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依旧离婚第二年
梁酒要买地扩酒庄的事情, 让酒庄的工人大吃一惊。
毕竟酒庄还在亏损,银行还有贷款。
在这么大的压力下,梁酒竟然要买地建酒窖和仓库, 这, 这是不是送死自己还要给人递刀啊。
“大, 大小姐, 要不还是再考虑一下吧,虽然现在看似有些起色,但是今年的出货量也顶多能持平。”
梁酒收了这么多的粮食, 今年卖出去的酒,有可能只够这些粮。
想要盈利,真的好难啊!
“没关系,酒贵在时间悠久, 才够回味绵长。”
她不急,所以一切都按部就班的做便好。
“话是这么说,往年我们的酒没有这么讲究, 如果为了窖藏,占地面积多, 也不好管理。”
张贤面露难色,隐隐替梁酒担忧。
最重要的是,窖藏后的酒, 虽然会因为时间长而品味醇厚。
但是却也延长了成本投入和回报率,一两年下来, 他们要是这样只出不进, 怕是明年就撑不下去了。
“对啊, 其实我们现在的酒, 就已经足够好了, 那些人都抢着来订,我们根本就不愁卖,大小姐您完全不用冒这么大的风险,再去投次建酒窖。”
张氏兄弟两个在旁劝道,生怕梁酒真的要把自己埋进火坑里。
按照他们现在的发展,如果顺利保证这几年的出货,完全可以在三年后实现盈利。
这样更稳,风险也更小。
可是偏偏,梁酒却要搞个更大的。
兄弟两个不由的担忧起来,生怕也们大小姐明天就赔的倾家**产。
“现在的情况是还可以,只能说我们做到了起色,想要填补前几年的亏损盈利需要更多的时间。”
“不过,我不想浪费那些时间。”
她既然来到了这个世代,死过一次的人了,没有什么好怕的,后半生只想活的轰轰烈烈。
“你们不用担心,所有的亏损都是由我来负责的,你们只要放开去干就好。”
梁酒温柔的声音,虽然没有什么慷慨激扬,却让人心蓦然平静下来。
兄弟两个张了张唇,也只好应下了。
他们劝不动,只能跟着大小姐努力干。
连一个柔弱的女人都不怕,那他们这些强壮的汉子还怕什么。
有了梁酒的同意,酒庄很快就通过当地政府向附近村民收购了一块农用地。
新的酒窖和仓库,风风火火的从当地开始建了起来。
因为两边工期都在施工,梁酒显然比以往更忙了。
时砚之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办公室的桌子上,女人随意的趴在上面,眼眸轻闭呼吸深沉的睡着了。
“时律师您稍等,我进去叫大小姐。”
张贤下意识的就要上前,却被时砚之拉住。
“不用了,我在这里等她睡醒,不用打扰。”
男人说着,越过张贤欲言又止的视线,径直进了里面。
办公室里的百叶窗落下,张贤的视线被彻底挡在了外面。
这人就这么进去了?还放下了帘子。
他不会对他们大小姐做什么吧?
应该也不会,时律师看着像是个正人君子。
可是男人有几个不见色起意的?
但是大小姐也不像好欺负,再说这是在梁家酒庄,他还能造反了不成?
张贤一边往外走,一边在心里嘀咕。
最后还是决定自己就守在办公室不远的地方,要是办公室里有什么动静,大小姐求救的话,他就第一时间冲进去。
管他什么律师,富几代呢。
只要敢在这里欺负他们大小姐,自己就跟他拼了。
给自己一顿PUA后,张贤找了个角落蹲了进去,视线直接对着办公室的大门,一副警惕。
办公室里。
时砚之见到睡的如此香甜的梁酒,没有上前打扰,而是走到一旁的衣架前,将外套盖在了她的身上。
女人睡的很沉,并没有被惊醒。
时砚之盯着眼前的女人,不由的弯下身仔细打量。
长长的眼睫低垂着,在眼帘下映出一个浅浅的黑影,细腻的肌肤不见有一丝遐思。
她呼吸均匀,秀丽的鼻头上还粘了一根调皮的发丝。
红唇轻抿,睡的格外好看。
真是一个处处都透着规矩的人,连睡觉都这么乖巧。
梁酒似乎累极了,一直都没有被吵醒。
时砚之在她樱红的唇上停顿了一会儿,这才缓缓的移开。
转身间,下意识的扯了扯脖子上的领带,轻抿薄唇。
他竟然看着一个女人的睡脸,把自己看得口干舌燥。
时砚之忍不住轻笑,轻声坐在对面的沙发上,不再出声。
梁酒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只是醒过来时,发现手下的文档都被她给压皱了。
还好她睡觉不流口水,要不然岂不是很狼狈。
慌乱的把文件铺平,梁酒抬头看到沙发上的男人,微微一怔。
他怎么在这里?
