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心魔幻境
次日, 天色初明，无非和殷凡带领北域众魔军围上了天剑宗，而无非也终于见到了殷凡所说的那个诡异的护宗阵法。
天剑宗的护宗阵法表面上看起来与其他护宗阵法无异, 但正如殷凡所言, 不论什么攻击落到上面，都仿若石沉大海一般，毫无声息。
就连无非射出的金箭也是如此。
无非看着那个阵法眸色略深, 如今他和殷凡的合力攻击足以对上在渡劫期积累多年的修士, 但在这个阵法面前却还是毫无波动。
不知, 被阵法所吸收的攻击都到了何处……
这时，殷凡仔细观察了下阵法内的苍霄, 眉心微动，传音于无非：“师兄觉不觉得苍霄似乎有些奇怪？”
闻言，无非看过去。
此时天剑宗的广场上, 苍霄与天剑宗的太上长老御澜站在众弟子前方，神色凝重。
而众弟子看到北域魔军, 原本还有些心惊胆颤，但渐渐地, 发现他们的攻击尽数被护宗阵法挡住时, 不由得放下心来，甚至有弟子开始低声谈论, 不时还能听到一句「魔头」。
无非微眯了下眼，将这些弟子的脸全部记下, 随后目光落到站在众弟子前方的苍霄身上，但并未察觉出任何端倪。
他眸光微动, 师弟毕竟在天剑宗待了两百余年, 对苍霄或许更了解几分。
思及此, 无非朝殷凡伸出手，殷凡微怔了下后将手放了上去。
下一瞬，淡淡的黑色雾气笼罩上两人交握的双手，无非想做的就是借殷凡的双眼来观察苍霄身上的端倪。
片刻之后，无非缓缓睁开双眼，一抹白光在眸中掠过。
殷凡问：“师兄，可有看出什么？”
无非没有放开他的手，传音道：“苍霄的确有蹊跷……”
在他动用了障魔力量以及玲珑心力之后，看到的苍霄竟然像一团无形的黑雾，气息诡谲，且有一根看不见的线将他与天剑宗的阵法连接起来。
话音落下，殷凡蓦地想起什么，道：“师兄可还记得青羽宗掌门召唤出来的那个奇怪东西？”
闻言，无非想起他与殷凡重逢时那个可以吸收力量甚至吸收生机的东西，微顿了下，一个猜测油然而生：“苍霄莫不是将自己变成了那东西吧？”
二人的目光落到表面看起来与常人无异的苍霄身上，如果苍霄真如他们所猜测的那般，那与之相连的护宗阵法为何能吞下去这么多攻击也就可以解释得通了。
“试探一下就知晓了。”
无非眸中暗光一闪而过，上次解决青羽宗那东西，就是靠的玲珑心力……
金色长弓倏然现于手中，与之前不同的是，此时的箭支上覆上了数层玲珑心力，白光将金箭层层包裹。
尤其是顶端的箭矢，往日看着无害的玲珑心力此时竟有些危险之感。
而阵法内的苍霄见无非举起金色弓箭时，本来不以为意，但当一层层的玲珑心力出现时，忽然一股心悸之感萦绕心头。
无非倏然松开手，金箭携带着玲珑心力以一种一往无前地姿态掠向天剑宗的护宗阵法。
无非和殷凡的目光紧紧跟随着金箭。
直到金箭与护宗阵法相触，被整个吞了进去，和之前那些攻击并无差别。
然而不等他二人失望，天剑宗的护宗阵法突然之间像被狂风呼啸的海面一般，剧烈波动起来。
与此同时，阵法内的苍霄捂上心口处，口中发出诡异又撕心的声响，周身有淡淡的黑色雾气涌现，竟仿佛入魔一般。
“掌门？！”
天剑宗众弟子吓了一跳，包括苍霄的几个记名弟子，纷纷后退了数步，连御澜也皱紧眉头看着他。
其中一个记名弟子眼睛转了转，随即脸上浮起担忧欲上前扶苍霄一把：“师……”
“呃啊！！”
然而当他触及苍霄的手臂时，全身修为甚至生机皆被苍霄吸走，转瞬之间垂垂老矣。
见状，众人不禁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离得更远了。
