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山灼(07)
07
乔恒说:“很大胆的猜测。”
海姝说:“还有一个很巧合的地方, 刘家原本是龟白村最富裕的家庭,但那时龟白村还没有开始发展旅游,正是在他们失踪之后, 龟白村搞出了赏花节。”
“如果是村里人杀害了刘家四口, 那动机是什么?”乔恒说:“龟白村的人仇富?”
海姝说:“但刘家的富并不算离谱,他们的贫富差距很小。有没有一种可能, 刘家的存在阻止了龟白村对未来的规划?”
乔恒想了想,“刘家不同意发展旅游?”
海姝说:“一个小地方想要转型, 一定会遭到既得利益者的抗议。”
“这么说,刘傻子的行为也找得到一个动机了。”乔恒说:“他是不是真傻不好说, 当他知道了当年的真相, 想要为家人讨回公道,可靠他自己的能力肯定不行,于是想出在‘向死而生’上搞出这一出。”
电话两端都安静下来, 这个推理有一定的道理, 但仍有很多细节无法解释, 而最关键的是,被害人小维是谁, 是被谁杀死的。
乔恒说:“海队,我相信你肯定心里有数,但作为上司, 我还是得提醒你一句, 不要过于依赖自己的推理。”
海姝正色道:“我明白。”
排查中, 警方掌握了十来位去年单独来到龟白村旅行的年轻女性的信息。现在各家农家乐基本都使用电子支付, 留有记录, 警方根据这些记录挨个核实,发现她们都生活得好好的, 被问到刘傻子,也都说没有印象。
这项调查很麻烦,但必须继续进行。终于,警方找到一个姓张的女游客,她住的农家乐和刘家的院子在同一条巷子里,中间只隔了两个院子。
起初是农家乐的老板娘说看到过小张和刘傻子说话,还从刘傻子手里拿了什么东西。警方向小张核实,她想了一会儿说:“是那个兴哥吗?我记得他!”
小张二十多岁,是个做二手数码产品生意的,空闲时喜欢带着自己的相机到处看看。去年赏花节时,她很忙,错过了,夏末秋初时,龟白村已经不那么红火,她想着人少也好,更能出片,于是就带着装备来了。
但夏天之后的龟白山着实没什么看头,小张有点后悔,不过正打算离开时,她听见有人叫他。刘傻子自称叫兴哥,问她去不去爬山,他知道拍照好看的地方。
小张有点颜控,见兴哥长得还算清爽,不像个坏人,于是跟着他一起上山。兴哥果然没有骗她,带她独辟蹊径,去了她自己绝对找不到拍摄地点。她很高兴,拍下不少美图。后来还把这些图和数码测评一起放出,为自己的店铺引了一波流量。
下山时,她和兴哥更熟了,随便聊起天来,“兴哥,你住在这里吗?”
兴哥笑笑,“是。”
“那你经常带客人上山。”
“也不是总带。”
“那为什么带我?我长得好看啊?”小张因为工作,经常需要和男性打交道,以前总是被调戏,后来前辈给她传授了一招——你只要先发制人,男的就不敢调戏你了。
兴哥的回答很俗,“你长得像我以前带过的客人。她很漂亮。”
“他说没说过是谁?”队员立即问。
小张摇头,“他只说她很漂亮很温柔。龟白山里那会儿有板栗了,我们分开时,他拿了些给我,说是以前那个客人想吃,但因为当时不是秋天,所以没吃到。警官,他真的是个傻子啊?”
小张至今都不肯相信兴哥智商有问题,说他看起来完全正常,甚至还比一般人聪明。
这无疑是一条重要的线索,海姝原本就怀疑刘傻子不是真傻,现在找到了个证人。
可是当她来到问询室,向刘傻子提到小张时,刘傻子一副痴呆相,面对这个名字完全没有反应。
“你给小张说的女孩是谁?”海姝盯着刘傻子的眼睛,那双眼珠子里满是懵懂,“她和小张长得很像,你想请她吃你摘的板栗?”