什么时候进来的?为什么她一点都不知道?
自己这是睡了多久了?
他不会看自己睡觉的样子吧?
梁酒连忙整了整睡乱的头发,确定了自己没有搞乱了仪容。
沙发上的时砚之闭着眼,同样像是睡着了。
梁酒轻轻走了过去,指尖落在他的肩膀上,还没来得及开口,手就被一只大手给握住,然后手背传来一道温柔的暖意。
“睡醒了!”时砚之睁开眼,一双深邃的黑眸,目光清幽的看向面前的女人。
梁酒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不紧不慢的点了点头:“你怎么过来了,为什么不叫醒我。”
好像从上次自己在时家离开后,就一直没有见到时砚之了,这么算起来,竟然也有一个多月了。
这些天她都忙着酒庄和新酒窖施工的事情,他给发的自己,自己也没有什么时间回。
只是没有想到,时砚之会突然过来。
自己最近好像是没摊上什么官司吧。
“看你睡的香甜,没忍心。”
时砚之的声音里有几分的沙哑,应该是这半天坐在这里没有说话喝酒的原因。
梁酒点了点头,忽略掉了他话里的亲昵和撩拨,淡声问道:“是有什么事吗?”
说话间,梁酒想把自己的手抽回来,结果男人竟然抓的紧了紧。
梁酒:更加不好意思了,站在原地,有些许的无措。
她……第一次让男人给牵手了。
而且还是这么不美好,这么不容拒绝的情况下。
虽然男人的掌心很温暖,她也没有什么反感和不适的情绪。
但是……男人的视线太灼人,自己很不好意思啊。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
“看来梁小姐有些薄情,离婚时就可以在我家喝酒到深夜,婚离完了,就不理人了。”
时砚之说话时,语气里有几分的调侃,嘴角边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让人一直分不清他话是真是假,是生气还是高兴。
“没有不理人,只是最近确实有些太忙了。”
梁酒抿了抿唇,很是认真的回道,可是自己那只被握住的手,总是不争气的给她带来异常的感觉。
老天爷,她是不是上辈子欠这男人什么了。
为什么要这么调戏自己。
“你来……”
“你不理我,我就是有些不放心。”
时砚之的手松开,梁酒这才松了口气。
赶紧将手藏到了身后,面色镇定道:“不放心?”
自己有什么让他不能放心的?
“嗯,不放心,怕你打算一直这么不理我了,毕竟我现在好像对你没有什么价值。”
时砚之说的坦然,深邃的目光落在梁酒的身上,似笑非笑。
也许是因为他带着眼镜,所以才会显得那么让人看不清。
梁酒只觉得脸颊微热,轻咳了一声,娇嗔道:“你少胡说。”
她才不是那么势利的人。
“原来我对你还有价值。”
律师的脑回路果然和她的不同。
梁酒不由的睁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异的看着他。
到底是什么样的自信,让他说出这样的话来呢?
“我们不是朋友吗?朋友之间不是价值多少衡量。”
梁酒挺了挺脊背,回应的格外认真。
只要她态度摆的好,别人就看不出她内心里的害羞。
这和面对霍蕴白,完全是两种感觉嘛。
“嗯,你说的确实对,友情确实如此,但梁小姐和我并没有友情。”
时砚之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嘴角噙着的那么笑容渐渐散去。
突然眼神变的无比认真道:“上次你问我是不是喜欢你,现在我想回答了。”
“不用回答!”
梁酒赶紧阻止,伸手挡在了男人面前,再也崩不住脸上的冷静。
见时砚之看她,梁洒赶紧道:“不用回答,就当我没问过好了。”
她现在……不敢听。
“可你问了。”
男人一脸‘我很诚实’,继续道:“我也听到了。”
梁酒:你闭嘴行吗?
“我一直都很喜欢梁小姐,我以为你知道。”
梁酒:你到底为什么要回答!!!
