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逝去
颜铮听到颜欢的声音眼神一变，一起身，怀中的成玉慢慢睁开了眼睛。
“怎么了？”还没睡醒的嗓音带着一点嘶哑。
“小欢说爹怎么也叫不醒，我先去看看，你......”正要说你再睡会儿，下一秒见成玉坐了起来。
“我跟你一起去看看爹。”
“......好。”然后对着门外的颜欢道，“小欢，我们马上起来。”
两人迅速穿戴好衣服，颜铮走在前面打开房门，对在门口急的团团转的颜欢问道，“我记得爹昨晚还好好的，看起来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小雨呢？”
“小雨还在睡觉，今天我像往常一样起床后先去看了看爹，以前我一叫爹就回应我，今天不知怎么回事我在门外叫了半天也没声音，大哥我怕......”颜欢还没说完忍不住抽泣。
她不敢说，心里实在是害怕极了，之前娘去的时候也是这样。
昨晚下了一夜的雨，院子里积了几个浅浅的水坑，这会还在下着小雨。
听了颜欢的话颜铮神色凝重地向颜大的屋子走去，每走一步，细密的雨水打在身上，但是他却感觉自己的心比雨水还要冷。
他缓缓推开了门，试探地叫了几声，意料之中的没有得到回应。今天没有太阳，屋里的光线不太好，他轻轻走到颜大床边，只见颜大灰白的脸上的眼睛深深的闭着，嘴角微微上扬，就像平时他睡着那样，这次却是再也不会醒来了。
看起来走得很安详。
颜铮在床前静静站着，久到成玉以为他要这样一直站下去。
颜铮回过头，漆黑的眼像浓墨一样看不清。望着站在门口的成玉他们，艰难开口。
“爹他去了。”
得到颜铮肯定的答案颜欢再也控制不住扑到旁边成玉的怀里大哭起来。
“大哥，大嫂，二姐，你们怎么都在爹房间里啊？二姐怎哭了呀？”颜雨稚嫩的声音突然响起，“诶？爹怎么还在睡啊我今天起得比爹还早，我不是懒虫爹才是~”
“大哥，怎么爹还在睡啊？”颜雨睁着大眼睛又问颜铮。
“爹......爹他说他要去找娘，要睡很久很久，我们先不要打扰他好吗？”颜铮抱起自家弟弟。
“娘？我也想娘了，爹怎么不带上我们一起去找娘啊，爹也不要我们了吗？呜呜~”颜雨委屈道。
颜铮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小雨，爹说先去娘那里看看，你还太小了去不了，等你长大了爹就带着娘回来看我们。”成玉看着颜雨道。
“真的吗大嫂，我还以为爹不要我们了......”颜雨停止哭泣睁着大眼睛看向成玉。
“真的，大嫂从来不骗人。”
这是成玉第二次直面死亡，第一次是自己出车祸还没来得及感到痛苦就失去了意识。而这一次，看着活生生的人昨晚还对自己笑过，今天就成了一具冰凉的尸体。成玉内心五味杂陈，原来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活着的人一边承受着失去至亲的痛苦一边还要打起精神活下去。
“嗯，我相信大嫂，大嫂做的饭那么好吃一定也不会骗我的。”颜雨立马笑起来。
“昨天的剩饭还有很多，阿玉麻烦你去热点饭，小欢你带着小雨去房间里休息，我去村长家一趟。”想到这么早都还没吃饭，颜铮对成玉几人说道，他决定现在去找村长打听准备后事的事项。
“你放心去吧，家里有我。”成玉道。
颜欢这时已经慢慢恢复了些理智，其实看大哥的样子和柴房旁边准备好的棺材，也早就猜到了，对颜铮和成玉坚定道。
“大哥，大嫂，我能照顾好我和小雨，你和大嫂去忙吧。”
颜铮见自己妹妹似乎从打击中回过神来，有些心疼的同时又有些自责自己的无能为力。
一个人落寞地下了山，成玉将颜欢和颜雨送回房间后便去了厨房。
厨房里昨天剩下的饭菜还有很多，成玉进去后把要吃的菜放在锅里加些水放在竹蒸格上热着。
而他自己坐在灶台下的矮凳上望着灶孔里的火微微出神。
尽管早有预感，但是等到突然到来的这一天还是会无法接受。
而且现在自己说太多也没什么用，这种事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是一样的。
需要时间和忙碌慢慢抚平心中的创伤。
热好饭菜后，见颜铮还没有回来，成玉先去叫了颜欢和颜雨吃饭，然后把属于颜铮的那一份饭菜继续热在锅里。
见颜欢和颜雨都吃得比较少，成玉往两人碗里各夹了一块肉，“小欢，小雨，多吃点，你们大哥等会就回来了。要是他看到我让你们饿肚子了可是要怪我的。”
听到这话颜欢和颜雨忙不迭把饭往嘴里送，不一会儿就将碗里的饭吃完了。不想让这个好看的大嫂被大哥说。成玉看着把自己碗里的饭菜吃得干干净净地两人，暗道搬出颜铮还挺好使。
“再喝点汤，有助于消化。”然后给两人添了小半碗汤。
见两人也都喝完了，颇感欣慰，小孩子还是要多吃点饭才能长得高嘛。
颜铮去找村长，村长一听到颜铮说这事就叹了一口气，“颜大这是回光返照啊，难怪他昨晚看上去还挺精神的，原来是一直提着一口气，亲眼看着你成亲后这口气也就慢慢散去了。”随后招呼自己的大儿子，“既然找到我头上了，大民，你跟着我去一趟，我们就帮颜铮小子把他爹的后事给办好了。”
这时颜铮回来了，跟着一起回来的还有村长和颜大民。
村长找村里的老人算了一下日子，近一个月有个日子，最近的后天，还有一个是十八天以后。
颜铮选了后天的日子。
虽然仓促，但村长还是带着颜铮去镇上采买了需要用到的纸钱麻布等，还找了专门做白事的人。好巧不巧跟颜铮他们成亲当天请的唢呐队是同一批人。
见人露出疑问，为首那个吹唢呐的大哥不好意思道，“小兄弟，世道艰难啊，哥这几个也要养家糊口不是。”
颜铮了然没说什么。
然后带着买好的东西回到家已是傍晚了，院子里收拾得干干净净，这时成玉正在把鸡赶进笼子里，一转头看到颜铮站在自己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