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投案自首
第300章 投案自首
“啊——”“鹏儿！”松开万公子奇形怪状的左腿，小李将军本待再废了他的另一条腿，可是提起来时却是摇了摇头又松开，不能做的太绝，否则后边的戏就没法演了，算是便宜了这孙子。想罢，看也不看撅着屁股向万公子爬过来的万夫人，大步向外走去。
‘咚咚咚’，鼓声响起，临安府府尹刘大人摆正官帽，迈着八字步进了正堂，坐在明镜高悬的匾额之下一拍惊堂木，两旁手握水火棍的衙役就开始敲打地面，“威——武——”惊堂木又是一拍，衙役顿时住声。刘大人看着昂首挺胸站在堂下的小李将军，喝道：“来者何人，为何见了本官不跪？”
“本官神武副军统制李子玉！”说着，小李将军再次把他的腰牌抖了出来，态度很猖狂。刘大人一惊，来人竟然是神武副军的李子玉！现在的小李将军名声可是不小，生擒伪齐武恩王刘复的事情早已是满朝皆知，而且赵皇帝对于年纪轻轻的他也是喜爱得不得了，年轻人好啊，年轻人没那么多花花肠子，用起来可要比那些德高望重的老臣们顺手的多。作为赵皇帝心腹的刘大人自然体察圣意，是以一听来人是小李将军，顿了一下之后赶紧起身，“竟然是李大人，真是稀客稀客……”说话间就意识到不对，这不是公堂吗？
“呃，李大人不知道你有何事？”说着，刘大人略带尴尬的坐了下来。“大人，下官是前来投案自首的。”小李将军刚刚说完，刘大人再次站了起来，满脸惊色的看着小李将军，嘴巴大张不知如何是好，官员投案自首，这可是自己上任以来遇到的第一次！
“李、李大人，不知你因何投案自首？”刘大人眉头紧皱，这可是件麻烦事，这李子玉乃是皇上看中的人才，就算是他真的犯了什么事，自己也不好定罪啊，毕竟包龙图可不是常有的。“知府大人，下官刚刚去了一户人家，将他们家的儿子和几个恶奴的腿给打折了。”小李将军直截了当，差点没让刘大人眼珠子瞪了出来，不愧是征战沙场的将军，这么残忍的事自他口中说出，竟然还能表现得那么淡定。“敢问李大人，那户人家是做什么的？”刘大人心里已经有了计较，若是一户寻常百姓，就把这件事压下去，毕竟没有死人算不上什么大事，而且还能卖李大人一个面子，此人年纪轻轻就简在帝心，将来前途不可限量，说不定以后的地位还会在自己之上，有了这份香火情，到时有什么话也好说了。
小李将军还未说话衙外又是一阵鼓声传来，小李将军不由回头看去，就见披头散发的万夫人连抓带挠，逼得几个上前阻拦的衙役不断后退。“老娘要见刘大人，我家老爷乃侍御史万候芑，谁敢拦我！”一股彪悍的气息扑灭而来，小李将军嘴角轻轻一扯，闹吧闹吧，闹得越大越好！
刘大人倒是使得万夫人，自家夫人和她情同姐妹，两家人时常有来往，原本自己还打算把闺女许给他家的儿子。只不过那小子大考考的一塌糊涂，前途暗淡无光，若是没有高人提携，光凭他那个当侍御史的爹，这辈子顶多就是个五品官了，自己又怎舍得将独生闺女嫁给一个官场废人，怎么找也得嫁个三品官吧。所以万大人连着暗示了好几次，自己都是打着哈哈推了回去，就连万夫人托自家娘子吹的枕头风也坚决回绝，还交代以后少和她交往。这时一见万夫人如此彪悍，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不过碍于万大人的面子并未让人将其轰出去。
“刘大人，你可要替我家鹏儿做主啊，他……呀，就是这个混蛋！”扑倒在地正要向刘大人告状的万夫人眼睛余光一不小心瞅到了站在身边的小李将军，话没说完就蹦了起来，抬手就去抓！“拦下她！”刘大人一声大喝，当即就有两名衙役举着水火棍上前将万夫人架住，都是个中老手了，万夫人身子一顿，再也不得动弹。
看着她的指尖距离小李将军的鼻头不足一寸，刘大人松了口气，一直没看出来万大人家的这婆娘如此彪悍，看来坊间传言属实，万大人确实一直生活在她的**威之下。
“刘大人，就是他将我家鹏儿腿打折的，你快些抓住他！”看来万夫人是急火攻心了，竟然当堂命令起刘大人来了。刘大人脸色一阵难看，这婆娘，亏得还是位官夫人呢，一点道理也不懂，再次卖老万面子，就不与你计较了。接着又发起愁来，万万没想到被这李大人打折腿的竟然是万大人的公子，这可不是寻常百姓，岂是自己想压就能压得下去的。
看着万夫人依旧挣扎不停，双眼怒睁大有一口将小李将军生吞的架势，而小李将军则是一脸冷漠的站在那里，好似这事和他没有半分关系一样。刘大人无奈的摇了摇头，两方都不好得罪，这事只能暂时拖下去了，想着轻轻的拍了一下惊堂木，声音虽然微小，可是万夫人一小子就停止了挣扎，出身官宦小姐的万夫人自然知道这是刘大人要发话了，仗着两家的关系，而且这次又是儿子被人打伤，眼前这歹人肯定讨不到好处！是以站在那里冷笑连连，眼神恶毒的盯着小李将军。
