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五章 决断
宇智波族地。
富岳抱着胳膊，后背靠在墙壁之上盘腿坐着，闭目沉思。
“嘎吱”一声，走廊边的门被拉开，他睁开眼睛，看到了站在走廊上的儿子。
“父亲找我有什么事？“
鼬并没有掩饰自己冰冷的语气，显然他并不想踏入这个房间。
“进来吧。”
鼬抬脚迈入了门槛，反手把门拉上，将佐助关在了外面。
“一起去修行了吗？”
“是的，后天就是中忍考试的个人战了，佐助觉得没有战胜那位风影小公子的胜算，我特训一下他对于肉体活性化之后，该如何用写轮眼掌控突然暴增的速度。”
卡卡西的战斗风格太过于极端，并不适合这些在温室中长大的孩子们。因此这段时间他反倒是休闲了起来，毕竟小樱被淘汰了，佐助有鼬这个哥哥，而鸣人想教他的忍者更是能从村口排到志村家。
“佐助，去厨房帮帮母亲。”
富岳突然开口对着外面趴在门外偷听的小儿子大声喊道，门上的佐助不满的崛起了嘴巴，但面对父亲的威严，只能够委屈的跑去找妈妈。
自从止水被软禁之后，父子两人就没有进行过称得上对话的交流了。每天的饭桌都是只有开始和结束两句话，就连佐助都感觉到了家里异常冰冷的气氛。
“恭喜你成为了暗部的分队长。”
火影任命宇智波鼬统领根十大天干的命令已经下来了，这是暗部仅次于部长白猫和副部长癸的职位。也是宇智波一族除了斑之外，在村子里所获得过的最高职务。
“不愧是我的儿子……”
听到这句话，鼬的眼神突然一个恍惚，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听到过这句父亲的口癖了。父子两，上一次如此谈话，是在什么时候呢？
“不要在意集会时发生的事。”
“哎？”
对于这句话，鼬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惊讶。他本来以为父亲是打算责怪自己和止水一起，和族内的群体意识相违背的事情。
“如果没有年轻人的满腔热血，很容易一无所成。你和止水，就像是在大水冲击中两颗想要逆流而上反抗大家的石子。你们如若要排除不赞同的意见，那么就要表现出比他们还要崇高的想法。”
“父亲……”
鼬听到这里，欲言又止。
“怎么了，说清楚些。”
“是。”
父子两人的眼神第一次毫无保留的对上，他们都看到了彼此现在真诚的内心。
“父亲你和他们有着不同的意见吗？”
“并不是。”
富岳肯定的回答。
“我也和他们有着相同的意见，但是想要排除异己的想法和他们不同。”
作为族长，他永远都站在族内多数人的那一边，因为这就是宇智波领袖的职责。
“这样啊……”
鼬再次低下了头，心中升起的一丝希望也被父亲亲手掐灭。
“后天过后，世界将大为不同。作为父亲，我最后给你上一课，名为‘决断’。”
“决断？”
“正是，在这个世界上能够在自己的人生中做出决断并贯彻到底活下去的人不多。绝大多数人都是依靠别人的决断而活着，逃避着属于自己的责任。你应该向着五代目火影学习，自己的人生，应该由自己来做决断前进。”
听到这句话，鼬原本有些涣散的眼神猛地锐利，他抬起了头，看向了眼前这个方正严肃的父亲。
“我明白了。”
“无论你做出怎样的决断，你都是我的儿子。”
“谢谢，爸爸！”
这是鼬成为忍者之后，第一次喊爸爸这个词。
……
火影楼，顶层灯火通明。
“什么，风影和水影临时有事，不来了！”
纲手听到这句话，气得直接站起来，怒视着传信的情报部人员。
“是，这是两位影的回信。”
战战兢兢的将手中的两封书信递给了静音，随后立刻倒退着不发出一丝声响，离开了这个办公室。
“可恶，明明答应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卦，难道她们两个也得到消息了，不想放过这个让我们木叶内耗，元气大伤的机会！”
