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爸爸来了

第91章

斐然喝了两口排骨汤, 伸手一扭,‘咔哒——’灶上的火灭了。

他把陶瓷的盖子盖上,抬头看了眼窗外。

天上晚霞渐退, 时间不早了。

这小崽子怎么还没回来?

想了想,斐然转身抬步朝外走去,路过玄关时, 伸手把自行车的锁的钥匙取下。

与此同时,斐理正站在桥上往下看, 他眼神黑幽幽的宛若死神的镰刀,如果此时有人从桥洞往上看,背后的汗毛估计都会炸起。

斐理拳头紧握, 手背青筋绷起。

又一次。

又一次。

斐然又一次抛下他。

每当他怀抱希望的时候, 打碎的那个人总是他名义上的父亲。

艰涩冰冷的情绪充斥着斐理的全身, 黑暗的有如实质, 像是下一秒就能化作厉鬼从他胸腔内迸发而出。

斐理的手指攥的发白, 黑暗中隐约能听到咯吱的声响。

他不会——

倏地, ‘铃铃铃——’的声音把他的思绪打断。

清脆的自行车车铃声伴随着手电筒的聚光灯,把他所在地方照的一片亮堂。

“你站在哪做什么?”远远地, 斐然看着站在桥边上的斐理, 朗声喊道,“天黑了,你不知道回家啊。”

斐然说话间,蹬着脚下自行车靠近,“我在家煲了排——”

‘砰——’

斐然的自行车在靠近斐理的一刹那, 被他一脚踹倒在地, 就连车上的斐然都险些跌到地上。

斐然站稳后, 观摩了下, 而后他凑近认真瞅了瞅小崽子的脸色。

有煞气。

斐然想了想伸手挽起袖子,看向斐理,试探道:“老大,我们切磋切搓?”

没有回音。

“不想切磋的话,那回家喝排——”

排骨两个字他还没说完,就见斐理霍得像牛似的向他冲了过来,像是带着要弄死他的决心。

斐然果断伸出手,稳稳的抵住了斐理脑门:“你不要慌,我们慢慢来。”

他嘴上说着慢慢来,身下的脚却利落的伸了出去,一个横扫,直接把斐理给撂倒在地。

斐理猛地被砸在地上,胸腔砰的一磕,胸中的气都好像被磕出去了一缕。

他僵了一下,而后迅速反应过来,一个翻身跃起,想都不想就再次朝斐然冲了过去。

接下来,

‘砰——’

‘砰砰——’

夜晚,寂静无人的桥上,在手电筒灯光照射下能清晰的看到一道道尘烟飞起的痕迹,像是尘埃滚落在光辉里。

斐理仰天躺在地上,大喘着粗气,他身上的衣服印着一道又一道黑痕,像是车胎碾过似的。

他黑色的发丝早已被汗水打湿,丝丝缕缕的贴在他额头上,狼狈的像是从水里刚捞上来。

斐然握着手电筒,抬脚踢了踢躺在脚边的人,试探问:“还切磋吗?”

斐理费劲抬眼看了斐然一眼,嘴里的粗气还没喘匀。

斐然对着远处晃了晃手电筒:“不切磋的话,我们就——嘶。”

斐然脸瞬间青了。

地上斐理抱着大腿,张口咬上了。

“斐理你属狗的?赶紧给我松开。”

“唔松!”唔唔的声音从斐然裤腿上传来。

斐然:……

最后,等斐理终于被斐然拎着耳朵弄到自行车上时,天色已经黑的不见五指。

斐然骂骂咧咧的声音伴随着自行车的声音响在夜空里:“这日子没法过了,我不就是喊你回家吃个排骨,不吃就不吃,竟然还动手……”

夜风吹过,鼓起自行车前斐然的衣衫,斐理坐在自行车车座上,绷着脸不说话。

在误以为斐然又再一次抛弃他的时候,他捏紧拳头告诉自己,他不稀罕,他不在乎,哪怕斐然下一秒就出现在他面前,他也能无动于衷。

然而,在看到斐然的那一秒,他心底所有的积怨却压不住的喷井而出,满脑子都是他怎么能又一次抛下他!

而后,他想都不想,就冲了上去。

然后……

被打,被打……还是被打……

斐理想到他刚才狼狈丢人的模样,小脸绷的越发紧。

但随着刚才一次次的被摔打,他胸腔里的那股气也像是被一缕缕的摔没了似的,最后只剩下空空****的胸腔,宛若一个泄漏气的气球。

斐理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就像是有什么东西突然从身上卸下来了般,难得的轻松。

不过,他还是咬了斐然一口。

就算最后被斐然拎着耳朵从洞里摘下纸条,他知道自己误会了,他错了。

但,他就是想咬一口,错了他也咬!

不过,想起斐然贴在墙上的纸条,他还是有些许不自在。

其实当看到桥洞空了时,他就没再往里走,也没瞧见墙壁上贴的纸条,他下意识就没想过另一种可能。

他看着前面衣衫被风吹的咧咧作响的斐然,顿了一下,而后伸手狠狠抓住了斐然的衣衫,揪紧。

车子一路骑到盛名小区的停车棚里才停下。

斐然下车,一个没防差点跌倒。

斐理攥的他衣衫攥的太紧了。

斐理倏地松开手,转瞬抬眼打量整个小区。

十分规整的小区,钢筋混水泥的风格,每隔几米还种植着不少梧桐,看着很是干净。

斐然哪来的钱?

