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能继承夫君的遗产吗

第五十八章

“既然不分家了。二哥二嫂咱是不是该解决一下我们两房之间的私事?”

陆明钧:???

单慧君:???

江清波给绿梅使了个眼色, 后者走出花厅,片刻拿着一块缺了个角的端砚呈到武安侯面前。

“砚台品相不错,价值不菲。”武安侯拿过砚台端详, 看向陆子宁皱起眉梢。“这么好的砚台,怎不知好好珍惜?”

“孙儿知错了。”陆子宁起身,垂着头乖巧认错。

“侄子该向我道歉。这方砚台是我婆母留下的嫁妆。”

陆子宁瞳孔猛缩。

“我——”

“这砚台也是侄子的婢女拿来换的时候我才发现。”江清波打断他的话, 随后长长叹口气。“借去用没关系, 但不珍惜就令人很心痛。”

“我不是故意的, 侄儿在这里给三婶婶赔礼了。”

“嗯, 我原谅你了。”江清波笑容灿烂, 不甚在意挥挥手。她就喜欢二房进退有度, 脑子灵活。

其他人一脸茫然。陆子宁本想开口继续说,被这一句堵的说不出话来。

“子宁, 既然是借的东西就该好好保管。怎么还摔坏了?”武安侯定着陆子宁, 皱起眉,满脸的不赞同。

“祖父,孙儿错了。”

“下不为例。”武安侯瞪他一眼。看像江清波一改之前的冷厉,变的和蔼和亲。“这事是子宁做得不对。一会去我库房里挑两方砚台,当做赔礼可好。”

“谢谢公爹。”江清波从袖带里摸出一张纸, 笑着看向武安侯。“公爹之前把婆母的嫁妆单子给我了,儿媳对了一下,一大半都不见了。”

“你说什么?”武安侯拔高声音, 面色冷下来。

“公爹别急。东西都在呢,只是被二嫂借走摆在房里了。”

单慧君脸色发白, 唇瓣不住地颤抖。右手死死抓住椅子的扶手。

武安侯目光如刀, 扫向二房。看到单慧君的神色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拳砸在桌上, 杯中的茶**开落到桌面上。

“你简直——”

“公爹别生气。二嫂可能是觉得好看才借去的。”

“对对对, 儿媳当时觉得那些物件太好看,就借来用用。”单慧君连连点头。

武安侯冷着脸,看向二房的目光越来越冷。

“二嫂借去好几年了,大概已经忘了那是婆母的嫁妆。看看这砚台说摔就摔了,我很心疼。”江清波叹口气,笑着看向单慧君。“二嫂把婆母嫁妆借去看了好几年了,也该看腻了。是不是该物归原主?”

“当然。”

单慧君笑的很勉强。她就知道江清波嘴里不可能吐出好话。更不可能真的不计较。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归还吧。刚好我连丫鬟都带过来了。”江清波指向花厅外站成一排的女婢。

单慧君:……

其他人:……

原来这是有备而来啊!

“一会我回去整理,保证今天全部归还。”单慧君干笑着说。

“怎好劳烦二嫂。我直接让人过去取就行了。每一件我都知道放在什么地方。”江清波笑着给绿梅使了个眼色。

“鎏金镂空香炉在第二扇窗户旁边的桌上,青瓷花瓶在多宝阁第三排第四格。青玉屏风……”

随着绿梅念着每一物件的位置,其他人惊叹的瞪大眼。

单慧君怔楞在原地,片刻面露恍然,好似想明白了什么,愤怒瞪向江清波。原来她早就预谋拿回陆明洲母亲的嫁妆,什么裁制新衣,什么做新的家具,都是借口罢了。

“今个儿日子不错,趁着大家都在当面点清楚比较好。二嫂觉得呢?”