“李大人，你可否告诉本官因何要将万公子的腿打折？”刘大人满面愁苦的问道，这可真是件麻烦事。“大人，下官的一名侍卫昨日陪同舍妹上街，姓万的这小子窥视妹妹貌美，便心生歹意。侍卫忠心护主，奈何姓万的仗着人多，硬是将本官那侍卫腿给打折了。大人，想我那侍卫出生入死，一心报效皇上报效朝廷，没有倒在战场之上却是在这临安城里被人打成这样，从此不能再为我大宋征战，这是朝廷的损失，更是皇上的损失，下官气急之下便打到万府将那姓万的小子废了。”小李将军表情激愤，扯起虎皮拉上大旗，直接把赵皇帝抬了出来，将一件个人私事上升到事关大宋朝的高度。刘大人却是听得胆战心惊，暗暗吞起了口水，这些话可够狠的，照这么说万大人的公子都够砍头十次了，现在断了一条腿算是得了天大的便宜。
一边的万夫人却是傻了，他可没想到打伤儿子这个混蛋竟然还是朝廷的官员，原本想着依仗自家老爷和刘知府的关系，就算是不判他个斩刑也要发配三千里。可是人家也是官员，而且看起来刘大人对他执礼甚恭，这结果可就有些不好说了。果然，就见刘大人有些为难道：“万夫人，事关重大，本官小小一个知府实在是不好决断，你且回去，待本官禀明皇上再作处置。”万夫人一愣，牵扯到了皇上，那这事可就更加不好说了。毕竟是个妇道人家，虽然在家里稳压万大人一头，可是遇到大事就张罗不来了，只能点头答应，想着赶紧回家派人去御史台将自家老爷唤回来共商大计，无论如何也要替宝贝儿子报了大仇！
看着万夫人告退，刘大人有些为难的看着昂首挺胸站在堂下的小李将军，“李大人，事关两位朝廷命官，本官难以决断，你且在这府衙住下，待本官禀明皇上再说！”其实小李将军早就做好了蹲班房的决定，现在一听刘大人说让他住在府衙，压根就没提大牢二字，当然乐意了，当即就笑着点头答应。看的刘大人一阵皱眉，这人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听着刚才那番话倒像是了心机颇深的人，可是所作所为却又如此鲁莽，跟寻常的军中莽夫没甚两样，着实让人有些看不透。
……
“大人，属下去了一趟李府，听您的吩咐没敢进去问，不过听那老门子说三天前他们家的少爷却是回来了，不过昨天就找不到了，一家人都快急疯了。”听的侍卫这么一说，岳老大刚刚松开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一个月前小李将军离开南阳带着小褚一人偷偷跑去开封，岳老大虽然有些牵挂他的安危，可是想一想这小子的机灵劲却也不怎么担心。可是转眼一个月就过去了，也没见小李将军返回，岳老大忍不住担心起来，世事无常这小子可别真的碰到什么危险。十日前接到赵皇帝圣旨，命他将大军驻扎在鄂州，而后押解伪齐武恩王快马返回临安。留下王贵李横统领大军，岳老大便带这骁骑营探马营押解着刘复匆匆赶回，同时交代晚归一旦有了小李将军的消息立刻来报。
行到半路又想起这小子是不是乘机跑回临安了，所以刚进城就派人前去查问，大不敢明目张胆，万一他没回来不是图惹家人担心嘛，两位弟妹怀有身孕，万一担心之下出了事情那可就不妙了，所以侍卫临行前特意嘱咐他悄悄探访即可。侍卫先是跑了趟杨府，塞给门子几个铜钱打听到小李将军家在哪里，而后又通过老门子知道了小李将军的确切消息，这才赶回来报告还等在城门口的岳老大。
听说这小子回来一天就玩起了失踪，思考一番想不出什么头绪来只得作罢，后面压着刘复还是赶紧去枢密院交差了事回家吧。
……
“老爷，你快些想想办法，玉儿到底跑哪里去了。”徐氏满脸焦急，玉儿都这么大了也不让人省心，出去一天一夜了也没见他回来，这到底是出什么事了。李老爹也是着急，可还是安慰道：“夫人，玉儿都是大人了，肯定出不了什么事，说不定他等会儿就回来了，你就不要担心了。”看着爹娘和两位嫂嫂焦急不安，坐在一边的小李妹妹心有惴惴，原本以为哥哥报了仇就会回来，哪知道这一走就是一天一夜，让自己为他保守秘密实在是折磨人。想了想，还是决定坦白从宽，站起来唯唯诺诺道：“爹爹，哥哥他……哥哥他去替我和小褚报仇了。”说罢，小脑袋就低了下来。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呢！”李老爹当时就记得站了起来，看在眼前的闺女，恨不得扇她两巴掌，可是抬起手却是打不下去，毕竟是自己的骨肉，那里是说打就能舍得打得。
“快说，你哥哥到底去哪里给你报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