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49章
◎暴君追妻◎
“朕来临安城微服私访, 要过几日才会返京,朕看今日积雪消融,天气晴好, 正适合泛舟游玩,朕听说这临安城是皇后的家乡, 皇后可愿随朕去仙女湖游玩观赏?而至于回宫一事,朕也不逼皇后现在便做决定,朕会给皇后几天考虑,待皇后想好了, 再给朕答案。”
崔莺不知魏颐又在耍什么花样, 门外传来一阵吵闹,姜怀瑾与守卫起了冲突, 她担心若是皇帝知晓清水巷的这间宅子其实是姜怀瑾所有。
只怕皇帝因此迁怒表哥,责罚姜家,她不能连累外祖母。
既然如此, 还是先离开此地再做打算。
魏颐轻拍手掌, 玉璧推门进来,见到崔莺无恙,喜极而泣,“娘娘,实在太好了,奴婢终于见到娘娘了!”
玉璧亲眼目睹崔莺跳了崖,悲痛欲绝,后来她被魏颐带回了京城, 原以为皇帝不会放过她, 可没想到皇帝的反应却十分反常, 非旦没有杀了她, 还问她平日里娘娘喜欢做什么,喜欢的点心吃食,问娘娘最讨厌什么,还问她娘娘为何这般狠心,竟从不入他梦里来。
那般神色凄然深受打击的模样,她从未见过暴君居然还有为娘娘失魂落魄的一面。
皇上每天都会来坤宁宫坐一会,对着窗外那棵娘娘亲手种下的红梅树发呆,她只得随便说几句应付了皇帝。
玉璧敢怒不敢言,更不敢表露自己内心痛恨至极的情绪,这暴君实在没有自知自明,皇后娘娘最讨厌的人便是暴君了,暴君害死了沉香,皇后娘娘恨不得他去死,又怎会入他的梦中。
后来,玉璧已经习惯了暴君每天都会来,他总是坐在皇后惯常坐的椅子上,用娘娘用过的紫豪笔,画娘娘未画完的画。
那古怪的举止让玉璧更觉惊悚。
有一天,暴君总算不再苦着一张脸,而是对她说皇后还活着,说要带她去临安,和皇后团聚。
她得知崔莺还活着的消息后,觉得难以置信,喜极而泣,她做梦都想要再见到娘娘,但又害怕娘娘被皇上找到,又会将娘娘拘在宫里。
魏颐见到崔莺主仆情深,激动地抱在了一处的情形,从前他不屑这种所谓的忠仆护主,更不相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另一个人好,可今日他心情却莫名的觉得很好。
小皇后心善,很疼爱这个婢女,也极力善待身边的人,虽然他信奉权利至上,认为只有手握皇权,登上高位才能叫他人臣服在他的脚下,小皇后和侍女之间的感情,他虽然不是很理解,但却莫名的觉得很温馨。
而魏颐的态度转变倒是让崔莺觉得很诧异,在她看来,皇帝找到了她,定会不顾她的意愿,强行将她带进宫去,毕竟他一直都是如此做的。
今日却说愿意给她时间考虑,他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她和玉璧走在皇帝的身后,玉璧同她说着最近宫里发生的事。
说到自从崔郦被打入冷宫,齐渊的表妹李嫣入了宫,成了最受宠的李婕妤,而崔郦除了每日被罚跪,还要被李婕妤的刁难,随意打骂斥责,崔郦在宫里过得苦不堪言。
毕竟当初在齐家,崔郦便和李嫣不对付,齐国公夫人得知崔郦被关进了冷宫,便使了门路将李嫣送进了宫,好一招落井下石,借刀杀人。
听说李嫣也是个痴情的,齐渊死后,她不愿再嫁,只一心跟在李氏的身边,尽心地伺候,不知李氏用了什么办法劝说她入了宫,她入宫只怕是为了寻崔郦报仇的,崔郦在宫里的日子会更难过了。
魏颐则时不时回头看向崔莺,嘴角微微上扬,与平时动不动就发怒,甚至取人性命的暴君判若两人。
玉璧吓得脖子一缩,小声地说,“娘娘,皇上是吃错药了吗?他方才居然在对娘娘笑,真的好恐怖,好渗人!”
