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诡计
午后的榻榻米餐桌被窗外的阳光所笼罩着,为桌前的少年少女镀了层金边，颇有种骄阳无限好的感觉。
两个人肩并肩的点了些东西，裴阚寻便很规矩的坐回了对面。
更让简雾庆幸的是他真的很安静,吃饭的时候绝不多话,全程也没有同她聊天。
不用应付大神，真的让她轻松极了。
渐渐的,简雾也卸下厚厚的全副武装,切换到了认真吃饭模式。
来之前她本来以为这顿饭可能会难以下咽的,但真的吃上,才意识到‘和裴阚寻单独吃饭’这件事也没有想象的那么压迫感十足。
账单是手机点餐的时候就已经结过的了,两个人吃完饭没耽搁,离开了餐厅后直接准备去学校的会议室找项链。
按照裴阚寻的推断，这个时间是刚刚下午开门，唐真应该已经把东西放回去了。
走进学校大门的时候,简雾还在纠结要不要和他分道扬镳……虽然这个时间学校里人不多，但真的和裴阚寻走一路的话,实在是太考验她的承受能力了。
似乎是瞧出来简雾的纠结,裴阚寻淡淡道：“你在前面走,我跟着。”
简雾一愣,有些迟疑地问：“啊？”
“装不是一路的。”裴阚寻顿了下，声音平静：“你应该想这样吧。”
……
她确实像这样，但被裴阚寻明着点出来,还是让简雾耳根子火辣辣的。
最关键的是，他居然愿意配合她的心思，这让她更有种大神很‘逆来顺受’的错觉了。
简雾一瞬间就内疚了起来。
裴阚寻为了自己的事情忙前忙后的,查监控黑系统,其实这都和他有什么关系啊？还不是帮自己的忙。
结果自己却因为怕被别人议论这点事,连跟他走在一起的勇气都没有，多少是有点忘恩负义了。
“不、不用。”思及于此，简雾抿着唇摇了摇头：“我们一起走吧。”
裴阚寻意外的一挑眉：“你不介意？”
“没什么介意的。”简雾耳朵的热度微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其实，我很感谢学长帮我的忙的。”
“不用。”裴阚寻摇了摇头：“帮你是应该的。”
“啊？”这个回答倒是让简雾意外，纳闷地问：“为什么应该？”
裴阚寻：“我们聊了一个多月的微信。”
……
这算是什么理由啊。
本来她都快忘了这茬了，大神还真是……有本事重新让人生气起来。
似乎是察觉到女孩儿面色不虞，裴阚寻沉吟片刻，干巴巴的又补了一句：“所以，我们应该算朋友。”
这是，裴阚寻主动和自己交朋友么？
简雾眨了眨眼，唇角不自觉的漾开几丝笑意。
“你说的对。”她点了点头，脚步欢快的向前走：“我们是朋友。”
坦坦****，此刻和裴阚寻肩并肩的走在校园里，再无一丝躲躲藏藏。
简雾走进会议室，第一时间就是蹲在窗帘边上又寻了一圈，果不其然看见了亮晶晶的一条。
“找到了！”她拾起来，转身看着裴阚寻，有些兴奋的弯起眼睛：“你看。”
说着，把掌心里的项链递给他看。
是雪花吊坠的白金链子，做工很精细，细细的一条，一看就很衬她。
裴阚寻盯着那亮闪闪的雪花看了一会儿，心里默默记下，低声问了句：“你很喜欢雪花？”
这么看重这条项链。
“也不是，主要是因为项链是我爸爸送我的。”简雾瓷白的牙齿咬着嘴唇笑了笑：“他是个可老学究的人了，难得送我这么女性化的礼物，平时他出差回来，都给我送恐龙蛋碎片什么的……”
“恐龙蛋碎片？”裴阚寻眼睛确实微亮，似是很有兴趣地问：“能借我看看么？”
“啊？”简雾一愣：“大…不是，裴学长对这个感兴趣么？”
一激动，差点把平时的绰号叫秃噜嘴。
“嗯。”裴阚寻点了点头，很实诚地直接道：“这不比项链有意思多了？”
……
真是跟她爸爸如出一辙的直男脑袋。
简雾哭笑不得，答应下来：“好啊，不过碎片不在宿舍，我改天拿给你吧。”
还有改天，还有下次，裴阚寻很满意的‘嗯’了一声。
他没有过多纠缠于恐龙蛋的话题，找到下次见面的契机后，就忍不住有点想得寸进尺。
例如，女孩儿手心里的项链还没戴上呢。
裴阚寻指了指小雪花，大胆道：“我帮你戴吧。”
“啊？”简雾一怔，回过神来就连忙摇头：“不不用，我自己能戴上。”
链子的豁口很细，她自己能么？
裴阚寻有些敬佩的看了她一眼：“你挺厉害。”
“……”
“看起来这么难戴都能自己戴。”
“……”
这算哪门子厉害啊？简雾再次哭笑不得，觉得他们俩的对话特别弱智——这也许就是不熟的两个人在尬聊的感觉么？
但在裴阚寻的注视中，还莫名有了一种被‘赋予厚望’的压力，简雾轻咳了声，手臂有些僵硬的举起项链往自己脖子上戴。
