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叶沉垂头丧气地坐在小屋里,郑铃看着他这副样子,叹了一口气:“小叶,别不高兴了。晚上少爷说会来看你。”
“我不想让他来看我。”叶沉倒头躺在柔软的水貂毛毯子里,“他把我关起来,还要时不时的过来看看,拿我当什么了,宠物吗?。”
“那......”郑铃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了,“那就先吃饭吧,厨房今天熬了南瓜粥。”
叶沉:“不吃。”
“喝点热牛奶?”
“不喝。”
郑铃无奈,把空调的温度又调高了一点,“那我就先回去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叶沉把脸埋在被子里,闻言抬起了头。因为在被子里滚过,他柔软的发丝变得乱糟糟的,一双哭过的眼睛带着粉红色,像婴儿一样楚楚可怜。眼皮上的朱砂痣随着眨眼一颤一颤,睫毛每一下都像要扇动到心尖上:“我打不了电话,我没有手机,被郁理行拿走了。”
“呃......”郑铃心里顿时生出了一股母性的保护欲,看向叶沉的目光都不由得变得柔和许多。“那你和门口的保镖说,也是一样的。空调遥控器我放在你的桌子上了,过一会儿觉得热的话,你自己调一下啊。”郑铃不放心,又叮嘱了几句。
叶沉:“知道了,郑铃姐。我想自己一个人安静一会儿,你先出去吧。”
郑铃走了,叶沉一下子就从**坐了起来。如果有人看见的话,会发现原本叶沉脆弱委屈的表情在郑铃关门那一刻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比窗外北风还要冷的沉着。
叶沉趴在床边,把窗帘掀起一条小缝,看见郑铃出了铁门,再由保镖锁好之后,他悄悄的出了门。
保镖每隔一个小时就会换班,期间有一两分钟的盲区,叶沉趁着第一次换班的间隙,快步跑到了小楼。
他不想住在小楼,但是小楼里可能会有他重要的东西,比如那张被郁理行藏起来的身份证。
叶沉顺利的跑进了小楼,凭借着自己对小楼的熟悉程度,他先去了二楼的卧室。
二楼有一个保险箱,郁理行小时候就有,叶沉隐约记得密码好像是谁的生日。他之前离家出走时,就想去开这个保险箱,他觉得郁理行大概率会把他的身份证放在这里面,但是碍于当时人多眼杂,没机会开,所以就直接跑出去了。
这次叶沉在保险箱前蹲下,密码是六位数,叶沉琢磨了一下,试了郁理行的生日,8.10。
不对。
他皱起眉,又试了自己的生日。1.30。
开了。
叶沉激动地深吸一口气,他拉开保险箱,里面有一个木制的盒子,放着很多本子和单据。他把盒子拿出来,一件件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除了户口本、不动产权证书、银行卡和公司相关的证件外,没找到其他东西。
叶沉怔了一下,那他的身份证被郁理行放在哪了?
他没犹豫太久,一边想着事情一边把盒子里的东西按照原位摆放好,重新锁进了保险箱。
做完这些,叶沉清理了自己动过的痕迹,脚步飞快的下了楼,来到一楼的书房。
小楼能锁东西的地方不多,据他所知,除了卧室的保险柜,就是书房可以上锁的抽屉。
叶沉大口呼吸,让自己快要跳出喉咙的心脏平静下来。这是他第一次干这些“偷偷摸摸”的事情,难免有些紧张。
第一个抽屉没有上锁,里面放着玉石镇纸。第二个第三个也是同样,直到叶沉拉动四个个也就是最里面的抽屉时,感受到了一股阻力。
几乎是下意识的,叶沉觉得这个抽屉里一定放着他的身份证。
以前在渠哥工作室的时候,有一次化妆箱的钥匙弄丢了,锁头打不开,是组里一个小哥用曲别针借巧劲打开的。当时叶沉就在旁边看着,对方的手法到现在都还记忆犹新。
但是书房里没有曲别针,叶沉清楚这点。但是他可以管郑铃要,所以不急于这一时。
叶沉在一楼观察着门口保镖的动静,找了个机会跑回了自己的小屋。
“砰”的一声,小屋的门关上,叶沉看着屋子里明晃晃的白炽灯,一个疯狂的念头自脑海深处浮现。
他要逃出去。
彻底逃出去。
他跑到自己的书桌前,将自己存有八万块的银行卡藏了起来。这是他三年来在外做兼职,外加当佣人时的工资。
叶沉手里死死攥着那张坚硬的卡片,就像握住了他的世界,他全部的安全感。
他在不大的小屋里转了一圈,最后把卡塞到了枕头拉链里面,这个方法很笨,但是又是最安全的。
做完这些,叶沉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无力的倒在**。
换成今日的叶沉,让他在自由和郁理行之间选择一个的话,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前者。
他感谢逐渐变得清醒的自己,越是清醒就越是渴望真正的自由。
蝴蝶的磷羽已经被风吹干,丑陋的褶皱变成了炫目的花纹,它振翅欲飞,绝不允许有人在这时遏制它飞向天空的欲望。
它会拼尽全力挣脱那些看得见的、看不见的束缚。
叶沉深深的闭上了眼睛,他总有一天会拿到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总有一天睁开眼,不再是郁家这方寸的天空。
昏昏沉沉间,小屋的门被人推开。
寒气无情的涌入,叶沉在睡梦中惊醒。还没反应过来,眼前出现了郁理行高大的带着寒冷的身影。
“听说你晚上没吃饭。”这是郁理行进屋的第一句话。
叶沉看见郁理行那张格外帅气的脸,心底却忍不住的害怕,他色厉内荏地朝着郁理行喊,抬手捉起一只抱枕,朝他砸过去:“你进来干什么,出去!”