那个时刻想要杀了你的人,却突然有一天对着你笑,不吓人吗?
崔莺捂嘴低声提醒:“莫要在背后非议皇上,慎言。”暴君觉得自己认错了人,错失心中所爱,这才对她的态度有所缓和,想起以前的种种,沉香的死,她受到的各种委屈和羞辱,可笑那暴君以为她能忘记过去,和他重新开始吗?
他们之间还隔着一条人命,她必让暴君血债血偿。
马车里,崔莺往另一侧挪了挪,魏颐的手握于她的肩侧,将她的手抓在掌心,“朕只有看着皇后,才觉得心里踏实。对了,方才皇后同玉璧说了什么?可是在背后说了朕的坏话?”
崔莺吓了一跳,赶紧将手从他掌心抽出,“皇上听错了,臣妾不敢议论皇上。”
他扬起了手掌,最后却曲指落在了崔莺的额间,他觉得自从崔莺出宫后,表情情绪也变得更生动有趣,也不似在宫里那般拘着了。“往后皇后见朕可不必行礼,朕会竭尽全力补偿皇后。”
*
此时正值午时,仙女湖的湖面上飘**着一只三层画舫,这样大的画舫在临安城中也是极为豪华罕见的。
远远地便听到此处琴音婉转,从那覆盖着纱帐的画舫中传出。
魏颐抓住她的手走出马车,站在岸边装作正在赏景。
今日虽放晴了,但枝头积雪还在,湖面有风,风带着冬日的冷意,带着冰雪的凉意。崔莺本就畏寒,手冰冷的不带一丝温度,魏颐抓着她的手,皱了皱眉头,“皇后的手怎的这样凉?”
他捧起崔莺的双手放在嘴边哈气,再替她将搓热,崔莺吓得赶紧缩回了手,连连退后。
“小时候,本宫经常病着,差点一病而亡,这寒症便是那时染上了,外祖母为了帮本宫养好身体,在府里请了医女,用温补的食材为本宫调养身体。不过比起小时候,本宫的寒症已经好多了。”
若不是暴君脑子抽风,非要在这冰天雪地游湖赏景,她哪能有机会吹了冷风,昨夜她落了水,此刻风一吹,感到头晕脑涨。
魏颐心疼得一把将她拉进怀里,原来他竟然一点都不知晓小皇后的过去,他只知她从小养在临安的姜家,却不曾想,她竟会过的如此坎坷,她身体不好,他竟下令让坤宁宫只能食素食,小皇后渐渐消瘦,他却从来都不知她向来身体虚弱,还有旧疾。
画舫内的纱帐被风扬起,而那道被扬起的纱帐后的熟悉身影竟是陆庭筠。
崔莺一把推开皇帝,死死地盯着画舫第三层打开窗子的那个房间。
纱帐随风飞舞,描着浓妆,满头珠翠的姜太后衣衫不整地躺在软塌上,她一把将陆庭筠拉到榻上。
紧接着姜太后欺身而上,鲜红的唇缓缓靠近。
崔莺顿觉呼吸一紧,看到这一幕,她只想要转身逃离此地,魏颐的手却箍在她的肩侧,暗暗勾唇,“朕听说太后得了新宠,可没想到那新宠竟是陆相,若非亲眼所见,朕还不信。”
陆庭筠衣袍大敞,太后的手环上的他的腰,细长的指尖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背。
以那种极暧昧的姿势。
崔莺冷冷一笑,对上魏颐那深沉的眼眸,“难道这不是皇上事先便计划好的吗?命臣妾陪您游湖,再让臣妾看到这一切。”
她抱臂打了一个寒颤,“此处风太大,臣妾感到有些冷,不能陪皇上在此游湖赏景了,请皇上另寻他人吧。”
