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后我被前女友灌下魔女秘药

12-思想钢印

“……”

会议室众人不约而同把目光投向了江酒。

在如今的诡异气氛下,这副画面委实是有些惊悚的,可没关系,江酒的胆子一向很大,所以她觉得没什么好怕的!

至少……无论如何也不会突然从这些人里窜出个怪物,然后咯噔一口把她的头咬掉,嘎吱嘎吱嚼碎了咽下去吧?

江酒的视线从最左侧的桑落开始,接连扫过在场的所有工作人员,最后娴熟地装出懵懂无知的样子,问:

“怎么啦怎么啦,都这么看我干嘛,难道我说的有什么问题吗?”

桑落闻言便无奈地瞥了她一眼,掰着手指头数给她听:

“马丁,约翰,荨麻,东方鸿,白星,程烟,麦芽糖——一二三四六七,这难道不是正好七个人?”

“……”

江酒眯起眼来。

“那你呢?”

她轻声问。

按桑落的说法,现在会议室里确实只有七个人……对,没错,只要不算上她自己,会议室里当然只有七个人。

可为什么她会忘记算上自己呢?

江酒并不认为桑落那么聪明的人会把自己给漏算了,也并不觉得桑落会在这么严肃的局面下跟她这样开玩笑,而且不止是桑落,她发现会议室中的其他人表情也都没什么变化,仿佛他们都觉得桑落说的没什么问题。

这就……有趣起来了啊。

江酒下意识想用大许愿术捣鼓出一副经典圆框眼镜戴上,但刚抬起手她就想起这里是伊甸站内而不是上城区,她的魔力和权柄全都被封印了,而且她现在双手被拷着,稍微动弹就哗啦啦地响。

不过没关系。

就算是这样,江酒还可以面不改色地在心里念出那段经典——

她的名字是魔女江酒,原本是普通人生赢家,被灌下魔药之后身体缩小了,但头脑依旧灵活,是个无所不能的名侦探。

那么就由她这位名侦探江酒来解开伊甸站之谜,让潜藏在阴谋下的真相水落石出吧!

因为真相只有一个!

只可惜会议室里的众人听不到她在心里念叨的这些话,而被她询问的桑落则没有半点情绪波动,只是疑惑地反问她:

“我?查人数为什么要算上我?”

“我不到啊!”

江酒回以理直气壮的谎话。

然后她又转过头,态度相当亲昵地询问身旁的麦芽糖:

“姐姐姐姐,请问你觉得现在会议室里除了我以外,一共有几个人啊?”

年轻女孩愣了愣,几乎是下意识按着江酒说的查了遍人数,接着回答江酒:

“七个啊,怎么了?”

江酒便甜甜地笑着说:

“没事,我就问问,麻烦姐姐了。”

七个。

又是七个。

如果江酒没有猜错的话,麦芽糖口中的七个,是指除了她自己以外,包括桑落在内的七个人。

但现场明明是有九个人不是么?

就算除去江酒,只计算桑落和伊甸站的几位常驻工作人员,那也应该是八个而不是七个。

那么,这少的一位应该是谁呢?

江酒眼睛眯得更厉害了,笑意也愈发灿烂,她不动声色地挨个观察众人的表情,却并未察觉到任何异常。

但能够确认的是,如今恐怕正有位不属于伊甸站的外来者隐藏在众人之中,就像聊斋中所记载的画皮那样,一个恶鬼,一个不知所求的恶鬼正游**在伊甸站之中,它裹着人类的皮囊,在如今这座与世隔绝无法自由出入的地狱前哨站中设下了迷题。

它似乎在向江酒这个外来者发起邀请。

来啊。

来玩啊。

来试着……解开谜题,揭穿唯一的真相啊。

……

“真有意思啊。”

江酒轻声感叹。

桑落听到了她在说话却没听清她在说什么,于是下意识问她:

“你说什么?”

江酒便抬头与她对视,微笑:

“没说什么啊,我就是觉得……好有意思啊。”

桑落没听懂她到底想表达什么,于是疑惑地眨眨眼。

而其他人或许是把江酒刚刚说的关于人数的话当成是笑话听了,都没怎么在意,于是被打断的程烟准备继续他的分析。

但这时江酒忽然把被拷着的两只手都高高地举起来,就像上课时尿急所以要跟老师申请上厕所去的小学生。

“报告!”

