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良辰
◎已经被审麻了,凑活看吧.......◎
牵着她的手顿然收紧了些。
感受到炯炯炙人的目光朝自己聚来, 卫明姝羞赧地低下头,瞧着一地落叶, 继续说道:“能有此家风, 耳濡目染,当是幸事。”
她所指的幸事,是他之所幸, 亦或是她之幸事?
沈轩脚步顿住,一时难以言语。
面前的姑娘向来是在含蓄不过,这话虽仍是说的含糊委婉,却已是难得, 足以掀起心中一阵波澜。
不论如何,她似乎都在向他传达一个态度——
她愿意待在这个家。
她能接受沈家便是足矣,滴水可穿石, 迟早有一天, 他也能让她完完全全认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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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残缺一角, 卷云遮住缺盘, 月色迷蒙,秋风清爽柔和,长夜静谧而和祥。
卫明姝自净室走出, 洗去一日浮尘,身上都舒坦了不少。
不知什么时候起,沐浴过后,男人总会主动贴上来给她擦头发。到后来兰芝竟是习以为常,每日她沐浴出来后, 只把巾帕和梳篦交给男人, 自觉关门做了甩手掌柜。
然而今日, 男人却不在屋里。
他连日奔波, 今日比她早些沐浴,想来头发也没干。
如今秋寒露珠,也不知是什么要紧事,竟是湿着头发就跑出去,当真不怕自己冻着?
卫明姝环望四周,确认男人不在屋里,看了眼桌上的巾帕,鼓了鼓腮帮,只好再唤兰芝进来。
她想也没想便敞开大门,却是立在门口不知所措。
此时门口竟无一人侍候,只一股萧条冷风飕飕钻入寝衣领口。
卫明姝整个人打了个哆嗦,迈出门槛的脚又缩了回去,正打算阖上房门,却见着单着月白寝衣的男人匆匆向房门而来。
关门的手悄然松开,给男人留了个门,自己退回里间,披了件外裳,坐在小桌前倒杯热茶捂手。
外间传来关门声,沈轩径直走向里间,那头发果然还未干,单薄的寝衣上浸着水。
卫明姝光看着就觉得冷。
沈轩坐在对面,身上还裹挟着寒气,“刚才出门,怎么也不披件衣裳?”
卫明姝猛地被他质问,颇为不服气,嘴里嘟囔着,“你还说我......”
沈轩看她气不过回嘴,轻笑道:“我又不怕冷。”
这姑娘再娇弱不过,周围的人把她像瓷器一样捧着,生怕她磕碰,她自己却不怎么会照顾自己。
卫明姝一时理亏,只拿起杯子,也给他添了杯茶,“先喝杯茶,暖暖身子吧。”
“嗯。”沈轩学着她的样子,双手捂上茶盏,待到茶水凉了些闷头饮尽。视线顺着她还在滴答着水的湿发下移,水珠顺着白皙的脖颈滑落,隐入丘壑不知所踪。
身上寒气早已不见踪影,“头发梳了么?”
卫明姝本在置气,听他这么问,情绪被抚顺了些,仍是撇着头,没怎么注意男人晦暗不明的眼神,“还没有。”
沈轩已是站起身,走至她身后拿起巾帕轻轻擦拭完头发,熟练地拿起木篦捋顺一头青丝。
卫明姝舒服地眯起双眸,静静享受着屋内的宁静。
起初他给她梳头时,常常会扯痛她,她每次想唤兰芝来梳,都被婉拒回去。
后来不知他从那儿学来的技巧,竟将梳头这差事做得如同按摩,让人放松舒坦,她睡眠都稳了些。
从那之后,她就再也没叫过兰芝。
梳篦仍一下一下地梳着,比往日时间更久了些,头发分明都已经梳开,背后之人似还没有停手的意思。
卫明姝渐渐察觉到不对,刚打算开口询问,却听见沙哑沉闷的声音自头顶响起,“刚才我去翻了历本。”
“嗯?”卫明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翻好几次了,今日确实是个好日子。”
卫明姝陡然清醒,微闭的眼眸逐渐瞪大。
他刚才出去,是在翻历本挑日子?
那屋外没有人也是因为.......
卫明姝坐在矮凳上一动不敢动。
猎人筹谋已久,已是织好了一张大网,她就如同那待宰的羔羊,先养肥了,再神不知鬼不觉地被兜入网中,猎人正站在她身后虎视眈眈,随时将其拆卸入腹。
一双眼睛如同豺狼,紧盯着卫明姝,目光逐渐变得灼热。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他还没有尝过甜头,“竭”不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历本上虽写着今日宜嫁娶,可还是不够放心,再三确认。
今日他们睡到午时,想来姑娘精神头尚好。
癸水好像也没有。
感觉到一股力道不容拒绝地掰过她的肩膀,卫明姝不由跟着手劲缓缓转身。
刚准备说些什么,却见沈轩已是半蹲在她身前,带着粗茧的手指轻轻挑起下颌。
酥酥痒痒的感觉蔓至全身,耳垂如同掉进了沸水,烫的发麻。
未出口的话被尽数吞没,双唇被擒住,巧舌熟练地探入她口中,贪婪地攫取甘甜。卫明姝眼睛仍大睁着,只觉前所未有的掠夺感直直袭来,避无可避。
呼吸愈发热烈,许久未停,直到面前的冷玉被焐热,忘却所有,一双纤手禁不住攀上后颈,沈轩方才停止。
“咱们圆房吧。”
那语气却不似在询问。
他们早该如此的,他曾在无数个夜晚回想,若是当初他在果断些,新婚之夜便和她圆了房,是不是就不会有后来那遭事?
