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美人A每天都在求复合

第60章 池颜川醒了

池颜川这三个字听起来好陌生, 好疏离。

从小伴随他的家庭注定这个人会成为一个冷血动物,年幼至少年,他见过太多太多。

为了讨薪的工人被保安驱逐殴打躺在地上为了几千块的公道不依不饶, 父亲只是淡淡的和秘书说一句让他处理掉,高层董事反对着父亲的提议, 唾骂他忘恩负义只是一个仗着老婆娘家凤凰男, 而他的父亲也只是像处理垃圾一样处理掉这种人。

他想要做的更好, 不想当成废料被张秘书处理, 想让母亲高兴, 让父亲满意。

天不遂人愿, 就连被绑架的时候池颜川都没有害怕, 他不懂生命可贵, 也不明爱的来源。

唯一知道的便是救下他的大哥哥肩膀好安全, 怀里很温暖。

再见蒋野时候也是转不开眼。

池颜川暴躁,易怒,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坏在根里,当他发现自己做错事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这墓园是在女儿去世的时候他就买下来了,没忍心看, 只是埋在了这里, 每周都会来陪一会。

女儿还没有起名字,池颜川觉得这个权利应该属于蒋野,于是在墓碑的最中央便一直空白着。

他有的时候会边擦着墓碑边陪着女儿聊聊天, 或者是静静的站在原地看一会便走。

唯一一次在墓碑前掉眼泪是在蒋野在浴室里z.s以后。

池颜川颓败成一个拾荒者般, 他靠在冰冷的石碑前似乎央求:“不要这么早把他在我身边带走,好不好?”

只是想蒋野在自己身边的时间在多一点。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在纠结什么, 他脑海中唯一的想法就是让这个人活着, 后来在抱着蒋野的某个夜晚他好像知道了自己为什么要这样执着。

大约是爱上他了吧。

在蒋野身上留下的那道疤从那一天起也刻在了池颜川的心中。

两个人之间这辈子都会存在不可消除的隔阂。

那又怎样?

蒋野摸着被擦拭的那样干净的石碑, 心口似被烫了下的炙热,原来他从没有忘记过他们的孩子,从来没有。

人生的分岔路口有很多种,难熬的人世界上更多。

蒋野奔波数十年,最后将他放在心坎上的人竟然只有池颜川。

安静的墓园中只有喜鹊纷飞,冬日里常青的松树沙沙作响。

伫立在这块石头前的蒋野快要被难过淹没,他现在想要找一个肩膀来靠。

门口的大爷在十分钟后从保安室走来交过来一个小瓶子,他苍老的声音只是说将这东西交过来,早就已经看透了人间的悲欢,离开的蹒跚脚步似乎踩在了蒋野的耳边。

“这位年轻人只是让我帮他留着,说下次来取,既然你是他的朋友,就带给他吧。”

时间分分秒秒的过,蒋野抿紧唇角,尽量镇定的点头。

他一眼就认出来这个瓶子,这是当初在医院产检的时候常医生送给他留着许愿的小瓶子,很小的一个。

很小很小的许愿瓶,他曾经放在医院的纸条希望池颜川快乐的那张被叠的很小放在最底层。

巴掌大的玻璃瓶中已经被星星纸折满,瓶口的拥挤好像只要一打开就会掉出来。

这东西,留着又是干什么呢...

最好笑的是,在许愿瓶上面贴着的星星纸写着:【满了就放手】;

每次来到墓园他会放进一颗星星,直到已经将小瓶子装满,最上面的星星按压的瘪掉还是想要继续塞一些星星进去。

池颜川舍不得放手,他不肯的。

这些星星里面都有字,蒋野觉得这个人真的好幼稚,小把戏而已...

在里面混乱的顺序,根本不知道哪个是第一颗,蒋野只是随意打开看,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猜对。

这里面的碎碎念好像都是五官紧要的事,池颜川说毛衣真的太难织,蒋野便想到了他易感期抱着自己哭唧唧的样子,说着好难。

他说学做菜也好难吃,蒋野回忆起好几次中午池颜川像是献宝似的带到医院的便当,原来也是他自己做的。

好笨啊。

所谓天之骄子也不过如此,在柴米油盐的面前仍是要低头的。

【宝宝,他是个好爸爸,我不是。】

【究竟怎么样才能不让他难过。】

蒋野的眼泪沾湿了星星,自己要有怎样的勇气才能踏出这一步,他绝望的靠在了石碑前无声大哭。

他真的好想去恨池颜川。

只有自己的心里明白,他无论如何都狠不下心来,这份心软迟早有一天真的会害死他陷入池颜川的悬崖深渊,万劫不复。

这块墓像是击垮了蒋野的最后一份壁垒,他甚至忘了自己是怎么整理好心情的。

从墓园中走出的时候脑海中浑浑噩噩只有一个想法。

他想见池颜川一面。

就算他死在手术台上,自己也应该在他的身边才对。

两个城市之间的距离并不算远,要是开车的话两个小时的路程。

蒋野一向晕车,身体在这几天的紧张情绪下已经快要到了临界点似的难受,一条路硬生生被谢荣开了五个小时。

手术成功将人在死亡的边界线拉了回来,但是犹豫坠落的楼层实在太高,他还做了人肉垫当缓冲,光是肋骨就已经断了四根,后背手掌以及腺体都被大面积的烧伤,蒋野已经闻不到任何信息素的味道,不然一定会被他当时的信息素压到难以动弹。