像是知道斐理在想什么似的,斐然锁好车,对斐理边解释钱的来源边往家走。

斐理听道渠道正轨后,只淡淡嗯了一声,没再多问。

小区五楼的房子有两道门,一扇防盗的绿铁门,一扇红木门。

斐然刚把门打开,斐理就闻到一股浓郁的排骨汤味。

他想起一路上斐然骂骂咧咧说的排骨汤,顿了一下,他抬步径直朝厨房走去,他去盛汤。

斐然看到他动作,当即扬声道:“顺便把冰箱的空心菜拿出来炒了,我去洗个澡。”

没过一会,浴室的关门声响起。

厨房里,斐理先伸手掀开陶瓷盖,顿顿的看了好一会鲜亮的排骨汤,而后才转身打开冰箱,拿出空心菜。

最后一锅排骨汤,一盘空心菜,再加上半锅米饭,被两人吃的干净。

自从那天之后,父子俩人像是从没有产生过隔阂般,斐理每天按时上学,斐然则在家捣鼓电脑。

父子俩一个忙着学业,一个忙着挣钱,难得相得益彰。

斐理保送考试当天,斐然起了个大早,给他煮了3个鸡蛋,买了一根油条。

斐理洗完脸出来时,一眼就看盘子里的三个鸡蛋和一根油条。

他怔了一下。

一般人家考试当天不应该是两个蛋,一根油条?

倏地,想到什么,斐理目光沉沉的看向斐然:“你是不是不知道考试总分是多少?”

自从破产后,斐然确实从没再关注过他的分数。

斐然伸手点了点桌上的盘子,“你再仔细看看?”

斐理冷脸。

再仔细看,不也是三鸡蛋,一油条。

他绷着气拿起盘子里的油条,一口就咬掉了头。

然而,斐然伸手一把夺回他手中的油条,摆回盘子里,郑重道:“你知道这一根油条,三个鸡蛋代表着什么吗?”

……代表着什么?

“一千分,代表一千分!”说着,斐然拿过盘子里一个鸡蛋往桌上一磕,继续道:“你考满分是因为试卷只有满分,如果条件允许,一千分你也行!”

说话间,斐然把剥好的鸡蛋塞进了自己嘴里。

斐理看着盘子里转眼就少了一个的鸡蛋:……“现在是我只能考一百?”

斐然摆了摆手。

有些噎,“水。”

斐理胸口一堵,但还是转身去给斐然倒了杯水。

接过水杯,猛的几口下肚,斐然这才缓过气。

而后他握着水杯,抬眸看向斐理教育道:“做为新时代的接班人,不要搞迷信主义那一套,食物只是用来填饱肚子的。”

说完他拿过盘子里的油条,走了。

斐理看着盘子只剩下两个的鸡蛋:……好气。

事实证明,就算是早餐只吃了两个鸡蛋,斐理的考试成绩依旧辉煌,耀眼的实至名归。

保送名额出来那天,熊一几人也祭祖回来了。

虽然他们没参加考试,但是该有的仪式感一点都没缺,一伙人挤到斐然的家里吃火锅庆祝,刘振一几人也来了。

不大不小的房间里,火锅嘟嘟嘟的冒着热气。

刘振一几人端着酒杯敬斐然,眼里的羡慕都怪溢出来了。

他们家的孩子怎么就学渣了呢。

最后,一伙人喝的三五四六,红火的好像保送的是斐他们一般,看得熊一几人目瞪口呆。

斐理从锅中夹了起一筷子毛肚,就着对面正和刘振一勾肩搭背侃大山的斐然下饭。

斐理从没有见过这样的斐然。

有种看得见摸得找的实感,不过,想到斐然之前……斐理手中的筷子倏地攥紧。

斐然相信外人远胜过相信他,前一秒还在为取的成绩炫耀他,下一秒就能因为别人的话呵斥他。

想到以前发生过的事,斐理咀嚼着毛肚,微微用力。

“老大,老大,老大!”

斐理抬眸朝熊一看去,伸手就给他夹了一筷子毛肚,“吃饭。”

让他安静一会。

然而……

熊二看到这一幕,也赶忙把自己的碗递了过去:“老大。”

斐理看着递到面前的碟子,沉默了一秒,伸手也给他夹了一筷子毛肚,紧接着不等熊三开口,斐理就果断的夹了一筷子毛肚放进去。

就算是这样,斐理依然被谴责了。

熊二:“老大,你偏心,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斐理是主动给熊一熊三夹的毛肚!

斐理:……

他伸手就又给熊二多夹一块笋片。

鬼知道,他们是怎么混在一起的,友谊的小船总是晃**不停,一言不合就要翻。

眼看着熊一熊三也想要说话的样子,斐理先一步开口道:“暂停。”

被斐理一斥,几人瞬间开始专注起火锅,熊一伸手从锅里夹起烫熟的菠菜时,总觉得他好像有什么事忘记了说。

火锅散伙后,刘振一几人完全是被熊一几人叫家里的司机抬回去的。

斐然也喝的不少,等斐理收拾完火锅现场,再转头时,他已经睡着了。

斐理费了一番功夫,才把他给弄回房间。

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给斐然盖个被子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斐然给他买的。

他伸手把手中的被子给斐然盖上,走出房门,才按了接听键。

瞬间,熊一的大嗓门就从听筒里冒了出来:“老大,刚才忘了跟你说,陈染说让你明天在校门口等他。”

斐理皱眉。

陈染?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