“我也觉得很好。”单慧君咬牙切齿地说道。

“既然觉得好,还不快还回来?”武安侯冷声开口。

单慧君抿了抿唇,顶着武安侯冷冽的目光,不敢继续磨蹭,起身往外走。垂着头咬着牙。

还,今天她一定‘全部’还。

“婆母的嫁妆都是易碎物件。你带着人过去,务必轻拿轻放。”江清波向绿梅交代道。

“小姐放心,奴婢们一定会很小心。”绿梅偏头看向单慧君。“可万一其他人打碎了咋办。”

“你是说二嫂吗?”江清波看向面色不虞的单慧君,**开个笑。“我相信二嫂不是那起小肚鸡肠,表面说好,背地里却想着不动声色摔坏别人东西,还要装无辜的人。是吧二嫂?”

单慧君:……

江清波果然一如既往的令人讨厌。真想将她叉出去。

“二嫂?”江清波偏头,执着的盯着她。

“当然不会,我一定将那些物件完好归还。”单慧君深吸一口气,忍下心中沸腾的怒火。勉强挤出个笑容。

“好了去吧。二嫂都发话了,肯定会将那些物件完好无缺的交给你。就算中途摔坏了一两个物件也没事,按照二嫂的性子肯定会赔的。是吧二嫂?”

“……是。”

“好了快去吧,我已经迫不及待要将那些物件摆在屋里了,肯定很漂亮。”江清波欢快的拍拍手,催促绿梅赶紧去。

单慧君看在眼里,眼底的怒火一丈接一丈翻腾。转过身脸上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彻底冷下脸了。也不等绿梅等人,抬脚就走。

明镜堂的花厅安静下来。

“父亲,儿子还有点事情就先走了。”陆明钧站起身说道。

“都说二哥二嫂是京城有名的恩爱夫妻,这会突然丢下她是不是不太好?”江清波抿了口茶,笑吟吟看着他。

“二哥这么着急想走,是在怕什么?”

“休要胡说。我没有怕什么。”

“那就别着急走啊。趁着大家都在该交接的东西,一次□□接清楚。免得过两日二哥又要去公爹哪儿哭一场,隔天又闹起分家,好像自己真的被欺负很惨似的。”江清波长长叹口气。“其实惨的都是别人。莹姐儿没了爹,被救的人啊连忌日都记不住。”

“三弟妹不要太过分。”

“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

陆明钧想要否认,可江清波说的又是事实。抿了抿唇,当场黑了脸。

“都给我好好坐着,今天大家都在正好说清楚。省的你们二房又觉得不公平,见天的闹腾。”武安侯冷声开口。

陆明钧:……

亲爹开口了,陆明钧想走也不敢走。黑着脸坐回椅子上。

“公爹,您不对我们说点什么?”江清波偏头看武安侯。

“???说什么?”

武安侯被她突然地问话弄得发懵,一脸茫然反问。

“是我没有做到位,公爹等等。”

武安侯:???

其他人:???

花厅所有人盯着江清波,就见她从袖子里摸出个西域传过来的盆景红椒,掰成两段往下眼睑抹。

“明洲媳妇你干什么,那东西不能抹……”

武安侯话没说完,江清波已经动手了,辣椒离皮肤只差指甲盖的距离时停住。

“闻着已经很辣了,我真的下不去手。”江清波垮下脸,惆怅的说。

“你赶紧放下。”

武安侯给门口的婢女做了个手势。后者离开,片刻端着一盆清水进来,顺手拿走江清波手中的辣椒。

“舒坦了。”江清波洗完眼睛和手舒展开眉梢。

“你这是干什么,这个红椒特别的辣。要是有个好歹我怎么和你父亲和明洲交代?”

“儿媳听说二哥前几天从公爹的的书房红着眼出来,半途丢了半个红椒。我就也想试一试。”

陆明钧;……

你礼貌吗?

