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后我被前女友灌下魔女秘药

18-自此而始

“所以,我亲爱的前女友江酒小姐,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才选择救下这小屁孩呢?”

桑落叼着支棒棒糖漫不经心地问:

“明明我们不应该随意掺和下城区的斗争,就像那些自诩善人的蠢蛋不应该去随随便便搞什么放生活动,因为这样充其量只能感动自己,而对自然环境带来的破坏却是不可估量的。”

江酒结束了探查,有些疑惑地朝桑落转过头来问:

“那我亲爱的执行官姐姐,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吗?”

她说着,露出一贯的淡淡笑容。

“……”

桑落这才好像想起什么来,无奈叹了口气道:

“对哦,我都差点忘了你是个该死的理想主义者。”

“那是从前。”

“难道现在就不是了?”

“当然。”

“那你为什么要救这小屁孩?”

“因为我看他挺顺眼。”

“……”

桑落又陷入沉默。

她看看江酒又看看躺在地上的小男孩,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咬碎棒棒糖,随手把糖棍丢掉,感叹道:

“真是全凭个人喜好,肆意妄为的怪物啊,怪不得静谧机关要这么警惕魔女的存在。”

“多谢夸奖。”

“我可不是在夸你,亲爱的前女友小姐,你可别忘了——对理想主义者来说哪里都是坟墓。”

“可对理想主义者来说,就算是坟墓也是天堂啊。”

江酒轻声回应,起身,又随手往男孩的身上丢了个治疗术。

有光亮起,微弱缥缈,宛若星辰。

她俯视男孩的脸,嘴角勾起一抹高深莫测的弧线。

“今日放生迷途的小男孩一只,随喜赞叹。”

“走吧。”

江酒回到桑落身边。

桑落却觉得有点奇怪,嘎嘣嘎嘣地嚼着棒棒糖碎块问:

“就这?下城区都乱成这样了,他要继续待在这儿迟早还是要死的,你不打算把他带到上城区?”

“可我为什么要把他带到上城区?”江酒疑惑地歪了歪头,“你忘啦?我们坏女人向来是只管杀不管埋的。”

“……”

桑落第三次沉默。

不过她好像已经习惯江酒的风格了,也没去深究,先一步上车。

“随你。”

执行官姐姐自暴自弃般说。

江酒也跟着上车,只是似乎……她的目光会时不时落在男孩身上。

“春天我种下一颗种子,秋天我收获漫天星辰。”

她微笑着,低声哼唱。

旁边桑落似乎隐约听到她说话了,但没听清,于是问:

“你说什么?”

“没什么呀。”江酒一脸疑惑地转过头去问,“你听到有人说话?”

“……那大概是我听错了吧。”

“嗯哼”

江酒点头。

车子启动了,车窗里下城区的景色逐渐倒退,消失。

暗红的太阳坠落,悬于高空的海洋倾倒,雨暗狂流,啄食着腐尸的秃鹫与乌鸦音色喑哑地叫着,带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接着有微弱星光亮起又熄灭。

车窗里出现了熟悉的街道,行人,霓虹灯。

她们重归上城区。

桑落一边在眼前路口的红灯前刹住车,一边随口问:

“怎么样,见识了下城区之后有什么感想?”

“没什么感想,”江酒回答,“跟我……想的差不多吧。”

“那你还想拯救他们么?”

“拯救他们?”

江酒闻言忍不住挑了挑眉,笑:

“我为什么要拯救他们,明明我现在都自身难保了——我怎么感觉你把我描述得好像个英雄一样。”

桑落不置可否地转过头来看她一眼,突然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问:

“那也就是说,你不会再因为个人意愿而干涉下城区局势的走向了,对吧?”

江酒读懂了她的言下之意,便忍不住轻笑着摇摇头:

“我当然不会做那种事。”

“真的?”

“当然。”

“……那就好。”

执行官姐姐满意地点头。

而江酒转头看向车窗外上城区的夜景,露出小猫咪般的无辜表情。

[可如果,干涉了下城区局势走向的那个人不是我呢?]

她想。

……

“啊!”

梦魇破碎,凝滞的时间再度流动。

小亚瑟惊叫一声醒来。

他睁开眼,心有余悸地从地上爬起,下意识观察四周。

士兵们不知道是晕过去还是都死掉了,总之寂静无声地和托马一起躺在地上,都闭着眼,看不出体表有任何伤口。

可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小亚瑟站在原地,回忆昏迷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想起一开始他看到至福乐土的士兵们想要**托马的母亲,托马为了保护母亲而战,却被士兵们拿来取乐。

他决定自不量力地挺身而出,撞倒了想要杀死托马的士兵,自己却身陷包围之中,甚至即将死在士兵们的刀下。

接着,身穿女仆装的天使降临了。

她救下了他。

可那位天使小姐现在哪里去了?