带了几分表演性质的，她很想一下子就戴上给裴阚寻厉害，顺便印证了他的话，自己真的很厉害。
可也许是欲速则不达，平日里都要费一会儿时间才能戴上的项链，现在着急，更是没办法一下子就戴上了。
指尖捏着项链的两头半天对不上，背在颈后的手臂都Kia会死微微泛酸，简雾简直是进退两难，尴尬的脸都有些红了。
裴阚寻有些同情地看着她：“要不然还是我帮你吧？”
“……”
莫名的，有种装逼失败了的感觉呢。
简雾心里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面上却只能保持着微笑，佯装淡定：“呵呵，好啊。”
自己这手都有点打哆嗦了，肯定是戴不上，还不如让裴阚寻帮忙速战速决呢。
少年有些受宠若惊的从她白嫩的掌心上拿走项链，沉吟片刻，垂眸看着两头细小的豁口，第一次有些喜悦的手足无措的感觉。
这种感觉像是在心口里打翻了跳跳糖，到处翻腾，很陌生…但裴阚寻不排斥。
他站在简雾的身后，垂眸看着女孩儿柔嫩的白皙脖颈，她头发高高的扎成了丸子头，边缘有几缕不听话的翘着，有股子毛茸茸的稚嫩。
裴阚寻执着项链的手从前绕过，尽量在不碰触到她皮肤的情况下，细致而快速的扣好。
幸好，他的指尖还算灵巧。
简雾察觉到他弄完后退了两步，也是重重地松了口气。
她回头，冲他一笑：“谢谢。”
温软又乖巧，每次看着都觉得分外甜美。
只可惜，她很少对他这般不设防的笑，裴阚寻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觉得，有点可惜。
重新找到项链，简雾心满意足，按部就班的继续上课，等结束后又乘地铁到了云莺家里给裴灿补了节课。
一天时间过的不可谓不充实，等回到学校，都已经快到闭寝的十点钟了。
可诡异的是，寝室里的其他人都没睡觉。
简雾本来是蹑手蹑脚的打开门，想着尽量轻悄悄地不发出动静打扰别人，可开门的那一刹那，室内灯火通明。
“雾雾。”几个室友聚在桌前不知道干什么，一听见门口有声音，脖子上安了弹簧一样的立刻回头：“你可算回来了，怎么这么晚？”
说话的是孟欢欢，她脸上显而易见的焦急让简雾愣了一下：“我去做家教，怎么了吗？”
“出事了。”乔霏叹了口气，对着她招了招手：“你过来看。”
几个室友平日里都是爱玩爱闹的性子，平日里很少有这样严肃的模样，简雾不明所以，却也发起了慌，连忙走过去。
桌子上面摆着一个ipad，屏幕上面蓝白色的页面赫然是校内的匿名论坛网。
打开的帖子上标题刺眼【就咱学校最近刚火起来的某位，可真不是个善茬。】
而主楼的内容，却更是过分——
[具体是谁我也不能多说，就是最近吃了些瓜，咱学校一位仗着自己脸长得还行的某女，可真的是有些无所不用其极了。]
[卯足了劲儿的营销自己，在网上火了吧就开始勾搭学校里的男生。]
[xxx寝室的关某大家都知道吧？某女之前在人家学长有男朋友的时候就勾引过他，大概是悲剧了之后，竟然又打起了他寝室其他人的主意，哎呦喂她新猎物那可了不得，具体是谁我也不能多说。]
[就是感觉男神怪单纯，可能要上当受骗了啧啧啧……]
这话里话外的阴阳怪气几乎溢出屏幕，讲的就是一个不折手段的女生勾引有男朋友的学长，失败了之后还打其他人主意的事儿。
一口一个这不能说那不能说的，模棱两可，几乎没什么可信度，但校内网可很久没有这样的猛料了，一时之间也沸沸扬扬的讨论起来，都在猜某女是谁，关x是谁，而那位那可了不得的‘新猎物’又是谁。
帖子的恢复力，简雾的名字被不怀好意的提了许多次，虽然吃瓜群众基本上都是用拼音‘JW’来代替的。
也没什么别的原因，只是因为最近学校里‘火了’的女生没别人，就她一个……还是因为那穿着汉服写毛笔字的出圈视频。
简雾安安静静地看完了整个帖子，旁边的几个室友早就怒不可遏的骂过一轮了，同时又很担忧。
“这帖子非得强调最近刚火起来的，这摆明了就是给雾雾泼脏水啊。”孟欢欢急的直咬手指头，又无计可施：“这该怎么办？也不能任由这造谣帖子在这儿摆着发酵吧。”
“雾雾，你别生气。”胡卿卿皱眉：“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小人，连你之前喜欢关礼学长的事都知道。”
那帖子里的关x，摆明了就是说关礼嘛。
简雾沉默片刻，笑了下：“谢谢你们哦。”
发生事情的第一时间，几位室友没有怀疑她的为人，而是第一时间义愤填膺的帮他出谋划策，这是一种极度的信任心理，她明白，也为此十分感谢和动容。
