前最后一班岗，绝对不会迟到早退什么的。
弄得好像就她这个老大最不务正业，所以，佟阿南决定等她的那一半利润发下来，就给大家发个红包奖励一下。
周文礼在听到佟阿南要去京城总部，而且还不带他的时候，心里还很高兴，因为这样他就有足够的时间去偷保险柜里面的资料。
结果，佟阿南跟大家交代完之后，就叫周文礼去找几个结实一点的文件袋。
周文礼突然有种不太妙的感觉，赶紧问道：“好的，佟主任，不过，我能问问是需要装什么资料，大概需要多大的，我也好按照要求去准备。”
“就是总部那边要求我把之前研究的原始材料全部带上，大概这么多，你多找几个袋子。”佟阿南用手比划了一下，给周文礼做参考。
佟阿南之前画的那些图稿什么的，每次用完都是直接丢进精神力空间，并没有归纳整理，如果总部那些人要看，佟阿南觉得还是用个什么文件袋装一下比较好。
刚刚佟阿南还特地用意念进去探查了一下，发现那些资料加起来竟然还不少。
她之前每次都是丢一两张的进去，还不觉得多，现在汇总看来，数量就很可观了。
如果全部堆起来的话，都到佟阿南胸前了，当然，里面还有很多废稿和错误数据。
不过佟阿南现在也懒得整理，反正给黄宏伟写的那个报告后面有一套比较清晰的最终版数据。
是佟阿南花了一两个小时整理归纳的，她觉得自己能做到这一点，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毕竟佟阿南投入科研也才几个月的时间，而且她的目的只是想赚点钱而已，并没有身为科研人的那种严谨，没有把中间过程全部一一记录下来的习惯，最多只记了一个大概，她更看重的是结果。
结果好就行，过程并不重要。
所以，佟阿南觉得她做得已经够完美的了，是不可能再给总部那些人清理那堆乱七八糟的资料。
如果他们自己想看，佟阿南也不介意全部给他们，爱怎么看怎么看，反正别麻烦她就行了。
周文礼怀着无比沉重的心情，给佟阿南找来了二十个文件袋，还有两个带锁的木箱子，方便她携带。
不得不说，周文礼确实挺细心的，助理的工作做得非常好，很多事情都会为佟阿南提前想到，就比如说现在这两个箱子，佟阿南就没考虑得这么仔细，还认为用文件袋装好就行了。
根本没想过这么多文件袋要怎么拿到京城去。
她这次是跟黄司令他们一起出发的，这么多资料肯定不能到了京城那边之后再拿出来，这样可能会暴露她的秘密。
现在有了这两个箱子，她就可以直接提过去了。
佟阿南看着周文礼，赞许地说道：“周文礼，干得好。”
周文礼趁机说道：“佟主任，这么多资料，您一个女同志怕是不好提，要不，我跟您一起去京城吧，平时可以帮你提个包拿着杯子什么的。”
“不用，程川会跟我一起去，他会负责的，你就安心准备过年吧，不要把自己搞得太辛苦。”
佟阿南觉得自己真是一个体贴员工的好老板。
周文礼见状还想再自我推荐一下，却被佟阿南以强硬的态度赶了出去，还将办公室的大门给关上了。
佟阿南本来想自己在办公室，把所有的资料全部装好后再提回去的，但装到一半觉得好烦，然后一股脑又全部收回精神力空间，打算拿回家让程川帮忙装。
为了给外面的人营造一种假想，佟阿南还特地在办公室多待了一会儿，才提着两个空箱子走了出去。
周文礼的位置就在佟阿南办公室门口，所以，一眼就能看到她提着箱子出来，于是，周文礼赶紧上前：“佟主任，我帮您提吧。”
周文礼的原意，是想着帮佟阿南提箱子回去的时候，再努力劝她带上自己。
他知道佟阿南吃软不吃硬，到时候，他再表表衷心，扮扮可怜，佟阿南肯定会心软带上他同行，这样，也许他在路上还有机会盗取资料。
可没想到，佟阿南见他要帮忙提箱子，飞快地躲开了，冲所有人大喊一句：“同志们，来年见。”然后，就马不停蹄地跑了，好像生怕周文礼黏上她似的。
这可是两个空箱子，跟装满资料的箱子，重量是不一样的，佟阿南是不可能让周文礼帮忙的，免得到时候露馅了她都不好解释。
所以，看到周文礼上来，佟阿南赶紧就跑了，留下周文礼在风中凌乱.....