她和陆庭筠已经了断前程,至于他是谁的新宠,与她再无干系。
魏颐正要去追皇后,潜龙卫着急前来回禀,说是在临安一带发现了荣王叛军的踪迹。
魏颐亲自带潜龙卫去追击。
*
姜嬛手里把玩着匕首,割开陆庭筠身上那件外袍的衣带,手从他的腰间穿过,环抱着他,他们姿势暧昧,隔着那些飞舞的纱帐,他们就像一对热情相拥的眷侣。
可那把匕首抵在了陆庭筠的腰上,隔在他们中间。
陆庭筠衣衫不整地起身,身上的衣袍微敞,露出的白皙如玉的肌肤,他早就见到了站在岸边的皇帝和崔莺,他只是看了崔莺一眼,但却像是见到了陌生人那般,再无眼神交流。
“外头风大,臣去关窗。”
崔莺离开时,神色恍惚,脑中不断浮现陆庭筠与太后亲密相拥的情景,甚至脑补了一些他与太后亲密的画面。
那日她在山崖之上,对陆庭筠说了绝情的话,想要和他断绝了前尘往事,为何此刻她心中却觉得闷闷的,酸涩难耐。
今日天气晴好,碎金色的光芒铺洒在湖面上,湖面起了风,那冰冷的湖面泛起了阵阵涟漪,波光粼粼,那风一吹,她便觉得眼睛酸涩难耐,想要落泪。
姜怀瑾身边的小厮匆忙赶来报信,“皇后娘娘,不好了,将军出事了。”
崔莺心头一惊,抹去眼角的泪痕,“表哥现在在何处?到底出了何事?”
那小厮指向画舫,“将军就在那画舫中,请娘娘随小的前去。”
*
陆庭筠用帕子捂住口鼻,拨弄桌上焚香炉中的药草,那药草闻了有让人致幻的功效,他冷眼看着姜嬛沉溺在自己的幻觉中,在**乱滚的丑态,他厌恶地推门,整理了身上的衣袍出门。
他自然知晓魏颐带崔莺来此处的目的,方才崔莺那不可置信的神情,便知她定然误会了,崔莺定是觉得他肮脏不堪,和那些下贱的男宠一样,对姜嬛奴颜婢膝,出卖了身体讨好太后。
他用帕子擦拭腰腹上的刀伤,疼得咬紧牙关,汗水从前额滴落。
姜嬛自从得知自己染上了那种病,便越发变态疯狂,那病发作,浑身奇痒无比,便在他的腰间划了一道又一道的伤口,只会让她出气。
不过有了这些令人致幻的药草,姜嬛沉迷在自己的幻觉不可自拔,不过一想到姜嬛产生的幻觉是自己,他便觉得恶心作呕。
姜嬛最后会依赖这种药材,会上瘾,最后神智不清,会出现疯癫之症。
对付了姜嬛,便只剩下那个暴君了。
潇鹤就守在屋外,见陆庭筠脸色有些不好看,月白的衣袍又渗出了血迹,又叹了口气,忧心问道:“是不是太后又弄伤了公子?”
陆庭筠毫不在意身上已经伤痕累累了,他唇角勾起了一抹冷笑,“伤便伤了,这些伤还有失去肋骨的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我,什么事该做,什么人才该信。”
潇鹤正待还要劝,却被陆庭筠抬手阻止。
“姜萋萋可开始行动了?”
潇鹤点了点头,“那姜萋萋心思歹毒,竟然给自己的亲哥哥下药,皇后娘娘不知是姜萋萋的诡计,急忙前去救人,眼下已经进了那间屋子,只怕已经被锁在屋内,和姜将军关在了一起。”
潇鹤的话音未落,门外传来了一阵叩门声,见姜萋萋一脸娇羞地站在门外,把玩着自己垂落在前胸的一缕长发,“这仙女湖风光正好,陆大人可愿赏脸陪萋萋小酌一杯?”