梁酒盯着眼前的男人,呼吸在这一刻有了几秒的停滞。
或许是男人觉得他这话砸在她心口还不够重,又补充了一句:“我表现的这么不明显吗?”
梁酒:你表现的已经很明显了,是她太迟钝了。
“你为什么喜欢我?我和你……不熟。”
梁酒抿了抿唇,很认真的琢磨了最后这两个字。
实在是想不到他喜欢自己的点,到底在哪里。
“我们以前不熟,现在……不熟吗?”
男人突然起身问道,身影逼近的瞬间,梁酒不由的后退了一步,微微蹙眉。
他们在医院相遇,他帮了自己,匆匆一面要了微信。
还衣服时去了他家,结果自己稀里糊涂的又把衣服穿回来了。
离婚时他来民政局接自己,还和自己一起吃了酒席,看了星星。
过年时一起跨年,两个人一起做了饭,看了春节联欢会,赏了烟花,见了……家人。
刚刚还牵了手!
梁酒猛然一个激灵。
这不是网上说的见面、搭讪、约会、见家长,再后面应该就是订亲了。
典型情侣步入婚姻殿堂的正常流程!
梁酒愣在原地,脑子一片空白。
原来现代人的恋爱方式,已经变的这么保守含蓄了。
“我们……”好像已经挺熟的了。
“现在我们是什么关系?”
“我等你离婚,和你一起去花神前祈福,系了红绳,却被你冷落了一个多月,你不会是不想对我负责吧。”
时砚之逼近,目光落在梁酒的脸上,没有了刚才的笑意,反而多了几分的认真和强势。
梁酒:突然间被人拿捏了。
“我没想。”
别说负责,她连想都没想这种事。
看着时砚之靠近,梁酒赶紧应声道:“我在想想吧。”
“嗯?”
“想想我们的事情。”
梁酒解释,有些没太适应这快节奏的恋爱过程。
果然这个时代和她那时不一样了,男女都要三书六礼,父母之命。
她在这里也没有父母,好像自己就能做主。
“一个多月了,还没想清楚?”
很显然,时砚之对她‘想想’这个回答很不满意。
“我没想,以前你没说,我就没想。”
梁酒认真的解释,跟着转身拿起了椅子上散落的外套,上前道:“时间不早了,要不一起吃个饭吧。”
现在只有吃饭,才能缓解她的尴尬。
身后传来男人的轻笑声,梁酒硬着头皮,生生没有转过头。
办公室不远处的角落中,张贺看着挤在缝里的汉子,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哥,你这是昨晚被嫂子罚了多久,困成这个样子。”
在这种地方睡着,还真不是一般的人。
张贤被笑起吵醒,迷糊的从缝隙里钻了出来,一脸莫名:“我怎么睡着了。”
张贺一边为他清理身上的杂和尘土,一边笑道:“哥,你也太能干了吧,嫂子是不是对你太好了,刚结婚所以才充满**。”
男人之间总是会不时的开黄腔。
张贤烦躁的摆了摆手:“去去去,你一个没结婚的小破孩子知道什么。”
一边说着,张贤转身就要往酒窖里走。
身后的张贺追上来,好奇的道:“哥,你蹲这里到底干什么啊?”
这里对着的可是梁酒的办公室,他大哥不会是移情别恋了吧。
就算是亲大哥,他也不能支持他做破坏家庭,伤害嫂子的事情。
张贺这么一提醒,张贤这才猛然回过神来,哎哟一声,抓住了张贺的胳膊。
“大小姐呢?”
“大小姐?刚刚和时先生一起出去啦。”
张贺一脸莫名,这怎么好好的还提到大小姐了。
“和时先生一起出去的?什么时候?”
张贤紧张的追问,张贺被问的一脸懵,直了直门口道:“就刚才啊,大小姐坐时先生的车出去的。”
他刚才看到梁酒走,这才到这边过来的。
“哎,完了。”
张贤松开张贺的胳膊,叹了口气。
张贺不由笑道:“哥,你什么完了。”
“什么我完了,是你完了。”
张贤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瞪了自家弟弟一眼,亏自己还为他守了大半天,结果,大小姐跟着别人走了。
“哥,我怎么了?”
“怎么了,你是笨吗?看不出那个时律师别有用心?”
大家都是男人啊,男人的心思不是最好猜了吗?
