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大结局
两人携手走下接引台, 众接引仙人神色微微带着敬意：“见过两位域主。”
在仙界，接引仙人身份特殊，能得他们如此对待的, 也就只有一域之主了, 更何况，如今是两位域主。
一手持卷轴的接引仙人上前，恭敬道：“不知两位域主掌管的分别是哪一域？”
无非和殷凡相视一眼, 随后开口道：“我为浮罗域, 师弟为天龙域。”
众接引仙人心道, 原来还是师兄弟，而且……他们的目光隐隐在两人相握的手上一扫而过, 心下明了，这对师兄弟还是一对道侣。
“仙钟测定之后，会在浮罗域和天龙域为两位域主降下仙宫, 自然，两位域主也可自行建立仙宫……”接引仙人一边为无非和殷凡介绍着种种情况, 一边记录他二人的情况。
但记录到二人从何处飞升时，接引仙人忽然一顿：“原来两位域主是从朱霄界飞升而来, 此界已经十数万年不曾有人飞升仙界, 没想到厚积薄发，今日一下飞升两位域主。”
“十数万年不曾有人飞升？”无非眸中寒光一闪而过, 没想到天道居然已经阻挡飞升十数万年之久。
殷凡也是眉心微皱，神色微冷。
接引仙人见两人神色心下一惊：莫非其中有所蹊跷？
仙界与下界息息相关, 如果是因为下界资源不足导致十数万年无法飞升，倒是无妨, 周而复始, 下界修士总有再飞升的一天。
但如果是因为出了什么问题才导致无人飞升, 那么对仙界也是影响巨大。
无非和殷凡没有解释的意思，众接引仙人不好再问，只得暂时将此事记下。
接引仙人记录下无非和殷凡两人的信息，其中一位郗姓仙人，便安排了仙兽座驾，由他负责带两位域主前往浮罗域和天龙域，并为两位域主介绍仙界种种。
“如今仙界中算上两位域主，共有二十二位域主，而浮罗域和天龙域恰好都在仙界北侧，周围相邻的区域暂时都是无主之域。”
听到此处，无非抬了下眉问：“无主之域一般如何管理？”
虽为无主之域，但其上也生活着诸多仙人，总不能放任不管。
郗仙人回道：“无主之域暂时由其他域主共同掌管，但若是仙钟测定了新域主，这方区域中，其他域主的势力需立即撤走……”
殷凡闻言挑了下眉：“其他域主竟也心甘情愿撤走？”
毕竟掌管无主之域，定然是有许多好处，突然将这诸多好处拱手让人，怎会心甘情愿。
郗仙人神色凝重：“仙钟之威，无人敢犯。”
闻言，无非和殷凡相视一眼，对初飞升时见到的那口仙钟有了更深的了解。
为两位域主讲述完如今仙界的种种情况后，郗仙人问：“不知两位域主还有何不解之处？”
无非略沉思片刻，眸中暗光闪过，抬眸时已恢复淡然神色：“不知郗仙人对一方天道了解多少？”
郗仙人眼中闪过一抹若有所思，随后回道：“天道乃一方小世界的天地规则，天道强弱取决于小世界的强盛与否，与小世界中修士的成长飞升也息息相关……”
而天道没有神智意识，因此小世界内不论正道修士，妖修还是魔修在天道眼中皆是平等。
无非听完，瞳眸中微微有些深沉之色，缓缓道：“若是一方天道生出自己的意识……”
“什么？”郗仙人神色震惊，“莫非两位域主所在的朱霄界是因为天道有了自我意识，才十数万年来不曾有人飞升？”
从他的震惊中，无非和殷凡看出，天道有自我意识一事确实极其罕见，甚至可称得上是闻所未闻。
无非微微颔首：“的确如此，如果不是数万年前有前辈察觉此事，留下许多隐晦线索，又有残魂多番相助，我和师弟也是断断飞升不了。”
“但我二人虽然飞升，但朱霄界天道的自我意识仍在。”
郗仙人眼中震惊不减，思索片刻道：“两位域主见谅，此事确实是闻所未闻，小仙也没有办法，但却可为两位域主提些建议。”
无非道：“请讲。”
“仙界之中，涉及一界安危的大事皆是由仙钟测算以后再下达命令于各个域主，两位域主若是有心，可前往中心域向仙钟禀明此事，或许会有解决办法。”郗仙人道。