刘傻子摇摇头,以示自己听不懂。
海姝说:“怎么,你的理解力交流力还有个什么按钮吗?一按就变成正常人,一按就变成个傻子?”
刘傻子生气道:“你说傻子,你不尊重人!”
他不像是演的,也许多年装傻充愣的日子已经让他在行为上真正地变成了傻子。
“那我们来聊另一件事。”海姝说:“我们在江鹿市了解到,你的父母也许根本没有到过江鹿市,你的两个哥哥的失踪倒是很明确。你父母到底是为了什么离开龟白村,你还记得吗?”
刘傻子梗着脖子,一动不动。
海姝说:“你没有想过,你的父母其实不是在江鹿市失踪的?他们在龟白村就已经遇害了?刘村长也不是去江鹿市找你的家人?”
刘傻子说:“他们来我家,找我爸妈,但我爸妈已经走了几个月,找不到了,所以他们去江鹿市。”
海姝说:“几个月?你记得他们是什么时候走的。”
刘傻子狠狠点头,“6月!”
海姝感到很矛盾,她设想的是刘傻子清楚父母兄长失踪的真相,想要利用警方来揭露真相,那么她已经试探到这种地步,他为什么不肯说出心里的想法?
6月是村民们说的刘家父母去江鹿市的时间,刘傻子也这么说。如果推断是正确的,他没有道理来撒这个谎。
“他们被人害死了!”刘傻子说:“被江鹿市的人。是刘村长帮助我。”
还为刘村长说话,言语里没有一丝怨恨。海姝陷入怀疑,难道之前的推断方向错了?
现在小张已经不在灰涌市,无法来与刘傻子面对面交流。但她提到的女人对警方来说很有价值,这个女人有可能就是被害人。
海姝在白板前低着头踱步,女人也是曾经来过龟白村的游客,刘傻子对她起了心思,龟白村春夏是旅游旺季,秋天山里产出板栗,女人没有得到板栗,她也许是春夏来到龟白村。但村民们没人记得她,她不是去年来到龟白村,而是前年、大前年?
这就更难查了。
海姝怔了会儿,又联系温叙。这一次,比对有了进展,温叙发现一个名叫华占平的男人,和被害人存在亲缘关系。华占平今年35岁,是铁品县人,虽然不在灰涌市,但在同一个省。五年前,他在KTV参与聚众斗殴,由此被采集了DNA信息。
终于有了突破点,海姝决定立即前往铁品县。此时温叙和隋星都不在村里,程危和其他队员一起做排查。海姝想了下,还是决定给隋星打电话,把这边的事交给她。
安排好了,海姝正要下楼,就听见窗外传来一阵阵**。派出所这个位置看不到外面具体发生了什么,只听得见有人在喊叫。
海姝快步来到楼下,见一个队员面色凝重地跑回来,“海队,外面在闹事!”
海姝问:“闹什么事?”
“嗐,还不是因为我们的排查吗!”队员苦着脸,“让我们破不了案就滚蛋,别占着茅坑不拉屎,影响他们赚钱!哎,这刘村长说话也没管多久的用啊!”
