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后我被前女友灌下魔女秘药

37-昔日罪孽

壁画所讲述的故事到这里就告一段落了。

江酒与萝兹玛丽站在神殿中央,两个人都不说话,偌大的神殿中静得几乎能听到轻微的心跳声。

砰砰砰。

过了会儿,江酒率先用相当疑惑的口吻出声询问:

“哎呀,怎么这就结束了?结局呢?结局是什么?”

她身旁身体略显僵硬的萝兹玛丽闻言便迅速放松起来,不留痕迹地抓了抓裤子,之后才用很淡定的口吻解释:

“结局?我不知道啊,可能从最开始就没结局吧,毕竟不是所有故事都需要个把全部展开都交代清楚的结局……也没办法,谁让壁画就断在这儿了呢。”

萝兹玛丽说着向前走了两步,来到壁画突兀消失的地方,伸出手轻轻摩挲那明显是被破坏过的石墙。

“有人在我们之前来过,”她相当专业地分析,“那个人把后面的所有壁画都抹掉了,所以我们才看不到后面的故事。”

正如白马非马,壁画其实也不是简单的壁画,而是类似魔女们所使用的魔典那样储存了海量信息的神秘造物,也只有这样江酒和萝兹玛丽才能身临其境地了解壁画所描绘的故事。

江酒意兴阑珊地看了眼被破坏的壁画,随口说:

“那在咱们之前还有谁通过千门万户之都来到过这处世界?难道是那些来这里进行简单研究考察的……上城区的科考团队?”

“怎么可能?”萝兹玛丽果断否认了江酒的猜想,“那些专家和研究员要是看到这些壁画恐怕要把壁画看得比他们的命还重要,更何况他们只做了简单的勘测,甚至都没进入这座神殿。”

“那会是谁呀?”

“你问我我问谁?”

“当然是问……壁画呀。”

“?”

萝兹玛丽明显没听懂江酒到底是什么意思。

而江酒便凑近壁画,饶有兴致地端详上面几乎抽象成符号的神明与花朵们,接着低声道:

“萝兹玛丽你说抹掉壁画的会不会就是这壁画所描述的人?比如薰衣草,比如鸢尾花比如迷迭香,她们中的某位是忤逆神明的凶手,而为了销毁罪证,她当然要抹掉这片记载了当年真相的壁画……”

“怎么样,我这样的推论有没有道理?”

她幽幽问萝兹玛丽。

但她忘了萝兹玛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传奇调查员,根本就不怕她装神弄鬼。

不过或许是真觉得她说的有道理,萝兹玛丽竟然点了点头:

“很符合逻辑,昔日忤逆神明的罪人当然不太可能愿意记载了自己罪证的壁画留存于世,所以她很有可能会来到这里销毁证据……”

说到这里萝兹玛丽忽然皱起了眉,也放低声音说:

“这样的话新的问题也随即诞生了——首先当年到底是谁忤逆了神明?其次又是谁记录下了当年发生的事,并建造了这处神殿和外面的建筑群?最后……”

“壁画中所描绘的原始世界就是咱们现在所处的这片世界么?如果是的话,为什么那处已经逐渐繁荣起来的原始世界会变成如今这样的不毛之地?”

她看向江酒,而江酒只微笑着摊手耸肩。

“优质回答,”江酒说,“我不知道。”

然后不等萝兹玛丽再说什么,她就率先一步转头看向那被以淡金色颜料画在繁复宏大壁画顶端的简单人形。

——那是神明。

“我怎么知道呢,”江酒呢喃,“毕竟我又不是神明。”

萝兹玛丽沉默起来。

她悄悄盯着江酒的侧脸看,一边看一边没忍住攥紧了裤子。

神殿忽然就这么奇妙地再度陷入了静谧,江酒看着壁画萝兹玛丽看着江酒,而被绘于石墙上的壁画将她们俩包围在中间。

很安静,安静得连平时很难听见的叹气声都被放大到了无法忽视的程度。

萝兹玛丽愣了愣。

她发觉江酒在叹气。

“走吧,”她又听到江酒说,“咱们回去吧。”

萝兹玛丽的身体一瞬间绷紧,她连忙装作刚反应过来的模样,很自然地问:

“回去?这就回去吗?你不陪我继续探索这片遗迹了?说不定神殿更深处藏着当年的真相呢。”

“算啦,”江酒却摇摇头,“我还有事呢。”

“有事……什么事?”

“救人呀。”

“救人?”

“嗯,抓紧时间回去,把某个笨比从悲哀的命运中拯救出来——这不是你一直想要提醒我的事吗?”