武安侯瞥了眼陆明钧,眼底冷光凝聚。

“有句话果然说的没错。无毒不丈夫。二哥对自己下手也太狠了。走我们女子的路,让我们无路可走。”江清波叹口气。“我对自己真的下不了手,只能用一用大蒜熏一熏。”

“……”

武安侯扶额,脑仁抽抽的疼。

“公爹你看儿媳现在情绪到位了吗?”江清波眨眨眼,眼底蓄起水光。“惨吗?”

“……”

“没有吗?”江清波皱起小脸,任由泪珠儿滑过脸颊。

“明洲媳妇啊,有事情就直说。”武安侯揉了揉额角,心底默默叹口气。

“我家夫君还不知道婆母的嫁妆被二嫂借走了,每天东奔西走为了护这个家操碎了心。”江清波抽噎一声,拿着绣帕擦拭眼角的泪水。“还有我们莹姐儿,没了父亲之后被姐妹欺负,差一点未婚夫都被抢走。受尽欺凌,都没人帮她。”

武安侯沉下脸,抿着唇没有说话。

“我们三房和大房哪个不惨。反观二哥这房。用着我婆母的嫁妆,心情不好就摔着听个响——”

“江清波——”

“闭嘴。”武安侯冷冷扫了眼激动站起身,打断江清波说话的陆明钧。“明洲儿媳继续说。”

“二嫂闲了还要帮女儿抢一枪别人未婚夫,掌中馈十多年富得流油。二哥不如意还要学我们女子哭一哭,抢我们卖惨的路子。要不然就是闹着分家……他们一房哪里惨?”

陆明钧跌坐在椅子上,脸色发青。抓住椅子扶手的手青筋暴起。江清波看在眼里,垂头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唇角不自觉扬起。这就受不住了?这才到哪儿呢?

“阿娘。若是阿爹没有走,我们是不是会过得好一点。也不会像现在连二房的一个丫鬟都能仰着下巴看我。”陆子莹红了眼,垂着头轻声抽泣。

“阿姐别哭,等我长大了护着你。”

闫哥儿抓住陆子莹的手,每个字说的异常坚定。裴淑娴红了眼,看向陆明钧的目光掺了冰。

“二弟少些算计吧,有些东西不是你的,终究不属于你。”

“大嫂,我和大哥是亲兄弟。”

“他的确拿你当亲兄弟。但你的作为可不像亲兄弟。”裴淑娴冷嗤。“他豁出了命救你,可你做了什么?纵容你的妻儿欺负我们孤儿寡母。”

“大嫂,我之前真的不知道。若是早知道肯定不会让她们这样做。”陆明钧急切的解释。

“大伯娘,我爹的确是不知道,连我也不知道。那件事情真的对不起。”

“连兄长忌日都记不住,你这话说出来谁信?从我夫君还在世时就盯着世子的位置。他到底是怎么死的,怕是只有二弟心里才清楚。”

“大嫂慎言。”陆明钧拍桌而起,急切的看向武安侯,随后又开口。“我和大哥是同胞亲兄弟,怎么可会害他。大嫂可别听信她人谗言 。”

“什么她人,你就直接说是我们三房呗。”江清波翻了个白眼。

陆明钧:……

他今天就不该和江清波同时出现!

“三房不会抢莹姐儿的未婚夫。也从不针对我们。甚至三弟妹还愿意教导莹姐儿中馈。这么多年你们二房又做了什么?,教过她什么?”

“我——二嫂之前我真的不知道。是我疏忽了。”陆明钧说着又红了眼眶。

“我刚刚看到二哥狠狠掐了自己大腿。”江清波叹口气。“二哥,总抢我们女子的卖惨路子是不是不太好?给条活路行不行?”

