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持茶揭秘唐非生父之死的章节
徐州是江苏的第二大城市,这是一个很漂亮的城市。这里水很多,这里曾经有煤矿,挖煤的地方避免不了有坍塌,坍塌的地方在这里成了湖,反而更给城市增添了风情。
朱祈安与唐非,与其说来是工作的,还不如说是来旅游的,因为他们到徐州的时候,节目组其他人还没有到达。朱祈安别有用心的,戏耍了唐非一回。
因为悠闲,朱祈安便带着唐非到处去游湖。其实唐非家乡水也多,对水倒是不怎么新鲜,不过是人都会水很有感情,何况这里景色很美很秀丽。
唐非心想:或许朱祈安不过是因为看自己心情不好,便带着自己出来四处走,以这些美丽的风景,来消弭心上的沉重。她些微明白了朱祈安的苦心,也用心的去感受这些美好。
这里和她的家乡有七分相似,南方的城市想通的地方挺多,因而觉得越发的亲切。
我们常说,人世间不是缺少美,而是缺少发现。一个人从呱呱坠地,然后慢慢长大,在这些逝去的时间里,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肯定有无数的美好的风景,没有被重视,或被忽略,或被遗忘。好在,人都在成长,都在成熟,总有一天,会懂得欣赏周围的美景,会对这些曾经并不重要的风景,露出会心的笑容。
雪梨在唐非的耳畔悄悄道,“朱雀帝君对帝姬你真是好,那个时候要是选的是他就好了。”
朱祈安对她好,唐非明白,但她对雪梨的话却并没有认同感,无论当时的绯炎选择的是谁,那都已经是过去式了,重要的是现在和未来。
度过了轻松的三天,节目组其他同事,以及莫名大师和小糖一齐抵达徐州,路途让他们精疲力尽,连爱闹爱折腾的小糖都只和唐非打了个招呼,便去房间睡大觉了,连晚饭都没有吃。
翌日,一行人便赶往新沂,休息过后,大家心情都不错,车里叽叽喳喳的,小糖对唐非肩上的鸽子雪梨很感兴趣,一个劲的逗弄,唐非干脆便直接将雪梨放到了小糖手里,任其**,可怜的雪梨不能说话,一身顺滑的毛被弄得横七竖八,活脱脱像个刺猬。
新沂那个地方是徐州经济比较落后的地方,事实上这里还好,毕竟是东部发达地区,跟很多地方来比,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委托人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节目组到达老人家里后,在现场架起了机器,放了几把凳子,弄成了临时的访谈现场。
老太太说她的丈夫现在很不好,因为前段时间他们那一片突然停电了,是电线的原因,老人家爱瞎操心,就叫了几个人,去弄那电线,结果电线杆却莫名倒了,砸在了老人身上,现在老人正在医院里躺着,据说浑身是伤,光是肋骨就断了六根,包的像个粽子,所以老太太委托的事情也是关于她的丈夫。
那位老人家老了,身体机能也都跟着衰退,有些手术也不能做,医院里的医生都没有把握能保证老人能平安。
老太太是比较信这些东西的人。
找那里的一个神姑持茶问吉凶,每次得到的答案都是大凶,搞得老太太忧心不已。
唐非不懂什么叫持茶,但料想大体与茶叶也离不开干系。
她扭头看向莫名大师,“什么是‘持茶’?”
莫名大师直接回答她道,“就是用茶叶来看命运走势的算理之术,有疑问的人自己包一包茶,交给这个神姑,神姑会把茶叶放在香火上转几圈,看烟气的走向,以及茶叶排列来推演事情。”他顿了顿又道,“不过,这并不是我擅长的。”
注:持茶这种行为,确实存在,具体怎么做,笔者不太懂,小时候见过,可惜忘记了,也不知道是怎么推算出来的,此处的方法属于杜撰。
唐非有些惊讶,经莫名这么一解释,她觉得“持茶”这种行为非常的神奇,只是不知道是否灵验精准,毕竟烟雾很飘渺,而且茶叶也算是细小之物,一包茶叶不仅数量多,又是如何凭借这样的物什来断定一件事情的发展呢?
