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每天逼朕营业

第76章 训军营惩治豺狼

谢景元回来的时候柳翩翩已经睡了, 他站在西厢房门口看了两眼,然后回了西耳房。

第二天一大早, 柳翩翩天还没亮就起来了, 换上一身家常衣裳去了厨房,亲自给谢景元做了一顿他喜欢吃的早饭。

谢景元洗漱过后去了厨房:“忙呢?”

柳翩翩刚把早饭端上托盘,准备给他送到西耳房去:“你怎么过来了?”

谢景元见托盘里的早饭是两人份的, 从旁边多拿一只碗,多盛了一些放在托盘上:“你来跟我一起吃吧。”

柳翩翩见他眼里都是期待, 想着他要去军营了, 她点了点头:“好。”

谢景元笑起来:“那走吧。”

临走前柳翩翩对月升道:“你给祖父祖母送饭过去。”

吴氏听到孙女去了西耳房,笑了笑:“大郎媳妇, 这几天把芙姐儿给我,你带着她们几个多做些被褥和衣裳, 还有景元的衣裳。”

徐氏笑着低声道:“祖母原说怕妹妹不上心,您看, 妹妹其实会心疼人的很,她只是话不多。她给谢兄弟做饭时都会提前找铁柱打听谢兄弟的喜好,给谢兄弟做衣裳时也会特意都走一趟暗线,怕他一个不小心就把衣裳扯烂了。”

吴氏嗔怪孙媳妇:“她是我养大的, 我还能不知道她的脾性。现在这个样子正正好, 景元是个急脾气,她稳得住,这样才能把日子过好。”

耳房里, 铁柱盛了一饭碗就端着碗跑到隔壁去了, 屋里只剩下谢景元和柳翩翩。

谢景元见她吃得少:“你总吃这么少, 不会饿吗?”

柳翩翩笑起来:“饿了我可以吃点点心, 要是为了不饿一下子吃一大碗饭, 撑得慌。”

谢景元哦一声:“这里的点心肯定没有以前你们侯府的好。”

柳翩翩慢吞吞吃饭:“也还好,来西北的路上什么没吃过,现在家里人都不挑嘴。”

谢景元现在心里有点后悔,那时候应该多给她弄些好吃的。

柳翩翩忽然笑一声,悄悄问道:“铁柱总去韩家做什么?”

谢景元对着她眨了眨眼:“你猜?”

柳翩翩的眼里带着点嗔意:“你爱说不说。”

谢景元笑起来:“一啸喜欢跟他玩。”

柳翩翩慢慢喝了口粥:“可我觉得铁柱醉翁之意不在酒。”

谢景元的笑声大了起来:“看破不说破,我们等好消息就是。”

柳翩翩忍不住又笑起来:“韩妹妹见到铁柱从没个好脸,为何铁柱还喜欢往韩家去?”

谢景元哼一声:“你以前对我难道有个好脸?”

柳翩翩抬起头道:“谢大人可冤枉我了,从我们出京第一天开始,我何时对您不尊重了?”

谢景元不服气:“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嘴上敬重我,你心里说不定在骂我,混不吝!”

柳翩翩忍不住低头笑:“你难道不是?”

谢景元又哼一声:“都说你贤良淑德,你这名声肯定是你表哥给你买的。”

柳翩翩往他碗里夹了一小块饼:“不要胡说,你离开两个多月,军营里是别人给你管的,肯定有很多问题,你去了之后莫要急躁,遇事三思而后行,若是有拿不准的,先去问我大哥,或者问孟将军和袁将军。”

谢景元不再玩笑:“我省得,你放心吧,昨儿我问过奉贤大致的情况,给他们操练个十几天就能老实了。”

柳翩翩又问他:“你中了状元,可要办酒席?”

谢景元笑道:“办,跟咱们的婚事一起办,让他们送两份礼,吃一顿酒席!”

柳翩翩觉得好气又好笑:“好歹也是个四品官,天天满嘴胡说八道。”

两个人一边说话一边吃饭,没多大一会儿,铁柱抱着碗回来了。

“景元,我刚才在韩家吃了菜饼子,韩大姑娘手艺真不错。”

谢景元呵一身:“你今天没挨骂?”