今天这里，已经聚齐了火影一系的全部高层。
作为现任火影的纲手，三位老一辈的顾问长老，暗部部长，根的主人，以及奈良鹿久这个上忍班的班长。
对于加琉罗和照美冥突然变卦的事情，癸是第一个得到消息的。
她知道这其中的猫腻，无非是自己的男人说了一句。
“木叶的笑话，就不要让别人旁观了。”
然后，华冰和叶仓两个人分别给水影和风影写了封信。照美冥很懂事，借口月事来了，走不动。
而加琉罗虽然不明所以，却对于叶仓这个好姐妹有着绝对的信任，立刻回信说是有一笔大生意要和土影儿媳妇谈，实在是抽不出时间。
“最艰难的时刻到来了，诸位说说怎么办吧。”
在场的都是自己人，猿飞日斩也不装了，他的白色长袍之内已经披上了自己的戎装，面上再也没有了之前的一脸和气，满是肃杀。
“宇智波的目标是挟持三代目和六代目，我们只需要在你们两位身边做布置就行了。”
奈良鹿久提出了自己的计划，中忍考试开始之后，宇智波一族的所有人都已经回缩到了族内，开始养精蓄锐。现在再进行偷袭已经来不及了，猿飞日斩的迟疑，令得这场内乱，只能够以流血而告终。
“根，会誓死保护六代目。”
癸轻轻的开口，表达了自己的立场。
“那么，三代目就由剩下的暗部和上忍班……”
“不用这么麻烦，事情变糟的源头在于我，个人战的时候，我会在桔梗城和富岳做个决断。”
猿飞日斩已经存了必死之志，在波风水门死后，他就修行了尸鬼封尽。强撑着活到现在不瞑目，就是想要用这具残躯，为木叶拖走一个强敌。
“三代目……”
“我意已决，不用多说了！”
这个时候的猿飞日斩，却又变得果断而雷厉风行。
“我不同意！”
但是，火影是纲手。
第四百三十六章 只要老夫还在一日，这个忍界，就翻不了天！
就是明天了。
回家的路上，鼬背着因为过度的修炼而昏睡过去的弟弟，心中想着事情，朝着家里走去。
感受到背上传来的弟弟的温度，他享受着这最后的安稳。
“怎么了？”
背上的气息突然有了波动，察觉到弟弟醒过来的他，停下扭头温柔的问道。
“是这里吧……父亲工作的地方。”
鼬闻言抬头看向了路边圆柱形的高大混凝土建筑，脸上闪过一丝无言的嘲讽。
“嗯，木叶警务部队的本部。”
听闻了哥哥的话，佐助用奇怪的声音继续着这个话题。
“之前我就注意到了，为什么警务部队的标志里会有宇智波的家徽呢？”
“简单来说，设立这个警务部队的，是宇智波的前辈们，所以才给这个部门的标志中加入了自家的家纹。从很久以前，宇智波一族就在管理这个村子的治安，这同时也是我们一族引以为傲的象征。”
大概吧……
鼬用族内给孩子们洗脑的话语将警务部队的来历说给了佐助听。为了满足弟弟想要知道更多事情的愿望，他极力回避着那些不可向着孩子言喻的真相。
背上的佐助一脸的憧憬，似乎联想到了在战场之上，奋勇杀敌，劈荆斩棘，开创木叶的宇智波先祖。
“现在宇智波一族的规模虽然变小了，但基本上所有人都分属于警务部队，为维持村子的治安做着贡献。”
除了他和止水两个人之外，宇智波所有开眼的忍者，都在警务部队的编制之中，就连泉也不例外。在忍界学校毕业后不久，就不得不和鞍马八云等队友分开。
成为警务部队的成员之后，和外部忍者的交流机会会越来越少。而且由于特殊的职责，与村民的关系也不会融洽，也正是因此，造成了宇智波一族孤岛般的地位。
但鼬认为自己不能对佐助说这些事情，所以避而不谈，只往高大上的方向说。
“能制止忍者们犯罪的，只有更为优秀的忍者，也就是我们宇智波一族的警务部。”
就在这个时候，佐助天真无邪的问了一句。
“那么为什么哥哥不在这里？”
因为……
真正的答案卡在喉咙里，怎么也无法说出来。
“大概是我的修行还不够吧。”
为了刺探村子里的情报，而被父亲安排加入根，成为暗部。随后又变成了村子安插在族内的间谍，背叛了血脉，家人，爱人，亲友……