朱祈安看出唐非的疑惑,轻声道,“万物都不是那么简单的,佛祖说‘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茶叶的世界,或许也就是人的世界。”
唐非瞬间顿悟,为什么要去管灵验不灵验呢,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岂非庸人自扰,看来自己果然还是个俗人。
那边老太太又愁着脸说了件事——
大约在几个月前,他家请了几个木工师傅为老太太做棺材。最后一天,原本剩下的活也不是很多,老太太外出办事完毕后已经快快五点了,就急急忙忙赶回家做晚饭。
一进门她就看见师傅们只剩下最后的扫尾工作,朝师傅道,“你们真是做得快,我得赶紧给你们做饭去。”
这个时候,是很忌讳有些字的,这位老太太说了“快”,又说了“赶紧”。说完之后,她自己心里也反应了过来,心里怎么也不是滋味。
那顿饭主人吃的不是滋味,客人也吃的尴尬,没多久就散了。
等到只剩下老太太和她丈夫的时候,老先生对老太太埋怨,“你怎么这么不讲究呢?这下可怎么办呢?”这位老先生比老太太更相信这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到这时候,老太太反倒是看开了,她安慰丈夫说,“这事你也不要担心了,如果就说个把字,就这样那样的话,这地球上的人就早死光了,再说了,我也这把年纪,死了也没有遗憾了。”
老太太很豁达,没有再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只不过时间还没过去多久,就发生了老先生这回事,老太太觉得很害怕,这种感觉很奇妙,不幸降临在自己身上,可以坦然,降临在亲人身上,却担心的不得了,其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应验,如果是的话,也不明白为什么应验会应到老先生身上。
莫名大师听完这后,掐着手指算了算,然后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他自己本身对此事也是一知半解,说不清道不明,也不好对老太太明说,当即站了起来,要求参观一下宅院和那副棺材。
唐非立即站起来,表示和他一块去,而朱祈安则继续和老太太谈论相关事件。
一台摄像机跟着唐非和莫名大师,唐非直接问大师道,“莫名师傅,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莫名大师缓缓的吐出两个字,“死劫。”想了想又道,“很奇怪。”
唐非微微皱起眉头,对于“死劫”这个两个字,她已经不陌生了,经历的关于死劫的事情,已经大大小小经历了很多件,那些掉进坟坑的,那些在某些场合说了不该说的话的,那些天生就是死命的……
她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一直以来,她对这两个字其实是耿耿于怀的。
寻了个空挡,她拉着朱祈安到一个清静的地方,环着胸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莫名大师说是死劫……”
朱祈安点头,叹息道,“不是普通的死劫,这个死劫被转移到了那个老先生身上。”
“死劫是可以转移的吗?”唐非的认知又发生了改变,她一直以为死劫是不可避免的,顶多只能推迟死期的到来。
“死劫可以转移,但是不是消除。”雪梨拍着翅膀飞出来插嘴道,她瞅瞅朱祈安,又瞅瞅唐非,“帝姬,你拉着帝君过来说悄悄话,我还以为你们要谈情说爱呢,哪知道……亏我兴奋了好久。”
鸽子雪梨无疑是个大嘴巴、直肠子,有什么说什么,可她说的话让唐非恨不得伸手堵上她的嘴。
她咳一声,忍不住道,“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朱祈安倒是心情不错,扯出了一抹笑容,伸手让雪梨停在他的手上,道,“死劫不是谁都能转移的,必须有很深的修为。”
“凡人都是做不到的。”雪梨又补充道,“连我这样的仙兽都是做不到的。”
唐非摸着自己的下巴,这样看来,这里曾经来了个了不得的角色,把老太太的死劫转移到了老先生身上。
是谁,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帝姬,你怎么对这件事情这么关心呐?”雪梨歪着脖子问道,小眼睛里的好奇心完完全全的展露出来。
唐非垂下眼眸,最后径直看向朱祈安,决定说出自己心中的疑惑,那件与她密切相关的事情。
“我的父亲,我生父……他也是犯了死劫,他们说,他在一桩丧礼上,掉进了死者的坟坑,我一直难以释怀,为什么有的人会犯死劫,总不可能平白无故,是天看他们不顺眼吧?”话说到最后,唐非的情绪甚至有些激动,小时候,那些传言说她的父亲是被她克死的,凭她再怎么从容淡漠,这样的说法还是在她的心里留下了创伤和阴影。
第206章 持茶(二)到底什么是爱情?我们为什么都看不清
雪梨在朱祈安的手臂上跳了两下,抢先答道,“这个我知道,他一个凡人,却成为了帝姬您的父亲,他承受不起这样的福气。”
唐非黯然,原来真的是自己造成了生父悲惨的下场,这样她情何以堪?