陆明钧心里刚酝酿好的情绪被江清波一句话打散,眼眶里的水光好似被定了型,收不回去,也落不下去。

“一大把年纪了还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我都替你臊得慌。”武安侯撇了眼陆明钧,一脸的嫌弃。

“……”

这招不管用了!陆明钧气的额角青筋突突地跳,恨不得立刻把江清波扔出去。然而只能想想。垂下头,不动声色擦拭掉眼角的水光。

“公爹。”裴淑娴看向武安侯,泪珠从她倔强的脸上落下。“儿媳觉得夫君死的蹊跷。”

“大嫂,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陆明钧瞪大眼,不可置信盯着她。

“我当然知道,十分的清醒。你若真的把他当成兄弟,就不能如此冷漠。当时是不是就想他早点死,这样世子就是你的?”

“大嫂慎言。”陆明钧看向武安侯急忙解释。“父亲,孩儿最近真的是太忙了,才会忘记。真的不是故意的。岑跃那事,我是真的不知道。阿君从前和大嫂很要好的,我以为……”

“礼部每年过年都很忙的。”

“你闭嘴。”陆明钧怒吼江清波。

现在他算是明白了,江清波嘴里说不出好话。听着像是好话,但下一句能把人拉进深渊。

江清波拿着大蒜往眼底抹了下,眼泪哗哗的流下来。偏头泪汪汪看向武安侯。“

“公爹,二哥对我这么凶,看我的眼神好像要吃人一样。是不是因为明洲成了世子,他怀恨在心,想要趁机在我身上撒气?”

“……”

陆明钧气的黑了脸。江清波为什么长了一张嘴,偏偏长了一张嘴!

“明均,你的仪态和风度呢?”武安侯冷眼看他。

陆明钧:……

面对江清波的嘴,圣人都气疯了!有武安侯镇着,他有气也只能忍着。瞪了眼江清波,愤愤坐下。

“我刚刚想帮二哥说个好话,但二哥好像不怎么领情。”江清波哀叹一声。“不过二哥管的是朝廷祭祀这一块,最近好像闲得很。”

“……”

他就知道江清波嘴里吐不出好话!

“侯爷,二少夫人她们回来了。”

陆明钧听到丫鬟的禀告,长出了一口气。不再搭理江清波等人。垂着眼眸,继续当个没有表情的木头人。

单慧君回到花厅,冷着一张脸,好似别人欠她几百万两银子。江清波瞥她一眼,懒得搭理。笑吟吟看向绿梅。

“小姐,明面上的物件都拿回来了。”绿梅看了眼单慧君,拿出一张单子。大声道。“还有二十三件瓷器、名画、玉器镯子……不见了。”

“二嫂,其他的物件呢?”

“我怎么知道,其他东西我可没有拿。”单慧君冷着脸,扬起下巴说道。

“二嫂,再给你一次机会。自己拿出来我就不计较。”

“明均媳妇。”武安侯冷声开口。

“公爹,这次的确是我做得不对,不该动明洲母亲的嫁妆。可我都还回去了。您也不能太偏心了,”单慧君说着带上了哭腔,每一个字都散发着无限委屈。“其他东西我真的没拿,三弟妹也不能什么都赖我。你说是我拿的,也要有证据。”

“巧了不是,我还真有。”

单慧君擦泪的动作顿住,抬起头,不可置信瞪大眼。

江清波笑笑,慵懒的靠着椅背,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慢条斯理开口。“绿梅,单子拿出来念给二夫人听听。”

“章和二年七月初七,死当白玉如意一对。典当人单平。章和二年九月初十,死当白玉金蚕,典当人单平……”

绿梅每念出一件,单慧君脸色都白一分,到后来脸上已经毫无血色,瘫软在椅子上。

裴淑娴本来沉浸在哀伤之中,听到这些瞳孔睁大。安静喝茶看戏的温静都停了动作。各个看向二房方向,各个目露惊叹。二房真的可以啊,真的非常勇!

“二嫂没有动?这些东西怎么到你亲兄长手上了?还死当?”江清波失笑。“是不是觉得典当出去万事大吉?没人知道,我也拿不到证据?”