铁柱嘿嘿笑:“怎么可能,我只要对一啸好,韩大姑娘就不会拿眼刀子刮我,还会给我好吃的。”

谢景元放下碗:“翩翩,要是裴家请酒席,你替我送一份礼,我实在没时间去吃酒席。”

柳翩翩点头:“你放心吧。”

谢景元伸手从怀里掏出个荷包塞进柳翩翩手里:“你最近帮我看看,哪里有合适的人牙子,买几个人放桂花巷,到时候你过去了也有人使唤。不用管我的喜好,你只管挑你喜欢的。家里缺什么你只管去买,也不用跟我商量。”

柳翩翩嗯一声:“好。”

谢景元起身,伸手揉了揉她的头:“我走了。”

说完,他将自己刀拿起来,抬脚果断出了屋子。

柳翩翩等他快走到大门,忽然起身,抬脚追了出去。

“景元。”

谢景元在大门外刚刚上马,听到她喊自己,勒马立定:“怎么了?”

柳翩翩停下脚步,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话:“没事,当心身体。”

谢景元顿时笑得十分灿烂:“放心,最多半个月我就回来了。我走了,别送。”

他一夹马腹,带着铁柱很快离开了巷子。

谢景元刚走,隔壁的门打开了,裴谨言面带微笑站在门里面:“柳姐姐。”

柳翩翩回过神,对着裴谨言微笑道:“恭喜谨言,金榜题名。”

裴谨言也笑道:“也要恭喜柳姐姐。”

柳翩翩闻言仔细看了看他的双眼,只见他眼里一片坦**,目光温和,身上那股温润的气质越发明显,没有了前一阵子的那种期待和郁结。

柳翩翩心里松了口气,希望他能早日有自己的际遇。

“谨言,你在家里要留几天?婶子什么时候给你办酒席?”

裴谨言认真回道:“等见过亲友,祭拜过祖宗,我就要去京城了。”

柳翩翩皱起眉头:“你一个人去吗?”

裴谨言点头:“我爹在这边有差事,我娘不可能跟着我一起去。娘说让我带上妹妹,但我想着妹妹到了年纪,很快就要说亲事,带去了京城耽误了她。”

柳翩翩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裴谨言中进士太早了,导致他现在还没成家就要孤身一人去翰林院。但这不是她该操心的,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路要走,也许他去了京城会有别的际遇呢。

“好,祝愿谨言前程似锦、鹏程万里。”

裴谨言看着柳翩翩,眼里的笑容一直没变:“我也祝愿姐姐往后平安喜乐,无灾无难。”

柳翩翩笑起来:“我们在这里说什么话,嘉言在家里吗,你带她来我家里,昨儿我们做了些点心,我就不给你们送过去了,一起来尝尝吧。”

裴谨言笑道:“姐姐先进去,我回去叫嘉言。”

吴氏和徐氏见裴谨言带着妹妹来玩,十分热情,把家里的点心果子都拿出来招待兄妹两个。

听说裴谨言要去翰林院,吴氏高兴起来:“明儿你让你娘过来,我知道那里面的一些规矩,让她给你准备些东西,去了之后省得抓瞎。你们先生那里你就不要去问了,他跟你说什么你听听就罢,他是个书呆子,不要听他的。”

柳翩翩噗呲一声笑了起来,吴氏毫不忌讳:“我没胡扯,你们先生读书可以,人情不通,回头我让老头子给你写几封书信,我们在京城还有几个旧相识。”

柳家得了个状元孙女婿,裴家出了个探花郎,两件事儿在边城瞬间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当然,大家最关心的事就是谢状元要娶妻了。

没过几天,袁家大张旗鼓上门下聘,这回下聘最特殊的是新郎官居然没来,袁家全权代理。

谢景元给了两千两,袁太太照着两千两银子办。两千两的聘礼在边城已经算顶级的了,当日云家悄悄给了薛氏两千两,又备了些其他东西,就十分倨傲,这回谢景元的聘礼一下子把云家当日明面上的聘礼比到泥沟里去了。

袁太太见到吴氏后十分客气:“老太太安好,有一阵子没来了,您老身体可好?”