她苦笑,喃喃道,“其实早该想到的,他们说那一天我莫名出现在那个地方,父亲是因为看见我才掉进去的,怎么就不肯承认,我才是一切的罪魁祸首呢?”
“帝姬,你干嘛为了一个凡人,这么难过啊?”雪梨头脑简单,看问题也很直接,她很是不解,为什么唐非会这么的难过,明明那个所谓的生父,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也不见得有养育之恩,除了有血缘关系,严格说起来,其实就是一个不熟悉的亲人,怎么值得她家帝姬投入这么深的感情。
“雪梨。”朱祈安甩了个锐利的眼神给小鸽子,制止她胡乱的话语。
唐非没有心情理会雪梨的话,因而直接过滤那些没头脑的话,她沉浸在迷蒙当中,当年的事情,凭借只言片语,得出了个大概,可是依然迷雾重重。
“我为什么会在那个时候,出现在那个地方,你知道吗?”唐非朝朱祈安提出疑问。
朱祈安的脸色有些苍白,看得出他并不想回答唐非这个问题。唐非也并没有指望朱祈安会回答她,但是出乎意料的是,朱祈安回答了她,虽然不愿,虽然勉强,他还是说道,“是因为我。”
“你?”唐非表情更疑惑了,也说不出是个什么心情,复杂、酸涩且措手不及。这样的答案是她所不愿意听到的,任何人都不会喜欢。她怔怔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迫不及待的想见你。”朱祈安眸色变得浓郁,眼神幽幽,“那时我已经有千年不曾见你了。”他叹息道,“你不会明白我的心情,眼睁睁的看着你魂飞魄散,却无能为力。”
他将放在唐非身上的视线收回,清清淡淡的继续道,“我去地府找过你,可你不愿见我。”
朱祈安的语气让原本不错的天气,周围漂亮景致都仿佛失去了颜色。
唐非觉得很不是滋味,她知道一直知道朱祈安不是真的快乐,可也不曾想到竟是这样的悲伤隐藏在他或是平静或是微笑的面容之下。
以前唐非不太懂,但是现在她已经能理解朱祈安的心情,那种梦寐以求却求而不得的心情。
求不得是世间最苦的事情。
偏偏任何人都有求而不得的事情,或大或小。
唐非的歉意全部在脸上展现,她有些遗憾的道,“帝君,你陷得太深了。”
是的,朱祈安太过于沉溺在过去无法自拔了。
这是朱祈安的执着,还是绯炎的罪过?
分不清,辨不明。
要医院打电话来要老太太去医院照顾老先生,节目组也一并跟着去了医院。见到那个躺在病**半点不能动弹的老先生,才知道老太太的形容真的没有夸张。
老先生说话都有些困难,而且对节目组非常的不友善,对于妻子请了他们非常的不满意。
这让节目组的人觉得奇怪而且尴尬。
因为他们是来帮助他们的,但是老先生却在拒绝他们的帮助。
奄奄一息的病人不合作,节目组的人又多,医生怕引起病人情绪失控,便让护士把一群人给赶出了病房。
节目组首次遭到这种事情,放在平常出去拍片子,谁不是对他们恭恭敬敬,笑脸相迎。
此刻大家都面面相觑,垂头丧气,心里很不是滋味。
老太太呆在病房里劝老先生,很久也没有出来。
但节目不能半途而废,也不能这么耗着。
朱祈安是老大,背责任的和拿主意的都是他。
唐非朝朱祈安道,“我觉得这件事情,老先生可能知道些什么,又隐瞒了些什么。”
她的依据是老太太曾说她的先生比她还相信怪力乱神,但现在来了一个专解疑难怪事的节目组,他居然反感,当然这也许是因为老人家对节目组的不信任,可是莫名大师站在这里,他名气大,也有真功夫,居然也收到了跟节目组同样的对待,这就真的很奇怪了。
朱祈安挑挑眉,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他既然不愿意,肯定有不愿意的理由。”
“你说的对,可是我觉得,没有人会想死的,如果能活的话。”唐非盯着朱祈安的眼睛,认真的说道。
“死劫只能转移,不能消除,总会有人去世。”朱祈安又耸肩笑笑,“如果当年你也这么想的话,这个世界就不会没有绯炎了。”
唐非默然,难道绯炎是自己想死吗?绯炎会是那样脆弱的人吗?