江酒终于把注意力从壁画中转移了出来。

她微笑着看萝兹玛丽。

萝兹玛丽的大脑却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她只是呆呆地也看着江酒,过了好久才终于反应过来,于是忍不住摇了摇头,自嘲道:

“你果然察觉到了。”

“当然,我又不傻。”

江酒的视线落在传奇调查员小姐腰间挎着的马鞍包上,又迅速一闪而过,如蜻蜓点水般扫了眼传奇调查员小姐的胳膊和她们俩身旁的壁画。

“首先是渴望探针那件收容物。”

她轻声说:

“你最开始跟我报出了它的序列——0369对吧,你知道我记忆力一直都很好,所以你接下来又对我说那件名字叫渴望探针的收容物并未被登记在收容物办公室的收容物清单上。”

“这下前后就矛盾啦,我亲爱的传奇调查员小姐,一件没有被登记在收容物清单上的未知收容物怎么可能拥有序列号呢?”

“我一开始以为是我记错了,但我怎么可能记错呢,所以我开始怀疑你是记错了,但我本能地认为不是你记错了,而是故意的——你在故意通过这前后的矛盾给我传递某种信息,是吧,你想让我顺藤摸瓜,用收容物作为突破口把后面的错误信息都一次性认清。”

江酒忽然顿了顿,接着忍不住感慨:

“还真是煞费苦心啊,亲爱的传奇调查员小姐,为了在不背叛你身后的组织,不背叛人类的前提下帮助我,你居然能想到用这样的办法提醒我……”

她眯起眼,凑到萝兹玛丽身前,抬起手,小心翼翼地抚了抚少女璀璨的金色短发。

“真是辛苦你啦。”

江酒的笑容温柔。

萝兹玛丽看到江酒这笑容莫名就感到一股挫败感,她摇摇头,颇为洒脱地说:

“没办法,我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你应该也明白的江酒,无论是地狱的承冠者,千门万户之都的调和者,黑塔的伪神……还是上城区的人类,我们其实都乐于接收神明的遗产,而我终归属于上城区,是人类的一份子,所以我当然……”

“你当然最后还是选择了帮我,对不对?”江酒笑得像只狡黠的小狐狸,“承认吧,萝兹玛丽你爱我对不对?”

“你!”

萝兹玛丽被这屑女人气得几乎说不出话,但她最后还是平息了情绪,自嘲地笑着说:

“对对对,谁让我喜欢你呢,再加上静谧机关的老局长私底下拜托了我,所以老娘不管啦,去他妈的大义,我都为大义奔波忙碌多少年了,总得让我为私情考虑一次吧!”

“就这样,再简单不过的调虎离山之计,上城区方面觉得你是个不稳定因素不想让你介入神明陨落的过程,所以派我来用这处世界钓你出来,而不管是静谧机关的老局长还是我觉得这不公平,所以我故意给你留了个破绽,让你顺藤摸瓜看穿真相。”

“怎么样,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事没?”

传奇调查员小姐的语气相当不客气,不耐烦,没有半点好声好气的味道。

可她得到的却是甜美的奖励。

吻。

猝不及防,黑发的魔女搂住了她的腰,凑到了她的怀里,踮脚仰头,轻轻在她唇上留下清浅的印记。

“谢谢。”

接着她又听到黑发的魔女轻声对她说:

“但我果然还是更喜欢你更嚣张的模样,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跟条丧家之犬似的自暴自弃……我亲爱的萝兹玛丽啊,什么时候我才能再听到你像以前那样喊我一声老婆呢?”

屑女人的语气促狭至极。

被挑衅外加戏弄的传奇调查员小姐怒火中烧,恨不得当场就狠狠地搂住黑发魔女的腰亲回去,然后再凑到她耳朵旁边喊一百遍——不,是一万遍老婆。

可还没等她动手,黑发魔女便像阵轻风似的从她怀里溜走,接着重新俏生生笑盈盈地站在了她面前。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江酒竖起根手指,“这片壁画是被你破坏的吧?”

“……”

萝兹玛丽忽然不再怒火中烧了,她脸上的表情诡异地扭曲起来,像毛线团般纠结,带着颤栗与恍惚,紧接着又瞬间重归平静。

“是我,”她的声音莫名低沉,“但并没有破坏,而是简单的障眼法而已。”

“那在离开这里之前,能不能让我看看壁画后面的内容?”

“可以……”萝兹玛丽同意过后却又严肃地提醒江酒,“但我建议……你要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心理准备?”

“嗯。”

江酒不明白萝兹玛丽所指的心理准备到底是什么,不过没关系,很快她就明白了。

——在她承诺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后,萝兹玛丽便为她展示了被隐藏起来的故事的结局。

笔触阴森怪异,颜料带着刺鼻的血腥味,看起来甚至像是疯人院中的病人在经历了最恐怖最荒谬梦境后的随手涂鸦。

那是……

是花朵们在分食神明的尸体。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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