郗仙人此言也不是无的放矢，而是有过类似的先例，一般来说，修士飞升是不可再回下界，否则会对小世界的天地规则产生不利影响，但也有例外。
数万年前，紫凰域域主突然感知到自己飞升前的下界将有大难，极有可能一界俱亡，于是他前往中心域禀明仙钟，仙钟测算之后降下宝物助紫凰域域主回归下界，救下一方小世界。
“仙钟有办法让我等再回下界？”无非眸光微动，心绪转动，如果他和殷凡此时再回朱霄界，说不定可与天道一战。
他看向身侧的殷凡，殷凡也是眸光微闪着：“我和师兄飞升之后，也不知几位前辈能否对付天道，若是能回去……”
无非握着殷凡的手：“既然如此，待去过浮罗域和天龙域后，我与师弟便前往中心域一趟。”
如若不行，那他们再想办法就是。
十八声钟声响彻浮罗域和天龙域，两域中仙人便知，他们要引来一域之主了。
而这则消息也迅速传到了其他二十位域主耳中，先是惊讶于一天之内居然多了两位域主，再就是准备贺礼，待这两位域主安定下来后就前去拜访。
数个仙兽拉着座驾踏云而来，掠过两域仙人上空，在众仙人的注视下，最终停留在了两域的交界处。
而那处，早已在钟声响起之后就降下了两座仙宫，但令人惊奇的是，那两座仙宫彼此挨得极近，仿若一体。
直到仙兽座驾降临，一佛修一魔修两位域主携手走出，众仙人才恍然明白，这两位域主竟是一对道侣，因而仙钟才有如此行径。
无非看着眼前仿若一体的两座仙宫，看向殷凡，唇角勾出抹笑：“我与师弟的仙宫仅有几步之遥，师弟可还要投靠我？”
殷凡微挑了下眉：“自然还是要投靠师兄。”几步之遥对他来说亦是颇远。
两人边走边道，而两域中七十二城的城主也早已在仙宫外等候，见到无非和殷凡携手走来，也是有些惊讶，互相对视一眼后齐声道：“见过域主。”
因这两座仙宫离得近，两域中的城主也站得颇近，仿佛是一域中的一般。
无非道：“无需多礼。”
殷凡则看了眼天龙仙宫外的数十位城主，道：“以后如果有事，可来浮罗仙宫寻我。”
闻言，天龙域诸城主微顿了下，对两位新域主的关系更为了解：“是。”
而一旁的无非握着他的手微微用力，虽没有说什么，但看向殷凡的眼神却更加柔和。
随后，他们在郗仙人的带领下进了浮罗仙宫，仙宫内景色雅致，宫殿低调又不失威严。
郗仙人：“众仙侍会在一个时辰内尽数送至仙宫……”
偌大的仙宫，自然需要仙侍整理洒扫。
无非微微颔首：“有劳郗仙人。”
随后问道：“若我和师弟想去中心域……”
郗仙人回道：“仙宫之中就有直接通往中心域的阵法，两位域主可自行使用。”
“多谢郗仙人。”
“域主无需如此客气。”
待他离去回接引台后，无非和殷凡立即来到仙宫之中的传送阵处，无人使用的传送阵上隐隐闪过浅淡的蓝光。
无非看着传送阵，神色微微凝重。
殷凡：“师兄想现在就去中心域？”
“不错。”无非微微点了下头，“心中隐隐有些预兆。”
“既然如此，我们现在就去见一见仙钟。”
话音落下，无非和殷凡携手走上传送阵，下一刻，脚下蓝光闪过，两人的身影已然消失在仙宫之中。
仙界，中心域。
湛湛蓝光忽地闪过，两道人影出现在中心域中。
看着眼前的一幕，无非和殷凡微微有些惊讶，本以为中心域应当和其他域差不多，没想到实际上的中心域居然是一片虚空。
昏暗的虚空中，唯有两人脚下的传送阵，以及不远处一口泛着金光的仙钟。
明明只是一口钟，却有着极强的威压，比无非和殷凡在接引台上见到的更为强盛。
两人相视一眼，随后无非的声音在虚空中响起，将朱霄界天道有自我意识一事，除却「穿书」之外，事无巨细缓缓道出。
“时至今日，除我二人外，朱霄界已是十数万年不曾有人飞升，如果任由天道继续如此作为，朱霄界将再不可能有人飞升。”
最后，无非道：“希望仙钟能让我二人回归朱霄界，解决天道。”
话音刚落，原本沉寂的虚空中突然响起一声钟响，无非和殷凡眼神微凛，下一刻，一道不含任何情绪，也听不出性别的声音在两人脑海中响起。
