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恨

九十二:两下相欺贺新郎

九十二:两下相欺贺新郎商定后的第三天,李妍从平阳侯府回来,看见哥哥李脸。

“妍儿,到底是怎么回事?”李延年皱眉问道,“你不是在平阳侯府……么?怎么堂邑侯府二少爷会向我来提亲?”李妍挑了挑眉,陈熙倒是不负诺言。

“哥哥,”她悠悠叹了一声,“是我让他来的?你不妨答应了吧。”

李延年有些张口结舌。

他这个妹妹不仅容颜绝色,自幼也极有主见,下定了决心,是不听人劝的。

进了平阳侯府,他便以为,若不生生闯出一条路,妹妹绝不会回头。

怎料到……“哥哥,陈熙人很好,我相信他是真心爱我的。”

李妍微笑道,“你不必担心。”

“这我相信。

陈二公子的人品,长安城的人都看的见。”

李延年道,忧虑的望着她,“只是,你……?”“哥哥觉得奇怪是不是?”李妍淡淡一笑,“我只是想通了。

陛下身边有陈娘娘,我……”她难堪的承认了自己的失败,“我争不过的。”

不是容颜不够,不是才情不好。

只是,只是,她出现错了时机。

建元年间,陛下郁郁不得志,又厌了陈皇后的骄纵,恰恰遇见了卫子夫,卫子夫如水的柔情,让他停步玩赏。

当时光流到了元狩年间,陛下已是权握天下,又有佳人在侧,再也容不得她出现的位置。

她亲眼见了陛下对悦宁公主的疼宠,如果不是心中爱重着她的娘亲,那样薄情的陛下,不会在悦宁身上留下过多地关注。

哪怕。

她是他亲生女儿。

平阳长公主曾言,元朔二年,陛下尚不知皇长子与悦宁公主地存在,春秋二十九乃得独子,亦不曾如如今对悦宁公主的疼宠。

到底是怎样的女子啊?她想。

能够让陛下狠心捐弃后又回首重觅?“这样也好,”李延年不知她心中所想,微笑道,“你的个性极倔,我本就担心。

能够嫁给陈熙,平安终老。

我也放心些,也算是荣耀李家门楣了。

只是,平阳长公主能放过你么?”“这个不妨,陈娘娘会帮我应对她的。”

李妍微笑。

陈娘娘纵然不惧她李妍,到底也是不希望她进宫的。

她肯急流勇退,想来。

这样的小忙,陈娘娘是不吝于帮的。

何况。

她李妍嫁的,是她的侄子。

“只是,我不甘心。”

李妍低下头去。

李延年听着妹妹悠悠地声音,有些惊心。

“我输的不过是时间,还有门第。

好。

我认输。

可是我不信,他年,我还会输。”

“妍儿。

你?”“哥哥,我嫁入陈家,便是堂邑候府的人。

陈家百年家势,又是陈娘娘的娘家,煊赫无双。

若是他年,我和陈熙有了女儿,”她抬起头来,嫣然一笑,“你说,她可有问鼎中宫的资格?”******冬十月,一顶小轿将李妍接到堂邑侯府。

陈熙在门前候她,微笑道,“姑姑想见见你。”

她心头一颤,终于要一见,那个宠冠大汉的女子了么。

陈熙牵着她,穿行在堂邑侯府地长廊。

偶然有婢女经过,尽皆屈膝行礼,道,“二少爷好。”

穿过外院,过了一个角门。

一栋小楼掩映在花草间,清幽雅致。

李妍抬眉,看见古朴的楼匾上着两个清秀篆字:抹云。

华服锦缎地女孩倚在栏杆,回过头来,灿烂的笑道,“熙表哥。”

陈熙退后一步,欲参拜,道,“悦宁公主。”

“好啦。”

刘初好脾气的摆摆手,“自家人不兴这套。”

侧身看见李妍,微笑道,“这位便是未来表嫂么?果然漂亮。”

那一日,在桥下,李妍心思迷乱,并未看清这位汉朝第一公主。

此时仔细打量,方觉这个女孩子玉雪可爱,眉目灵动之极。

他日长成,必不会逊于如今自己。

“悦宁公主谬赞,”她微笑道,观其女,知其母,对即将一见的阿娇,欲发存了好奇心思。

“妍儿,你进去吧。”

陈熙放开了她的手,温和望着她,“我在外面等你。”

她静静点头,挺直了背,缓缓走进去。

甫一进便闻到一股淡而清甜地熏香。

绿衣侍女掀帘地手指浑圆细腻,微笑道,“是李小姐么?娘娘让你进来。”

面容娟秀沉稳。

帘后深处,一抹清秀绰约的影子,捧书坐在窗下。

李妍轻轻拜倒,“民女李妍,参见陈娘娘。”

“唔,”陈阿娇低低应了一声,抬起眉来。

关于陈皇后,她一直在想,该是如何的容颜,才能让喜新厌旧地君王,百看不厌。

到了见了,才知道,只是一张素淡的容颜,可是那眉,那眼,无一不恰到好处。

只静静的坐着,便让人沉醉在华贵宁馨的气息里。

却嫌脂粉污颜色,淡扫娥眉谑君王。

她倾尽心思装扮的容颜,到此时,才觉得自己可笑。

仿佛,你用尽心思向一个人挑战,那个人却对你不屑一顾。

“李妍,”陈阿娇上下打量着她的容颜,放下手中书卷,“果然是倾城绝色。”