吴氏笑着拉过袁太太的手:“我老婆子天天只管吃喝,岂能不好。”

袁太太笑着跟吴氏进了屋。

院子里,一堆的街坊邻居在看谢景元送来的聘礼,金银首饰、布匹料子、整头猪羊,还有一些其他零碎的东西。

别的也就罢了,那几套金灿灿的首饰特别招人眼,看起来就价值不菲。

而作为当事人的谢景元此刻正在军营里忙翻了天。

两个军营里的人托给别人代管了两个多月,问题一天比一天多。不是自己的娃,人家肯定不可能把所有精力都放在这里。

特别是飞鹰营里的那群刺儿头,自从谢景元一走,天天有人打架,孟将军和袁将军管不到这些小事,代管之人也是糊弄。

谢景元回来头一天就在营里摆了个擂台,他亲自坐镇。

“你们不是爱打架吗,来,今日本官陪你们打,打不过的,以后就老实给本官操练。你们精力多使不完是吧,好说,过几日都给我滚到对面去,一人不杀一百个胡人就别说是本官的人,本官嫌弃丢脸!”

底下三千人都静悄悄的,没人敢上前,开玩笑,新科举状元,你看他长得小白脸一样,实则杀人如麻,连小孩子都毫不手软。一把刀和一杆枪使的出神入化,看着就让人害怕。

谢景元冷笑一声:“没人上来是吧,那我就要点了。”

昨儿柳文锦和柳文昌已经把那些爱闹事儿的刺头都禀报给了谢景元,谢景元照著名单点。

那些刺儿头又害怕又激动,被点名后硬着头皮上,结果好多还没近谢景元的身呢,先被铁柱和柳文锦兄弟解决掉了。

谢景元将手里的花名册扔在地上:“从明日开始,每日我要从你们中间抽出十个人跟你们比试,若是连续三次不能从本官手底下走十招,哪里来的给我滚回哪里去,老子才不管你是谁推荐来的!”

说完,谢景元起身就走了。

飞鹰营沸腾了,每天十个!就是说接下来的一年里每个人都会轮一遍,我的娘呀,这太吓人了!

谢景元说到做到,第二天就从营里随意挑出十个人亲自操练,把他们打得满地找牙。后面几天,一天十个,一个不落。

而且他说到做到,真退回去几个,谁来说情都不管用。不仅如此,他还发招募令,谁能从他手里过十招,就可以来飞鹰营。

为了防止其余将领有意见,谢景元跑去找孟将军,直接将飞鹰营挂在了孟将军名下,他自己只代管日常事务和操练。

飞鹰营挂在了孟将军名下,他再从其他营招人,那些将领嘴上也不好再说什么。

孟将军得了谢景元的飞鹰营,又拨了两千人给谢景元管,连同飞鹰营,谢景元一共管了八千人。

他的目的不光在飞鹰营,另外两个大营也开始改革。他把柳家兄弟两个打发到另外两个营里去,每天照着同样的法子比武,实行淘汰制。被淘汰掉的人另外编一个营,如果下一次比试过关,还可以回来源的地方,不过关的继续留在那里。

他把那个营取了很刁钻的名字,后备营,这名字听着就侮辱人的很。

都是青壮年,除了那些真正混日子的老兵油子,谁丢得起这个脸啊。一时间,整个西北军风气为之一振,所有人都感觉身后有匹狼在撵自己,不往前跑就要被狼吃掉。

那匹狼在军营里忙了二十天,终于抽出时间去办另外一件事情。

谢景元向孟将军请了假,换上常服,优哉游哉地去找柳文渊。

柳文渊正忙着呢,老远就看到自己的骚包妹夫穿得花枝招展地走了过来,赶紧迎了过去。

“景元,你要回家?”

谢景元没有回答他,看着前面的军队后问了一句:“你能走得开吗?”