【朱霄界之事已测算原委，十数万年前，仙界曾遗失一块破界石，被逃亡仙人意外得到逃离仙界，因不知晓破界石用法而被虚空风暴毁掉了躯体，唯有一抹神识带着破界石落到了朱霄界……】
听到此处，无非两人心下一惊，难道……
果不其然，就听那道声音继续说，阴差阳错之下，逃亡仙人的神识与朱霄界的天道融合。
所幸，融合之后逃亡仙人的神识也受到朱霄界天地规则的制约，不然，如今的朱霄界就不只是十数万年没有飞升者了，极有可能会更加糟糕。
这时，仙钟金光一闪，从中飞出两块如混沌之色的石头，分别落至无非和殷凡掌心。
【浮罗域域主，天龙域域主，现赠予你二人破界石，可持破界石回归朱霄界，诛杀逃亡仙人神识。】
无非和殷凡记下破界石的使用方法，道：“多谢仙钟。”
随后，两人脚下蓝光一闪，又回到了浮罗仙宫中。
无非和殷凡没有犹豫，直接在仙宫留下一道传音符箓之后就使用了破界石，两道身影再次消失在仙宫之中。
而当仙侍过来时，就只听到传音符箓中两位域主留下的传音。
——
朱霄界，魔域北域魔宫。
此时一处宫殿中，一个双眼覆着黑布的剑修正在帮一个佛修疗伤，而宫殿中还坐着几人。
烈云叹了声：“虽然殷凡飞升，天道实力骤降，但没想到还是解决不了祂。”
一旁的烈木安慰他：“总归数万年的谋划还是有成果的。”
无非和殷凡两人成功飞升，就代表天道并不是不可战胜的。
这时，一股强大的气息突然笼罩在魔宫上空，烈云等人眼神一凛，立刻走出殿外。
而符鸿等魔修，以及留在魔宫的陆飞渊夫妇城主夫妇也纷纷面色凝重，走了出来，看着魔宫上空。
浓厚的黑云浮现在魔宫上空，仿佛下一刻就要倾压下来，黑云中隐隐透露出危险的气息，令人背后一凉。
烈云等人皱紧了眉头，心下怀疑这是不是天道的作为。
然而事实却出乎他们的意料，云层中忽然传来打斗声，以及剧烈的灵气震**，不多时，一道人影从云层中落下。
“尊主？”
“郁儿？”
几道疑惑声响起，他们看着从云层中出现的熟悉人影，惊喜的同时又有些疑惑，殷凡不是已经飞升了？
“父亲母亲。”而殷凡落地后朝城主夫妇点了下头，随后又看向云层之中，神色凝重，“师兄在和天道斗法。”
众人闻言神色一凛，齐齐朝云层中看去。
而云层之中，无非手执金弓，一道道金色箭支不停地射向某处，周身也笼罩了一层淡淡的金色灵罩，时不时挡住阵阵攻击。
天色愈发暗沉，隐隐酝酿着雷光，殷凡见状，手中炽寒剑闪着寒光，骤然脱手飞出，飞至云层之中为师兄挡住一道道天雷。
无非目光触及炽寒剑，手上动作不停，心头却是一暖，随后眼眸中掠过一道凌厉之色，传音于下方的烈木前辈：“烈木前辈，请将玄铁球掷过来。”
烈木闻言神色不变，同时立即取出玄铁球朝云层中掷过去。
玄铁球出现的瞬间，云层中忽然剧烈动**起来，无非见状微眯了下眼，知道天道急了，手中金箭骤然换了个方向。
金色箭矢似乎在半路撞上什么东西，两者轰然炸开，在灵力的冲击下，玄铁球顺势落入无非手中。
这个玄铁球自然不是普通的玄铁球，而是当初逃亡仙人逃离仙界所用的破界石，数万年前被烈云等人意外得到。
之前无非和殷凡见烈木前辈的那个小世界，也是托破界石的福，才不被天道察觉。
“破局机会只有一次。”
当初在遗迹雕像中见到的残魂前辈所说的话在无非耳边响起，他眸光寒冷，手执破界石，默念着仙钟所教的口诀。
口诀刚刚念出，魔宫上空的云层忽然剧烈激**，与此同时整个朱霄界也微微颤动起来。
尤其是北域范围内，地面上甚至裂开了一道道的巨大地缝，和当初殷凡留下的那道千里裂缝一同纵横在北域的地面上。
然而，这一切不过是天道的垂死挣扎。
因果循环，当初在虚空中，逃亡仙人靠着破界石保住了神识，如今则会因为这破界石而被彻底毁灭。
随着一声其他人听不到的惨叫，魔宫上空的云层骤然散开，玄衣俊美的佛子也出现在众人面前，一手握着破界石，眸中含笑道：
“天道意识已除。”
话音刚落，天空中突然下起淅淅沥沥的灵雨，灵雨触及地面，修复着北域中因天道挣扎而出现的巨大裂缝。
