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你的眼神2nd
24 你的眼神（2nd）
24 你的眼神（2nd）
事实上在苏茵家只吃了一餐大家便散伙了，元宵节的晚上，各人都有各人的安排。
苏茵要和自己的小男友去逛夜市，柳晓悠据说也是良人有约，苏骁更是早就呆不住了，一吃完午饭便拉了自己的老情人说出去一会儿，结果到了傍晚还未归。
这种情况简直是天赐给顾殊城的良机，他瞧着身边柔眉顺目的男人，趁众人不注意在他耳边吹了口气，“晚饭我订了位置。”
严冰语惊讶地瞧着他，他故作玄虚地挑挑眉，一副得意的模样。
众人分道扬镳后，男人才有些感慨地说：“其实我也挺想去逛逛今晚的灯市的。”
“太好了，我也想去！”顾殊城挽着男人胳膊，“看来我俩想到一起去了。”
“敢情咱俩要去的的灯市和他们要去的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他们哪及得上我的品位。”
严冰语点点头，“明白了。”
“明白什么？”
“明白我的品味和他们一样，及不上你的。”
年轻人不辩驳，反倒眉花眼笑，“大叔，你别说，今晚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品位。”
不知道对方葫芦里买的什么药，自己明明一直都和他在一起，也不晓得他哪来的功夫去订位子。严冰语坐上年轻人的车子，感觉自己有点儿像被拐卖的儿童，啊不，是被拐卖的痴呆老头。
路过的风景却熟悉的很，不是朝夜市去的方向又是哪里？
本市每逢元宵节便有游街的灯会，耍狮子，舞龙灯，放焰火。待市民们吃完春节的最后一顿晚饭，便会倾巢出动，届时街道上人头攒动，车比腿慢。若叫不知情的人见了，还以为是什么非法集会。
行至市中心最繁华的街道，顾殊城熄了火停好车，然后下车来为自己的恋人开门。
严冰语受宠若惊，“殊城，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绅士了？”
“你是绅士，我给绅士开门，难道不是理所应当？”
严冰语干笑两下，暗道这孩子吃错药了。
跟着年轻人进了一家大型的娱乐商城，电梯上到顶楼餐饮区。一出电梯，年轻人便悄悄拉了他的手，面上却还不动声色，只是嘴角泄露一丝笑意。严冰语看了看周围的人来人往，也便由他去了，被拉到一家很大的餐厅，一进门便是两盏亮堂的灯笼，红色的中国结与剪纸，整个一中国风。
“怎么样，喜气吧？”顾殊城拽拽他的手，邀功一般。
“嗯。”男人用鼻音应了声，随即道，“殊城啊，无事献殷勤后面那句是什么来着？”
年轻人委屈劲儿立马就上来了，“嗳嗳，大叔，我这地方在苏茵请客前就订好了的，可是人家一片心意呢。”
“好吧，你一片心意，不过这就是你所说的品味？”严冰语皱眉，“我看也就马马虎虎嘛。”
年轻人不回答，两个人坐定点完餐，他才支着下巴对男人贼笑。
“你看这边的窗景是不是很好？”
严冰语朝窗外瞟了眼，城市已经进入夜的包围圈，街道有如一条墨色的丝带蜿蜒而开，而流光溢彩的街灯则充当了丝带上的碎钻，站在这样的角度去鸟瞰，只觉得夜幕更加深沉迷人，连呼吸都开阔起来。
“好看。”他弯了嘴角，欣然接受年轻人的心意。
“是吧，摄影师顾殊城的眼光绝对没错。”顾殊城又得意又腼腆，“我们先吃饭，吃完饭还有更好看的。”
狐疑地盯着年轻人，直到对方把头扭开，严冰语才收回了目光，把眼睛盯向窗外。
晚饭同样也是非常具有地方特色的菜式，丰富又美味。两个人一边吃一边聊，聊着聊着话题被顾殊城扯到了预定好的范围。
“你知道吗，苏茵他哥和那个林源是一对儿。”很八卦的表情。
严冰语挑了一筷子鱼，“看出来了。”
“大叔你真火眼金睛，这都看出来了。”
“呵。”严冰语哼一声，“苏骁第一眼就看出咱俩来了，我这算什么。”
“他和你说的？”
“嗯，我们在厨房聊了一下。”
顾殊城心里拧个疙瘩，“你们还真是什么都聊啊。”
“我说你说话怎么听着酸溜溜的。”严冰语夹了一块咕噜肉到年轻人碗里，“吃点儿甜的冲冲。”
“好啊。”眼睛眯成一条线，顾殊城边嚼边说，“那有件事你肯定不知道。”
“什么？”
“他俩去年订的婚，戒指什么的都已经交换过了。”