小亚瑟茫然地环顾四周,却并未找到任何可能与天使小姐有关的线索,哪怕就连多余的脚印都没有。

就像一场梦。

所有身处穷途末路的人都会做的梦——天国之门洞开,天使降临,祂们挥舞轮转火焰之剑,为这些可怜人清扫所有危险。

他们得到了救赎。

小亚瑟觉得自己大概是被那位天使小姐拯救了。

伴随着庆幸而一同涌来的是劫后余生的解脱感与遍布全身的虚弱,男孩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甚至开始想象如果刚刚天使并未出现会是什么样的情况。

会死吧?

他想。

会死在至福乐土那群士兵的刀下,说不定在临死之前还会被羞辱,就像当初被托马领着一群小孩子欺负那样,被围着取笑,被他们脱下裤子尿在身上脸上。

但士兵们更残忍,说不定他们为了报复他,会用刀子一块一块剜掉他的肉,他可能会被活生生疼死也说不定。

而这一切可能会到来的不幸都源于托马——那个曾以欺负他为乐的坏孩子。

托马曾指挥小孩子们抢走他的午饭,往他的邮包里放蛇,偷走爷爷留给他的吊坠,嘲笑他是有人生没人养的小孤儿狗杂种。

对啊。

他为什么要救他呢?

激动的情绪平息,沸腾的热血冷却,小亚瑟重新恢复理智,他看看自己在地上擦出血痕的手,又抬头看了看不远处昏迷的托马。

他犹豫了一下,艰难地起身,来到一位士兵跟前,俯身探他的鼻息。

……没有任何呼吸,就好像还存在于他面前的已经不是个完整的人,而是一具被灵魂抛弃的空壳。

所以这些士兵应该都死了吧?

小亚瑟想着,捡起了落在那位士兵手边的军刀。

很沉,刀刃上还沾着血,大概是曾有人拿它杀过人,所以小亚瑟握刀的手微微颤抖。

但他还是拖着那把刀来到了托马身前,然后面无表情地站住了。

他用力握紧刀柄,好让自己保持冷静。

然后,他朝托马举起了刀。

……可这一刀始终没有落下去。

小亚瑟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下,眼角渐渐耷拉下来,原本因为过度用力而略显青白的手指略微放松。

“当啷——”

军刀落在托马身旁的石头上,擦出些微火星。

他逃过一劫。

而小亚瑟低头,沉默地看着托马的脸,许久之后才终于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准备转过身离开。

可这时他忽然听到了慵懒而飘忽的女声。

“就这?他平时那么欺负你,你居然这么简单就打算放过他了?”

“谁?!”

小亚瑟像蜷缩起身体的刺猬一样紧张起来,他迅速环顾四周,却并未见到任何人影。

“那必须是我了。”

那女声慢悠悠回答:

“不过我只是一个路过的金手指而已……你不必太在意我的存在。”

“金手指……是什么东西?”

“是居家旅行杀人越货的好帮手哦,比戒指里的老爷爷还厉害,我可以实现你的愿望,比如变得有钱成为人上人,让以前欺负你的那些人都付出代价,以及……”

就像是那位张口闭口就要四分之一灵魂的小魔鬼一样,女声忽然变得玩味且低沉起来:

“……我还可以帮你统治这个世界。”

“……”

小亚瑟沉默片刻,最后摇了摇头:

“以前爷爷跟我讲过关于魔鬼的故事,他说恶魔的确能够帮人实现愿望,可相应的,它也会取走相应的代价。”

“有钱人失去了所有家人和朋友,人上人变得贪婪而不知节制,统治这个世界的人发疯杀光了所有同类,最后只能孤独地老死。”

“我不相信你。”

他轻声说。

可金手指却并未因为被戳破真面目而恼羞成怒,相反,她对小亚瑟的态度依旧相当和蔼:

“你不相信我还能相信谁呢,别忘了,现在的你是孤身一人啊。”

“只要你完成我的要求,我就可以陪着你,成为你最忠实的奴仆,为你实现所有愿望——所以,为了我,去杀了托马好不好?”

她蛊惑小亚瑟:

“他难道不是你最讨厌的人吗?他那么欺负你,对你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难道你就从来没想过报仇?”

“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啊,小亚瑟,没有人看到没有人会发现,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就算他妈妈醒过来了你也可以推脱说是那些士兵杀了他,而且……”

“他是罪有应得啊。”

小亚瑟却摇了摇头:

“不要再说了,我不会杀他的。”

说完,他俯身,从士兵们的身上搜出把匕首藏进衣服里,然后最后又看了眼托马,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金手指似乎对他这块扶不上墙的烂泥有点失望,但还是轻声说:

“可总有一天,你还是会向我求助的。”

“到那时候,你要付出的代价就没现在这么简单了哦。”

“可怜的小圣母。”

……

这便是一切故事的开端。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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