那个律师这么好,不喜欢这个女人,婚都离完了,还三天两头的往这边跑,还给他们酒庄做了新的订单协议。
“时律师……你说他喜欢大小姐?”
这下张贺终于不傻了,猛然间缓过神来,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张贤。
在自家大哥肯定的眼神中,突然感觉到了一阵丧气人。
“那大小姐一定会喜欢时律师吧。”
他可真笨,现在想来时律师看大小姐的眼神都已经很明显了,自己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到现在才发现,人都已经跟人走了。
“哎,你也别太伤心了,咱跟大小姐本来就有差距,而且,你和时律师差的也不是一点半点,大小姐喜欢别人也很正常嘛。”
张贤宽心的安慰着自家兄弟,听得张贺心更凉了。
哀怨的看向他道:“哥,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哥啊?”
再怎么说他也是个正经名牌大学生啊,怎么就那么差了。
只不过自己不是念的法律而已,不是律师就很差嘛。
“当然是你亲哥了,走,亲哥带你去吃食堂。”
“又吃食堂,我都失恋了,就不能去外面请我吃顿麻辣烫。”
“行行行,晚上请你出去吃,今天中午先吃食堂。”
兄弟两个挽在一起,很快消失在食堂门口。
……
梁酒跟着时砚之去了一家火锅店。
看着眼前的铜锅,眼底莫名的感觉到熟悉。
“我以前就吃过。”
梁酒看着锅子里冒出来的热气,平静的开口。
以前王府没败落的时候,有个侧福晋就非常喜欢这锅子,几乎没隔几天就要吃一次。
梁酒碰上过几次,也很喜欢。
“吃火锅到是应该配酒庄的酒。”
时砚之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又将衣袖轻轻挽起露出精壮的手臂。
滚滚的热气,迷蒙了男人脸上的眼镜,模糊了眼前的视线。
时砚之将脸上的眼镜摘了下来,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
梁酒这才发现,原来男人长了一双桃花眼,垂眸时遮住了眼底的潋滟。
男人一抬头,就发出了盯着自己的梁酒。
勾唇轻笑道:“怎么这么看我?”
“你眼睛近视的很厉害吗?”
梁酒指了指他桌上的眼镜,又重新看向男人道:“你眼睛很好看。”
不过,他带着眼镜其实更好看。
只是男人太招人也不是什么好事。
突然被夸奖到的时砚之笑了笑,将桌上的眼镜收进了衣服里,轻声道:“那就给你看。”
梁酒:又被撩到了!
“锅开了,快吃吧!”
梁酒赶紧心虚的低下了头,不再看他。
一顿火锅两个人吃了一个多小时,出来的时候店里的人依旧很多。
“这家的火锅很好吃,下次可以再光顾。”
梁酒看了一眼招牌,默默记下卢记的名字。
“下次想吃的话,我请你。”
时砚之将手包还给梁酒,主动去开车。
今天只有他们两个过来,时砚之因为开车,所以没有喝酒,这顿火锅略微少了点什么。
“好啊,你请就你请。”
梁酒一点也不客气,这顿她请的时候,时砚之不是什么都没有说吗?
原本她还以为男人要面子,大多都不太会愿意让女人请客。
谁知道要面子这种事,在时砚之这里根本不存在。
她去结账的时候,男人就在她身边站着,而且各外坦然的接收收银员的注视。
这男人的心态,就很不一般的稳。
时砚之去停车场开车,梁酒便站在路边等着。
一道熟悉的女声,打断了她向停车场望去的眼神。
“梁酒,你怎么在这里?”
梁酒一转头,就看到了穿的珠光异彩的白芙蕖。
几个月不见,女人明显比以前圆润了许多,身上的穿戴变的越来越俗气。
明明一身的名牌,偏偏让她穿出了爆发户的感觉,脖子上的红宝石项链,更是红的刺眼。
梁酒看着走来的女人,轻蹙了下眉心,清冷道:“这店是你开的吗?我怎么不能来这里。”
白芙蕖没想到,自己一上场就被噎到了。
原本还想要炫耀一番的女人,此时脸上有些许的尴尬。
昵了一眼不屑道:“这么个小破店,也值得霍家买吗?”
说完又高傲的打量了梁酒一眼,便微微皱了脸:“你身上的衣服哪里来的?”