海姝想,也许不是刘村长说话不管用,是随着警方掌握的线索越来越多,有的人慌了。
她离开派出所,朝声音传来的巷子走去。转过弯,就看见一群青年汉子堆在那儿,不少人手上抄着工具,几个嗓门大的女人哭哭啼啼说客人全都吓走了,家里孩子都读不起书了。几名队员正在和他们讲道理,但他们哪是讲道理的人。
海姝看到了程危,程危个头小,看着年龄也不大,是刑侦一队里最好欺负的。他满头大汗被村民围着,像是挨了揍。
海姝扫视一圈,发现当地人确实很精,来的人打扮得吊儿郎当,一看就是不学无术的人,刘村长、几个大型农家乐的老板可是一个没来。到时候真算起账来,刘村长大可以说是年轻人们血气上头,不懂事,自己劝了,但是一把老骨头,实在是劝不动啊。
有人举起手机,对准海姝,几乎是马上,更多人举起手机。海姝很清楚他们的目的,挑衅警察,甚至对警察动手,不断地给警方的调查添堵,而警察要是还击,或者说出稍微过分的话,马上就会被他们拍下来,发在网上,煽动不明真相的网友对警察群体进行网暴。
海姝向程危走去,混混们虎视眈眈地看着他,笑得就跟流氓似的。她虽然高挑,但在一群年轻男人里,身高很难占到优势。那些从四面八方射来的目光让她作呕,可是她现在必须解决问题,把队友救出来,尽可能让这些人别影响调查。
可她暂时的沉默让男人们更加兴奋,有人吹起口哨,大声说着轻薄的语言,她来到人群之中,难免有肢体碰触,胆子大的竟是抄起棍子,碰了碰她手臂。
空气中充斥着怪笑和污言秽语,她尽量让自己平静,告诉自己,我是来解决问题。但无论什么时候,这一群乌合之众都让人恶心,她深吸一口气,指甲嵌进了掌心。
混混们显然在欺负警察中得到了乐趣,一步一步放肆起来,终于,有人将棍子一挥,不再是试探,而是照着海姝肩膀扫去。
海姝有准备,但还没动手,眼前却飞快闪过一道黑影,只听一声惨叫,那棍子和挥着棍子的人应声倒地,棍子滚到海姝脚边,那人抱着手腕在地上打滚痛呼,好似已经脱臼。
海姝抬起头,与一双深邃的眼眸相撞,那眸子里带着淡淡的笑意,显得漫不经心,下巴和鼻梁在她不久前的梦里出现过,但更熟悉的还是那双眼睛,她很确定,自己见过这双眼睛。
对视只有短暂的几秒,男人转身时,她又有种更加怀念的感觉,他们不止是在市局的走廊见过,也不止是在星沉游乐园见过,在很久很久之前,他们就已经相识。
但现在显然不是剖根究底的时候,男人刚才不知从哪里跳出来,一出脚就踹断了混混的手腕,现在村民们群情激奋,挥舞着棍棒要讨个说法,镜头也全都对准他们。如果男人动手的那一幕被拍下,恐怕不好交代。
突然有人喊道:“怎么拍不了?”
声音越来越大,更多人发现自己手机拍不了。而抄着家伙人围拢来,看着声势浩大,却全都不敢对男人动手。
“阻碍警方执法,公然袭警,海警官是个明事理的人,不想和你们动手。”男人的声音低沉磁性,说话间活动了下手腕,“但我没她这么有风度,你们刚才干的事我已经全部录下来,现在谁想不开,过来和我切磋两下?”
混混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冲在前面的不断退后,个个紧张兮兮地盯着男人,却没有一个人敢怼到他面前。双方中间剩下那个手腕断了的,一边嚎着痛一边骂队友是废物。男人只是往前走了一步,他立马跟斗连天爬起来,往人群中跑去。
男人面带微笑,继续往人群的方向走,“怎么?不来了?不是有天大的冤情要诉苦吗?不是家里的小孩上不起学了吗?怎么,现在又不说了?海警官听着呢。”
说着,男人回过神,笑着看向海姝,“海警官,是不是?”
海姝上前,“各位,有什么牢骚咱们当面说清楚。”
然而这群人本来就只是来闹事,哪里能说出什么道理。垫在后面的见势不好,索性跑路,其他人也丢盔弃甲。不到五分钟,巷子里的人散了个干干净净。
男人拍了下手,也要走。
海姝抬手将他拦住,近距离打量他的面容,“这就想走?”
男人背对着阳光,挺拔的身姿在海姝周围投下一圈阴影,“这位警官,我为什么不能走?”