朱祈安却突然伸手拉唐非,唐非微一诧异,朱祈安道,“走吧,我们去和老先生聊聊吧。”
“你能帮他们吗?”唐非迟疑着问。
朱祈安有些疑惑的看着她,不懂唐非怎么会突然这么问。
“我只是想提醒你,如果做不到,就不要给予希望,那样很残忍。”唐非将眼神看向别处,轻声说道。
朱祈安亦苦笑一声,“是,很残忍,不给希望残忍,给了希望做不到,更残忍。”
也不知道是在说谁。
唐非觉得现在和朱祈安说话很累,几句话不到,气氛就会变得沉重。
她幽幽的看着朱祈安,半晌方道,“帝君,我不是你的绯炎。”语气很认真,她心里无奈又荒凉,她说这句话已经说了太多次,可朱祈安总是忽视这句话的意义。
唐非说完这句话,朱祈安手一僵,松开唐非的手,径直往病房走去。他不是不知道唐非的意思,只是不想让自己知道唐非的意思。
唐非尾随在朱祈安身后,一时思绪万千——执着过了一定程度,就成了执念。甚至她自己都分不清执念的是朱祈安,还是自己,或者他和她都是。
这样,要怎么样才能走出来?
病房的门被老太太打开,可怜的老妇人正在抹着自己眼角的泪珠。
唐非默默的递上了一张面纸给她,哪想老人抓过面纸之后竟然哽咽了起来。
唐非半张着嘴,好一会才摸了摸自己鼻子,心中波澜壮阔。
那病**的老先生的手猛的抖了起来,他艰难的说道,“哭个……屁,我死了……你就去和女儿过,我留了个存折给你……她不敢不对你好。”
说完后,老先生剧烈的喘息着,眼神也有些涣散,仿佛这几句话耗尽了他全身的气力。
那完全是交代后事的口气,老先生果然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毕竟自己的身体只有自己知道。
唐非跟老妇人商量着,想和老先生单独聊上几句。看她的神情诚恳,老妇人点头含着泪出去了。老头儿面上的表情依然是排斥拒绝的,但是他方才逞强说了太多话,现在是说上半个字也说不出来,唐非和朱祈安就当做没有看到他的表情。
朱祈安走到老先生的病床旁坐下,微笑着试探道,“您是觉得我们的莫名大师,没有那位把死劫转移到您身上的人士厉害,对嘛?”
老先生偏过头,用力的瞪着朱祈安,等死的老人很厌恶这样一针见血的对话,确实这位帝君也太过于直截了当了些。
“您已经打定主意去死了吗?”他继续问道,“这样死,值得吗?”
朱祈安迷人的微笑一直没有退下来,这让他看起来相当的妖孽。
唐非静静的听着,她不知道朱祈安是否知道她方才所知道的事情,就在她与老妇人手接触的那一刻,所知道的事情。但是朱祈安问的这个问题,唐非也很想问。
老先生依然没有理会他们,唐非忍不住问道,“对于您的太太,您是否真的了解呢?”她顿了顿,终于还是接着道,“如果说是她请人把死劫转移到了您的身上,您还能这么坦然的等待死亡吗?”
“不许……胡说八道。”老先生咳了几声,激动道,“不许……胡说……八道。”说完之后,一口气提不上来。
眼看着老人双眼发白,快要跟这个世界说再见,朱祈安快速做了几个动作,念了个咒。老人的症状顿时消失,呼吸也平稳起来,没多时,甚至已经较之最先的情况还好上了许多。
这该是一个听闻妻子背叛甚至想要至他于死地的丈夫应该由的反应吗?
唐非觉得自己不懂这个世界了,也不懂这些所谓的感情了。
朱祈安拍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你这药下得太猛了,说得太直接了,好的主持人要学会在特定的场合拐弯抹角。”
唐非摇头,“我不是故意刺激他,我只是真的不明白。”
“他知道,你说的,他早就知道了。”朱祈安淡淡说道。他的话让唐非很震惊,如果这个老人早就知道了真相,那么怎么还能这样坦然?
她不解的看向老先生,“为什么?”