她虽然不懂旗袍,但是明显能感觉到,梁酒身上的衣服,比她原来在霍家的更好看了。
料子也一看就价值不菲,就算不是名家订制,也肯定值不少的钱。
梁酒离了婚后,怎么可能过得这么好。
“怎么,你要给我买衣服?”
梁酒不紧不慢的开口,看向白芙蕖的视线也变的越发幽冷。
她身上的这身旗袍,还是时砚之上次在花朝节的时候一起送过来的。
当时送了五六件,她还都没有全部穿一遍。
“你……”
白芙蕖双被呛了一口,顿时小脸变的更加难看了。
这女人还真是讨厌的很。
以前讨厌,现在更讨厌。
以前梁酒是明名言顺的霍太太,现在自己依旧坐不上这个位置。
只是以前的梁酒对她还虚伪的客气,现在竟然直接怼她了。
想想就觉得这个女人可气。
“这么贵的衣服,蕴白给你的钱花的也快差不多了吧。”
白芙蕖的话里满是讥讽,梁酒默默的转身,把头转回了停车场的方向,看着缓缓靠近的车子。
勾了勾唇角笑道:“你想花霍蕴白钱可以管他要,不用是嫉妒我,等你和他离婚的时候,也可以向他要,相信他对你一定比对我大方。”
梁酒说完,已经完全没看白芙蕖那张愤怒的脸,拿好自己的东西往路边的车子走去。
身后的白芙蕖,疯狂的脸上几乎扭曲,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梁酒,看着她坐进了一辆熟悉的豪车里。
……
梁酒回到酒庄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
酒庄内忙忙碌碌,时砚之的车子一开进来,张贺就匆匆跑了过来。
看到时砚之的时候,青年脸上带着明显的别扭,但很快又将头转向一旁,视线落在刚刚下车的梁酒身上。
上前道:“大小姐不好了,您快去工地看看吧,施工队不知道把谁家的祖坟给挖了,现在好多农民都过去了。”
他见人多,很怕一会儿会引起骚乱。
毕竟能在那种地方出来的坟,年头肯定是有了,万一是村里那家的老祖宗,到时候那些村民闹起来可是够他们喝一壶的。
梁酒愣了一下,下意识问道:“买地的时候,不是已经都勘察过了?”
而且,批地都是走的合法手续,这下面有坟,怎么土地管理那里也没有通知啊。
张贺的脸色也很焦急,具体的事情他也不清楚啊。
但是他们动工的时候,确实挖出了东西。
一旁的时砚之道:“先不用急,过去看看再说。”
说着从车里拿出了自己的西装外套:“我跟你们一起去。”
这个时候,身边多了一个懂法律的人就很提气。
几个人也没敢耽搁,赶紧往工地的方向走去。
原本的施工地也全部都停了下来,消息传的飞快,几个附近的村子都得到了消息。
一大群人把整个工地围了个结实,仔细一看竟然好像还有警察。
这……这不会是犯案子了吧!
梁酒心中一沉,连忙上前。
事先在工城监工的张贤看到他们过来,连忙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看到梁酒的时候,张贤灰头土脸的脸上,突然露出一口大白牙,呵呵一阵傻笑。
“大小姐,大喜!”
怎么,是她要结婚了,还是要招婿了,怎么就突然间有喜了。
没等梁酒问,张贤已经激动的一把抱住身边的张贺,看向梁酒呵呵傻笑,然后神性道:“好像是座古墓。”
这地是梁酒刚刚买下的,手续合法,文件齐全。
这古墓埋在她家地里,挖掘的话,是不是要她同意?是不是要赔她钱?
被抱住的张贺把头抬起来,一脸惊讶:“古墓!”
话音才刚落,就被亲哥给捂住了口鼻,差点没一口气憋死。
“小声点,现在专家都在里面测着,八九不离十!”
“太好了,我们大小姐是不是要发财了?”