这时，无非看向同样十分震惊的太上长老御澜，淡淡道：“御长老，现在可以打开护宗阵法了吧。”
苍霄虽然用特殊方法将自己与护宗阵法相连，但两者到底并非一体。
而天剑宗中，除了苍霄，应当也就只有御澜知道如何打开这护宗阵法。
正如无非猜测的那般，御澜神色凝重，眼神在苍霄身上看了又看，最后叹了口气，神色有些灰败下来。
此时，看着苍霄已经有些失去理智的模样，御澜也不得不帮无非和殷凡打开护宗阵法，否则，天剑宗众多弟子……
待阵法打开之后，苍霄周身已经被浓郁的黑雾笼罩，黑雾散发着极其诡异的气息，就连无非和殷凡见了也不禁心中一凛。
无非神色稍稍凝重，金弓再次举起，箭矢对准了广场上的苍霄，而殷凡也控制着炽寒剑，剑上早已覆上了一层白光。
紧接着，两人身上的气息不断攀升，无非和眼神眼神微动，同时出手，金箭与炽寒剑上毁天灭地的力量被柔和的白光层层包裹，直冲下方的苍霄而去。
天色不知何时暗了下来，无非没有去看苍霄的惨状，而是抬眸看向了忽然暗下来的天空。
“师兄……”殷凡也敏锐地察觉到天色的不对劲。
无非收回寂尘珠，握住了他的手：“无需担忧，祂做不了什么。”
与天道斗智斗勇这么久，无非早已清楚，表面上看起来是他受到天道的约束，实际上真正被约束的其实是天道。
他的生死之劫，皆是天道在他露出破绽时降下，如今「无非」已死，他的所作所为再也没有什么人设限制，天道自然也就再也抓不到他的破绽。
待思绪回转时，苍霄已经在众人面前化作一滩黑水，至此，殷凡所背负的仇恨，尽皆消散。
这时，殷凡周身魔气突然不受控制地波动起来，他看向无非：“师兄，我应当要突破了。”
然而他忽地怔住，因为无非此时身上气息也隐隐异动。
师兄，也要突破了？
无非眸光微动，对此早有预料，果断道：“去千峰山。”
千峰山距离天剑宗不远不近，正是当初无非和殷凡初次遇到赤羽的那片山林，平时也少有人去。
此时，千峰山的两个山头上，正端坐着两道身影，一身着佛衣的佛修，一魔气缭绕的魔修。
而北域众多魔军则退至千丈之外，将千峰山围住，为尊主和佛子护法。
天色逐渐暗沉下来，浓厚的云层覆盖了千峰山上空，隐约可见点点雷光孕育其中。
而察觉此地有人突破的修真界修士赶过来时，先是被众魔军吓了一下，后来发觉他们似乎是在为突破之人护法，不由得猜测，莫非正在突破的就是魔尊殷凡？
但当他们再靠近看清时，不由得瞳孔微缩，千峰山上那两道身影清楚地映在他们眼中，竟是佛子和魔尊两人一起突破？！
无非和殷凡对这一切充耳不闻，自顾自地各自调息，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雷劫。
无非神色淡然，但瞳眸深处却隐含些许暗芒，在天雷落下的前一刻，他微微抬眸看向了殷凡，殷凡微微点了下头，随后两人各自迎上了雷劫。
晋升渡劫期的雷劫果然声势浩大，但渐渐地，围观修士中有人察觉出不对劲来。
“这似乎不是突破渡劫期的雷劫……”
众人齐齐看向开口之人，这人正是个大乘期修士，他此时正面带震惊：“这是渡劫飞升的雷劫啊！”
众人闻言不禁哗然，转头震惊地看着千峰山上的两人。
而无非和殷凡正是如他们所言，欲一举渡劫飞升。
那日，无非所做的梦中，烈云前辈不仅仅说了解决天道的关键，而且有言，修士飞升实际上并不需要在渡劫期积累多年。
修真界中有如此误解，正是因为在天道的插手下，数万年没有人飞升成功，因此都只以为是积累不足的缘故，久而久之，渡劫期修士往往不停积累，不敢轻易尝试飞升，便成了天道想要看到的局面……