佟阿南回到家，程川还没回来，简直完美。
她便赶紧将所有资料和文件袋一股脑地从精神力空间拿出来，铺在客厅地板上，然后就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一边啃苹果，一边等着程川回来干活。
于是，等程川回来的时候，便看到那些称之为绝密的资料，就像垃圾一样堆在他家客厅的地板上。
黄司令今天上午还在跟他强调，这些资料是多么多么地珍贵，务必要确保安全，哪怕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因为有了程川的加入，所以黄司令就把这个重要的任务交给了他。
当然，黄司令的警卫连也会协助他，但程川是主要负责人，必须二十四小时与这些资料呆在一起，绝对不能让这些宝贵的资料离开他的视线。
黄司令还将这些资料的保密等级，设定为最高级别。
本来黄司令还说今天想要看一下这些原始资料，但被佟阿南强硬拒绝了。
还说这些资料，到目前为止，只有她一个人知道，所以是最安全的，免得节外生枝，到达京城总部之前，还是不要看了。
黄司令拗不过佟阿南的坚持，便随她去了，只能跟程川反复强调，一定要保管好它们。
所以，地上这堆乱七八糟的“废纸”，就是他哪怕付出生命，都要保住的绝密资料？
程川现在总算明白，为什么黄司令想要看资料的时候，佟阿南会那么强烈地拒绝。
原来佟阿南自己也知道，这个样子不好意思拿出去献丑。
佟阿南看着程川一脸的震惊和不可思议，跑过去给了他一个温暖的拥抱，然后踮起脚尖，又给了他一个鼓励的亲吻，乖巧地说道：
“我们亲爱的程队长，现在组织上交给你一个艰巨的任务，请在今晚将这些宝贵的资料全部装袋，然后放在箱子里锁好。”
程川走到那堆资料面前，随手捡起一张，上面画着一只蠢萌的兔子，还有一只像鸡又像鸟的动物，也是萌萌的，似乎画画的人比较喜欢这种风格。
抛开一切不谈的话，确实还有点可爱，但这可是绝密资料啊。
“这.....也是科研材料？”程川有点傻眼。
他爹程守光也是搞科研的，程川小时候曾偷偷跑进过他的书房，看到他整理的那些研究材料都是整整齐齐、工工整整的。
虽然程川现在不太记得具体的内容，他也不是搞学术研究的专家，但他爹的资料里绝对不会出现一只兔子。
佟阿南走过来，顺着他的手，随便瞟了一眼，说道：“这个不是，应该是我无聊的时候随便画的，估计是那时候画设计稿画得太多，有点烦了，就顺手画点别的放松一下，你不用管，随便装就行。”
“随便装？”程川突然有点想不明白，就佟阿南这样的性格，是怎么走上武器研发这条路的，搞科研的人不应该都是非常严谨的吗？
佟阿南无所谓地说道：“这样的东西估计里面还有不少，难道你要一张张全部找出来吗？这么多呢？得找到什么时候去。反正这些资料，我现在也不需要了，后面谁需要就让谁去整理呗。”
程川看着地上这一堆，觉得佟阿南说得也没错，只是这样真的好吗？
“好了，别管那么多了，咱们先吃饭吧，等吃完饭再收拾，还要收拾行李呢，毕竟要住那么多天。”
程川本来想说，先把资料收拾完了再吃饭，毕竟是最高级别的保密资料。
不过，看佟阿南一副吧唧嘴的可怜模样，程川立刻决定先吃饭，这些绝密资料反正都已经这样了，在地上再多待一个小时也没什么要紧的。
天大天地，媳妇最大，什么绝密资料都得靠边站。
等夫妻俩吃完饭洗完碗，全部收拾妥当后，程川便开始收拾资料。
按照佟阿南的要求，也不管什么先后顺序，反正就是直接拿起一叠装进文件袋就算完事，最多在文件袋上标记1234...