可如今这样也是极好,虽是晚了些,两具身子却都是暖的。
他许久没有等到答复。
卫明姝低着头,但那张红扑扑的小脸却足以说明所有。
正是良辰美景时,盼念许久姑娘心甘情愿地托付给自己。
不待卫明姝回答,一双大手便不由分说地把住腿弯,大踏步向床榻走去。
他伺候了她这么久,她就算是投桃报李,稍稍让他欺负一下,当是一点都不过分。
长夜漫漫,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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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过后,兰芝已经带着人候在门口。房内仍是烛火摇曳,沉闷的哄声自房内响起,紧接着是一阵哭腔,仿佛带着天大委屈。
房内似有木板松散晃**,夹杂着几句朦胧呢喃,让门外未经事的小丫鬟都羞红了脸。
男人倒还算遵守诺言,须臾便退了出来,精神尚好。
只是那肩上多了排清晰的牙印,线条分明的宽背上也布着几道潦草的抓痕。
他起身,披好衣裳坐在床边低眼瞧着。
姑娘看起来比他还要惨烈些。
如黑宝石般的眼睛累得睁不开,眼尾还挂了些晶莹泪珠,发丝黏在脸颊上,像是条被刮了层鳞的鱼,全身瘫软,张嘴喘息着。
只有那双利爪还勾着指,如同一只小野猫,仿佛随时都要在他背上再添上两道。
他目光逐渐下滑,锁向单上的殷红,心中那块大石终于落地,无比心安,又看到那躺着的娇人满身的印记,心底柔软怜惜,
卫明姝仍是头脑发昏,两条腿根本抬不起来,胳膊动也动不了,浑身上下没有一处舒坦的。
刚才一幕幕又浮现在脑中,卫明姝又羞又愤。
成婚前嬷嬷曾给她说过,这事头一遭总会疼的,特别是若男子没有经验,会格外疼。
她早已做好准备,可她总觉得,不该像他那么蛮横硬闯.......
他总告诉她再忍忍,但她忍不了,只能用利牙往他身上招呼,
可他似是没有感觉,皮糙肉厚,最后遭罪的还是她一个人。
她这么想着,眼角又蓄了一滴水珠,沈轩用指尖轻轻揩掉那滴泪,又在她鬓角一吻,捡起地上的衣裳简单裹在她身上,“先去沐浴。”
卫明姝轻哼着,“我不要,我想睡觉。”
沈轩听她哭闹,愣住片刻,心底有一丝丝愧疚。
姑娘每日都要沐浴,最是爱干净,身上总是带着股花香,如今这副乱糟糟的模样却是不愿意沐浴。
当是真的累着了。
只得托起她的背轻拍,柔声哄着,“身上黏着睡不好的,沐浴完上了药再睡。”
卫明姝似是听到了什么听不得的话,“我好累,先睡觉好不好?”
沈轩没依言,又哄了几声,转头传人进来收拾。
随后立刻折返里间,抱起人去了净室。
兰芝带人走进里间时,便闻到空气里还未散去的靡香。
她吩咐人打开窗子,将味道尽数散去,走到床边,只见**凌乱不堪,被子被塞在墙角拧成一团,仿佛经历了一场“大战”。
跟在身后的婢女低头,个个红着脸,默不作声地进去收拾床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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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室里,下人早已烧好热水退了出去。
浴桶宽大,足以坐下两个人,水面上撒了些花瓣,是卫明姝惯用的桂花。
卫明姝垂着着胳膊,任由身子被完全浸入水中,感觉到不属于自己的温度淌出,脸上又是一阵羞红。
沈轩褪了衣服,抬脚准备跨进去。
仿佛见了什么洪水猛兽,她含糊地抗议着,“我自己洗,你先出去。”
沈轩顿了顿,同她好商好量道:“这就一桶水......你听话。”
见卫明姝没有反应,沈轩一眨眼的功夫便没脸没皮地坐了进去。
卫明姝见状,往桶壁边缩了缩,遮住胸前的好景,闭眼半天没有动作。
净室内水雾缭绕,沈轩紧盯着对面隐约的雪白脂玉,刚灭下的那团火又被点起。
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这一日他日思暮想,盼了好久,自是不够。
可姑娘这副身子像豆腐一样水嫩,实是狠不下心。
沈轩长舒一口气,许久过后才重回冷静。
身边仍是没有水声响起,他忽然想到什么,拿起木架上的皂角问道:“可是没有力气?要帮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