就在昨夜,姜萋萋才终于打听到,她那日在仙女桥上偶遇的男子,便是崔莺原本要嫁去陆家的嫡长子,也是当今大熠最有权势的陆相陆庭筠。
手握滔天权势,却生得貌若谪仙,那样的男子,如何不令人心动。
“好,姜小姐引路。”
姜萋萋见陆庭筠知晓她的名讳,心中更是欣喜若狂,赶紧引着陆庭筠走上了楼上的雅间,那间雅间就十分巧合地安排在崔莺和姜怀瑾那间屋子的隔壁。
她虽不知陆相为何会突然来了临安城,但她知晓陆庭筠的出现,定与崔莺有关系。
只是见他腿上似有疾,行走需拄着拐杖,心里很是为之暗叹惋惜,心想谁竟然如此狠心伤他,不过即便他是个瘸子,落下残疾,他身上的矜贵气度却也半分不减。
“大人请坐!”
姜萋萋将桌上的酒杯满上,起身为陆庭筠的酒杯中斟满了酒,她端起酒杯敬酒,却装作将酒打翻在陆庭筠的身上,姜萋萋赶紧掏出帕子,正要替他擦拭胸前被酒水打湿的衣袍,却被陆庭筠一把抓住了手腕,那眼神像是粹了冰,“姜小姐可站稳了。”
姜萋萋却被他一把推开,姜萋萋脸色一僵,扶着桌角这才站稳,“萋萋昨夜见到大人深夜从清水巷出来,那是我兄长的宅院,大人为何也在,难道大人来临安城是来找人的?”
她想要暗示崔莺早已被兄长金屋藏娇,暗示他们那见不得人的关系,陆庭筠又如何听不出她话中有话。
陆庭筠并未回答她的话,而是将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肋下的伤口刺痛难忍,就像是他心也被人用利刃一道道地割开,伤口倔强地不肯愈合。
他的额上渗出豆大的汗珠,沿着脸颊滴落,他从胸口摸出那绣着梨花的帕子,擦拭脸颊处的汗水,但那种帕上的梨花香气,和崔莺身上那诱人的香气如出一辙,昨夜美人在怀,萦绕在他鼻尖的便是这种香味。
不管他心里有多怨恨,在他见到崔莺的那一刻,满腔的恨意已经**然无存。
他只想将她紧紧拥在他的怀里,将她禁锢在自己的身边,再也不放她走。
姜萋萋见陆庭筠兴致缺缺,并不上钩,心想若是他见到哥哥和皇后的丑态,便会知道崔莺根本就不如她,崔莺这种人根本就更不值得被陆庭筠喜欢着。
她有信心,只要她再耍些手段,陆庭筠一定会被她迷倒。就像临安城里那些个臭男人,只要她勾勾手指,那些男人便眼巴巴地跟过来,像狗一样,跪在地上,求着她亲近。
“大人独自喝闷酒也没什么意思,不如萋萋为大人献上一支舞吧!”