“跟我们说这些屁话干嘛？咱们天天在一起，别人不知道我们还能不知道这帖子里说的都是放屁啊。”
乔霏翻了个白眼儿，拍了拍简雾的肩膀：“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解决眼前这件事，到底是谁这么坏啊，闲到去网上明里暗里的造谣一个学校的同学。”
“我也不知道。”简雾苦笑了声，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说实话，我觉得我没得罪过谁啊。”
她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在背后处心积虑的打听她然后去网上颠倒黑白，简直是有点变态。
这么一想，还真的挺可怕的。
简雾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思索片刻，把帖子的链接发给自己的辅导员。
旁边的孟欢欢看见，吓了一跳：“雾雾，你怎么发过去了？辅导员能看得懂这些首字母缩写么？她会不会咱们是不打自招啊？”
“还是得交给学校解决。”简雾已经想过这个前提了，她抿了下唇：“是不是不打自招的，暗示的已经几乎明示了，我没做亏心事也不怕什么，后台能看到阅读量多少，到了一定数量我是要追究责任的。”
简雾不是说笑，如果可以查ip找到造谣者，达到一定的传播度后她是真的打算要报警。
什么同学不同学的，同学先不顾忌同窗情谊在这儿瞎说八道的造谣，那她凭什么不能追究责任？
不要以为隔着网线，恶意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宣泄了。
有些后知后觉的生气，简雾去冰箱拿了瓶冰水‘咕咚咕咚’的喝了半瓶，方才觉得解渴。
放在桌子上的手机震了一下，是辅导员给她的回信：[简雾，你发的链接是什么？打开后404了。]
简雾愣住，几秒后她立刻点开自己刚刚发过去的链接，果然如辅导员所说，都是死链了。
可学校那管理员不可能删的这么快，这么迅速，八成……是被黑没的。
不由自主的，简雾就想到了裴阚寻的黑客手笔。
“我靠！”与此同时，一直刷手机的胡卿卿突然蹦起来，有些兴奋的叫着：“我们学校论坛被黑了！”
“啊？”
“真的！所有帖子都进不去了，整个论坛一片空白的宕机，一看就是被黑了。”
毕竟他们学校这破交流论坛十分简单，也不需要特别强大的服务器支撑，就没有卡顿的出不来画面的时候。
简雾耳朵里传来室友一阵嘻嘻哈哈的笑声，她听到‘怎么就今天这么巧被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给我家雾雾出气呢’这句的时候，心头不自觉的狂跳。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只有她知道，室友们的胡侃可能是真的。
但是……她担待不起啊！
简雾攥着手机的掌心都出了一层薄汗，她随意的在身上蹭了蹭，忙找出‘kn’来给他发信息。
[小布：是你么？]
她不用多费口舌，就这三个字，裴阚寻肯定知道她在问什么。
可是，平日里秒回她信息的男生今天一直没动静。
“啊啊啊！”而不远处的室友们尖叫了起来：“雾雾，你快过来看！论坛有帖子了！”
简雾眉头重重的跳，立刻也凑了过去：“怎么了？”
她自己都没注意到，她一向轻软的声音此刻绷的紧紧的，有不安也有期待。
“我靠，这他妈白了快三分钟就蹦出来一个帖子。”孟欢欢激动，一字一句的读这唯一一个帖子的标题：“刚刚发帖造谣别人的某位同学，请公开和你造谣的人道歉，否则我会立刻曝光你的寝室ip地址，姓名。”
她读着读着，逐渐沉默下去。
接着，三位室友齐刷刷的看向简雾，瞳孔里都是惊恐：“我靠，这还真是给我们家雾雾出气的啊？”
“宝贝！你在哪儿请的这么牛逼的黑客？！”
……
简雾没法回答这个问题。
但是，她知道裴阚寻不回自己信息是干嘛去了。
半小时后，简雾挂断了来自导员的电话，简单的说了一下事情经过。
就在刚刚的一段时间里，因为论坛里的造谣和黑客事件，学校里已经乱成一锅粥了——网络带来的负面影响极其糟糕，校方那边下定决心要彻查这个事情。
同时，学校里的匿名论坛也暂时性的关闭了。