程川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正确的顺序，只能保证这是他装袋的顺序。
不过，佟阿南说，她之前放资料的时候，都是往上叠着放的，所以这个顺序应该不会错。
但佟阿南忘了，她之前在办公室拿出来过一回，所以，顺序很有可能已经弄乱了。
不过，就算她没忘，也不会管那么多。因为就算现在让佟阿南自己来分辨每一张的先后顺序，可能都得想半天。
程川一边迅速装袋，一边问她：“按照规定，这些保密资料我是不能看的，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佟阿南：“当然没问题，你要是不帮我弄，我一个人要弄到什么时候，而且，这里只有我们两人，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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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黄司令看着这两箱满满当当的资料，心情非常激动，就好像在看两箱闪闪发光的金子一样。
伸手摸箱子时的那个态度都显得格外慎重，因为这里面装的都是无价之宝。
程川都不好意思告诉他事情的真相，也不知道总部那些人看到那些兔子后，会是什么心情。
他突然有点后悔昨晚上为什么没有坚持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挑出来，但现在说这些好像也晚了。
因为他总不可能当着黄司令的面，把所有资料再拿出来整理一遍，而且在火车上也不安全，万一遇到突发状况，根本就来不及收拾。
所以，想要重新整理，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程川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不过就是几只兔子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且，佟阿南一点都不担心被别人看到，他这样担心，反而显得有点小题大做了。
程川现在还不知道，他可以会因为这箱子里的某些东西被毁掉一世英名。
如果早知道的话，估计不管现在是不是在火车上，还是在马路边，他都会将这些资料全部翻出来仔仔细细检查一遍。
因为那些资料里面不仅有兔子，还有佟阿南为他画的各种卡通漫画。
比如，做饭的程川、洗衣服的程川，还有被小皮.鞭抽打的程川，而手握小皮.鞭的人，自然是代表佟阿南的卡通小人。
这些都是佟阿南在开小差的时候随便画的。
如果佟阿南只是随便画画也就算了，反正都是卡通人物，又不是写实画，根本认不出到底是谁。
但偏偏佟阿南还在旁边标明了注释，不仅写着程川和她自己的名字，还设计了一些搞笑的对话。
程川的形象顿时从一个铁血硬汉，变成了一个撒娇卖萌的嘤嘤怪，还精通各种家庭主夫技能，比如洗衣做饭什么的。
而佟阿南在这些卡通画里，俨然就是一个霸气外露，还有点特殊小嗜.好的傲娇女王。
在不久的将来，当研究院的那些人打开箱子之后，程川的名字可能就会在两个研究院中流传开来。
当然，佟阿南也差不多。不过，她取得了这么多项惊天动地的研究成果，就算没有那些画，佟阿南的名字也会被他们牢牢记住。
这些画只不过是让大家更了解她一点而已。
不过，佟阿南并不需要大家这么了解她，所以，从这以后，她学会了整理资料，而程川也学会了帮她整理资料。
这可能是他们夫妻俩一生中最大的滑铁卢。
幸好只是被这些老学究们发现，他们不像那些七大姑八大姨一样爱说八卦，所以，影响范围还是有限的，仅限于研究院内部。
只是黄司令知道后，再也没办法直视程川“活阎王”的称号，总觉得有种违和感，莫名觉得还是“小程程”更适合他。
程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