距离太近了,两人身高的差距被放大,海姝不得不扬起脸,“这位热心群众既然是刚才混乱的目击者和参与者,那就随我回派出所做个记录。”
男人挑眉,“我还以为是别的理由。”
海姝说:“哦,别的理由也不是没有。”
男人很有兴趣,“嗯?”
海姝清了下嗓子,“你长得像我的一位朋友。”
男人表情几经变化,终于笑出生来,“警察套近乎也用这么俗的借口啊?”
海姝盯着他,确定这双眼睛就是在星沉游乐园见过的,再低下头,看到了男人脚上那双户外靴。和那天在市局遇到时相比,男人现在的打扮更合海姝的审美,铁灰色的冲锋衣拉到下巴底下,黑色工装裤,里面很可能只穿了件T恤,也许也是黑色。
“不是借口,是事实。”海姝将视线挪回来,“我设想过很多次他长大后的模样,应该就是你这样。”
男人目光轻微一顿,好似对她这句话感到意外。
海姝向他伸出手,“刑侦一队,海姝。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我们乔队请来的特勤之一?”
男人片刻的错愕消失了,又笑起来,握住海姝的手,“谢惊屿。”
“谢惊屿?”海姝手指不经意地一用力,看向对方的目光又添几分温度。
谢惊屿低头看了看两人握在一起的手,“海警官,你是不是握得太久了?”
海姝醒豁过来,立即松开手,“看来你不仅和我那位朋友长得像,名字也很像。”
谢惊屿只是笑笑,并不接话。
海姝说:“一般情况下,你应该问——哦?那你那位朋友叫什么?”
谢惊屿打趣道:“可我不是一般人。”
海姝很赞同地点点头,“事出反常必有妖。”
谢惊屿:“……”
海姝并未在这件事上过多纠缠,这位突然出现的特勤脸上依稀还有小宇的影子,她在发现这一点时心跳猛然加快,但现在已经平静下来。
她不想把私事带到工作中来,而且在这样短暂的时间里,她不能理性地判断自己说的话做的事是否正确,即便抛开小宇,谢惊屿身上也有某些让她在意的神秘感。
“还是要麻烦谢……”话说到这儿,海姝忽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对方,谢队?不像,小谢,那太没分寸了。
谢惊屿说:“谢哥?”
海姝:“……”怎么还占起便宜来了?
“那谢哥,还是要麻烦你和我回一趟派出所,刚才那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你为了保护我这个警察,把人打伤了,这还是要做个笔录。”
谢惊屿委屈地耸了下肩膀,“世风日下啊,见义勇为还见进局子了。”
派出所已经挤了一圈人,刘村长被村民们挤在最中间。村民们高声抱怨警方的调查搅乱了龟白村的日常生活,影响大家的钱袋子,又控诉警察打人,小强(手腕受伤的混混)差点被打死。
刘村长左右和稀泥,一边安抚乡亲们不要激动,一边找所长评理,说自己一个老头子,实在是没办法和民意作对。
派出所的民警焦头烂额,所长看到海姝回来了,跟看到救星似的,“海队!快快快!群众找咱们评理呢!”
一大片目光扫过来,海姝一看,嚯,刚才还只是一群年轻混混挑事,现在是全村都来了吗?那正好,也不用她挨家挨户去敲打了。
那手腕断了的小强被推到当中,哭着说警察打人,他这是整个骨头都断了。旁边的兄弟跟着起哄,“对,就是警察打人!我们都看到了!”
在巷子里时这群人还跑得像丧家之犬,现在人多了,还有刘村长撑腰,气势全都回来了。
海姝低哼一声,上前,“我和我的同事从未对你们动手,我去接回我的同事,这位小伙子从背后袭警。”
刘村长大惊失色,“你小子!你怎么敢袭警!”
“我没有!就是他们先动手!”
“对,是他们先动手!我们这么多双眼睛都盯着!”
海姝不紧不慢地回头看了谢惊屿一眼,那意思是——谢哥,你打的人,你来解决解决?