一道道带着毁灭气息的天雷狠狠向下方的两人劈下来，但无非和殷凡却还是游刃有余的模样，仿佛只是在突破元婴或化神期，而不是要渡劫飞升一般。
待迎接完最后一道天雷之后，云层却迟迟没有散去，反而气息更加强盛，仿佛在孕育着什么更为可怕的东西。
众人知道，这是最后一道心魔雷劫，但佛子和魔尊连前面的天雷都抵御了过去，心魔雷劫自然不成问题。
尤其，佛子无非还是不生心魔的天生玲珑心。
想到这，他们不禁面带激动，难道他们要亲眼见证有人飞升成功……
但无非却不自觉地眉心微皱，一种不妙预感油然而生，而在他思索时，心魔雷劫已经悄无声息落下。
眼前一晃的瞬间，无非忽然意识到他忽略了什么，天生玲珑心自然是不生心魔，但是现在的他和玲珑心几乎算是两个不同的个体……
玲珑心圆满无缺，但他并不一定。
转瞬之间，无非的思绪已经沉入无边黑暗中。
——
时值深夜，但夜幕笼罩下的S市依旧是一副灯火繁华之态，倾洒下来的清冷月光还未落地就被灯火挥散。
今日，正是林氏集团董事长的寿宴，就在林氏旗下的酒店举办，来客非富即贵。
而此时，酒店高层一间客房中，房中没有亮灯，厚厚的窗帘也被拉得严实，只隐隐约约看到穿上躺了个人。
陆无非眉心皱紧，明明房间内开着空调，但他额头上却还是沁出了细小的汗珠。
下一刻，他蓦地睁开双眼，呼吸微微有些沉重，仿佛做了噩梦一般。
伸手按开床头灯，暖黄色的灯光照亮了整个房间，陆无非眉心皱紧，抬手覆上心口处，瞳眸微微有些幽深之色。
方才到底做了什么梦，为什么毫无记忆，但心中却始终萦绕着一股深深的空落感……
像是……忘了什么极为重要的事情一般……
静坐片刻后，才起身去洗手间擦去额上的汗珠，在镜前稍稍整理了下着装。
镜中人约莫二十七、八的模样，一张脸俊美非凡，但眉眼中却透露着一抹疏远冷意，举手投足又带着股肆意随性之感。
今日是林氏董事长的寿辰，林老爷子和他外祖家颇有交情，曾经对他也颇为照顾。
但没想到刚来到宴会上，尚未饮酒就忽然头疼不已，只好跟林老爷子告罪一声，来了客房休息。
陆无非看了眼时间，估摸着宴会已经结束，闭了闭眼压下心底不知从何而来的空落感，打开了房门。
门外的客厅中，陆无非的助理正看着手机，见到他，快步走过来，看陆无非的神色尚可，于是道：“陆总，宴会已经结束，您现在要回去？”
陆无非一边往外走一边问：“我准备的贺礼送了吗？”
“已经送了。”
“嗯。”
穿过已经没多少人的宴会厅，陆无非走出酒店后忽地眉心微动，随后拿出手机看了眼，才看到二十分钟前司机陈叔给他发了信息，说老陆总的司机喝多了，一定要他去开车将他们送回陆家。
他面色不变，问：“今天跟陆高远来参加宴会的是谁？”
“是陆兆，他最近帮公司办了些事，很得老陆总的喜爱。”助理回道。
陆兆……陆无非微眯了下眼，走到车旁边：“找个合适的时机，报个警。”
助理立即反应过来：“好的，陆总。”
陆高远的所有私生子都被他找了私家侦探监视着，恰好，陆兆做了点不该做的事，他沾了毒。
陆无非的意思就是，在下次陆兆吸毒时，让人匿名举报送他进去。
助理：“陈叔不在，我送陆总回去？”
陆无非一边打开车门，一边道：“我没沾酒，你家里人还等着，先回去吧。”
跟他这个孤家寡人不一样，助理连孩子都有了。
“多谢陆总。”
低调的黑色汽车很快离开了酒店，朝陆无非离林氏酒店最近的住所驶去。
深夜，周围唯有车辆来来往往的轻微声音，先前被陆无非压下的空落感一点一点悄然冒出。
忽然，他眉心微动，瞳眸中寒光一闪而过。
他的车，被人动了手脚。