严冰语刚要开口，年轻突然两眼放光，指着窗外就叫：“快看！”
深蓝色的夜幕里，五颜六色的焰火点燃了整个天空，那一朵朵短暂的火花，不是仰视，不是侧视，而是刚刚好，就绽放在眼前。火光映亮了两个人的眼睛，严冰语被这样壮观的景象深深地震撼住了。
手突然被紧紧地握住，他回过脸来，正好对上年轻人炽热的目光。
“大叔，我……”
感觉到年轻人的手心在涔涔出汗，严冰语也莫名紧张起来。
“我想，”顾殊城吞吞吐吐了半天，终于下定决心似的，把男人的手摊开在掌心里，“我们能不能也——”
话突然中止在嘴边，他迟滞地低下头去，怔怔看着手指摩挲处闪光的硬物。
时间停顿了几秒种，才僵硬地收回手，故作轻松地挠头道，“呵呵，我们等会儿也去买几个烟花上空地上放吧。”
严冰语静静盯着他，他也不回应，只低下头一个劲儿往嘴里扒饭。
“好啊。”咬着嘴唇，轻轻蜷曲了手指。
本就已经吃得差不多，结完帐，乘景观电梯下楼，俯瞰一眼，整座城市已经被拥挤人群和舞动的喧腾所包围，而身处安静的狭小空间里，竟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出了大门，鼎沸的人声轰地袭来，严冰语看了看身边神情委顿的年轻人，把自己的手塞过去。
“你不是要带我去逛灯会的么。”
“啊？”顾殊城讶异地叹了一声，随即笑得灿烂，抓紧男人，“嗯，走吧。”
奔进人流之中，随时随地都有陌生人贴过来同你亲密接触，另有被父母抱着扛着的小朋友们，爪子冷不丁就扫荡到了你的身上。顾殊城左右招架，只觉得手忙脚乱应接不暇，干脆就势把男人圈在了自己的臂弯里，一劳永逸。
“我发现你胆子越来越大了啊。”
“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嘛，再说了，胆大也是惯出来的，嘿嘿。”
看着大大方方搭在自己腰上的手，严冰语摇摇头，这人说的恐怕还真是大实话。
行着行着，有街头小贩在卖灯笼，纸糊的灯笼，用颜料渲染得五颜六色，插根蜡烛，照得人轮廓都温柔了。花店里灯火通明，各种颜色各类品种的花一直摆到道路上，老板应接不暇。
“大叔，那灯笼挺好看的，送你一个。”
也不待回答，年轻人自以为是地便跑了过去，回来时提着一盏粉色摇曳的灯笼，笑得一脸讨喜。
“就送我这个。”男人撇了嘴，扭过头去，“情人节那天也不过只送了一捧花，你以为我是小女生呢。”
顾殊城傻了眼站在原地，明晃晃的灯笼好像一直燃到了把手上，让他恨不得就这么丢掉。
幸好在他决定这么干之前，男人已经走过来把灯笼过了手去，拉着他埋怨道：“你不是想学人家求婚么，连个像样的礼物都没有，白痴。”
白痴，顾殊城回味着男人最后一句话里娇嗔又羞涩的语气，心花怒放得的确有些像个白痴。
“你要什么我都送你。”黏过去撒娇，“叔~~”
“别蹭我，喂！”严冰语拍退已经胆大到当街性骚扰无法无天的家伙，“你问我有什么意义，你自己难道不会看着办啊。”
看着办？顾殊城苦笑，他当然是想送戒指，可是送了会徒显多余吧。
眼看着对方又要沉默，男人立马继续：“我说，你今晚带了多少钱出来？”
顾殊城护住钱包，一脸警惕，“大叔，你想做什么。”
“切，一点儿诚意都没有。”严冰语不屑地哼一声，“说说看，你打算拿什么来当敲门砖。”
“哎，我想送你个手铐，把你锁在身边，每天都带上，”年轻人挤眉弄眼，随即又耷拉下眉毛，“可我舍不得……”
他眼角突然一挑，“有了，你跟我来。”
贵重又适合男性的礼物其实也就那么几种，打火机一类的东西顾殊城是不愿意送的，那明显就在怂恿男人吸烟。他想到的求婚礼物谈不上多么不落俗套，不过是手表而已。
到了柜台，顾殊城一眼便相中了LONGINES的一款镶钻表，帮男人戴上一试，愈发满意了，简约而精致的设计衬得男人优雅而大方，气质十分吻合。他刚想说就要这款，结果被男人扯了袖子拉到一边。
“说你白痴你还真是，这表都过万了，又不能吃又不能住的，给我戴我还心慌。”
刚才还一副要刷爆自己信用卡模样的男人，此刻变身为刻板的财政大臣，看得顾殊城心头一阵甜。
“呵呵，你心疼我的钱包啊，大叔你对我真好。”
严冰语眼一瞪，“你的钱包不就是我的钱包啊，花钱也没个度，话说在前头，我可不会真包养你的。”