这种事情，鼬无论如何也无法对自己最爱的弟弟说出来。
“决定了，等我毕业之后，也要加入警务部队。”
佐助清脆干净的话语在耳边响起，让鼬似乎看到了幼年的自己。
那个时候的他，也是这样子在父亲的背上，憧憬着加入警务部队，和父亲一起并肩作战。
兄弟俩都加入警务部队，一起执行任务！
多么美好的梦啊！
但这一天永远不会到来，因为明天就是宇智波一族的政变了。
成功了，他们将脱离警务部队这个笼牢。
失败了，就没有宇智波一族了。
回到家的时候，富岳正站在门口。
“这么晚，不知道明天的大事吗？”
鼬听到这里，低下了头，佐助默默的从哥哥的背上下来，怯生生的躲在了哥哥的影子中。
“去里面帮母亲收拾。”
“去吧，佐助。”
懂事的佐助一路小跑越过了明显心事重重的哥哥和父亲，一边跑一边回头，一脸担心。
“早点休息，我们需要你的力量。”
意料之中的父子谈话并没有进行下去，富岳只说了这句话，就转身走进入了大门。
鼬握住了拳头，他感觉到了好几双目光注视在了自己身上。
是监视！
他们还是对他不放心。
他的器量，对于这个愚蠢的一族，已经彻底绝望了！
……
夜晚。
闭目沉睡的鼬睁开了眼睛。
双目之中是漆黑的三角风车图案，这是他的万花筒。
很早以前他就向兜要了秘药，为得就是今天。
刚刚起身站立，一道监视的目光就投视过来，却被漆黑的三角风车凝滞，无声无息的精神湮灭。
拉开了衣橱，鼬不紧不慢的穿戴好了自己的暗部制服。
最后把忍刀插入了背上的鞘，雪亮的刀刃映照出他用母亲买的橡皮筋扎好的马尾。
“原谅我，佐助！”
心中默念一句，看了一眼隔间安稳呼吸的弟弟，鼬一脸决断的踏出了房门。
他走到了庭院中的角落，这里躺着一个人，正是被月读折磨的脑神经紊乱的宇智波八代。
咔嚓！
忍刀出鞘，鼬没有任何的犹豫，手起刀落。
但却被一只手抓住了腕。
明亮的月光之下，来人的面露清晰可见，令得鼬心神巨震。
“止水，你……”
“真是的，你们宇智波的人，还真是容易走入极端啊。”
一声略带不满的话语响起，鼬转头看去，目光之中一个漆黑长发，白色长袍的孩子坐在自家的屋檐之上，背后是一轮明月，隐隐约约似乎透着血色以及漆黑的勾玉。
“不管内战会不会爆发，在决定政变的那一刻，宇智波一族就走上了全军覆灭的道路。”
“但这样的话，弟弟就会知道这件事情。对于还是个孩子的他来说，见到木叶的忍者在眼前毁灭了一族的话，内心一定会萌生出对村子复仇的念头。”
“我不希望弟弟为了这个愚蠢的家族而死亡。”
鼬在挚友的身边，痛苦的开口。他很清楚，如果是宇智波一族以外的人把一族全灭的话，那么村子里存在的其他家族的人们就会对木叶的高层抱有危机感。
他们就会想，会不会将来高层判断有对村子不利的情况，也同样对他们施以辣手。哪怕是火影拿出了宇智波一族确切叛乱的证据，木叶的家族也会认为是高层在伪造。
除非真正的任由宇智波一族叛乱，让所有人亲眼见到。但这样一来，可怕的内战将无法避免，甚至有可能引发整个忍界大战。
为了不产生这种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鼬决断出：全灭宇智波一族，应该由宇智波一族的人来完成。
像发疯了一样杀掉同族的人，才能够圆满的解决这件事。
“只要老夫还在木叶一日，这种黑暗，就由老夫，也只能是老夫来背负。”
郭旺在屋檐上站了起来，一脸的桀骜。
“我曾经对止水说过这句话，对你也是如此，因为你们两个人，都是我亲爱的部下！”
不知何时，黑发白眸的少年已经来到了两人身前。
“不用担心宇智波一族会引发何种动乱，只要老夫还在一日，这个忍界，就翻不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