陆无非面不改色，一转方向盘将车驶离原来的方向，拐向了空旷的山道，心中十分平静，毫无波澜。
他早已经找了律师，如果他意外死亡，旗下所有资产全数捐出去，而陆高远和他所有私生子做过的「好事」也会尽数曝光……
思及此，他忽地轻声一笑，没想到到了生命最后一刻，他最遗憾的竟然是没能想起来刚才做的梦……
眼见着车子就要冲向山道之外的山崖，一道灵光忽然在眼前闪过，周围仿佛时间停滞一般，陆无非连车带人停在了半空之中。
而前方，则是一道漂浮在半空中的身影，随着身影转过身来，陆无非瞳孔微缩，方才极为平静的心忽地剧烈跳动起来，一种难言之感萦绕他的心头。
仿佛有什么称呼即将脱口而出，却又死活想不起来。
他不由得眉心微皱，连不知何时被送回了山道上也没察觉，直到眼前穿着古装束着长发的男子看着他轻声道：“师兄。”
陆无非蓦地回神，同时心脏因为这声「师兄」砰砰剧烈跳动。
他此刻没有想为什么这人能漂浮在半空中，也没有想他为什么喊他「师兄」，脑中唯有一个念头……
他似乎对人一见钟情了。
而对面的男子也终于察觉到了什么，身影一闪倏然出现在车内，如此离奇的一幕，但陆无非却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略一思忖，他看向出现在旁边的男子：“你为何叫我师兄？”
殷凡终于确认无非把他忘了，却没有生气，而是抬了抬眸：“师兄如此打扮虽然有些奇怪，却依旧貌美……”
“呃……”陆无非道，“或许你可以换个词，比如英俊？”
他心绪微动，眼前的男子似乎是将他认作了另一人，但奇怪的是，被当了替身，他却并不觉得生气……
车停在山道边上，陆无非打了电话让人过来，期间殷凡一直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待陆无非放下手机后，他微微转头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双眸，不由得顿了下：“为什么如此看着我？”
殷凡挑了下眉，眸中闪着奇异的光：“忽然发现，师兄似乎瞒了我一件大事。”
此处显然是师兄的心魔幻境，那就说明这一切真实存在于师兄的脑海中。
不知为何，在这样的眼神下，陆无非心底生出一股心虚，他眸光微动，将这股莫名的心虚感压下去，问：“我还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你？”
闻言，殷凡瞥了他一眼，才道：“景凡郁，殷凡，不过，我还是喜欢师兄叫我师弟……”
景凡郁……殷凡？
陆无非心中一动，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副驾驶上放着的一本书。
书上赫然写着两个大字，天道。
他面上表情不变，心绪转动，如果殷凡真是书中的主角殷凡，但在书中，殷凡可没有这样一个「师兄」，那他的「师兄」……难道……
“师弟能否跟我讲一下我们之间的事？”陆无非看着殷凡，眼神中透露着些许认真。
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但喊师弟喊得还挺顺。
殷凡微顿了下，缓缓开口，眸中也微微露出些许回忆之色。
听着前面，陆无非确定，殷凡的确就是《天道》的主角殷凡，而他口中那个「无非」却不像是书中的无非……
当听到「无非」从未入魔，入魔是为了光明正大和殷凡在一起，陆无非终于确定，这个「无非」十有八九就是他陆无非。