“叶沉,我发现你最近真的是越来越厉害了,”郁理行侧着身子,躲开了抱枕。他继而冷笑一声,慢慢逼近,“我怎么就把你惯成了这副臭脾气?”
“郁理行,你这么关着我,是犯法的。”叶沉急促地呼吸,但还是抑制不住他对郁理行的恐惧,不知不觉间已经缩到了墙角。
郁理行伸手解下了自己的领带,松开紧扣在脖颈上的西装扣子:“是吗,可我记得是你自己说要跟我回来的。”
“那是你逼我的。”
郁理行挑着眉,满不在乎的“嗯。”了一声,“是又怎样。”
叶沉觉得郁理行越发的死猪不怕开水烫,他暗暗的垂下眼皮,轻咬着嘴唇。正在琢磨用什么话恶心郁理行时,对方已经踢掉了皮鞋,抬起腿上了床。
叶沉惊恐睁大眼睛:“你要干什么?别过来!”但是他已经缩在了墙角,没有可以躲避的地方了。
郁理行半跪在柔软的**,脱掉了束缚行动的西装外套。拎起叶沉的领子,把他按进了被子里:“我还没跟你算账呢,叶沉,你到底还要多少‘惊喜’瞒着我,不妨今天都说出来。”
叶沉咬着牙关,气不打一处来,事到如今他也不想再给郁理行留面子。从前他不反抗,是因为为了讨好郁理行,害怕郁理行因为那些事情不理他。
可如今郁理行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的底线,兔子急了都还会咬人,更何况他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叶沉伸出手死死的按住郁理行不安分的手,咬牙切齿地说:“你是想问我为什么在梁青严家留宿?那我就告诉你。”
郁理行的目光暗了暗。
“那天,我骗你去了自习室,其实我去了工作室。接到你给我打的电话之后,我就往回赶。在外面......碰到了陈然和另一个人。”说到这叶沉皱起了眉,那一个晚上的事情,他本不想再去回忆。偏偏郁理行总能把他心里最不愿意提及的东西挖出来,不管年代最久远、多陈旧。
他闭上眼,继续说:“他们对我做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我中途想给你打电话,让你来救我,但是你没接。我打了两个,郁理行,你都没接。”
“那时候我又能找谁?你说啊,我又能找谁?!”
叶沉的眼角渗出了眼泪,郁理行身子肉眼可见的顿了一下。
“......对不起。”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叶沉抬手擦掉了眼泪,“你不是想问我为什么去梁青严家吗?如果我说那个电话是雨点落上去之后自己拨通的,如果我说刚打过去不到一秒就接通了,你信吗?”
郁理行不再说话。
叶沉压抑已久的内心,就像是找到了发泄口:“我就是在梁青严家过夜了怎么了?我以前确实是骗了你,可我不骗你又能怎么办?全都告诉你,然后等着你发疯把我打死吗?”
“小叶......我。”郁理行无懈可击的内心在此刻被击碎,他几乎是瞬间就慌张地松开了攥着叶沉领口的手,语无伦次的为自己辩解:“我以前确实不是人,但是我......”
“你以前不是,现在就是了。”叶沉整理了自己的呼吸,“当着工作室那么多人的面,逼我辞职,高考前夕在论坛里闹出那种事情让我在学校待不下去,把我关起来不让我上学,就是对的。”
“我那是怕你再出危险,怕你跑,不想让你去见什么渠哥、梁青严又乔桑木的......我怕你被他们骗,你跟他们才认识多久?”
“少拿这套对付我。事实是,虽然我跟他们认识时间不久,但他们没有骗过、伤害过我。反而一直都在帮我。”
郁理行咬着牙怒吼:“狐狸尾巴总会露出来的,这他妈只是时间问题!”
“郁理行,承认自己心里有病这件事就这么难吗?你觉得你现在这个样子,像一个正常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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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太疼了今天,疼得眼睛都睁不开。
想把天灵盖拆下来。
没搞排版,有时间排一下。今天先就这样,三千多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