这件事，简雾是不折不扣的受害者，导员安抚了她一阵，告诉她不用多想，只需要等校方调查后揪出来造谣者给她道歉和后续处理，在此之前该上课上课。
简雾‘嗯嗯啊啊’的应着，好容易等到导员挂了电话后，立刻跑到走廊无人的安全通道里，一遍一遍的给裴阚寻打电话。
没人接的时候，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声让女孩儿焦躁的直挠墙。
还好第二次打过去的时候，裴阚寻接了，声音依旧是亘古不变的清澈悦耳：“简雾？”
“你怎么才接呀，还不回我微信。”简雾松了口气，连忙问：“刚刚学校论坛…是不是你呀？”
裴阚寻回答的很干脆：“是我。”
但声音却冷了几分，似乎提起这件事，还有些愤懑的情绪。
简雾一愣：“那你，你……”
她之前急急的联系他是想问些什么的，但到了这节骨眼，又发现没什么好问——简单的一件事，前因后果都摆在眼前了。
可裴阚寻，确实是这场网络舆论中的‘变数’。
“谢谢你帮我。”简雾小声道谢，又实在忍不住问：“你为什么要帮我啊？”
不得不说，听见几个室友夸张赞叹着‘到底是谁帮我们家雾雾出气啊？太帅了吧’的时候，她心脏都在扑通扑通的跳。
裴阚寻顿了一下，声音里带着一点儿不安：“你生气了么？”
“啊？”简雾不明所以：“我为什么要生气。”
“那就行，我怕你觉得我自作主张。”裴阚寻似是松了口气。
简雾微怔，唇角不自觉地弯了弯：“那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要帮我啊？”
“那帖子是在造谣。”裴阚寻言简意赅地回答：“看不惯那些造谣的言论。”
……
哦，就这样？
简雾心头不自觉的有些闷，嘟囔道：“那你干嘛不帮别人啊。”
她本来只是自言自语似的嘀咕，却没想到电话对面的裴阚寻听见了，立刻回一句：“我不认识别人啊。”
“……”
简雾彻底的，无语了。
她决定转移话题，问起另一个关心的问题：“那你这样，没问题么？”
裴阚寻：“会有什么问题？”
“你黑了学校的网站啊。”简雾指尖抠着墙皮，纠结的皱起眉：“万一被查到了怎么办？”
裴阚寻一怔，有些期待的问：“你是在担心我么？”
“嗯嗯。”简雾立刻点头：“当然担心啊。”
裴阚寻忽然就觉得，这网站黑的太值了。
他轻轻笑了下：“那就行了。”
至于能不能被人查到，他不是很在意。
从看到那论坛帖子的那一刻起，他就感觉到了很少见又很直接的愤怒，不由分说的屏蔽了整个网站，全程只用了十几分钟——这么短的时间，是没办法精心设置防火墙的，以宁大网管的水平，应该是能查到的。
这是要挨处分的事情，裴阚寻心知肚明。
但他没什么好后悔的，就算是理智惯了的人，也会忍不住冲动一次的。
对他而言，刚刚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立刻黑掉整个网站不让谣言传播，而不是为了保全自己盘算的天衣无缝。
-
第二天中午下了课，几个人去食堂吃饭，小灵通孟欢欢就跟室友们分享自己听到的‘惊天八卦’。
“你们听说了么？”她压低了声音，挤眉弄眼：“裴大神去好像被他的导员叫去教务处了。”
“什么？怎么可能啊？”
在旁边室友此起彼伏的惊叫中，简雾一愣，手中的勺子掉在了铁饭碗里，立刻发出了刺耳的响声。
让其他姑娘吓了一跳，但她们顾着八卦，也没有多问。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啊，听其他人说的。”孟欢欢叹了口气：“今天有人路过西楼的教务处，说看见裴神进去了，他不能犯什么错误被批评了吧？”
“其他人我信，裴大神就算了吧。”乔霏耸了耸肩，十分笃定地说：“我宁可相信教务处是让他帮着学校建设改革和发展，都不可能相信他是被学校批评了。”
“就是，教务处虽然大多数时候是处理犯错误的学生的，但又不是光干这个……”
听着室友的你一言我一语，多少知道点‘内情’的简雾是彻底吃不下去这顿饭了。
教务处这三个字让她心惊肉跳，如鲠在喉。
沉默片刻，她倏地一下站了起来。
“我有事先走。”简雾拎着包，也顾不上解释就小跑着离开：“你们吃吧。”
“啊？你一口饭还没吃呢？”室友们在身后咆哮着：“这是去哪儿啊？！”
……
哪里还顾得上吃什么饭，简雾现在想做的，就是赶紧跑到男寝楼下去找人。
作者有话说：
裴裴是男徳101级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