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体育课
第二天一早，校长室门口响起礼貌的敲门声。
云谏在宿方一中上了一年多的学，还从来没去过学校办公楼顶层的校长室，第一次进，居然是以新任老师的身份，拘束之余，难免带了点好奇。
老校长笑呵呵地看着他。
没等云谏酝酿出“体育运动的重要性”以及“我一定好好工作”之类的就职演讲金句，校长已经站起来握住他的双手，动情地摇了摇：“同志放心，知道您这次来是有任务的，我们一定全力配合您的调查工作！”
云谏一默。
所以校长其实是知情者？
[用半天的时间就能往全宿方最好的高中塞进两个连教师资格证都没有的年轻人当老师，校长要是一点都不知情才奇怪吧？]
猫玩具提醒他。
云谏想想，觉得猫玩具说得有道理，于是更加心塞：“那我之前准备就职演讲的时候你怎么不阻止我？”
当然是为了看热闹，猫玩具心想，理亏地没说话。
校长并没觉察出云谏走神，还在笑容满面地跟他聊着天，离开校长室，先领他熟悉了体育组的各个老师，又带他到不远处的体育老师办公室。
“我知道你们需要独立的空间，所以特意留出两个空的办公室，”校长介绍道，“这边是您的，那边是乔老师的，里面配了桌子和床，需要的话可以在这里休息。”
云谏客气地道了谢。
“没事，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校长摆摆手，左右张望一番，凑近他，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我们都是为人民服务的好同志！”
云谏：“……”
他哭笑不得地点点头，莫名有种自己在拍谍战片的既视感，直到激动的校长恋恋不舍地离开，回过头看到摆在办公桌上厚厚的一沓教案，才重新回到惨淡的现实中。
尽管来到宿方一中是为了执行保护任务，但是在超能教派没有动作之前，他还真没什么事可干，除了教课，就只剩下排查可能已经潜入学校的超能力者这一项工作。
[那你得先把自己揪出来。]
猫玩具嘻嘻哈哈。
[说到宿方一中的超能力者，你绝对是隐藏最深的那个。]
“我又不是教派狂信徒，”云谏撇嘴，顿了顿，弯着眼睛开玩笑，“不过单就脑子里有个笃信猫猫神的猫玩具这点，我似乎还真有狂信徒的潜质。”
[……]
猫玩具一噎，气鼓鼓地哼了声。
“我觉得当务之急，还是得联系东宫精通阵法的成员来加固封印猫鬼的大阵，”云谏翻开教案，垂眸看着体育课的教学内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猫玩具聊天，“宿方一中这么多学生老师，如果猫鬼真的破阵而出，恐怕要生灵涂炭。”
[放心，这倒不用紧张。]
猫玩具托腮。
[当初那群人眼瞎，把猫猫神为庇佑世界而凝聚的力量化身当成始作俑者封印，导致猫猫神跟力量化身断了联系——道理类似于你永久收回了在狸花猫猫身上的精神力，剩下的就只是个能量组成的空壳罢了，一旦封印解除，只会随着逸散的能量消失在天地间。]
云谏了然。
“所以说，现在的情况其实是，超能教派想要解封一个能够毁灭世界的大杀器，二十八宿要阻止这个大杀器解封，而只有我们俩知道，所谓的大杀器其实是个毫无威慑力的空响炮？”
他忽然有种直接撂挑子不干的冲动。
[是这样没错，但还是得谨慎。]
猫玩具也觉得这事离谱。
[你看我们最近遇到的那些超能教派，哪个不是坏事做尽、无所不用其极，谁知道他们能想出什么解封的办法，万一碰到脑子有坑的直接把宿方一中炸了，你哭都没地哭。]
云谏深感头痛。
他长长叹了口气，顿时连找乔亮说话的心情都没了，默默坐在办公室里看了一个多小时的教案，眼见着快到上课的时间，换了运动装、戴上口哨，起身往操场走去。
与此同时，刚下语文课的高二三班众学生也来到了操场。
“为什么会忽然换个体育老师啊？”颜安青走在云谏身边，疑虑重重地抱怨道，“以我们学校的一贯作风，体育老师病了不应该直接上主科的课吗？”
“说不定是学校忽然开始关心学生的身体健康了，”云谏睁着眼睛说瞎话，“也有可能是体育课太忙了，一个体育老师顾不过来。”
颜安青当然想不到这事会跟云谏有关系，半是炫耀半是好奇地大谈自己在教师办公室打探到的消息：“那个体育老师肯定是校长的亲戚！我们语文老师说她之前从来没听说过学校要来新老师，结果前任体育老师就忽然只教两个年级了，这里面绝对有猫腻！”