而被灵雨淋到的灵草灵木，也倏然疯长，其中蕴含灵力凭空多了几千上万年的积累。
一切终于尘埃落定。
无非收回破界石，在殷凡身侧站立，执着殷凡的手，眸中隐隐闪过一道暗光，既然天道意识已除，那么……
“师弟，你我该举办结道大典了。”
次日，朱霄界众修士魔修和妖修才得知，原来此界十数万年不曾有人飞升成功，竟然是因为有仙人意识与天道融合导致！
如今那仙人意识已经被前几日飞升的佛子和魔尊两人彻底除去，也就是说，此后，他们也可以正常飞升仙界了！
而此时众人讨论的两个主角则微微有些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无非眸光微动，他刚提出要与师弟举办结道大典，没想到其他人相视一笑，随后仅仅一天时间，就将北域魔宫弄成了结道大典的模样。
他看着眼前两套华美的婚服，看向陆飞渊夫妇和城主夫妇：“父亲母亲是何时准备的这些？”
云槐嘴角含着柔和笑意：“从明心村下出来后，我等就一直在准备，原本还以为用不上了，没想到你二人又回来了……”
也算是天意吧。
无非唇角微微溢出柔和的笑，握紧了殷凡的手：“既然如此，今日我与师弟就将请柬送出去，明日就举办结道大典吧。”
说完，他微微转头看向殷凡：“师弟觉得如何？”
殷凡眉眼含笑，如沐春风：“就依师兄所言。”
时值深夜，即将举办结道大典的两人颇有些精神奕奕，仿佛就要这么干坐着等上一夜。
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朱红，无非心中微动，再看殷凡隐隐有些躁动的神色，不由得唇角微扬，忽地上前环上他的腰身。
殷凡早已习惯无非的怀抱，顺势靠在他身上，待察觉无非似乎要带他去什么地方，眼中微微露出疑惑：“师兄？”
无非揽着他离开魔尊大殿，略含笑意的声音在殷凡耳边响起：“长夜漫漫，带师弟去一个地方冷静冷静。”
不消片刻，无非就停下了脚步，殷凡看着眼前的场景，微微挑了下眉：“寒潭？”
不错，无非带殷凡来的地方，正是上次他们二人饮酒的寒潭，此处和无非上次见到的还是一样，清冷的月色，幽凉的寒潭，岸边微微泛着蓝光的灵草……
唯一少了的，就是现在被他揽着的殷凡。
无非唇角微微勾起，抬手布下一层结界，随后一边揽着殷凡走进寒潭，一边在他手中塞了个东西，眸中闪着奇异的光：“师弟且看一看这留影石……”
殷凡接过，心中浮起些许好奇，但当他看到留影石中的画面时，脸上骤然一红。
“师兄什么时候……”录下了这些？？
留影石呈现出的画面中，赫然就是上次在寒潭中的情形，身上单衣被浸湿了的魔尊坐在佛子腿上，按着他的肩头蓦地靠近吻了上去……
此时，两人已经来到与留影石中相同的位置，无非在寒潭边坐下，手上稍稍用力将殷凡拉至腿上。
两人现在的姿势与留影石中一般无二。
无非的手缓缓抚上殷凡的腰侧，但与上次被迫正经的他不一样，如今他可以紧紧扣住殷凡沾上水珠的腰身，肆意抚摸，将他牢牢锁在怀中……
轻微的声音响起，殷凡按在无非肩上的手缓缓攥紧……
“唔……”
随着一声闷哼，他手中的留影石掉落岸边，还在继续放着那幅画面，而寒潭中的两人早已不满足维持画面中的模样。
微凉的水珠随着两人的动作溅上岸边的灵草，无非吻上殷凡微张的唇，将一声声破碎的轻吟吞入口中。
夜幕深沉，月色清冷，而寒潭中情热正浓。
翌日，晨光熹微时，北域迎来了一位又一位宾客。
佛灵宗的众师兄弟，金翎和赤沅等人，幻雷宗的聂长风和卫君然，以及烈云等人……
待三声钟响之后，众人脸上含笑看向不远处的两道身影。
无非和殷凡在众人的注视下一步步走来，于师尊长辈面前立下天道誓言。
“此后结为道侣，携手与共，仙途长伴，不离不弃。”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