柳文渊思索他话里的意思,想了半天没想明白:“你有什么事?”

谢景元脸上没有往日的嬉皮笑脸,他目光沉沉地看着前面正在操练的队伍,冷冰冰道:“姓蔡的趁我不在家欺辱翩翩,我不能就这样放过他。”

柳文渊的声音低了下来:“是我无能。”

谢景元双手背在身后:“与你无关,我与翩翩定亲,她是我的人,姓蔡的这是我往我眼里揉石头。”

柳文渊设身处地想了想,若是换作自己,肯定也不能容忍。

“那你想怎么办?”

“姓蔡的是孙侯爷的表妹夫,孙侯爷把他打发来边城,最主要的目的就是看住我们,必要的时候斩草除根。”

柳文渊点头:“此事我与祖父商议过,蔡知府确实来者不善。他盯着翩翩不放,说不定也是在警告我们,在边城,他比我们大。”

谢景元冷笑一声:“陛下还没死呢,孙家就敢这么狂妄,满朝文武和宗室也不是吃干饭的。既然姓蔡的这样目中无人,我也得送他一份大礼。”

柳文渊低声问道:“你想干什么,总不会还去放野蜂子吧?”

谢景元哈哈笑:“那种小伎俩对付云家可以,对姓蔡的这样,要送更大的礼。”

柳文渊笑道:“那你有什么好主意?”

谢景元抬头看了看天:“我打听到那姓蔡的在外面有个私生子,这种热闹怎么能白白错过。”

柳文渊诧异地看着他,从回西北开始,他每日都泡在军营里,从未离开,居然打听到了这种事情,自己真的越来越小瞧他了。

“消息可靠吗?你预备怎么处理?”

谢景元收回看天的目光:“把这孩子送给他啊,当然,不能偷偷摸摸送,要大张旗鼓的送,送完后再把这消息传给姜巡抚,听说过一阵子有巡边御史路过,虽然不是什么大事儿,传出去也够他喝一壶,明年的吏部考评别想得个好。”

柳文渊嗯一声:“需要我做什么?”

谢景元看向他:“我在京城里没什么人脉,万一御史的折子被扣下,这事儿就算不了了之,你提前给京城写封信,到时候这折子就不至于被封尘。”

柳文渊又笑起来:“你天天这么忙,居然还有时间安排这么多事情。”

谢景元抬脚往回走:“该我干的事情,再忙也要干,走,跟我回去。”

过了几天,边城出现一件轰动的大事。蔡知府门前来了一位老婆子,老婆子带着一个孩子,倒在蔡知府门前就哭。

“蔡大人啊,我女儿辛辛苦苦给你生孩子,你不闻不问,现在我女儿没了,这孩子我养不活啊!”

婆子后面跟了个七八岁的男孩,那男孩吓得瑟瑟发抖,紧紧依偎在婆子身边。

老百姓都跑来看热闹,李姨娘得到消息,火速跑了出来。

李姨娘本来想说谁家来行骗,可一看到那孩子的相貌,李姨娘的心直打鼓,这,这简直跟蔡知府一个模子刻下来的,李姨娘想睁着眼说瞎话都不行。

那婆子看到李姨娘之后就扑了过来:“太太,太太,求您开开恩,让这孩子回来吧,他娘没了,我养不活他啊!”

李姨娘当机立断,让人把婆子带回府内安顿好,将看热闹的百姓撵走。

可李姨娘越是捂,这消息越是跟长了翅膀一样越传越厉害。不到十天,消息传到了姜巡抚那里。

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往大了说是官员私德有问题,往小了说是家事。蔡知府这事儿坏就坏在弄得人尽皆知,巡边御史的折子都写到京城去了,姜巡抚这才发了怒。

虽然你是孙侯爷的表妹夫,也不能在我地界这样不守规矩。

姜巡抚把蔡知府叫过去训斥一顿,又勒令他修身养性,若有再犯,亲自写折子去京城。

蔡知府回来后发了好大的怒,李姨娘挨了三天的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