兄弟两个激动的满面红光,仿佛地的主人是自己一样。
梁酒却不由的蹙了眉,担心道:“如果真是古墓,怕是这酒窖就建不成了。”
到时这周围就要被保护,怕是连酒庄都没办法再待下去。
没有酒庄和酒窖,今年的酒还怎么出来?那些订单要怎么交付。
梁酒下意识的有些头疼,这对她来说,也不完全是好事。
几个人还在兴奋的时候,里面有人走了出来。
“您是这块地的主人吧,这下面发现了一个小型墓,不大,初步预测应该是明朝时的一位高官葬在了这里。”
“不过这墓不算隆重,占地面积也不大,彻底挖掘需要几天的时间,只是这些天你们要暂停施工。”
遇到这种事,梁酒显然是没有选择的。
发现古墓这属于国家文物,他们是没有权利不让挖。
虽然觉得时间被耽搁,但梁酒还是很配合点了点头。
那人没想到,这地的老板不但是个年轻的美人儿,竟然还这么好说话,不由的也松了口气。
“放心好了,这些日子的误工费我们会向上面申请,不会让您吃亏的。”
“不用了,既然挖掘时间用不了多久,那我就等几天再施工也可以,不需要误工费。”
梁酒回的坦然,这种钱,她也没有想过要赚。
“那就好,就算你不收钱,我们也会如实向上面反应,给你做出嘉奖。”
这到是一件好事。
就算是酒庄赚不到钱,但是却可以赢来一个好名声。
梁酒十分率快的点头应下了。
张家兄弟听到古墓几天就能挖走,并不大,不由的有些失望。
“要真是个帝王墓,那以后大小姐都不用开酒庄,都能过富贵日子了。”
张贤一想到那古墓里的金银珠宝,还真是满眼的羡慕。
梁酒笑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东西本来就不是我们的,地也是刚刚买的,等两天我们也损失不了什么。”
等他们把东西一挖走,他们就可以继续施工了。
梁酒到是觉得不耽误她卖酒,就是一件好事。
身边的时砚之跟她打了个招呼,便独自往刚刚通知她的那人走去。
既然不能施工,梁酒让张家兄弟安排那些挖掘机先回去,过后几天再来照常施工。
很快时砚之回来,拉起她的手道:“走吧!”
“我们不去看看了吗?”
梁酒一脸好奇,她还不知道那个古墓长的什么样呢。
说是一个小型的,考古队会直接挖走,但梁酒还是很好奇。
“已经打过招呼了,他们会自己处理。”
梁酒见状点了点头,可怜那些文物,她也没看到。
考古队在这里待了没几天,便挖走了所有的东西,连棺材上掉的木屑都没有放过。
梁酒看着多了一个大坑的工地,不由的蹙眉。
看来还要买点土把坑填上。
张贤跟在梁酒身后,看到原本还热闹的地方,此时因为多了这个古墓坑而变的诡异。
可惜这个墓不能再大点,要是设成国家重点保护项目,直接把地收回去,给他们一大笔赔偿款该多好。
“大小姐,这地方出了墓,这坑怕是有些不吉利吧,要不要找人来看看?”
他们生意人,多多少少都要信风水。
即使梁酒不想信,可是看到那些施工人皱眉的样子,也只要点了点头。
张贤赶紧道:“我去问问附近村民,有没有什么风水大师来看看。”
张贤办事也是利落,第二天一早,听说就在一座大山上,请下一个非常有名的仙师下山。
梁酒接到通知过去,正好看到被众人簇拥在中间的卜大师。
张贤看到她立马跑了过来,介绍道:“大小姐,这位就若云观里的卜大师,十里八乡最有名的师傅了。”
“而且我妈说了,这位老尼已经有八十岁了呢。”
张贤对着梁酒说的一脸神秘,尤其是说到尼姑的年龄时,眼里充满了敬佩和神圣。
像去西天取经见到如来佛祖的唐僧,就差给大师下跪了。
尼姑大师也看到了梁酒,一脸淡定的走了过来,对着梁酒道了一句:“阿弥陀佛,女施主有礼了。”
这就不认识她了吗?
梁酒无动声色的点了点头,声音温柔道:“听闻大师佛法无边,功德无量,常常帮助周围村民趋吉避凶,可谓是得道高尼。”
梁酒一串夸奖下来,尼姑脸上依旧面无表情。
张贤道:“大师不看名利这种身外物。”
梁酒:“……”
那她看什么?看天空中的云,还是看地里的空气?
“今日有幸请到大师在此,敢问大师如何称呼。”上次在霍家骗骗白莲花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还骗到她这里来了。
她是古人,不是古物。
大师微微半合上眼,对着梁酒拜了个佛礼,沉着声道:“阿弥陀佛,贫尼法号卜灵。”
梁酒:卜灵,不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