第207章 持茶(三)我能给你的只有成全,这是我爱你的方式
事到如今,老人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他现在觉得身体舒服了很多,所以呵呵笑了起来,笑容很苦,因为他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停止笑声之后,他缓缓说道,“没什么,我只希望她过得好一点,我很没用,她跟了我快三十年,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仿佛找到了缺口,老人絮絮叨叨的说着。
他的妻子和他是半路夫妻,他比她大了十五岁。
老太太第一次姻缘很是不幸,因为遇到了一个恶婆婆,天天没给她好脸色看。等待她生了第二个女儿后,在那个家的更是没了地位。
而且没多久,她的丈夫因为意外身故,婆婆认为全是儿媳妇的错,自从这个儿媳妇进门之后,他们家就没过过一天的好日子,生的全是赔钱货不说,还是可恶的克死了自己的儿子。
她认为,这个女人是祸水,是造成她家门不幸的罪魁祸首。
老先生遇到老太太的时候,她正在躲在角落里哭泣,抬起头的那一刹那,楚楚可怜的像个小兔子。
老先生顿时便沦陷了。
彼时老先生也曾有过婚姻,但是离异了,没有子女。
这便动了心,动了心就会忍不住想要靠近。他自此总是不遗余力的帮助她,帮她干各种杂活、重活,在她被欺负的时候,替她出头,还给她买好看的花带和头花。
女人脆弱的时候,会想要依靠,也更容易依赖别人。
这一来而去,两人便理所应当的好上了。这样过了一段时间之后,老先生就托人向老太太提亲。老太太心里很愿意,也感激老先生为其所做的一切,虽然老先生不是有钱的人,家里也没有什么势力,但确实是老太太所向往的那种坚实的肩膀,厚实的胸膛。
可是老太太是丧夫不久的寡妇,还有两个孩子,若在这么短的时间再嫁,她的婆婆必定不会允许,而且还落下个不检点的坏名声。老太太把自己的顾虑告诉了老先生,老先生考虑良久之后,决定把结婚的事情往后延期,这一拖便一直拖到了老太太的婆婆过世,整整五年的时间,那两个年幼的小娃娃也已经成长到了懂事的年纪。
五年来,老先生依旧暗暗卖力照顾老太太,两人偶尔难免也会有私通的行为。
他们以为瞒得很好,但其实被人都瞧在了眼里,就好比老太太那个精明的婆婆,由于一家都是女子,所以婆婆对于老先生与老太太之事,并不曾点破,因为她们需要一个男人来撑家,来做各种女人不能做或是做不了的事情。但婆婆不可能没有怨言,她的怨言都化成抱怨和嘱咐,刻印在了她的两个孙女心里,她会给孩子们说她们母亲的坏话,她会告诉女孩们那个常来帮助她们家的伯伯没安好心,甚至有时候激动起来,会直接说他和她是狗男女。
孩子们幼小的心灵,就这样被深刻的打上了烙印。
认为妈妈不是好妈妈,叔叔是个坏叔叔。
婆婆死了之后,老先生觉得已经没有了阻碍,是时候和老太太结为连理了。他跟老太太一商量了此事,老太太这些年一直很感动,也因委屈了老先生而觉得愧疚,于是没有多说便同意了。
结婚怎么说都是件大事,领证做酒宴客一样都不能少。可是在他们决定结婚之后,两个女儿又哭又闹,把家里弄得很不安宁,老太太头疼心烦,想打退堂鼓,又觉得对不起老先生,一咬牙还是坚持嫁了。
但是周围的左邻右舍都不看好这段婚姻,来参加婚礼的人也着实不多,尤其是后来两个女儿还闹离家出走的戏码,大的带着小的,偷偷的跑出去,找了个地方藏了起来,最后差不多那一片所有的人都出动才找到这两个女娃儿。
见到母亲和继父后,大女儿便一直板着面孔,而小女儿则开始大哭。
那个婚礼,大家都很不开心。
这个家庭一直磕磕绊绊,后来夫妻两又添了一个小孩,是个小男孩。两人都是典型的农民,深受小农思想的影响,心里对男生更为重视和偏袒,何况这孩子又是他们老来得子,是家里的老幺,因而十分的宠爱。