再思及今日之事，他心中有个猜测，应当是他开车掉下了山崖，却阴差阳错穿进了书中，成为了与他同名的无非。
怪不得，他听到殷凡将他当成替身却不觉得生气，因为无论是正主，还是替身，都是他陆无非一个人。
“师弟的意思是，我们如今正在渡劫飞升，而这里是我的心魔幻境？”无非问。
殷凡点了点头：“不错。”
他稍稍思索，道：“师弟给我几日时间，待我解决了几个人，应当就能从心魔幻境中出去了。”
闻言，殷凡抬眸看他：“但我更想听师兄解释一下这里是什么情况？”
这时，不远处车灯闪过，是无非叫的人来了。
他微顿了下，靠近试探着握上了殷凡的手，见殷凡任他动作，微微一笑：“待回去后，我再和师弟好好解释。”
半个小时后，保镖开车将无非和殷凡送回别墅，期间只在最初见到殷凡时露出几分惊讶，后来就本分地视而不见。
待走进别墅后，殷凡打量了几眼：“这就是师兄的住所？”
无非点了点头：“师弟先坐着，我去换身衣服。”
然而殷凡却没有听他的，反而跟了上来。
无非见状微微抬了下眉，随他去了。
当着殷凡的面，无非神情自然地换了身居家的衣物，心道看的人都没不好意思，他又有什么可不好意思的，不过……
看这情况，他和殷凡之间似乎比他想象的更为亲密，甚至早已经「坦诚相见」。
无非眸中划过一抹遗憾，如此重要的事，他怎么就忘了……
等换好衣物，无非带着殷凡去了书房，在书架上取出一本精装的书，犹豫了下，最终还是递给了殷凡。
“师弟想知道的一切，都在这里。”
殷凡接过无非手中的书，看到「天道」两个字后瞳孔微缩，随后却并没有翻开，而是看向了无非：“我如果看了，可会对我和师兄的感情造成不利的影响？”
闻言，无非微怔了下，随后唇角缓缓溢出抹笑：“师弟既然问出了这个问题，那就不会对你我造成不利影响。”
说着他朝殷凡伸出手，殷凡将空闲的那只手放在他手上，无非稍稍用力将人拉至身前环着。
书房的沙发上，无非从背后揽着殷凡的腰，靠上他的肩头，熟悉的动作令殷凡眸光微闪了下，然后打开了手中的《天道》。
刚看了个开头，殷凡就顿了下，随后继续看了下去，依他现在的神识，一目十行完全不成问题，于是翻页的速度越来越快。
十分钟后，殷凡看完最后一页，合上了书册。
修真界正道宗门合力，佛灵宗佛子为大义身殒，终将魔头殷凡镇压至混沌深渊，再不得出。
殷凡微微转过头，四目相对，无非虽然表面淡定，心底却隐隐含了一丝忐忑。
“师兄，多谢你。”殷凡道…
闻言，无非眸光微动，心中轻轻松了口气，道：“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殷凡微微点头：“既然如此，那就和师兄算一算账吧。”
无非心头一紧，该来的还是逃不过，他手臂稍稍用力，揽紧了殷凡：“算账可以，但不能提分手。”
殷凡已经知道「分手」是何意思，不由得挑了下眉，笑道：“师兄在想什么，我怎么可能和师兄分开。”
话音落下，无非神色稍缓，然而刚松了口气就听殷凡又说：“还是等师兄恢复记忆再算账吧，省得师兄不知道我跟你算的哪笔帐。”
无非闻言微微一顿，听这意思，似乎殷凡要同他算的帐还不少？
既然如此，不如在算账之前……
他抬手抚上殷凡的脸侧，将之微微转过来，动作间极其熟练，仿佛做过许多次一般，随后缓缓靠近。
双唇相触，还未等无非深入，脑海中忽地闪过许多画面，他眼神蓦地顿住……
所以，目前这种情况，要不要告诉师弟他已经恢复记忆了？
作者有话说：
对了，宝贝儿们应该看出来了，快要完结了——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