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后我被前女友灌下魔女秘药

29-终于找到

魔女小姐心情有些微妙。

理智告诉她公主舞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跟江酒没有半毛钱关系,但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江酒应该宣称对此事负责。

就像那位身负[孤独旅者]命运的传奇调查员小姐一样,江酒似乎也背负着莫名其妙的诅咒——凡是被她掺和过的事总会变成千奇百怪的模样。

狗江酒坏事做尽!

但还好,如今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魔女小姐已经习惯了。

所以她轻叹一声。

“我当然知道与你无关,地狱总是这样的,譬如在场的这些公主,她们无法控制自己的渴求与欲念,因此理所应当沦为怪物,只不过……”

大概是感到可惜,魔女小姐微微垂眸,抽出魔杖,把身上的晚礼裙重新变回日常的黑裙,然后瞥了眼江酒。

“去吧,”她说,“去与她们争夺白冠之王的信物,然后救回你的风铃姐吧。”

说着,魔女小姐收回魔杖,似乎便准备离开地狱,回到属于她的酒吧。

可她被江酒拦下了。

坏女人悄无声息地从她身后接近,张开双臂圈住了她的肩膀,然后把下巴轻轻搁在她颈窝。

“属于我和你的舞会被打搅所以觉得失落是吧,我亲爱的主人?”

“……不是。”

“嘴上说着不是可身体却一直都很诚实,如果有一天你的嘴巴也能有你的身体这么诚实就好啦。”

坏女人调笑一声,然后轻轻咬了咬魔女小姐的耳垂。

“等我回来吧,”带着湿润且温暖的质感,她轻声说,“等我把风铃姐救回来,在酒吧里,在一定不会有人前来打扰的时候,我再陪你共舞一曲如何?”

“——我亲爱的公主殿下?”

魔女小姐被江酒咬过的耳垂泛起醉酒般的酡红,她沉默许久后才几乎微不可察地点点头,用飘忽的鼻音回答:

“……嗯。”

“那就这么说好啦。”

坏女人亲昵地蹭了蹭魔女小姐的脸颊,耳鬓厮磨,然后恋恋不舍地放开她,转身,宛若手握美德之剑披风飘扬的公子一般看向群魔乱舞的地狱公主们。

她勾起唇角,只留给魔女小姐单薄而纤细的背影。

“酒吧见?”

江酒问。

“酒吧见。”

莉莉丝答。

于是,就像真正的王子一般,坏女人踏上了击败所有地狱公主的征途。

……

想要得到白冠之王的信物,那就必须击败在场的绝大部分地狱公主。

童话力场虽然够强,但长处在于防守而不是进攻……想要击败这群地狱公主自然要靠别的手段。

比如俺寻思之力。

只要有重力束缚就无法于高空翱翔,那么干脆让重力不存在不就好了吗?

江酒微笑着抽出魔杖,对此方世界下达命令:

“我宣称重力不存在。”

于是重力便消失了。

她以脚尖蹬地,便能弹射起步,甚至悬浮于半空。

可这无异于主动跳出来给自己上了个嘲讽的效果——于是乱战中的地狱公主们都不约而同注意到了江酒这个人肉靶子。

于是剑气,吐息,诅咒……各种各样的攻击瞬间一同开始往她身上招呼。

而江酒适时展开了童话力场。

糖果,礼花,缎带,所有攻击都悄无声息地被转化为无害的小玩意儿,穿着公主裙的江酒行走于天际,闲庭信步。

然后,她下达了第二个命令:

“我宣称你们之间只有一位真正的公主。”

俺寻思之力配合着童话力场的降智光环,瞬间在地狱公主们脑海深处的最底层逻辑中根植了这个概念,就像思想钢印一般,她们忽然放弃争夺白冠之王的信物,转而开始试图证明自己才是那位唯一的公主。

接下来,她们中的一小部分人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谁是唯一那位公主并不重要,其实也根本不需要证明,只要保证今天能走出公主舞会的那个人是自己就足够了。

这样一来,自然就只会剩下一位公主啦。

而这将会是一场屠杀。

江酒悬在她们头顶,唤来一朵云躺在上面,看着地狱公主们厮杀,一边看一边忍不住感叹就算是看起来再优雅的地狱之民战斗起来都狂野得不成样子。

不过这些跟她天真无辜小江酒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明明只不过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吃瓜群众而已。

而地狱公主们几乎一直大战到世界边缘,就连舞池都给磨灭了。

事实也正如江酒所宣称的那样,在经历不知多少厮杀后,场上也只剩下一位公主勉强还能站着——是龙族的那位小公主,但她也遍体鳞伤狼狈不堪,似乎再支撑不了多久了。

但此刻思想钢印也终于被解除了。

龙族公主如梦初醒,她满脸恍惚地抬起头看向悬于高空的江酒,又呆呆地环顾四周,紧接着暴怒地咆哮:

“汝竟敢如此愚弄吾等!”