单慧君咽了咽口水,垂着眼睑,没敢开口

武安侯彻底黑了脸,看向二房眼底冰冷一片,有失望,也有愤怒。

啪——

两声拍桌声同时响起。

一声来自愤怒的武安侯,一声来自装鹌鹑的陆明钧。

“你居然敢联合外人卖掉明洲母亲的嫁妆。混账,我今儿个要打死你。”

“父亲息怒。”陆子宁拦住要上前打人的陆明钧,“母亲肯定不想这样的,她是个心软的性——”

咔嚓——

嗑瓜子的声音打破了卖惨的气氛。

“她一向心软,舅舅又是——”

“呼呼呼——”

吹气声响起。再次打断了陆子宁的话。

陆子宁深吸一口气,停了话头。转头看向江清波。

“你们看着我做什么?”喝茶嗑瓜子的江清波顿住,掠过众人的目光,无辜的眨眨眼。“二哥、侄子你们继续演,我瞧着你们这出戏挺好看的。”

二房等人:……

“哎。二哥别装了,我知道你下不去手。”江清波又磕了颗瓜子,下巴向陆子宁努了努。“实在不行你打侄子吧。有句话你听过吧,打在儿身痛在娘心。”

陆子宁:……

我真是谢谢你勒!

经过江清波这么一掺和,打人的戏码演不下去了。陆明钧狠狠瞪了单慧君一眼。

“父亲,我真不知道阿君会把明洲母亲的嫁妆送给娘家,还拿去当了。我若是知道一定会拦住她。”

“二哥,我给你个机会好好说。”江清波支着下巴,笑吟吟看向陆明钧。

“三弟妹,我知道你对我有成见。之前的事情是我做的不对。但这事我真的不知道。”

“二哥手上的玉扳指真好看。”

陆明钧怔住,下意识将带着玉扳指的手往后面藏了藏。随后顿住。大方地露出来。

“我这块玉扳指是前几年得了一块上好的玉石做的。”

“是啊,椭圆形的和田白玉,中间有一条鲜红的红线。重达三斤。出自滇西。”江清波笑容越发灿烂。“巧了不是,我婆母的嫁妆里正好有一块,然后它不见了。二哥送到吉祥楼定做扳指的那块玉,恰好与我婆母这快一模一样。”

“我的——”

“哎呀,我这还有单子。上面描述的玉石和婆母那块一模一样,就连右下角的小黑点都差不多呢。”江清波拿出单子递给武安侯,又笑着说。“府里有个年老的婆子说二哥曾经去过婆母放置嫁妆的库房。挑的开心吗?”

陆明均;……

总有一天他要把江清波这张嘴缝起来。他心里愤愤的想。突然感受到武安侯冰冷的目光,他咽了咽口水,头垂的更低了。

“陆明钧——”

“公爹能不能等一等再教训。儿媳这边还没有说完呢。”江清波看向上首,一脸认真的要求。

武安侯瞥了眼陆明钧,沉下脸,片刻收回目光。“明洲媳妇继续说。我倒要看看他们这家子到底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情。”

“擅自侵占我婆母嫁妆的事情,侄子知道吗?”

“我——”

“他不知道。”单慧君终于回神,站起身当在陆子宁前面。“这些事情都是我做的,他不知情,有什么事就冲我来。”

“侄子和侄媳腰间的双鱼环佩真好看。”江清波偏头,眨眨眼。“我婆母单子上也有一对,点名留给未来儿媳的。其中一块提前刻了‘陆’字右下角还有一条若隐若现的金色小鱼。”

陆子宁怔住,梁宜静脸色煞白,垂头看向腰间的环佩。

其他人看到两人反应,还有什么不明白。眼底的鄙夷凝成了实质。二房的人从老兰烂到小,没一个好的。

“我从小就爱看戏,对戏要求很高,要是演的太烂,我会忍不住戳破它。”江清波环视二房每一个人。“你们还想演什么戏码?”