谢惊屿对民警说,“有笔记本吗?借来用一用,要屏幕大点的。”
民警不明就里,但迅速找来,谢惊屿拿出手机,将视频传送到笔记本上,全屏播放,声音开到最大,只见那群正嚎得起劲的混混在海姝周围不断搞小动作,时不时有骂娘的话语传出,棍子看似“不小心”贴到海姝手臂上时,海姝都没有动手,还在与他们沟通,但这“示弱”简直让混混们得寸进尺,那手腕断了的直接一棒子打向海姝。
沸腾的人声突然安静下去,谢惊屿说:“都看清楚了吗?是警察打群众,还是群众袭警?没看清楚的话,我再放一遍!”
刘村长几巴掌拍在年轻人背上,满脸愤恨焦虑,“你们说说,这,这是在干什么啊?我怎么跟你们爸妈交待?”
小强郁闷喊道:“他就是打我了!我们手机临时出了问题,没拍下来而已!不然我自己摔断的吗?”
海姝看着这场闹剧,也感到颇为奇怪,村民们不就是想拍到她出手的画面吗?但为什么关键时刻手机坏了。一个人的坏了还说得过去,怎么所有人都没拍下来?
谢惊屿走到村民中,大家怕他,默契地后退。他逼近小强,似笑非笑。小强吓得腿脚哆嗦,撤退慢了一拍,被他抓住手臂。
“啊——警察又打人了!”小强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啧。”谢惊屿拉住他的手腕,“春节都过这么久了,这年猪还是等到明年再杀吧。”
小强原本还在哭嚎,但忽然哭声戛然而止,他愣愣地看向手腕,操,能动了!
“你手腕没断,只是脱臼。”谢惊屿给他正好了关节,“还有什么想控诉的吗?”
小强人都傻了,拨浪鼓似的摇着头,倒退两步,飞快跑入人群中。
谢惊屿转身,回到海姝身后,摊了下手,“海警官,没我的事儿了。”
刚才那视频一播,部分村民就散去了,刘村长尴尬地站在原地,“海警官,对不住啊,是我这个村长没起好带头作用,给你们添堵了,哎,我不中用了,他们还小,就别给他们记上了吧?都是我的错!”
海姝往派出所外面那条大路上一站,“大家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也请大家理解一下我们的工作。赏花节是龟白村最重要的旅游活动,活动**却出现了一具腐烂的尸体。这件事在网上的热度居高不下,市里的,周边市里的群众都在说——龟白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错,我们的调查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大家做生意,好好一个春天,眼看着就这么被浪费掉了。但是各位有更好的办法吗?我就不说破案是警察的职责了,大家都不爱听。那大家就设想一下,我们现在就走,这案子就这么放着,外面会是什么声音?网友会说,龟白村穷山恶水,独自来旅行的客人被村里人给害了,连市局的精英中队都没办法!恶名一出去,谁还敢来旅游?这样浪费掉的就不止是这个春天,还有今后的每一个夏天每一个春天!大家都是苦过的,穷过的,那样的日子不过就是在十年前,你们都还有印象吧?想回去吗?”
人群中发出一阵零碎的声音,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被说到了心坎里。
“我跟大家保证,我们会竭尽全力,以最快的速度破案。”海姝继续道:“当一切水落石出,相信喜欢龟白村的游客还会回来。大家不为我们这些穿制服的着想,也多为自家的农家乐着想,不要听风就是雨,盲目地被有些人利用。”
人群散去,算是接受了海姝的说法,刘村长转过身,神色不明,也想跟着其他村民一起离开。海姝却将他叫住,“刘村长,你等一下。”
刘村长赔笑,“海警官,还有什么事吗?”
“刘傻子家里的事,我们得到了一些新的线索,想和你核实一下。”海姝将刘村长引到派出所大楼门口,又回到院子里,“谢哥,你别跑了,笔录还没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