江酒便微笑着抽出魔杖,自云朵上起身,没头没脑地轻声道:

“这都是计划的一部分。”

可暴怒的龙族公主已经没有理智可言了,她重新化为龙形,向江酒吐出熔岩般炙热的吐息,随后更是拍打残缺的翅膀飞起,想要以利爪把江酒砍断切开剁碎。

而江酒只是轻轻踏出一步。

趁空间不注意,她悄无声息地躲过吐息瞬移到了龙族公主胸前,然后以魔杖杖尖隔着厚实的血肉与骨骼敲了敲龙族公主的心脏。

“咔——”

只一瞬间,像玻璃碎掉了那样,龙族公主的心脏便遭受了重创。

力量来源受损,龙族公主便只能如山崩般坠落在大地之上,不甘而屈辱地看着江酒从金盘中取出白冠之王的信物。

——然后,她吞下了那几片鸢尾花瓣。

……

百分之九十深度地狱-鸢尾花海

无光,无风,甚至从未有晴天更没有下过雨,只有恒古长存的黑暗,以及无声摇曳的鸢尾花们。

白冠之王已经忘记了祂是从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

或许是很遥远很遥远的以前吧,那时候地狱甚至都尚未建立,上城区与下城区仍是一体,统治着主位面的还是超凡种族而不是人类。

自那时起,祂便孤身一人,在这片宛如孤岛的死寂世界里,照顾着历代的鸢尾花。

而鸢尾花们称祂为母亲。

或许是太久了太漫长了,从干瘪种子里生长出的鸢尾花们居然也逐渐在祂的影响下生出了灵智——虽然只是极简单的,甚至趋近于生物本能的灵智,但也会让祂觉得惊喜。

就像贪求温暖与爱的小孩子一样,纯白的鸢尾花海生长于巨树的庇护之下,分享着祂给予的辉光与力量,逐渐变得茁壮而茂盛起来。

可它们似乎也知道何谓感恩。

有即将枯老凋零的鸢尾花甘愿献出躯壳,生长为花环,敬献于祂,祂便欣然收下了这份堪称是贵重的礼物,于是从此便有了白冠之王的称谓。

祂也曾犹豫过要不要离开这里,离开把祂视作母亲的鸢尾花海,到地狱的其他地方去看看,但祂的子民……那些鸢尾花们央求祂不要离开,不要抛下它们。

于是祂最终还是选择留在这里。

但祂开始做梦了。

承冠者的梦境对上城区的人类而言便是伸手即可触碰到的现实。

梦中祂的名字叫风铃,是位目不能视的盲女,在春城的郊区开着一家不大不小的花店,养了只叫做清巧的肥猫。

后来祂认识了个迷路的小男孩,两人渐渐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每个周末小男孩都会坐两三个小时的公交过来陪祂聊天,给祂帮忙。

那曾是祂最幸福的一段时光。

可幸福……又是什么呢?

白冠之王坐在鸢尾花海中央,迷茫地低下头来看自己的双手。

幸福似乎是人类才会产生的情感。

可祂并不是人类,祂是承冠者,是鸢尾花的母亲,是白冠之王。

即便如此祂也能感到幸福么?

似乎是可以的。

她忽然想到某个炎热的午后,店里开着空调,桌子上放了冰镇的酸梅汤,她躺在江酒腿上,江酒小心翼翼地给她掏耳朵。

“酒酒,你以后要是谈恋爱了,结婚了,就不能像现在这样,跟姐姐这么亲密啦。”

她低声叮嘱江酒。

“为什么呀?”

江酒疑惑地问。

“因为你女朋友或者老婆……知道有别的女人跟你这么亲密的话会吃醋的。”

“那我就不找女朋友,不娶老婆好了!”

江酒手上的动作轻柔,挖耳勺刮过她的耳道,痒痒的。

然后江酒好像又想到什么,忍不住笑了一声,一本正经地告诉她:

“那等我长大,你嫁给我好不好啊,风铃姐?”

她那时没有回答。

她觉得那只是小孩子的无心之言,当不了真,现在她后悔想答应了……

但似乎已经再没有机会。

祂回不到上城区了,也不可能再回到过去。

——所爱隔山海。

祂垂下头来,攥紧手捂住胸口。

白冠之王不再为自己为何会感到幸福而不解了,因为祂现在只感到痛苦与悲伤。

“酒酒……酒酒……”

祂抽泣着,低声呼唤着爱人的名字。

可能够回应祂的却只有无声摇曳的鸢尾花们,除此之外便只剩下不变的黑暗。

或许在已知的未来,祂将永远被困在这片无光的地狱中吧?

但身畔忽然有微光亮起。

一点一点,宛若星辰,黑发黑眸的少女随之现出身形。

是江酒。

她俯身抱住白冠之王,轻轻拍祂的背,微笑着对她说:

“风铃姐,我终于找到你啦。”

[未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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