二房等人:……

花厅陡然安静,只闻轻微的呼吸声。

江清波慢条斯理抿了口茶,看向沉默不语装鹌鹑的二房二人,挑起眉。

“我都是已经说了双环玉佩和玉扳指是我婆母的东西,装鹌鹑是想不还?”

陆明钧很干脆脱下来。江清波给绿梅使了个眼色,后者上前接过。又走到陆子宁跟前。后者没有动静。

“这玉佩已经是我和宜静的定情信物,还请三婶割爱。我可以付银子。”

“割爱?”江清波嗤笑。“这对环佩是婆母点名给儿媳的。你是吗?这话说出来,你不怕她晚上来找你?”

“我愿意付钱。”

陆子宁垂眸,语气很坚定。不给的意思也很坚定。江清波都看笑了。好久没有见过这么无耻厚脸皮的男人。偷拿别人东西被发现了,居然还敢舔着脸让割爱。江清波懒得继续攀扯。放下茶杯,站起身。

“绿松。”

“小姐怎么了。”绿松小跑着站在门口。

“去吧宫里赏下来的面圣衣服拿出来,我一会穿进宫。”江清波撇了眼陆子宁。“我要好好问问太上皇陛下,侵占他人私产,我们的中书舍人还舔着脸皮让别人割爱。这是什么理。人人都如此,我大魏的律法难不成是个摆设。”

“还给她。”

单慧君回身催促。她比谁都清楚江清波性格,真的说到做到。

“可是,这是我和宜静……”

“我让你还给她。”

“倒也不用勉强,现在不还。等一会去了皇宫总要还的。”

“我让你还给她。”单慧君急切道。“她是江清波,不是你大婶婶。她说去皇宫一定会去。”

单慧君见他还在犹豫,亲上上手去接。陆子宁抓住她的手,一脸不愿。

“母亲,这块玉佩我带了五年了。”

“偷了五年,啧啧明知是我婆母的东西还拿,小偷无疑了。”江清波翻了个白眼。

啪——

耳光声乍起。

陆子宁捂着脸,不敢置信看着单慧君。“母亲?”

“蠢东西,赶紧还给她。否则今天我们就断绝母子关系。”

“夫君还给三婶婶吧,这是婶婶婆母留给她的。”梁宜静早已解下腰间的环佩,顺手交给绿梅,上前小声的劝慰。

陆子宁很不情愿,可在单慧君和梁宜静的催促下只能接下玉佩,盯着玉佩,眼底滑过狠意。

“千万别摔了,若是碎个角,我今天就让你们二房扬名京都。”

陆子宁:……

单慧君站得近,看出了陆子宁的想法,心头一震,一把抢过来玉佩。今天绝对不能碎在儿子手里,否则这事绝对没法善了。

玉佩拿回来,江清波满意地扬起唇角。坐回椅子上,慵懒的靠着椅背。扬起头直视二房等人。

“我婆母去世之后,嫁妆进行了二次清点。同年同月二嫂掌中馈。之后单子上记录的物件陆续不见了,现在也还有二十多件不见踪迹。”

江清波端起茶杯,没有喝,当着所有人的面砸了。撩起眼皮,目光冰冷扫过二房每一个人。

“给你们三天时间将这二十多件嫁妆给我找回来。否则我就敲登闻鼓,状告你们二房联和单家侵占他人私产。二哥和侄子也别走什么仕途了,去监狱里数虱子吧。”

“三弟妹——”

“我不是跟你们商量。”江清波看单慧君讨好的笑就知道要说什么,直接打断对方话。转身朝上首屈膝行了一礼。

“公爹现在可以教训自己儿子了。儿媳还有些琐事要处理,先回去了。”

“去吧。三天后他们若是没有还回剩余的嫁妆,我不会阻拦你进宫。”

“多谢公爹。”江清波转身离开,路过二房等人面前顿住脚步,拿出那几份死当单子塞进单慧君手中。随后露出个灿烂的笑。“时间不多了,二哥二嫂早点赎回来哟。”

二房等人:……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