颅内出血的血块位置实在过于危险,不到迫不得已暂时还是建议了保守治疗,就连会诊的医生都没有五成医生的把握。

池颜川本来的长发已经全部剔掉被纱布裹住,浑身上下露出的位置少之又少。

谢荣最开始请了护工,让蒋野去休息他也不肯,少言寡语的陪在病房里。

从手术那天后,池颜晟来了一趟做做样子后便再没有出现。

财经频道的常客已经换人,池家私生子现在倒是风光无限,不仅仅在上任几个月的时间解决了几个一直拖延的项目,还接手了之前和霍氏的合作。

言秘书知道他肯定会一直守着人,中途来送过几次补身体的汤,嘱咐他应该自己休息好。

蒋野送他离开医院直到大门口的时候两个人在长椅上坐了一会。

“其实我很心疼您,蒋先生。”言卿吸了一口气,很认真的说:“人们常说苦尽甘来,可是真正吃苦的人就会知道苦是没有尽头的。”

蒋野的薄唇微动,似乎像是认命了似的摇摇头。

“其实您也在为他担心吧。”言卿深沉的目光收敛不住了自己的锋芒,似乎想要在他的身上找到答案:“不然你现在完全可以离开,天涯海角随你去。”

池颜川在签下了离婚协议后附加了一条,将自己名下所有可以变现的财产都转移到了蒋野的名下。

如果他现在想像蒋铮那样消失,趁着这个人还没有醒来是最好的时机。

蒋野不由得恍惚了下,缓慢的点头:“嗯...”

“他是为了我才...”蒋野有些言不由衷:“想看着他醒过来,毕竟身边没有亲人在....”

“谢荣已经找了最好的护工不会出现任何问题的。”

“我知道。”

言卿笑了一声,忍不住的问:“为什么相互都在乎的人不能在一起呢?如果池总是在乎我的,恐怕我真的会毫不犹豫。”

蒋野的胸腔内一阵发闷,甚至有一种说不清的情绪在。

“其实你们一辈子都不会做朋友的,蒋先生您不明白吗?”

有的人生下来的时候,命运的齿轮就将他们重叠,相爱和相离总要选择一个。

言卿向来活的洒脱,他爱的清清楚楚,迷恋曾经对他伸出援手的池颜川,也从不会否认,心知肚明两个人不会有结果却依旧甘心在他的身边成为左右手。

“蒋先生,以后我就不会来了,您多保重。”

“为什么?”蒋野想要起身跟着送他上车。

言卿的话像是会随风散去:“我的老板早就已经换人了,和前总裁来往密切不太好。”

像是深叹了一口气,身影渐渐运去融入黑夜中。

不知为何,蒋野的心里仅仅是在一夜之间出现着从未有过的强烈感觉,被无形的大手攥住了心脏。

——

病房内,蒋野的目光一直都在男人的眼中打转。

孙飞在沙发中已经快要撑着手肘睡着,昏暗的灯光下两个人的影子在墙壁中交叠,迷离的氛围出来光晕。

躺在**的男人有些虚弱,唇色苍白的快要看不出任何颜色几近透明,和曾经在荧幕上的精灵似乎是天南海北的差距,后背的烧伤甚至蔓延在了他的肩膀,在纱布外的伤疤看起来有些恐怖,好像他就算躺在这里还是能够给人一种莫名的深沉与不符年纪的淡漠。

蒋野轻轻用棉签在他的唇瓣上用水沾湿。

他的鼻腔当中插着氧气管,手背上在输液,凸起的青筋清晰可见血管。

这个人只是静静的躺在这里,蒋野看向四周除了他平日里会来看的两个好友外就只有医生和护士。

如果他连朋友都没有,自己一个人在医院里是不是很孤单。

小时候的每个节日,池颜川是不是也在想着那个拥抱过他的自己....

蒋野突然很想抱抱他,天生的共情能力让他成为可怜的天使,在同情着自己的恶魔。

他附身下去凑的很近,棉签似乎代替指尖触碰在了男人的唇上,心被烫的有些发紧。

当湿润的棉签碰到他的时候,**的池颜川突然有些微微动作,睫毛微微颤抖,似乎吃力也没有征兆的缓缓睁开。

眼珠费力的转动了几下,和靠着自己最近的蒋野对视上眼神,不出几秒钟便重新晕了过去。

人醒了!

蒋野突然被吓到起身,凳子拉着刺耳的长音吵醒了刚要睡着的孙飞,他一睁眼就看见池颜川的睫毛在动,大喊着医生让人进来复查。

护士和医生涌入进来,短暂的昏迷后人重新醒了,只是眼皮沉重,呼吸也有些喘。

医生看过以后恭喜说没有什么大碍,人应该没事了。

蒋野悄无声息的站在众人身后,静默的看着这一切,好像这是现在最要紧的事。

听见医生说他没事都不够自己松一口气似的。

在家里正躺着的李燃笙听见人醒来速度飞快的赶过来,差点被自己感动到:“你不知道我和老孙为了你!担心坏了!”

池颜川的眉心一直皱着,薄纯微微颤动,几乎无法发出完整的句子,他看着蒋野,指尖微微抬起:“你…”

“什么?”李燃笙贱嗖嗖的凑过去:“人蒋野正经在这陪你好多天了。”

蒋野站在几个人的身后摇摇头,宽心一笑:“我去打水。”

“你是谁…”

病房里悄无声息,似乎空气都在一瞬间凝结。

作者有话说:

没有失忆,没有失忆!!

池狗的改变是一点点的,从学会怎么爱人,到慢慢离不开人只要一个易感期(bus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