姜萋萋以崔郦为榜样,穿着打扮也是极力效仿,但凡崔郦会的,她都要去学,虽她不如崔郦师从名师,凭一支舞名动京城,她也凭借动人的舞姿,窈窕的身段,在临安城也颇有名气,引得临安无数才子为她的舞姿倾倒,为她那绝美的舞姿吟诗作赋。
争相吹捧。
陆庭筠知晓姜萋萋的用意,更知她只是在等,等隔壁房间闹出了动静,再找理由带他前去。
陆庭筠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好。有劳姜小姐。”
他一杯接着一杯,无论她的舞姿有多美,无论她扭动着细腰如何撩拨,他的目光始终是游离的,他那双墨黑明亮的星眸,像是看了姜萋萋,却又像是并未看她。
姜萋萋压住心里的火,心想便是个木头,也该会有反应,像陆庭筠这般的始终稳如泰山,毫不动容的,简直就是个不解风情的奇葩。
她的外裙已经垮在了肩侧,隐约可见胸口幽深的沟壑。
便是寻常男子见了,只怕早就酥软了身子。
偏偏陆庭筠熟视无睹,她只得讪讪地拉好自己的衣裙,毕竟这屋子里没有炭盆,风从敞开的窗子往里灌,还挺冷的。
她想干脆将这一切都捅破了,她坐在陆庭筠的身侧,“陆大人可知,崔莺与兄长早已私定终生,她分明已经入宫,成了皇后。与兄长的身份也是云泥之别,她竟如此不知廉耻,纠缠兄长,我方才得知,她竟和兄长在这画舫里……”
她羞得用帕子遮挡面颊,却暗暗去觑陆庭筠的脸色,陆庭筠想起了上元夜在仙女桥上看到崔莺和姜怀瑾如此亲密,想起她在坠崖那日对自己说过的话。
她说接近他只是为了利用,她从未喜欢过他。
那她真正喜欢之人其实姜怀瑾吧,姜怀瑾送她的耳铛,她便时刻戴着,看来她一直记着姜怀瑾的情。
“这天下女子何其多,比她美貌,比她忠情的女子亦不在少数,大人何苦困于己心,一直看不透呢?”
姜萋萋不知何时已经到了陆庭筠的身后,她将手轻放在他的手背上,“大人不若拨开云雾,或许能见到更美的风景,也能遇到更好的人。大人,何不看看身边的人呢?”
陆庭筠冷眼看着姜萋萋,眼神虽然依旧冷漠,姜萋萋身上那浓郁的香气,是那样的俗不可耐,脸上厚厚的脂粉更是令他倒足了胃口。
姜萋萋则很是兴奋,陆庭筠的眼中倒映着她的模样,他终于肯看她了,姜萋萋更觉动心不已,他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便是想方设法也要将他得到。
“姜小姐指的是你自己吗?”
姜萋萋心喜万分,觉得自己的暗示他终于明白,这榆木疙瘩总算要开窍了。
“萋萋可以成为大人放在心上之人吗?”
陆庭筠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可笑的笑话,“姜萋萋生性风流,游走多名男子之间,陆某自知配不上姜小姐。”
原来她的老底都被陆庭筠揭穿了,姜萋萋脸上青白交加,羞臊难耐,“崔莺又比我好上多少,她此刻正在房中和男子鬼混,陆大人你听……这声音,陆大人看不上萋萋,可她呢?”
正在这时,隔壁传来了一阵响动,姜萋萋指向隔壁,嘴角勾起了得意的笑。
算算时辰,那药也差不多发作了,若是被陆庭筠当场撞见崔莺的丑事,他还会对崔莺念念不忘吗?他定会弃了崔莺,转投她的怀抱。
“有一事,萋萋不知该不该告诉大人,皇后和兄长早已私定终身,今日兄长出门鬼祟,我便一直跟着兄长,他见皇后上了画舫,便急切地跟了过来,眼下只怕瞒着旁人和皇后在房中难分难舍呢……大人可要随萋萋进去欣赏?”
姜萋萋欲言又止,她便是为了让陆庭筠起疑心。
只听“砰”地一声响,他手里的酒杯重重搁在桌案上,他在上元夜那日看的清楚,崔莺和姜怀瑾是那样的亲密,亲密得让他嫉妒。
他拄着拐杖,步步走进,双手撑在桌前,与她靠得很近,“姜小姐知道吗?”
姜萋萋觉得自己心都快要跳出了喉咙口,心想难道陆庭筠改变了心意,想要和她好了。
姜萋萋竖起耳朵听,只听陆庭筠一字一句地道:“姜小姐是本相见过的最无耻之人。”
“你……”姜萋萋气急败坏,气得半响都说不出来一句话。
“还有你知道得太多了。”他突然出手,将姜萋萋打晕在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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