只是多了一张嘴巴吃饭,这个本来就不怎么富裕的家庭,日子更是过得紧巴巴,尤其是这个孩子也开始上学之后,家里开销大幅度增加,入不敷出让两个大人愁眉苦脸。
后来经过协商,认为女孩读那么多书也没用,便想让老大辍学去打工。
老大一脸平静的接受了,只是提出了一个要求,要去学一门手艺。学手艺要拜师傅,也要交学费。
老先生本来就觉得亏欠了老大,虽然手头紧,当即就咬牙答应了下来。
大女儿便背着一个小布袋去了一个技校,几个月后便进入社会打拼了,虽然她表面上很平静,但心里对父母不是没有怨恨的。
有了大女儿的贴补,日子没有那么紧张,他们倒也过了段舒心日子。只是好景不长,没几年,不幸的事情又发生了,他们的儿子去池塘玩水,却因腿抽筋溺水而亡。
丧子之痛对夫妇倆来说,真是巨大的打击,尤其是老太太,她的情绪非常的不稳定,变得非常的暴躁,逮着一点小事就能吵得天翻地覆,有事没事拿丈夫和女儿撒气,还动不动就哭泣。
老先生能忍耐,也能放下身段去哄老太太。但是小女儿却不是那么能体谅母亲,她正是在叛逆的年纪,觉得自己的母亲在为难自己,让她活的水深火热,很不快活。
她甚至想着自己也不要上学了,跟着姐姐去外面打工,可能会辛苦,但最起码能自由自在,总比呆在家里被母亲折磨来的好。她给她姐姐写了一封长长的信,表达了自己的不满和愿望。半个月后,她收到了姐姐的回信,姐姐并不同意她放弃学业,因为在社会上拼搏的她,深刻的体会到了知识的重要性,她鼓励妹妹好好学习,只有这样将来才会过上好日子,同时也表示,她绝对会支持她,让她不要担心钱的问题。
有了姐姐的支持,小女儿各方面都比姐姐要幸运,但是她跟母亲、跟继父之间的隔阂也变得深的可怕,所以和父母的相处模式也是十分的冷淡,不像她与姐姐之间那般亲密。
随着时间的累积,年岁的增加,孩子们都长大成人,有了各自的家庭,她们嫁的都很不错,彼此的老公都很疼爱她们。老太太也逐渐从打击中走了出来。到现在,两个女儿的小孩都已经成人。十数载的人母生活,经历了许多的事情,想事情也更为全面,已经能体谅到做父母的心情,对老太太的态度也发生了转变,会给母亲买衣服,会给她家用,也会带母亲外出吃饭,或是出门游玩。
对于老太太来说,这样的日子真是从未有过的快乐和满足。可是突然发生老太太遭遇死劫的事情,简直是晴天霹雳。
老太太舍不得,一直以来她对自己与孩子的相处很通心难过,更多的是无奈和遗憾,好不容易可以和孩子共享天伦,怎么可以这样离开?
她虽然口里安慰老先生,但是心里矛盾重重,那一晚上,躺在**翻来覆去,辗转难眠,流了一晚上的眼泪。
后来,他们家里来了一个人,找老太太单独谈了一次之后,又找上了老先生。
他告诉老先生,“你的妻子犯了死劫,必死无疑。但我正好掌握了死劫转移的方法。”另外他又带着邪笑,用不还好意的语气说道,“而你的太太同意将她所犯的死劫转移到她的丈夫,也就是你的身上。”然后这个人问老先生,“你甘心吗,你怨恨吗,被你的妻子这样对待,如果你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结果,我可以满足你,不让你的妻子得逞。”
老先生心里震惊,被与自己相濡以沫的老伴背叛、抛弃,又怎么可能不伤心,这种感觉就好像被人活生生剜了一块心头肉一般,他甚至有些生不如死的滋味,觉得活在世间已经没有了意义。
而且他也着实不忍心自己的妻子面对死亡,她还年轻,比他整整少了15岁,她心中的苦与期盼,他一直都有看在眼里,看到她因与自己孩子改善关系,终于能露出开怀和真心的笑容,他也很高兴,也无比的欣慰。
不管怎么样,他还是不想看到自己妻子难过又容忍的面容。
想了很久后,他终于得出了结论。
想明白之后,最终老先生对那个男人说,“你就按我太太的意思作罢,如果你真有本事的话。”
那个男人听到老先生的回复之后,很快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