李妍低眉,恭谨答道,“妍儿不敢当,倾城绝色的是娘娘才对。”

阿娇浅浅一笑,起身,望着她的眸子,“其他的我都可以不计较,只要你答一句,你——真心要嫁熙儿么?”李妍浑身一震,讶然抬起头来,“娘娘这话是?”“我们陈家,百年煊赫,”她负手,行到窗前,看着窗外陈熙殷殷等待的神情,缓缓道,“娶妻可以不讲门第,不看出身,可是。

至少。

要彼此真心相待。”

李妍默然许久,终于道,“我今真心去欢喜陈少爷。”

她本性里有着决绝的一面,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不会再看另一条路半眼。

两个人相处,是终生的事。

彼此喜欢,会比较幸福。

虽然曾有欺骗和隐瞒,到底能够一生相安,幸福的走下去。

陈阿娇嫣然。

到底是女子比较了解女子,自然看地出,刚才那句话下,李妍地真心,淡淡道,“既然如此。

熙儿大约已经等的不耐烦了。

你出去见他去吧。

其他的事情,我会处理。”

出了抹云楼。

阳光洒在身上,分外温暖。

李妍抚了一把额头,只觉浑身已经沁出点点的汗。

“妍儿,”陈熙回头,看见她。

笑容灿烂温暖。

像冬日的阳光。

她亦微笑,从这一刻起,她的一生。

便真的系在这个男人的身上了。

渭水河边,她取出丝帕,轻轻抛出的时候,不曾料到这个结局。

可是,李妍低首,望着被紧紧覆住的手,虽然不是曾经期盼地人,但是有一个人真心相爱,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但依旧是幸福的,幸福。

******昵青色的马车缓缓驶过长安街头。

厚重的车帘阻住人么探究的视线。

“这么说,李妍地事情,彻底落幕了?”低沉的男声道。

“是吧。

姑姑已经答应了,陛下也没有意见。

平阳长公主虽然气恼,但也没有辙。”

清朗地男生道。

“那就好,”低沉男生吁了一口气,“对了,我们的事,不要让你姑姑知道。”

“知道了。”

陈熙闷笑,“我也不敢。

姑姑要是知道我也会装傻骗人,定会训死我的。

你说是吧,桑叔叔。

只是,姑姑那么聪明,只怕隐约猜的到一点吧。”

“只要抓不到实证,她也不能奈我们何。”

桑弘羊淡淡道。

“话说回来,熙小子,你做戏的功夫真正不赖,李妍那么精明地人,都没看出破绽来。”

“若要姑姑不知,除非彼此莫提。”

陈熙脸一红,讨饶道,“桑叔叔就当没有这事发生过。

我就是那个老实痴情地陈熙,好不好?”“好。”

桑弘羊笑吟吟,沉吟道,“只是,你若是不喜欢李妍,不必一定要娶她的。

虽然她会惨一些,但谁教你是阿娇的侄子呢?我们当然是先顾你地。”

陈熙一怔,缓缓的收起笑容,“你不觉得,李妍的确是个很美丽很聪明的女子么?她性子决断,我看的出来,做了决定必不会回头的。

既然如此,我们成亲,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桑弘羊深思的看了他一会,笑道,“也是,你们两个,欺诈对腹黑,倒也是难得的一对。

而且,李妍到底聪明,对你以后在堂邑侯府的立足,也是很有帮助的。”

堂邑候的庶子大婚,办的隆重。

自然是请了平阳长公主的,但刘到底没来,新人亦不在意,径自拜了堂。

陈娘娘为了陈熙之事,特意回过一次堂邑侯府,正式的婚礼便不再前来。

刘彻回到长门的时候,陈阿娇已经伏在榻上,昏昏欲睡了。

“娇娇,”他扶起她,轻声唤。

她睁开眼,见是他,便又安心的闭了眼,继续睡。

刘彻抿起薄唇,挥退宫人,熟练的向下解她的衣裳。

阿娇迷迷糊糊,倚在他怀里,身子渐渐滚烫起来,人也渐渐向他倒去。

“娇娇,”他在她耳边呢喃,“唤我一声彻儿。”

一个激灵,便全盘清醒过来。

刘彻并不在意,继续亲吻挑逗,看她倔强的咬了牙,一双清眸死死的盯住她,不再清淡,反充斥着怒火。

“你说,娇娇,”他自己的呼吸也渐渐急促起来,却好整以暇道,“你能坚持多久呢?”“肯定比你久。”

她冷冷道,伸脚就想踹,没有章法的挣扎剧烈,刘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治住。

“娘娘,陛下,”外面,绿衣听到不同寻常的动静,扬声叫唤,声音担忧。

她脸一红,勉强镇静答道,“没事。”

说话间,只觉腰上被刘彻右手轻抚,浑身一颤,抑住即将冲出口的娇吟。

这个男人,实在太清楚她身子的每一个地方。

肌肤相接,有一种致命的旖旎**。

他在她最柔软的深处轻轻屈了指节。

汹涌的战栗让她守不住齿关,险些喊出声来。

“彻儿——”终于崩溃,久违的名字从口中逸出,伴着凋落的眼泪。

朦胧间,听见刘彻轻叹一声,欺上来,吻住她的唇。

筋疲力尽,缓缓陷入沉睡之际,她想,她曾无数次唤他彻儿,或娇嗔,或恼怒,到如今,伴着的,却是眼泪。

可是到底如何?这样一声唤,过去的记忆,便排山倒海而来,不能继续割裂,当彼此是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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