她脆声喊。

程烟也像讲课时被再三打断的班主任一样皱起眉来。

但他没说什么。

他看向了东方鸿。

东方鸿跟他对视一眼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东方鸿转过头看向江酒,颇为严肃地说:

“别忘了你现在还是嫌疑人,江酒小姐,更何况现在伊甸站出现了这么严重的状况,你作为外来者,作案嫌疑是理应比我们更大一些的。”

江酒闻言很乖巧地点了点头表示她听懂了……但听懂了并不意味着她就会照做。

事实上她立马就又问:

“那我现在可以发言了吗?”

东方鸿好像有些无奈,但还是点头同意了她的请求:

“可以。”

江酒便把手放了下来,连同手铐一并搁在桌面。

“那我就说啦。”

她微笑着环视众人。

看起来似乎是在征询他们的意见,可实际上就算他们不同意她说她也要继续说。

叛逆少女了属于是。

“你们的常识遭到了篡改。”

江酒说:

“具体原因尚不明朗,但既然是在神秘真空地带,那想必大概率是用了类似于催眠的手段?当然也有可能是感染了某种模因?”

她这话轻飘飘的,但飘到在座众人的耳朵里,却变成了落进海里的一块陨石。

惊涛骇浪,卷起千堆雪。

江酒看到东方鸿愣住,桑落、程烟和白星不约而同皱起眉,而麦芽糖和厨子约翰满脸不解,马丁跟荨麻都若有所思。

她觉得或许这就是浮生百态。

但即便如此,那个隐藏在他们之中的恶鬼依旧没有暴露出丝毫破绽。

江酒忍不住撇了撇嘴。

她还以为这样的奇招能带来点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毕竟要是放在恐怖片片场,得知了团队中隐藏着恶鬼的主角肯定会觉得自己是光是电是唯一的神话,是背负着沉重使命注定要独自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的救世主。

但个人英雄主义要不得。

面对危机,所有人都应当团结一致,众志成城,凝结为命运共同体,迎接可能到来的挑战——这是上城区小孩子都明白的道理,江酒没可能不明白。

所以为什么要私藏情报呢,发现什么直说不就好了么?

当然,这对恶鬼来说可能就有些头疼了,就像大家在玩石头剪刀布,恶鬼出了石头,觉得江酒可能会出剪刀,当然就算是布也无所谓,结果它做梦都没想到江酒出了个手枪。

大人,时代变惹。

她不玩游戏,她来掀桌子。

可即便如此那恶鬼好像都还十分冷静。

江酒只好无奈地把停留在白星脸上的视线收回来,砖头看向程烟,问:

“你听懂了么?”

她觉得程烟是聪明人,聪明人大概率能听懂她的话。

果然,程烟抬起头,毫不避讳地与她对视,平静地问:

“你是指我们对人数的判断……这常识遭到了篡改?”

“没错。”

“可我觉得自己很清醒,也并不认为自己的判断有什么不对的。”

“确实,毕竟精神病院的病人大多都觉得自己是正常人。”

“你是指我们都有精神病?”

“差不多。”

江酒很无奈地摊了摊手,又说:

“你们知道么,常识篡改以及模因污染是很可怕的事情,我以前就见过像你们这样病人……我记得他遭受篡改的常识是关于水的,篡改后的内容是……”

“水剧毒无比。”

程烟听她这么说便无法置信地问:

“怎么可能?水可是生命之源,成年人类体内含水量占体重的60%以上,怎么可能会有人相信水是剧毒的?”

而江酒便露出了宛若蒙娜丽莎般神秘的微笑。

“对啊,”她赞同地点头,“我也这么觉得,只可惜那位病人好像不这么认为。”

“‘对啊,这简直是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事了’——那位病人对我这么说。”

“所以各位觉得如何?你们是否还坚信在这房间里的,除了我以外的所有人加起来,真的就只有七个吗?”

“……”

伊甸站包括桑落在内的工作人员们便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

就好像江酒举的那个例子里的病人一样。

被篡改了常识,所以坚定不移地认为水有剧毒,可同时他又清楚地知道人体组织的含水量到底有多高,并在矛盾的螺旋中几乎崩溃乃至于想到自杀。

这的确是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事了。

常识被篡改的人是无法自主意识到异常的,即便他被篡改的常识与他的世界观及其所知理论知识相悖,他也会坚定不移地相信那被篡改后的常识,并在矛盾之中痛苦挣扎,最后甚至因此而崩溃。

江酒觉得这样的人基本可以被视作思想出了问题。

所以在这时候,她就要做一件从来没做过的,相当过激的事——

那就是把他们骂醒。

“工程师约翰,厨子马丁,医生荨麻,站长东方鸿,程序员白星,研究院程烟,记录员麦芽糖,还有静谧机关仲裁庭的仲裁长桑落。”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这难道不是八个人么?”

她轻声问。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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