“好啦，都依你。”顾殊城恨不得就这么扑上前去给男人一个响吻，终于还是忍住了。
最后挑了一款中等价位的TISSOT，一人一支，相同的款式不同颜色，虽不是情侣表，配上去却也别样和谐。既然是求婚信物，戴上便代表答应了，一买完顾殊城便迅速给男人戴上，生怕对方反悔似的。
拉着手行上大街，空气中有焰火燃过后的淡淡硫磺味，以及露天烧烤的各种香味。
“啊，定情信物也搞定了，现在就差去办证了。”
年轻人歪着脑袋，盯住男人别有意味道。
回到家，一放下东西便倚着门交换了一个长吻，严冰语好不容易推开他，“先去洗澡。”
反正夜还长着，顾殊城乖乖去洗了个干净，换上居家的棉质睡衣，倒在**听男人洗浴的水声。
过了一会儿水声停了，他立马坐起来拿本杂志到手上。急不可耐地等了半天，才看到男人穿着同自己一模一样的睡衣进来，脖子耳廓都是淡淡的粉色，眼镜上还沾着水滴。
扔了杂志，挪到床头拿纸巾递给男人，趁着对方坐下来擦拭眼镜的时候，先贴过去骚扰一番再说。
“我说你是不是花仔它失散多年的兄弟啊，怎么老喜欢舔人。”男人抖抖肩膀，“别弄了，痒。”
豆腐还没吃够呢，顾殊城心中郁卒，但大事要紧，“今天走路了，腿疼么？”
“我又不是残障人士。”男人摇摇头，随即回头对他笑道，“不过你要帮我按摩也可以。”
一下子攫住那双玫瑰色的唇，边纠缠边口齿不清：“乐意为您服务。”
嘴上缠绵了半天，抱紧怀里散发着清香的男人，连拖带拉地就倒上了床。
“喂，你这是按摩嘛。”
“躺着按也是一样的。”
虽然不安分，不过手法还是到位的，按完腿接着就揉捏到胳膊上来，严冰语眯着眼，欣赏他家小美人精致无缺的面容。
“大叔，戒指怎么没戴。”
耳旁轻轻的一声，严冰语转过头，“洗澡的时候取下来放卫生间了，戴着也麻烦。”
年轻人嗯了一声，过了一会儿又道：“我们什么时候去荷兰？”
严冰语失笑，“傻瓜，你还真较真了，这样不就挺好么，何必在乎那么一个凭证。”
“谁说的。”
顾殊城停了手，俯到男人身上，“我们先去办登记，然后去我以前住的地方度蜜月，顺便再去医院看看你的眼睛，那里医疗水平高，说不定就能医治，好不好？”
“我说过不必了。”严冰语的声音有些发硬。
年轻人眉目飞扬的脸仿佛一下子蒙了尘，灰暗到脆弱，让人看了不忍。
“我知道了。”挤出一个难看的微笑，顾殊城坐起身来，“渴不渴？我给你倒杯水吧。”
刚要下床，男人便从身后抱过来，“我……”
说了一个字，后面便没了音，男人把头埋在他的背上，静静地呼吸。
“没关系，我明白。”顾殊城坐直了身体，“其实啊，我只是希望你好，你一切都好，我便安心了。你不愿意治眼睛，我就做你的拐杖，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啊。”
顿了顿，他又道：“秦陌在你心里的地位，我知道，没有人可以撼动。这么些年了，我早就不敢有太高要求，就像现在，能够和你在一起，能够感受你的温度，已经是老天爷给我的恩赐了。”
“不要说了。”
男人扳过他的肩膀，深沉的目光仿佛要看到人心里去一般。
顾殊城慌忙低下头，“我顺便去帮你把戒指拿过来吧，那么重要的东西，别弄丢了。你不用顾忌我，我不介意。”
虽然低着头，可严冰语依旧看到年轻人红了的眼眶，除了多年前那次情人节喝醉，他还从未见顾殊城有过哭态，心里免不了一阵恻然。
“嘴里说不介意的，可明明是介意的吧。”
年轻人挠挠头，苦笑道：“怎么把我说得像个伪君子似的。”
“难道你还是真君子不成。”男人恨恨的声音。
顾殊城腹中暗道，好像还真不是。
“别去倒水了，我不渴。”严冰语扯着年轻人的衣角，“把灯关了睡觉吧。”
黑暗中，男人一反寻常地贴过来，温暖清香的身体，顾殊城翻身压住，几番缠绵温存。
四肢相触，情动沉醉之时，只听到喃喃的鼻音：“轻……嗯轻点儿……你说治就治吧，我答应你就成了……”
于是，伪君子顾殊城终于松了口气，露出男人看不到的得逞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脑子空空，写得好慢。
看了看前几章，天知道我有多爱拉小手这种亲热方式啊，大家不要厌烦，扶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