另一个男生也凑过来，手里抱着篮球，插话道：“对对，我也听我们老师说过，校长今天早上还跟那个体育老师有说有笑地去吃早饭了！”
云谏：“……”
谢邀，并没有吃早饭，奇怪的谣言又增加了。
他越听越尴尬，干脆控制着狸花猫猫走近，用力一吹口哨，将学生们集结到面前。
“同学们好，”离化大声说，努力回想着老师们开学
第一节 课的自我介绍，“我是你们新任的体育老师云东，接下来的几个星期，由我来为你们教学体育课的内容。”
“这个体育老师的名字叫运动？”颜安青站在队伍最后，小声跟云谏吐槽，“他爸妈起名的时候该不会能未卜先知吧？”
云谏郁闷地瘪了嘴。
他这种教科书级别的起名废，没直接给自己取个缇玉的假名就很不容易了。
“还有，你们不觉得这个体育老师很眼熟吗？”颜安青继续说，“总感觉以前在哪里见过。”
云谏挠头，正思考着会不会是他的捏脸技术不行导致颜安青还能从中瞧出离化的面孔，便听旁边的男生附和：“对，我也觉得，他长得好像乔纳森·乔斯达！”
颜安青恍然大悟：“没错，就是乔纳森！你看那个鼻子，还有那个肌肉，简直一模一样！”
另一个男生吐槽：“这老师该不会是JOJO的脑残粉，故意照着动漫的样子练肌肉吧？”
颜安青一扬下巴：“那不一定，说不准这身肌肉是填充的——正常人谁把胳膊练成这种样子啊？施瓦辛格都没这么壮实！”
云谏：“……”
狸花猫猫语气严厉地开口：“那边的几位同学，不要再聊天了。”
他目光凌厉，面色肃然，自以为只是展露了老师的威严，却不知自己在经过这么久的训练和夜巡实战后，身上早带了股凛然的煞气，瞪向学生时，惊得所有人瞬间安静，略带惊吓地望着他。
“体育委员在哪？”很快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不妥，离化清清嗓子，连忙找补道，“过来领队，做准备运动。”
学生们这才活跃起来。
高中的体育课向来松懈，宿方一中又是个狠抓学生成绩以至于经常牺牲体育课的学校，做完准备运动，慢跑三圈，接下来的时间便全归学生自由活动，离化戴着鸭舌帽站在操场，百无聊赖地四处张望。
操场边的台阶上，十来个学生拿着课本背书学习，塑胶的跑道内侧，不少学生三两成群地边走边聊天，再旁边的篮球场也聚了许多男生打篮球，旁边寥寥几个学生站着起哄看热闹。
而云谏不属于这些团队中的任何一个。他跟颜安青往往是趁机溜出操场跑去食堂吃刚饭的两个异端。
不过今天颜安青显然另有打算：“你不想去跟体育老师聊聊天吗？他长得像乔纳森欸！你小学的时候还收集过他的海报！把体育老师当代餐不好吗？”
云谏用力扯他：“我早就忘了以前看过这个动漫了。”
但凡他能想的起来，就不至于下意识里把自己的脸捏得七分像还毫无所觉！
天可怜见，他原本真的只打算捏出个普通的大个肌肉男，过一把身材健硕体格雄壮的瘾！
“但是他有肌肉啊，”颜安青继续劝，“你都不想摸一把吗？或者问问他到底要怎么才能练出这么显眼的胸肌？”
狸花猫猫下意识捏了捏自己的胳膊，下一秒反应过来，讪讪地放下手，假装成一副认真看教案的样子。
[猫咪就是要小巧！灵活和速度才是胜利的真谛！肌肉是笨蛋大狗才会在意的东西！]
或许是接收到了云谏“为什么狸花猫没有大块肌肉”的遗憾，猫玩具忍不住在他脑海里嚷嚷。
云谏被它吵得一愣，再回过神，已经被颜安青拖到了体育老师身边。
他控制着狸花猫猫的马甲偏过头，看向站得笔直的颜安青和旁边不情不愿的云谏，礼貌发问：“有什么事吗？”
——并在心里祈祷颜安青不要开口就问怎么练肌肉这种对他来说显然超纲太多的问题。
眼角余光瞥到颜安青已经摆出了‘JOJO’的口型，云谏猛地抬头：“老师好。老师您是第一天来学校吗？”
狸花猫猫：“是的，我今天刚来。”
云谏：“那你觉得宿方一中怎么样？”
狸花猫猫：“非常好，老师都很照顾，学生也很热情，还有，食堂的饭也挺好吃，我喜欢中午的那个炸茄盒。”
云谏：“真巧，我也喜欢炸茄盒！”
颜安青：“？”
等等，说好的对体育老师不感兴趣呢？
你们为什么这么流畅地做起了校园访谈啊！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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